《》第一卷 第七百二十章 我命令 文 / 木又門
聽到這大罵,幾百名武者瞬間眼中火氣噴出,梗著脖子委屈瞪向孟小虎。
只是因為孟小虎在他們心中地位很高,否則他們極有可能已經如面對吳遇與眾神一般,與他們唇槍舌劍激烈開戰。
「一群混蛋,梗著脖子幹嗎?對了,你們肯定不服,我在想你們連死都不怕,為何卻怕按照眾神命令執行一個計劃,一路上我想了良久都想不到原因,現在看到你們這滿臉憤怒我想到了。」毫不退縮,一聲冷笑,孟小虎一針見血嘴不留情的咆哮:「你們怕一旦執行計劃,好不容易用血換來的英雄之名沒了吧?你們怕一旦執行計劃,日後會被其他知道真相保衛帝都到最後一刻的同伴戳著脊樑骨咒罵吧?說到底,你們還是捨不得虛無飄渺的虛名,什麼血滾燙,虛偽,你們是怕離開帝都後被漫長的孤獨與自責折磨得夜不成寐,同樣也害怕在執行那計劃時,沒有能力完成眾神交代給你們的沉重責任,怕承擔徹底導致失敗的罪人之名吧?」
「不,我們不是!」
「我們沒有!」
幾乎瞬間,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屋子盤膝而坐的武者有半數從地面跳了起來,面紅耳赤大聲反駁。
沒有回應,孟小虎只是冰冷看著他們。
在冰冷得幾乎沒有溫度的注視下,一個個跳起的武者緩緩又一個接一個頹然坐下,有些情緒不穩者甚至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發出壓抑哽咽。
他們可以用言語反駁,卻否認不了自個內心。
孟小虎的每一個字都狠狠插入他們內心深處最擔憂之事上,表面的堅持,緩慢的被擊潰得支離破碎。()
這些話也只有孟小虎可以說,若換個人,他們恐怕不管是否為同伴,也要跳起來和他們打得頭破血流,最脆弱的地方往往是人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
當反駁聲一句再未出現時,孟小虎卻出人意料開始爆發怒火。
遊走向房屋內簡單擺設處,伸手拿起,不管拿的是什麼,披頭蓋臉就向這些熟悉無比的屬下武者身上砸去,立馬,整個屋內到處都是東西在飛舞。
被砸到的武者沒有一個人躲避,哪怕即便負傷很重,躲過這些沒有靈氣加持的投砸物原本很簡單。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砸動聲如暴風驟雨般激烈,被砸到的人很多,輕者直接皮膚瞬間紅腫發青,重者直接皮破血流。
在狂砸期間,孟小虎的罵聲也不絕於耳。
「一群混蛋,連死都不怕,還怕被別人誤解?」
「誤解算什麼?只要你們足夠堅強,一定能支撐到真相水落石出那一天不是嗎?到了哪一天,你們一樣能挺胸抬頭告訴所有人,我們仍舊是英雄,一直是英雄。」
「英雄是什麼,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只要能達到目標,屈辱又算什麼?」
「一群膽小鬼連活下去都不敢嗎?我呸,如果你們是我兄弟,老子現在砸的就不是東西,而是直接請你們吃一通耳光大餐,不打醒不收手,如果死都打不醒,還不如直接打死的好,反正留在這裡你們也是個死!」
「白癡,留在帝都和大多數武者一起與黑暗獸潮同歸於盡,之後呢?之後你們的死又能改變一些什麼?」
「死在一起,就能改變眼睜睜看著大量同伴死去的事實?不,一切依舊無法改變!」
「帝都要淪陷,世界變黑暗,不是你們這一千多個武者就能改變的,你們無法改變,也無力改變!」
「想要改變嗎?那就聽從命令,不管再自責,不管再內疚,背負著沉重枷鎖活下去,用盡你們的一切完成計劃,不管最終你們是否能親眼見證到這計劃成功,但好歹,你們可以臨死前挺胸告訴自己,你們做到了你們能做的所有!」
「現在,你們還要抗命嗎?」
最後一聲吼,孟小虎幾乎用盡身體內所有能量。
刷!被砸得灰頭土臉的一群重傷武者掙扎著應聲笨拙站起,站得筆直,目光清澈堅毅看向孟小虎,整齊回以一聲狂吼:「孟大人,請下令!」
「我命令!」一絲疲憊笑容浮現嘴角,孟小虎臉色一正,無比莊嚴輕語:「命令你們,接下來完全聽從大神官與眾神的一切命令,哪怕他們叫你們去死!」
「是!」
毫不猶豫集體應下。
瞠目結舌!
吳遇與楚清幽從頭看到尾,卻發現已經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同時滿臉黑線深深鬱悶。
有沒有搞錯,什麼勸告,被他們請來勸告這些武者的孟小虎,從始至終不管是語言還是行動哪有半分正常人勸告時應該表現的狀態,相反,他的勸告方式極其另類。
簡單,直接與粗暴!
與其說是勸告,還不如說是在暴走。
可真心讓他們鬱悶的是,偏偏這些之前強得像牛一般的傢伙分明還就吃這一套。
當然,無論是吳遇還是楚清幽也很清楚,若他們之前就採用這種粗暴方式,說不定這群倔強傢伙也根本不會聽,只有可能讓衝突變得更尖銳,也只有孟小虎一人,與他們一起流過血,並在他們心中擁有超高地位的傢伙,才有可能採用這種極端方式,將這群牛給馴服羅。
長長舒了口氣,也沒有在得到想要結果後,虛偽關心一下被他親手砸傷武者們的狀態,轉身,孟小虎毫不拖泥帶水往外走。
疲憊。
勸服了這群傢伙,他感覺極度疲憊。
話說回來,若這種命令落在他身上,恐怕他也一樣無法平靜接受,正因為感同身受,才覺得疲憊不堪。
「大人,你會和我們一起執行這計劃對不對?」
在快要走到大門時,突兀,一個中年負傷武者滿眼希翼站了起來,大聲衝著他的背影急切問道。
此話一出,垂頭喪氣的千餘名武者一下子眼睛發光,死死盯著。
步伐一頓,接著孟小虎緩緩搖頭。
不要欺騙。
「為什麼?」
一波不甘與痛苦的質問從千餘名武者嘴裡悲傷衝出。
「因為我是神使,我的職責是保護信徒,你們也是信徒中的一部分,個計劃是我強烈提出並要求執行的,自個適不適合這計劃在心底早就有了決定,說實話,我不適合,所有神之戰士也不適合,就連眾神都不適合。」沒有回頭,孟小虎平靜認真解釋:「因為我們的目標太大,恐怕在黑暗獸潮的必殺名單中早就榜上有名,如果我們也一樣參與這計劃,或許在第一時間就會被黑暗獸潮察覺出異樣,一旦被察覺出,這計劃恐怕也失去順利實施下去的重要條件了,我可不想因為我一人,就讓最後翻盤的機會徹底失效!」
滿屋沉默。
哽咽聲再起。
比起眾神來,這千餘名武者更在乎孟小虎,因為他與他們曾經共同浴血奮戰過,是他在絕境之中給了他們生的希望。
「哈哈!」突兀語氣一變,孟小虎放聲大笑,極度張狂豎起右手食指微微一擺,傲然高吼:「哭個屁,我還沒死來著,我是誰,最聰明且潛力無極限的天才神之戰士,區區黑暗獸潮能奈我何?再危險我也一定能活下去,與其關心我的安危,你們這一群混蛋還是關心一下,執行計劃後你們怎樣才能更強大,怎樣才能活下去,怎樣才能完成這計劃的後續部分,更為重要!」
說完,再也不停頓,孟小虎大步流星走出房間。
走出房間,獨自返回,耳朵裡充斥滿隱約不斷傳來的廝殺聲,苦笑,說話總是比做事簡單容易,真的能在這戰火肆虐的驕陽王朝帝都大戰中活下去嗎?實際上他自個也完全沒譜。
現在帝都的戰場就如同一台龐大機器,而他只是這台機器中一個零件,不管這零件有多重要,但一個零件絕對無法掌握整個機器的運轉方向,就如同他無論始何努力,也不可能改變永夜城陷落一般。
無法掌控的感覺,真心令他心情很糟糕。
返回房間,關門,盤膝而坐,繼續開始穩固信仰之力的修煉。
既然有些東西無法掌握,那麼就掌握一些他能夠控制的東西好了,不管這東西有多麼微不足道,至少他可以掌控。
鑽入屋內,一天就沒動過。
天色漆黑,孟小虎才緩緩睜開眼睛,精神力實在承受不了繼續修煉,必須要休息一會,扔了幾塊天命之兵碎片餵飽小黑虎肚皮,才飢腸轆轆走向門外,拿起門口擺放在地面早就冷卻,並沒多好的冷菜冷飯拚命往嘴裡塞,幾盤土豆燒肉飯,這恐怕已經是眼下帝都多數人都吃不到的好伙食。
安撫好造反的肚皮,平靜晃出門。
已經到了一個極限的修煉,停一停,反而當再度開始時進程會比疲勞堅持來得快。
剛剛走出房門,黑眸立刻一亮。
兩手一搓,接著輕車熟路順著牆角敏捷如猴般往上爬,只不過幾分鐘,就輕鬆爬上離地面有百餘米高,所住房屋建築的屋頂。
雙手抱頭,直接躺倒在冰冷屋頂。
瞇眼看向天空。完全算不上好景色,儘管天空佈滿繁星,可一直在星光下盤旋的只只龐大黑暗飛禽,分分鐘將美景破壞得淋漓盡致。眼珠一轉,四方八面看到的都是隱約火光,以及隨著火光騰上天空的濃煙,得,別說美感,一看就令人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