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三十五章 欠你的,現在還你 文 / 木又門
相對而站。
長時間沉默無語。
不知道為什麼，孟小虎覺得這個對手的視線似乎穿過遮面黑袍，靜靜凝視著他，殺氣很淡，但這殺氣卻又很深。
相當矛盾的感覺，但偏偏這對手就給了他如此不合乎邏輯的矛盾感。
變大小黑虎漸漸開始不安，全身黑色柔順虎毛緩緩地豎起，似乎隨時都準備暴起傷人。
這只能有一個解釋，動物天生直覺讓黑虎認定，這個看上去矮小的傢伙實力超強，強到已經足以威脅到他這個主人的生命安全。
「小虎哥，你為何用如此疑惑眼神看著我。」突然，黑袍之下傳來一聲充滿濃濃嘲諷意味的輕語：「不會是這麼長時間未見，你已經將我完全忘記了吧?也是，小虎哥是多麼英雄的人物，看看，這整個驕陽王朝數以萬計的人都拿你當英雄看，怎麼可能記住我這種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濃眉一皺，孟小虎不耐煩的一聲低喝：「你到底是誰?我不記得有你這個仇家，既然你認定與我有仇，很好，要麼掀開黑袍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要麼就直接開打，哪來那麼多廢話。」
呵呵，哈哈。
一連串怪笑從嘴裡淒厲傳出，矮小黑袍人伸手一扯，直接將身上黑袍扯下。
所有人呆滯了。
就連驕陽王朝的武者也驚愕於這黑袍人露出來的相貌。
稚氣未脫的五官，短小四肢，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這最多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瞬間排除這孩子是侏儒的可能性，侏儒看上去再小，與真正孩子比較起來也有極大差異，眾神也無比震驚，依他們的經驗直接排除這個孩子是明明活了幾百歲，但卻展現出小孩模樣的修煉者，因為不管神力再強，只要思路清楚就會選擇保持成年人模樣，因為成年人狀態才能發揮出最強戰鬥力。
也就是說，這真的只是個孩子，但他身體內爆發出來的恐怖靈波，卻又無一不顯露出他擁有超強實力。
天才。
已經不僅僅只能用天才二字來形容這個黑袍人。
與其他人相比，一看到這孩子相貌，孟小虎心神俱亂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阿水！
居然是阿水！
對比記憶中那個滿眼純真笑意，毫不掩飾火熱崇拜眼神的阿水，眼前這個相貌一模一樣，但滿眼只有冰冷嗜血，帶著淡淡卻絕對刻骨恨意看著他的阿水，簡直就如同不是同一個人。
「孟小虎！」一聲冰冷高吼，阿水平靜厭惡高喝：「你說我與你有沒有仇?你沒有想到吧，我居然有能力在今天與你面對面公平一戰，你或許早就以為，我這種小人物應該已經悄無聲息死在某個角落了吧?」
「的確有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孟小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兀一聲暴吼：「黑虎，一會我與他的對戰你不許加入，即便是我被他殺死，你也不許插手，否則我永遠不要你這個同伴，聽明白了嗎?」
黑虎滿眼人性化痛苦與糾結。
嗷！
最終它還是不敢違抗孟小虎如此嚴肅鄭重的命令，發出一聲痛苦長嘯。
「該死！誰要你讓！去死吧孟小虎，讓你多活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已經將以前欠你的全部還掉，現在咱們之間只剩下仇恨，殺母之恨！」
聽到這個命令，阿水不但沒有感激，相反，稚嫩臉龐浮現上濃濃暴虐，還未長成的小手猛然向上一舉，一聲瘋狂咆哮。
天空幾乎在瞬間，彙集上無數根水制長矛。
這些矛的尖端散發著寒光，數量至少數以萬計，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楚，讓人生寒的是，這些水絕對來自於驕陽王朝外圍的湖泊，黑色，全部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道！
不再等候孟小虎回應，似乎壓根也不期待任何解釋。
手指一動。
嗖！嗖！嗖！
天空上的水制長矛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發出強烈音爆聲，以肉眼無法捕抓的速度，以百隻為一組，向孟小虎所在位置狂暴刺下。
叮！
虎嘯與水制長矛相撞，發出刺耳金屬尖鳴。
同時，孟小虎身形變得無比狼狽在廣場上瘋狂跑動，所經之處，一個個地面圓形小洞如麻子一般赫然快速出現。
旁觀眾神瞬間臉色大變，好強的自然之力。
那一個個只用目測，就可以發現絕對深入地裡的圓洞，肯定是由天空一隻隻密密麻麻水制長矛落地後造成，力量之強，矛之鋒利，直接輕鬆如插豆腐一般深深插入地表深處，這樣的長矛若正面插到身上，以孟小虎身體強度恐怕也會受到不輕損傷，更為重要的是，如果只是一把水制長矛倒並沒什麼可怕，可怕是可怕在，這看似十歲的孩子居然能一次性操控如此多的水制長矛，而且只只強度都不相上下。
這需要海量靈氣才有可能支撐。
完全無法否認，或許這看似虎頭虎腦的可愛孩子，有著近神的實力！
看出不妙，可眾神祇能滿眼擔憂保持沉默的靜靜乾著急，絕對不敢出言提醒，兩個人看來實力相近，若是他們出聲打亂了孟小虎節奏，恐怕就會露出破綻，而現在任何一個破綻都足以致命。
如雨般長矛落下，很快將寬闊平整的廣場刺成一個巨大篩子。
連跑帶滾，孟小虎竭盡全力躲避著這些從天而降，幾乎將他所有退路完全堵死的水制長矛，身體上快速佈滿細密傷口，血，很快流得滿身都是，如同一個血人。
這是虎嘯在致命關頭，斬掉帶來致命威脅的長矛時造成的嚴重傷害，阿水的水制長矛很詭異，一旦被強力斬斷，就會瞬間炸開，炸開的水珠就如同一顆顆強勁子彈，根本無從躲避，只能用身體硬扛，身體防禦力再強也無法完全阻擋這種傷害。
狼狽只是初期，很快，孟小虎以極強適應性快速適應了這種攻擊強度，一邊躲避，突兀一聲高吼質問：「阿水，你為何會加入這黑暗獸潮?你可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阿水淡漠一笑，攻擊不停，用與年齡絕對不符的成熟尖刻回應：「一個沒了娘的野孩子，不得不背井離鄉，你認為到哪裡生存會更好，若不是吾神看中我的天賦，或許我還不知道在哪一個窮鄉僻壤滿心仇恨，卻只能苦苦地掙扎著為了填飽肚子而求生，我不管什麼好人壞人，我只知道，吾神可以給予我，我極度渴望的實力，可以殺了你報仇的實力，這樣就足夠了！」
滿眼不可置信，孟小虎心底一陣刺痛，比身上所受傷之痛更痛，突兀金眸裡閃過一陣恐慌，大聲再問：「墨老呢，他放任你做出如此錯誤的選擇?」
阿水嘴角微微抽搐，冰冷眼裡罕見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他死了。」只是這痛苦一閃既逝，阿水快速恢復平靜漠然再道：「你猜得不錯，他的確極力反對我這個選擇，因為他反對得太過激烈，所以，他死了，我親手殺死的！」
「什麼?」孟小虎陡然一滯，再也不躲，虎嘯猛然一揮，直接斬斷從頭頂而至的七八根水制長矛，任由如子彈般水珠深深濺入肉內，咬牙切齒一聲咆哮怒罵：「你瘋了嗎?你不清楚墨老對你有多寵愛嗎？他一直將你看為親孫，你怎麼能殺了他！」
「是啊，我早就瘋了，眼睜睜看著我母親沒了氣息的那一刻就已經瘋了。」阿水點了點頭，平靜得如同沒有情緒一般理所當然回應：「爺爺本來不用死，我擁有了超強實力可以保護他，讓他後半輩子享受永遠榮華，可惜他就是想不開，非要阻攔我，說什麼不想讓我走上邪路，如果這樣他情願去死，他不願意教我修煉就算了，可還要阻擋我獲得人生唯一的一次修煉機會，所以我只好滿足他的願望，既然他情願去死，就只好送他去死！」
「該死，虎爪！」
咬牙，怒目圓睜，孟小虎突兀虎嘯一轉，重重將刀尖插入地面，一聲咆哮！
轟隆！
只見無數個縮小版半月型虎爪，瞬間從刀鋒飛出，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蜂擁飛向半空，轟隆聲不絕於耳，當轟鳴聲停止，半空懸掛的無數只水制長矛被徹底同樣毀滅。
阿水能做到的他也一樣可以做到，只要消耗一些信仰之力與精神力，完全可以複製，甚至更強，多點反擊，其實只要精神力足夠沒什麼做不到。
阿水瞬間眼睛睜大，寫上淡淡驚愕。
「回頭吧阿水。」孟小虎緩緩從地面拔出虎嘯，真誠呼喚：「你娘絕對不想讓你如此。」
「別提我娘！」
瞬間暴怒，阿水右手一抓，一根水制長矛瞬間出現在右手，身體如閃電一般衝向孟小虎，咆哮，長矛刺出。
噗！
長矛出人意料深深刺入孟小虎腹部。
嘀噠，鮮血順著長矛槍桿滴向地面。
阿水眼睛瞪大到極限，完全沒有喜悅，相反無比暴躁的高吼：「為什麼不躲，你明明有實力可以躲開這一擊！」左手悄然緊緊抓住長矛桿部，絕對詭異的桿身，原本普通應該平滑的桿身卻有著三道鋒利如劍鋒般的突起，握緊右手悄然湧出大量刺眼鮮紅，一動不動，目光平和，孟小虎平靜回答：「欠你的，現在還你！你娘為我擋了一劍，現在我就讓你捅上一矛！」阿水瞬間石化，眼睛裡再度出現波動，充滿痛苦與迷茫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