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2 文 / 夏池
安楠聽見門口的響動就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她外面套著一件紅色的外套，裡面還是醫院寬鬆的病號服。因為一隻手還打著石膏，外套只穿了一隻袖子，另一隻空蕩蕩的晃著。
她端正的坐在沙發上，用一隻手慢條斯理的倒了兩杯杯茶，對走到茶几邊的莫司遠做了個「請」的手勢。額頭上那塊紗布並沒有影響她談判專家一般嚴肅的表情。懶
莫司遠抿了一開口茶，道：「還不錯。」便放下了。
安楠知道他是客氣，他從來就不愛這些細緻講究的東西，嫌麻煩。
她抿了抿唇，動了動打著石膏的那隻手，說：「龍井，我爺爺給的。」
「是嗎？我不懂這些東西。」莫司遠說。
安楠又笑了一下，端著小茶杯抿了一口，覺得有些苦便放下了。
「你要回c市了？」她直言問道。
「是的。」
「什麼時候？」
「今晚。」
「……哦。」她淡淡的發出聲音，尾音拖得有些長。
莫司遠覺得沒什麼可說的，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門外，果然看見一個綠色的影子。
有些話他想告訴安楠，可又覺得由他來說有些不太合適，只好作罷。
「你一大早的專程過來不會就是來喝杯茶吧？」安楠輕輕的晃著茶杯，抬著眼角看他。
莫司遠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當然不是，我媽讓我來看看你。」蟲
果然如此，安楠放下杯子，拉了拉右肩上往下滑了一點的衣服，淡淡的說：「現在看到了，你還不走？」
莫司遠的手指頓了一下，起身，看了把頭偏向窗外的安楠一眼，毫不停留的往門口走。
站在門外的人一驚，已經要推門進來，卻又停了手。
「姓莫的，你給我站住。」安楠沒有形象的衝著他的背影大吼。
莫司遠聞聲停住了腳步，沒有立刻回頭，與門外臉上有隱隱擔憂之色的林正對了一眼，待對方又掩上門方才回過身來。
安楠紅了眼眶，咬著唇死死的看著他，恨不得咬他一口。這人從小就沒讓她佔了一點便宜，她明知道他會當真，還是忍不住心裡那一口怨氣要一吐為快，可最後丟臉又難受的還不是她自己？
「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我？多看一眼都覺得厭煩麼？」拽著衣服的手邊的青白，連被打傷石膏的手也不禁用力。()「莫司遠，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是你讓我走的。」莫司遠平靜的說。
「你……」安楠氣結。
他歎了口氣，「安楠，我們沒有必要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以為我願意麼，要不是你，要不是她，我會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麼？」
莫司遠無語。的確，從頭到尾安楠都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就算是那一件，也是站在他的立場上考量後做出的決定。
他突然想不起二十多年以前的安楠是什麼樣子的，但隱約的記得，她是驕傲到不可一世的，最初的時候就連他也是不被放在眼裡的。
但他記得他四年前剛醒來的時候她的樣子。見他睜開眼，欣喜的跑去叫醫生，臉上還有趴在床沿上睡覺壓出來的睡痕。而現在，在她拋棄了所有的矜持與高傲義無反顧的跟著他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卻有再次被他推開之後，她變得不再像她。
她應該是高傲的，堅強的，而不是現在這般脆弱。
更讓他覺得自己可惡的是，見到她這副模樣除了憐惜他絲毫沒有悔意。
「安楠，我很抱歉。」
「你的道歉值不了一分錢！」她狠狠的抹乾臉上的眼淚，恨恨的道。
「好吧，那你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做的你會答應嗎？」她猛地回頭，直視著她的眼睛。
莫司遠絲毫不避，鎮靜的任她看著。他知道他一旦說「會」那她提出的要求會什麼。
「不會。」
安楠嘲諷的嗤了一聲，又轉過頭看著窗外。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過了許久，久到門外的人又忍不住把門推開一點來確認這房間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莫司遠耳尖的聽到門開合發出的細微聲音，往安楠走近了一點說：「你自己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收回視線，想了想又說：「這次車禍不簡單，今後還是隨時帶個人在身邊為好。」
安楠沒有作聲，彷彿入定了一般。
莫司遠也沒管她有沒有聽進去，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要說給她聽的。
莫司遠當天傍晚就坐飛機回了c市，出了機場就搭車直奔石堅家。
一路上催了司機好幾次，恨不得自己來開車，可終於到了地方卻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石堅翹著腿躺在椅子上，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還以為是不知道已經歇業的熟客，見來人是應該明天早上才出現在這裡的人詫異的很。
莫司遠往樓上看了看，問：「人呢？」
石堅把報紙扔到一邊，躺在椅子上搖了搖，漫不經心的說：「人？什麼人？」
莫司遠把報紙一扔，剛巧蓋在他臉上。「別明知故問。」
他嘿嘿笑了兩聲，卻不接話。「哥們兒，先把那追蹤器的事情解釋清楚吧，你什麼時候動的手腳。」
莫司遠面色不變，他知道石堅不可能把這事兒告訴她的。繃著臉不催他告訴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也不理會他旺盛的好奇心。
果然，沒一會兒石堅就繃不住了。「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就告訴你她上哪兒去了。」
「一個星期以前。發現有人跟蹤她。」莫司遠淡淡的說，說到後面一句的時候眉頭蹙了一下。
其實他是在黎桑榆去了派出所而他怎麼也找不到她之後把追蹤器放進去的。即使知道她知道後可能會惱他，但那種滋味兒他不想再嘗一次。別說黎桑榆對他沒有戒心，就算她防著他，他能下手的時機也很多，所以她對此毫不知情。
石堅收斂了嬉笑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說：「看來那人不簡單。」
莫司遠點點頭。
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