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14 文 / 夏池

    他不由得回頭看了黎桑榆一眼。她的手被那個男人緊緊的握著，雖然看著這邊，視線卻沒有落在他身上。心裡一陣失落。

    「她害死了你兒子，你還念著她！」趙眉怨恨的衝著趙航吼，不顧虛弱的身體，要掙扎著坐起來。懶

    「你別說了，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生下來的。」

    趙航推開她的手，激動的站了起來。

    屋裡所有的人聽到他這句話都不由得一愣。趙眉更是驚的目瞪口呆，手顫抖的指著他，說不出話來。突然抓起枕頭被子朝黎桑榆砸過來。

    「都是因為你，你這個狐狸精！你……」

    「夠了！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你不就是為了錢麼，要多少，我給你！」趙航按住她。

    「錢？我是為了錢，你以為她當初跟你的時候就是真的愛你嗎？現在找到一個比你更有錢的，還不是把你給甩了……」

    「閉嘴！」

    莫司遠一直冷眼旁觀，這時候忽然大吼一聲，震得趙眉驚恐的閉上了嘴。

    莫家家教很嚴，並且他從小到大接觸到的女性大多都是像他母親那樣端莊的，或者像安楠那樣子的，而最不同的就是黎桑榆，可她究竟哪裡不同了，他具體又說不上來。

    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趙眉這樣的女人。從他爺爺，到他父親，再到警校，他所學的所有的東西都是用來對付敵人的，所以在碰上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時，他對付敵人的那一套方法一點用武之地都沒有，只有冷眼看著。蟲

    可當黎桑榆受到危害時，他母親從小就教導他的不能跟女人動手，就被徹底拋開了。

    黎桑榆感覺到莫司遠的怒氣，他的拳頭捏的嘎崩響。她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就衝上去給趙眉兩拳，緊張的拖出他的手臂，連忙小聲說：「我們快回去吧，回去吧。」

    莫司遠冷靜了一點，淡淡的瞥了趙航和嚇得有些瑟縮的趙眉一眼，拉著黎桑榆走了。

    他走的很快，每一步都跨的很大，黎桑榆幾乎是被他拖著的，只有小跑才能跟上他。

    「司遠，你慢一點！」

    莫司遠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只是拉著她往前走。來到車邊，拉開車門一把就把她賽上車。

    黎桑榆的頭被碰到了，她吃痛的叫了一聲，見莫司遠臉色鐵青，生生的把那聲呼喊給嚥了下去。

    莫司遠坐上車，手扶在方向盤上久久沒有動作。黎桑榆從來沒有見識過他生氣的樣子，乍見之下還是有些害怕，就在她鼓起勇氣要說話的時候，莫司遠突然一掌打在方向盤上。

    黎桑榆被嚇了一跳，緊緊的抿著唇，往後縮了縮。

    過了許久，他伸出手將她拉了過來，撩起她額前的頭髮，親吻她的額頭。

    「嚇著你了。」

    黎桑榆乖巧的依偎著他，搖搖頭。「我們回家吧。」

    莫司遠抱著她沒有動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怎麼了？」她問。

    「沒事。」他將把放回副駕駛的位置上，繫好安全帶，開車。一路安靜的回家。

    莫司遠在廚房做飯，黎桑榆不安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轉來轉去的身影。她知道他還在生氣，卻不知道他為了什麼生氣。

    猶豫了半響，終於鼓起勇氣緩緩的走過去。

    「司遠……」

    「再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他頭也不回的說。

    「司遠……你還在生氣麼？」黎桑榆從身後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背脊上。

    莫司遠身子一僵，歎了口氣放下刀握住她的手。

    黎桑榆以為他是要推開她，抱得更緊。「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了。」他說。

    「你有。在醫院的時候你就生氣了。」她放開手，轉到他面前。「我不知道會遇見他們。你知道我不想見他的，如果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我一定不會跟阿若出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提到趙航，從前是黎桑榆不想談，莫司遠不想問。可當現在不得不提起的時候，都覺得尷尬彆扭的緊。

    「桑榆，如果是偶然遇上了，我不會介意的，也不會為了這個生氣。可問題是，你為什麼到現在都那麼排斥見到他呢？」他說。

    「什麼意思？」黎桑榆退開來，看著他。

    黎桑榆摸著她的頭髮，又理了理她的衣領，手指停留在她的臉頰上，輕撫著，問：「我的意思是，桑榆，你還愛他嗎？」

    黎桑榆望著他的樣子有些失神。明明是這麼親暱的動作，低喃的語氣，說出的確實這樣的話。

    「桑榆，你還是忘不了他嗎？」莫司遠追問道。

    他的手已經從她臉頰上拿了下來，垂在身側，緊握成拳。

    「你信我嗎？」她望著他，眼神變得固執倔強。

    「只要你說，我就信。」

    是的，事到如今，只要是她說的，哪怕不是真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的。因為除了相信她，他已經沒有出路。

    黎桑榆突然摟著他的腰。

    「司遠，我不愛他了，可是，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她說。

    趙航在她嘴孤苦無依的時候出現，於是她理所當然的像剛出世的孩子依賴母親一樣的依賴他。對於她來說，他是曾經的戀人，但在某種程度上，他也算是她的親人。

    在他出軌，她失去他的時候，她是同時失去了戀人和家人。她能夠不愛他，只怕是永遠也不可能讓他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在她的記憶中消失的。

    除非她再失憶一次。

    有的人，永遠也忘不了，卻無關乎喜歡和愛。

    莫司遠垂在身側的手這才環住她，頭靠在她肩上。

    「那麼，對我，你是不是也是依賴多一點。」他問。

    黎桑榆突然哼哧一聲笑了出來，感到背後的手一緊。

    「快說！」

    她耳邊是某個霸道的聲音。

    「如果我說是呢？」她笑著問。

    「那就是吧。」他說。

    黎桑榆臉上的笑容更大。這個男人，原來也是小心眼兒的。

    「司遠……我是愛你的，你要信我。」

    莫司遠愣了一下，然後放開她一點，直直的看著她說：「我信！」

    她笑，踮起腳，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