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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04:離開 文 / 槐十九

    九娘看著顧樺承那含笑的眼眸,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當下便不好意思地轉移了話題:「師父,師兄呢?」

    「去給你買新衣服了。」

    「啊?」九娘又覺得不好意思了,一個男的去給自己買新衣服,這怎麼想也覺得不舒服啊。

    顧樺承似乎看出了九娘心裡在想寫些什麼似的:「扶桑他也不是第一次給女孩子買新衣服了,這種事兒他都做得熟門熟路了。」

    「啊?」九娘這次是受到了驚嚇,不可置信地拉住顧樺承的衣袖:「師兄為什麼經常給女孩子買衣服啊?看起來師兄也不過十幾歲的樣子,難道他就……」

    顧樺承低頭看了一眼,抓著自己衣袖的手,笑了笑:「只是以前也遇上過一些受苦的小姑娘,衣衫襤褸的看不過去罷了。帶在身邊的,你是頭一個。」

    九娘怔了怔,突然鬆了拽著顧樺承的手,恭恭敬敬地給顧樺承行了一禮。

    顧樺承含笑望著她:「這是什麼意思?」

    「多謝師父將我救出魔爪。」九娘顰眉,咬了咬唇。

    「這算什麼說法?」顧樺承好笑,看著九娘,給她順了順耳邊的發。

    九娘臉上有些發燙,有些彆扭的低了低頭,才又抬起頭來,鄭重道:「爹娘不喜歡我,姐姐也不喜歡我,弟弟被姐姐教唆的只怕也不會喜歡我,下河村雖然不小,可是卻也沒有孟夏花的容身之地。你們願意帶我走,這世上雖然沒了孟夏花,卻還有九娘。我會努力,不辜負師父的期望的只不過對於酒,我是真的一無所知。」

    「無妨的,扶桑當年也是什麼都不會的,可不是還賺了五十兩銀子嗎?」顧樺承笑了笑,又正色道,「你果然跟那些小姑娘不一樣,其實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誒?什麼不一樣?」九娘心裡著實驚了一下,可是還要不動聲色故作好奇。

    「你的心思似乎比同齡的女孩子成熟很多,這也是是喝釀酒的一個表現。」顧樺承笑了笑,拉了九娘一把,「走吧,扶桑應該買好了才是,咱們回客棧去。」

    顧樺承和九娘一進客棧,扶桑就衝了上來:「你們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呢。」

    九娘瞥了扶桑一眼,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看了顧樺承一眼:「師父你喝嗎?」

    顧樺承搖頭。

    九娘便端起來自己喝了起來,耳邊聽到顧樺承問:「我們不回來能去哪兒?」

    「私奔。」

    「噗——」九娘嘴裡的水全噴到了扶桑臉上。

    扶桑惡狠狠地看著九娘,「師妹——」

    「師兄。()」九娘咧嘴,笑的十分的真誠,一邊抬起袖子來一便道,「師兄啊,我給你擦擦?」

    扶桑嫌棄地看了九娘一眼,將桌子上的一個包袱扔了過來:「瞧瞧你這什麼破衣服,快去換了!這麼髒的袖子還好意思往我臉上抹,你趕緊換了。」

    九娘伸手抱住扶桑扔過來的包袱,有些發怔。

    「去換了衣服,咱們該上路了。」顧樺承笑著拍了拍九娘的肩膀。

    九娘抬頭看了顧樺承一眼,低下頭,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房間走。

    身後,顧樺承開始教訓扶桑:「當年為師撿到你的時候,你穿的還不如她呢,你這是得意些什麼?高貴些什麼?想要九娘留下來,似乎海華絲你先開的頭,怎麼?現在又不樂意了?」

    「我沒有啊師父……只是你看九娘穿的是什麼玩意兒啊,哪能叫衣服?」扶桑不服氣的頂嘴。

    「混帳東西,你還來了能耐了?先前是誰說做人不能忘本的?你也是從鄉下出來的,怎麼在鄴城呆了幾年,連農家作風都忘得乾淨了?」顧樺承似乎是生了氣,語氣十分嚴厲。

    還沒進屋子的九娘回頭瞥了一眼,卻看到扶桑衝著自己做了個鬼臉。

    顧樺承也看了過來,皺了下眉:「還不去換衣服?」

    似乎怒氣還沒消下來,顧樺承的聲音帶著一絲涼意。九娘趕緊縮了縮腦袋,開門進了房間。

    包袱裡是兩身裙子,一件是藕荷色的長裙,外面罩著單色的小褂。另一件是一條青色襦裙。九娘不懂這些衣服的講究,只是知道手感比之前自己穿的那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大約就是綾羅綢緞和粗布麻袋的區別吧。

    九娘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件藕荷色的,在身上比量了比量。不愧是經常給女孩子買衣服啊,九娘感歎。穿到身上竟是出奇的合身,九娘在屋裡轉了一圈也沒看到鏡子,便只能有些忐忑地收拾好包袱,抱著舊衣服出了門。

    外面,扶桑正在跟顧樺承說著什麼,一扭頭看到九娘,那半截話就斷在了喉嚨裡。半晌,才道:「果然人靠衣裝啊,師妹這麼一打扮,立馬就不像是下河村出來的了。」

    九娘臉色有些不自然,顧樺承便橫了扶桑一眼,道:「話怎麼那麼多?」之後又衝著九娘招了招手,「九娘,來師父這兒。」

    「哦。」九娘點頭,慢吞吞地走到顧樺承面前。

    顧樺承看著九娘點了點頭,又從她懷裡把那身舊衣服抽了出來:「以後這衣服咱們就不要了。」

    九娘點頭。

    「你今年多大了?」

    九娘一怔,旋即又低下頭去:「九歲。」

    「我十三。」扶桑一臉喜慶地湊了過來。

    顧樺承皺了皺眉:「有你什麼事兒啊?九娘,你現在年紀還小,倒是不用像扶桑一樣現在就開始準備釀屬於自己的酒,只是跟了為師,便要想好,以後是要以釀酒為生,不能辱沒師門的。」

    九娘咬牙,點頭:「我一定記得師父的話。」

    「嗯,九娘,從此你便只是九娘了。之前為師和扶桑去下河村弄桑樹的時候,孟家已為你辦了喪事了。」

    「一個不受寵的女孩子還能辦喪事?」九娘不禁有些奇怪。

    「師父這是怕你傷心才這麼說的,其實我們就是聽見你阿婆哭,然後師父好奇的上前問了問,村裡的人都說孟夏花啊,也就是你,是得了傷寒,去了。」扶桑在一旁撇了撇嘴,不可置信地念叨:「師妹,沒想到你真是被你爹娘扔了的。」

    「……」九娘無奈地看著扶桑,轉頭扯了扯顧樺承的衣袖,「師父,這到底是哪裡撿來的師兄啊?」

    「好了,走吧。」顧樺承一臉我不想說的表情,拿起桌子上的包袱,便拉著九娘出了客棧。

    九娘笑嘻嘻地回頭看了扶桑一眼,上了馬車,轉身時,旁邊一輛馬車正好停了下來,裡面隱約傳來女子掙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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