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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4:酒器 文 / 槐十九

    木器的手感很光滑,仔細看才會發現,上面漆上了一層塗料,看起來光潔精緻了許多。()可是,再怎麼精緻的木頭不還是木頭嗎?

    九娘疑惑,直到扶桑過來喊她,她才皺著眉頭跟著扶桑出去。

    顧樺承已經出了酒窖,在院子裡等著九娘。

    隔了老遠,九娘便看到月白長衫的顧樺承負著手筆直地站在那兒。九娘總是會想如果顧樺承不是一個釀酒師,他這副身板不管放在哪兒,撲上來的狂蜂浪蝶都不會少吧。不過很顯然,這個時候的孟家九娘還不曉得釀酒師,在大越國是多麼吸引人的存在。

    等到顧樺承轉身的時候,九娘猛地低下頭去。

    站在九娘身邊的扶桑疑惑:「師妹,你臉紅什麼啊?」

    九娘自然不能時候放才在心底把師父胡思亂想了個遍,只能低著頭,從喉嚨裡擠出一句:「我笨。」

    「噗——」扶桑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指著九娘道,「師妹什麼時候你這麼有自知之明了?」

    九娘臉紅,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

    「九娘,怎麼好好地說起自己笨來了?」顧樺承臉色也有幾分笑意。

    「我……我沒看出那些木桶有什麼啊……」九娘擺正了態度,正兒八經地問起了問題。

    顧樺承點頭,伸手將九娘拉的離自己近了一些,問道:「那酒桶上有什麼?」

    九娘猛地抬頭,對上顧樺承含笑的眼睛,有些明白了什麼似的說:「有塗料,就像是烤漆一樣,可是師父,那不還是木頭的嗎?」

    「對,那還是木頭的。」顧樺承點頭,「可是加了花紋之後,那些酒器便稱為漆制酒器了。」

    「就因為有了漆?」九娘感歎,「那要是加了蠟,豈不是就叫做蠟制酒器了?」

    「噗,師妹你倒是會舉一反三,可是要是真的打了蠟還能用嗎?」扶桑捂著肚子,險些要趴到地上去。

    九娘鼓著臉惡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也不怕笑得背過氣去!」

    「好了,不要鬧了!」顧樺承揉了揉額頭,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遞給扶桑,「去書房博物架下面的櫃子裡,把那套酒具拿來。」

    扶桑點頭,小跑著去拿東西了。

    九娘回頭看了顧樺承一眼,問道:「師父讓師兄去拿什麼酒器?」

    「酒麴一時半會兒的沒辦法給你講明白,酒器為師卻還是能給你講解一番的。」顧樺承摸了摸九娘的頭,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

    每每顧樺承這樣笑著,九娘總會有一種錯覺,就彷彿已經跟在他身邊很久了似的,甚至覺得顧樺承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濃厚的人母氣息。

    九娘抿了下嘴,笑瞇瞇地看著顧樺承問道:「師父啊……」

    「嗯?」顧樺承低下頭看著九娘,等著九娘繼續說下去。

    九娘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似的,低下頭捏著自己的衣角,跟蚊子哼哼似的問:「人家都說二十弱冠便娶妻,為何師父還未曾娶妻啊?」

    「……」

    九娘等了很久也沒等到顧樺承的回答,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顧樺承一眼。

    顧樺承低著頭,看著九娘,卻又像看著別處,似乎,有些發呆似的。

    「師父?」九娘伸手在顧樺承眼前頭晃了晃。

    顧樺承這才回神似的,衝著九娘扯了扯嘴角,「你才多大,聽誰說的這些娶妻不娶妻的事情。」

    「好奇嘛!」九娘眨了眨眼,「這些年,師父就不寂寞嗎?」

    「寂寞?」顧樺承皺眉,看著不遠處一路小跑過來的扶桑,笑著搖頭,「我從十五歲開始撿到扶桑,這麼多年,每日被他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寂寞那種東西……我倒著實找不到。」

    「師父和師妹在說我壞話嗎?」扶桑將手裡的檀木箱子放到石桌上,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看著顧樺承和九娘都在盯著自己看,又抹了一把臉,一臉的不安。

    九娘率先忍不住笑了出來,轉頭看了顧樺承一眼,笑道:「師父開始給我講吧。」

    「好。」顧樺承點了點頭,將檀木箱子打開,把箱子裡的物件一應擺在桌子上。

    顧樺承先拿出來的是幾件青銅器,九娘疑惑:「師父不是說青銅酒器如今已經不常見了嗎?」

    「嗯。」顧樺承點頭,「青銅酒器如今的確不常見了,然而宮中以及一些京中要員,在宴請打北胡來的尊貴客人時,還是會用到青銅酒器的。」

    「咦?」九娘皺了皺眉頭,「師父,那現在有玉器嗎?」

    顧樺承低頭看了九娘一眼,笑道:「有,不過你倒是心思大,那麼值錢的東西,你師父我手裡不過才討了一套,你想見見?」

    九娘搖頭:「師父你繼續講你的吧,我就是隨便一問,想起了一句詩罷了……」

    顧樺承卻來了興趣,看著九娘問:「什麼詩?」

    「師妹你還會念詩?」扶桑蹲在一旁拿著根樹杈不知道畫什麼,聽到顧樺承和九娘的對話,一下子扔了樹杈子竄了過來,目光炯炯地看著九娘。

    九娘頓了一下,又看了顧樺承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念了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夜光杯不就是說著玉質的嗎?」

    「葡萄美酒夜光杯?」顧樺承念叨了一遍,有些不相信似的問九娘,「還有葡萄酒?」

    「……」九娘怔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就算自己歷史再不好,也記得這首詩是唐朝的,唐朝便已經有了葡萄酒了,這個時代難道在唐朝以前?可是又想到顧樺承給自己的那本酒經,好多技藝都是宋朝才有的東西。一時之間,九娘覺得對這個時代充滿了不解。

    顧樺承卻等不及了似的問道:「怎麼了?九娘你這首詩是在哪兒聽到的?」

    「……村裡。」九娘吶吶。

    「村裡?」顧樺承皺眉。

    「師父,也許是師妹聽錯了呢?她又沒念過書!」扶桑皺眉。

    九娘又瞪了他一眼,敢說自己沒念過書,恨恨地伸出腳去想踢扶桑一腳,卻正好被顧樺承看到。

    顧樺承笑著將九娘拉進懷裡,看了扶桑一眼,「沒念過書的也比你強,你看看你知道些什麼?最起碼你師妹知道的這些你都不知道!」

    「師父!」扶桑一手摀住胸口,一邊抬眼幽怨地瞥了顧樺承一眼,裝模作樣扭捏道:「自從有了師妹,師父都不喜歡我了。」

    「我以前也沒喜歡過你。」顧樺承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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