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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48:北胡 文 / 槐十九

    聽著人家說著那魚肉多麼的鮮美,扶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九娘忍不住踩了他的腳一下,衝著他擠了擠眼睛。

    扶桑會意趕緊問人家:「方纔您說的清酒蒸魚,可有濃厚的酒味?」

    九娘在一旁滿意地點頭。

    「瞧瞧你這小哥,也不像是那麼挑嘴的人啊,怎生問這樣的話?」那賣栗子的小販抄著手上下打量了扶桑幾眼。

    扶桑臉上有些掛不住似的,笑了笑,扯了九娘一把:「是我家妹子吃不得酒。」

    「哦,無妨無妨,那魚是極好吃的。」那小販還在一個勁的介紹著。

    扶桑還要皺眉說些什麼,九娘輕輕扯了扶桑一把,衝著扶桑道:「師兄,我們就去吃魚吧。」

    扶桑轉頭看了九娘一眼,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師妹就是有見識,走,哥哥帶你吃魚去。」

    按照那個小販的說法,扶桑和九娘找了一家小館子,進去點名就要清酒蒸魚。店家上魚的時候,還上了兩碗甜酒。扶桑看了九娘一眼,九娘衝著扶桑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那酒味也很淡,若是顧樺承在,只怕又會皺著眉頭說:「這玩意兒也能算是酒?」

    扶桑還是擔心九娘不能喝,便喊小二上了一碗清水,將九娘的那碗酒端到了自己面前。

    九娘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魚肉的確很鮮美,帶著一點酒的清香,九娘也沒有皺眉頭,安心地和扶桑吃完了魚。

    「師妹,咱們再去逛逛街吧,師兄我還從來沒見過你買過什麼新奇東西。今日。為兄就和你好好逛逛如何?」扶桑捅了捅九娘,攛掇著。

    九娘皺了下眉,剛想說什麼。

    扶桑便接著道:「那車伕和咱們師父估摸還要喝一會子酒,咱們現在回去,你豈不是又難受?」

    「好。」九娘看著扶桑似乎很是想要出去逛一逛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麼。便點頭應了下來。

    兩個人結伴剛到了街上,就看到了王車伕迎面跑了過來:「哎喲,二位這是去了哪兒了?讓顧爺好找。」

    「師父找我們?」九娘皺眉,看了扶桑一眼,立馬道,「我們這就回去。」

    「二位隨小人來吧。馬車就在前邊。」王車伕說著,給九娘和扶桑指了指。

    扶桑咂舌:「這次師父怎麼這麼著急,不知道的還以為北胡有他的心上人呢,這麼趕著走。」

    「師兄,師父真的有心上人啊?」九娘猛地轉頭盯住了扶桑。

    「……」扶桑抽了抽嘴角。扶額道,「我這是隨口一說,你怎麼什麼也當真啊!」

    九娘撇撇嘴,跟著王車伕到了馬車上。

    顧樺承一見到兩個人就皺眉:「不好生呆著,你們到處亂跑什麼!」

    九娘吐了吐舌頭,一聲不吭地鑽進了車廂裡頭。扶桑衝著顧樺承笑了笑,也跟著鑽了進去。

    顧樺承冷哼:「不知道咱們急著趕路嗎?你們在外面遊蕩什麼!」

    「師父,做什麼就急著趕路了?」九娘眨了眨眼,不顧扶桑的拉扯,愣是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顧樺承沒理她。轉身同王車伕說了幾句,讓王車伕趕緊趕車上路。

    九娘還不死心,拉住顧樺承的衣袖問:「師父,北胡是不是真的有很多長得很美的姑娘啊?」

    顧樺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麼?」

    「沒怎麼啊,我就是在想是不是師父想你的紅顏知己了啊。」九娘勇敢無畏的說著,身後的扶桑一個勁地捏她。九娘忍不住回頭瞪了扶桑一眼。

    九娘這一瞪眼,惹得顧樺承也順著她的目光去看扶桑。扶桑看著顧樺承看他,立馬收回手去,訕訕地衝著顧樺承笑:「師父你別這麼看我啊。我什麼都沒說啊。」

    「為師急著去北胡,是因為……」

    「因為什麼?」扶桑猛地抬頭。

    九娘抽了抽嘴角,看著顧樺承冷下臉來,拂袖鑽出車廂。不禁有些無奈地看著扶桑一眼,歎氣道:「師兄,你這麼著急做什麼?你說你這麼一問,師父還可能說嗎?」

    「……我也就是一時沒忍住。」扶桑攤了攤手,悄悄地湊近門簾那兒,仔細地聽了聽,又退了回來,拉了拉九娘,悄聲道,「師妹啊,你絕不覺得師父奇奇怪怪的?」

    「你跟了師父這兒多年了,你就一點也不知道?」九娘翻了個白眼,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愣了一會兒,九娘突然轉頭拽著扶桑的衣領,低聲道,「你從前不是跟著師父去過北胡嗎?你就沒發現過什麼?」

    「對啊!」扶桑一拍手。

    「又折騰什麼!」顧樺承在外面吼了一聲。

    扶桑縮了縮脖子,拉著九娘,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師妹啊,你這麼一說啊,我還真想起了些什麼。以前去北胡的時候,似乎也是這麼個時節,到了北胡,那叫一個雪紛紛啊!」

    「……師兄,能說重點嗎?」

    扶桑看了九娘一眼,點頭:「能,重點,不是你得讓我捋一捋啊!要不然我能知道重點是什麼啊!」

    一不小心,聲音又大了,顧樺承這次直接轉身進來,等著扶桑,半天沒有說話。

    九娘和扶桑也就都下頭去,一個個的都不做聲了。

    九娘再抬起頭來,是被一股子酒味引得。抬頭便看到顧樺承手裡拿著個酒葫蘆,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著。看著九娘抬頭看他了,顧樺承還將手裡的酒葫蘆往九娘面前遞了遞,笑著問:「要不要?」

    九娘捂著鼻子使勁地搖頭。

    顧樺承便笑:「九娘啊,若是咱們從北胡回去,你還是聞不了酒味,你可怎麼才能釀出好酒呢?」

    九娘低下頭,沒有吭聲。

    扶桑抬頭看了顧樺承一眼,笑了笑:「師父,你又喝夢迴?這酒是你釀過的酒裡,最烈的了,師妹如今聞不了這個味兒,你也不能怪她啊。一般的那些清酒,師妹現在已經不會覺得反感了。」

    「哦?這倒怪我了?」顧樺承斜眼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仰頭喝了一大口的夢迴。

    等著馬車裡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的時候,顧樺承已經喝光了一酒葫蘆的酒。九娘皺著眉頭,吃著扶桑剝了栗子,臉色有些難看。

    「哈,我顧樺承此生,何曾敗過!」

    冷不丁地顧樺承冒出來一句吼聲,嚇得扶桑一個哆嗦,手上的栗子咕嚕嚕地滾出去好遠。而九娘則是掐著嗓子咳了個不停。

    「師妹?」扶桑皺眉。

    「水!」九娘咳咳咳地擠出一個字,接過扶桑遞過來的水囊咕咚咕咚地灌了好些水,才算是緩了過來。

    扶桑一邊拍著九娘的背,一邊看了顧樺承一眼,突然推了九娘一把。

    九娘皺眉:「師兄你嫌我嚇得不夠厲害啊?」

    「師父醉了。」扶桑一臉嚴肅。

    「醉了?」九娘不可置信地看了顧樺承一眼。

    顧樺承微瞇著眼睛靠在車廂上,不言不語,手上拿著酒葫蘆,嘴角帶著奇怪的笑意。衣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自己拽的四下大開,活像是被人凌辱過似的。

    九娘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紅了臉,這幅模樣,真的很容易讓人家多想啊。

    扶桑卻沒有注意到九娘的異樣,而是上前從顧樺承的手裡想要奪下酒葫蘆。

    「呔,做什麼的小土匪,想從我手上奪下,門都沒得有!」

    「……」扶桑九娘都是無語,對看一眼,最終還是放棄了奪下酒葫蘆的想法。

    九娘起身從包袱裡找出一件厚衣服遞給扶桑,扶桑小心地給顧樺承蓋好。看著顧樺承沒有再發什麼酒瘋,兩個人這才好好的說起了話。

    九娘拍了拍扶桑的胳膊問:「師父從前遇過土匪?」

    扶桑皺眉:「這我哪裡知道啊,反正我跟師父在一起的時候,可是從沒遇見過的,咱們大越國的治安還得上是不錯的。」

    「那師父方才為什麼說你是小土匪啊!」

    「……師父那不是喝糊塗了嗎?」

    「喝糊塗了說的話也是有些根據的啊,師兄,說實話,你該不會以前其實是小土匪吧?」九娘衝著扶桑擠眉弄眼。

    扶桑臉上有些掛不住似的擺手:「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話雖然這麼說著,可是扶桑卻也陷入了沉思,他記得之前顧樺承釀成夢迴的時候,曾經大醉了三天三夜。那是他頭一次看到顧樺承會醉,那時候扶桑只是單純的以為夢迴太烈,所以才能讓千杯不醉的顧樺承也醉了。

    可是這一次,扶桑卻怎麼也不能將顧樺承醉了原因歸結為夢迴太烈了。

    每一年,顧樺承都要去北胡。不管鄴城有什麼事情,他從來沒有改變過自己的行程。前幾年,甚至還把扶桑自己一個人留在鄴城應付著那些達官顯貴,顧樺承獨自一人一馬,於數九隆冬前往北胡。

    每一次,從北胡回去,顧樺承都有些說不出來的變化。從前的那些事情,都爛在扶桑一個人的肚子裡。

    可如今……

    扶桑看了九娘一眼,如今,他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他有師妹。

    扶桑歎了口氣,看著九娘幽幽開口:「師妹,師父有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九娘看著扶桑凝重的神情,不自覺的也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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