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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8:送酒 文 / 槐十九

    跟著玉嬌娘坐到茶樓裡的時候,九娘渾身都覺得不自在。玉嬌娘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就像是想要將自己戳出一個洞來。大概唯一自在的一個人也就是什麼也不知曉的姜女了,看著姜女那笑的一臉無害的模樣,九娘莫名的就羨慕起來。

    真不知道自己當初那麼好奇,去惹一身騷做什麼。

    若不是玉嬌娘說什麼自己長得很像一個人,一個讓她很熟悉的人,自己才不會發神經似的跑來和玉嬌娘喝什麼茶呢。即便,知道玉嬌娘說的是誰,自己還是有些神經病似的聽了玉嬌娘的話,其實說到底,還是那該死的好奇心作怪。

    玉嬌娘說,因為那個故人,所以才會有了這所謂的比拚,可是那比拚究竟是什麼,卻終究沒能說個明白。

    三個人靜默了好一會兒,第一個開口的卻是姜女。大約是因為她真的是最輕鬆的一個人了吧。

    姜女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玉嬌娘,問道:「師叔和師姐怎麼都不說話,難不成還嫌我礙著你們了?」

    「師妹說笑了,師叔這茶原本就是請師妹的,若是是礙眼,那礙眼的也應當是師姐我啊。」九娘勉強笑了笑,看著姜女心裡有些哀號。其實姜女說話有時候往往真的就一針見血了呢。

    那邊玉嬌娘也笑了笑,衝著姜女點頭:「師叔第一次見你呢,說起來,姜女不是咱們這兒的人吧。」

    「我是墨城人士,在北胡跟著師父他們的。」

    九娘聽到姜女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個頭都要變作兩個大了。那所謂的故人,可不就是在北胡?這下子,倒不知道玉嬌娘還能不能沉得住氣了呢。

    玉嬌娘自然沒有九娘想的那般的不禁激,依舊淡淡地喝著自己手裡的茶,只是看向九娘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

    先前,九娘的神色她一直都注意著,卻不知道九娘對那些事情知曉多少,看著九娘的神色,總覺得這個丫頭和顧樺承的關係並不一般呢。可是,九娘終究只是一個小丫頭罷了,如何能夠被顧樺承看進眼裡?縱然……縱然長得有幾分相像又能怎麼樣呢?終究還是不一樣的,這個孩子,對!九娘只是一個孩子,還是一個會暈酒的廢物。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該有資格站在顧樺承身邊才是!

    連玉嬌娘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目光已經帶上了幾分猙獰凶狠,以至於坐在她對面的姜女都失手打碎了茶杯。

    九娘顰眉,抓住姜女的手。用力捏了捏問道:「怎麼了?可有傷到哪裡?」

    姜女回神。有些發愣的看了九娘一眼,旋即死死地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九娘看著姜女的神情,心裡有幾分的不安,卻又不敢在玉嬌娘的面前表現出來,只能勉強地衝著玉嬌娘笑了笑,道:「師叔,師妹她不太舒服,我這便同師妹先告辭了,日後若是有機會,定當親自登門拜訪。」

    之後。也不再看玉嬌娘的反應,將姜女拉起來,便急匆匆地出了茶樓。

    甫一出門,姜女便拽住了九娘的胳膊:「師姐,那個什麼師叔啊,好嚇人呢。」

    「什麼師叔啊,師父和師兄躲她還來不及呢。」九娘搖了搖頭,將之前自己第一次見玉嬌娘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兒都給姜女講了一遍。

    姜女這才有些理解了似的點了點頭,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九娘一眼,問道:「師姐啊,那咱們還逛不逛了?」

    九娘皺眉:「沒心情了。」

    「唉,我也是,師姐啊,我好餓哦。」姜女嘟了嘟嘴。

    九娘笑了笑,帶著姜女去了扶桑最喜歡的那家包子鋪,買了一些肉包子:「咱們這麼出來了,回去若是不給師兄帶一些吃的,只怕師兄啊會整個抓狂。」

    姜女笑著點頭,順手幫著九娘拿了一包熱乎乎的肉包子,咧嘴道:「聞著這香味,我簡直就要餓死了,師姐咱們快些回去吧?」

    「嗯。」九娘點了點頭,帶著姜女回了酒香。

    回去之後,卻發現扶桑和顧樺承都不在家裡,微微皺了皺眉,九娘和姜女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將包子拿了出來:「一起吃吧,等著他們回來了再說吧。」

    姜女立馬開吃,嘴角都是油油的。九娘笑著幫姜女擦了擦嘴角,便放下了自己才吃了一個包子的油紙包。

    「師姐不吃了嗎?」

    「不吃了,我去找找師父他們。」九娘看了姜女一眼,又抬頭看了看有些陰沉的天氣,順手將門邊的油紙傘拿了起來。

    出門去尋顧樺承和扶桑的九娘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顧樺承他們已經在辰王府的酒宴上了。

    扶桑按照顧樺承的指示,親自選了幾坦釀造上佳的女兒紅,還有幾罈子的醉仙酒。又加之是有顧樺承親自跟著去的,辰王爺自然十分高興熱情地款待。

    席間,辰王爺看了顧樺承好一會兒,也只是摸著鬍子笑。

    扶桑陪坐在一旁,都覺得渾身有些發毛,實在忍不住了,便開口問了一句:「辰王爺可是有話要說?」

    辰王爺看了扶桑一眼,笑了笑:「扶桑,你今年多大了?」

    「啊?」扶桑愣了一下,旋即低頭道,「回王爺的話,扶桑今年……額……」

    「也是到了弱冠之年了吧?」辰王爺衝著扶桑溫和地笑了笑,「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扶桑因為辰王爺這句話,臉猛地漲的通紅,一個勁地擺手道:「功業未成,怎敢想這些……」

    「想想怎麼了?難不成你還想著像你師父一樣,一輩子孤身一人嗎?」辰王爺又笑嘻嘻地瞥了顧樺承一眼。

    顧樺承輕笑,輕抿了一口杯盞中的酒,同辰王爺道:「王爺,我這正值壯年,你如何就知道我要孤身一輩子了?」

    「哦?顧先生這意思莫不是……同玉老闆的好事近了?」

    這話一說完,顧樺承和扶桑都變了臉色。

    顧樺承聲音一低,問道:「王爺這話是從何說起呢?」

    辰王爺怔了怔,看著顧樺承的神色又不像是開玩笑,似乎這件事兒還是很嚴重的模樣,皺了皺眉,辰王爺便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同顧樺承說了個明白。

    原來,這幾年顧樺承不在鄴城,除了辰王府還有一些當初顧樺承離京的時候送來的酒以外,連皇宮裡頭,都沒有顧樺承的酒香裡的酒。每年宮廷御宴便是由酒不醉人人自醉來提供。

    辰王爺愛酒如命,想著酒不醉人人自醉和酒香其實算得上是同出一脈,便時常去酒不醉人人自醉坐一會兒。時間長了,倒是和玉嬌娘也熟悉了起來。說起來,也是辰王爺這個人愛湊熱鬧,看著玉嬌娘這麼大歲數,長得又算得上美人,卻始終未嫁。辰王爺便覺得有些奇怪,細聊之下,才知道,玉嬌娘和顧樺承是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約定了等到彼此名揚天下的時候,便結秦晉之好。

    辰王爺便好奇,如今的顧樺承也算得上是名揚天下了,為何他們二人依舊還沒有在一起的。玉嬌娘勉強地笑了笑,看著辰王爺輕聲歎息,說著那些年的約定。

    那是他們師兄妹之間,決裂的約定。

    只是從玉嬌娘的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道。

    那個有關決裂的約定,成了情意綿綿的誓言。

    等到這師兄妹二人決一勝負的時候,兩人,便成親。

    辰王爺說完,就看到顧樺承的臉,黑的似乎能擰出墨來。扶桑也是十分小心地看著顧樺承,半晌不敢說話。

    辰王爺舉杯:「嗨,都是玩笑話,玩笑話,顧先生莫要往心裡去。」

    顧樺承冷哼一聲,仰頭喝光了杯裡的酒,衝著辰王爺便拱了拱手:「王爺見諒,顧某就是一介俗人,還真沒有呢辦法做到完全無所謂呢。」

    「呃……」辰王爺頓了一下,有些訕訕地看了扶桑一眼。

    扶桑笑了笑:「王爺,我師父他其實就是……」

    「告辭。」顧樺承猛地摔了杯子,起身就走。

    「哎?師父?」扶桑皺眉,十分擔憂地看了辰王爺一眼,給自家師父分辨著,「王爺您海涵,師父他最近吧,其實……」

    辰王爺揮了揮手,笑道:「沒事兒,本王明白,只是扶桑,那個玉嬌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扶桑低下頭,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辰王爺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品著酒,還不忘衝著扶桑笑一笑:「我說你們酒香最近就沒有釀什麼新的品種的酒嗎?女兒紅我都連著喝了數十年了,雖然女兒紅你們做的的確很好,可是人家酒不醉人人自醉,每年往宮裡頭送的酒可都不一樣,這麼多年了,就沒見過人家送的又重樣的。」

    「王爺,品種多了並不意味著就是好的啊,咱們酒香的東西,王爺還有不放心的嗎?若是王爺想要嘗到新酒,今日送來的醉仙酒,就是我們在北胡的時候,釀造出來的呢。只不過年歲少了些,味道可能就不如這些陳年佳釀來的醇香。」扶桑笑了笑,眼睛還不時的往門口瞟。

    辰王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什麼心事都藏不住。算了,你也回去吧,過幾日,可歡迎本王去你們酒香坐坐?」

    「王爺若是能來,我們寒舍自然是蓬蓽生輝的。」扶桑笑著,又同辰王爺說了幾句,這便急匆匆地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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