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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96:心累 文 / 槐十九

    午夜夢迴,孟春桃從來都不安生。

    甚至於,嫁給三狗子,孟春桃都會覺得這是上天的報應。

    在孟春桃的心裡,當初死了的不只是孟夏花,還有胡蝶。所以後來胡寡婦沒了,她甚至還覺得慶幸,覺得這母女兩人能在地下重逢,也許也是算得上圓滿的。可是如今,九娘卻說她見過胡蝶。

    這是什麼意思?

    究竟是說的午夜夢迴之時,遇見胡蝶回來訴苦,還是說……胡蝶同孟夏花一樣,根本就沒有死?

    孟春桃咬了咬嘴唇,有些忐忑地問了一句:「你是說你見過胡蝶?見過活生生的胡蝶?」

    「不然你以為胡蝶也像我一樣,被自己的爹娘打死過嗎?」九娘瞥了孟春桃一眼,看著孟春桃的臉色,微微笑了一下,「是不是你曾經夢見過人家冤魂索命?呵,孟春桃,心裡若是沒有鬼,夜裡為何會怕鬼敲門?」

    孟春桃臉色猛地一白,又故作強笑:「花兒你這是說什麼呢,大白天的就鬼啊神啊的說著,你也不嫌瘆的慌。」

    「大白天的你還嫌瘆的慌?要是晚上怎麼辦?」九娘笑了笑,又看了孟有才一眼,冷笑,「你還有臉來?」

    孟有才的腦子似乎根本就不是用來記事的,當下仰著脖子問道:「我怎麼就沒臉來了?」

    「呵。」九娘冷笑,「你不記得了?你可是讓我師兄做了一回散財童子呢。孟有才,你回家帶回去的那些東西。你爹娘就沒裂開嘴笑出花來?」

    孟有才臉色入場直直地瞪了九娘一眼,冷哼:「是扶桑哥哥說出門報他的名字就好了的。」

    「呸!你可真夠不要臉的。」九娘啐道,「孟有才,別的不說。這副見便宜就撿,臉皮厚的無人能比的能力,倒是任誰都能看出來你是孟家的兒子了。」

    「花兒,你就不能不教訓有才?」

    「我教訓你?」九娘沒好氣地瞪了孟春桃一眼,「孟春桃,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拿來的這些東西,還有你的穿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演小丑的呢。我問你,你帶酒來是什麼意思?是為了我們這酒香釀的酒吧?擦擦你的口水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容得找你這麼的賣弄聰明!」

    孟春桃抿了抿嘴。還想再說什麼。卻忍不住伸手掐了孟有才一眼。

    孟有才抬腳踩了孟春桃一腳:「你掐我幹嘛?你有毛病啊!」

    「……」扶桑看著兩個人之間的動靜,有些無奈地擦了一把汗,拉了九娘一把。小聲問道:「師妹啊,你這兩個姊妹不是撿來的吧?」

    「其實我覺得我是撿來的。」九娘衝著扶桑攤了攤手。

    誰知道扶桑卻是一臉感歎地點頭:「師妹這話說的好啊,我如今也覺得你才是撿來的。嘖嘖,那樣的人家,嘖嘖,師妹啊,你能活著長這麼大,簡直就是太不容易了。」

    「嗯。」

    「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顧樺承瞪了他們一眼,「趕緊的折騰完了,我可沒功夫和你們在這兒等著。」

    說完。顧樺承便起身甩袖走到了一旁,背對著他們,看不出臉上的情緒。

    九娘和扶桑互相看了兩眼,便都沉默了下去。兩個人一沉默,那邊一直在跳腳的孟春桃和孟有才也不做聲了,兩個人有些發愣地看著扶桑和九娘,過了好一會兒,才你推搡我我推搡你地往前幾步,衝著九娘笑了笑。

    看著他們那樣的笑容,九娘忍不住就想要皺眉頭,好似已經成了條件反射似的。

    「二姐。」一看到九娘皺眉頭,孟有才立馬開口,衝著九娘笑的十分諂媚,「二姐,咱娘其實真的挺掛念你的。你和阿婆睡得那間屋子,這些年來,咱娘還是保持著當年的模樣,都不敢……不是,都不曾進去破壞過。」

    不敢就是不敢,說的再好聽又有什麼用。曹氏不肯進那間房子,其實九娘早就想到了,被自己親手打死的女兒,因為自己含冤送命的孟家阿婆。兩條人命背在她的身上,那樣的屋子敢進去才是有鬼了。

    九娘皺眉,還沒等做什麼,就被扶桑掐了一把。忍不住將原本想要送給孟有才的白眼轉身送了扶桑,九娘詫異:「你掐我做什麼啊?」

    話音一落,便有些繃不住想笑。先前孟有才和孟春桃似乎就是這個樣子呢,果然,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是有著那所謂的姐弟情誼,卻不知道自己對他們來說,究竟算什麼。

    「你們來鄴城到底是做什麼的?」九娘沉住氣,靜靜發問。

    孟春桃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喜色,又趕緊抓著孟有才的胳膊晃了晃,衝著九娘呲了呲牙:「花兒啊,咱們都是一家人,姐姐也就不跟你繞來繞去的了。是這麼著……你看,咱們下河村統共就是那麼大的地方,姐姐是個女人,沒見過什麼世面就算了。可是咱們有才是男人啊,將來要考狀元的啊,怎麼能……」

    「噗——」孟春桃的話說了一半,扶桑就噴了。手中的茶碗上還掛著一些茶葉渣子,看到九娘皺著眉頭看了過來,顧樺承也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這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不小心,不小心,你們繼續繼續啊,不用管我。」

    呵呵,孟有才連自己的名字都寫的歪歪曲曲的,還好意思說是要考狀元的?也不怪扶桑會噴了茶了,只是孟春桃完全沒有想到這上面,反正從小,孟大牛就覺得自己這個兒子那是真真的有才華,將來肯定是要章台走馬,狀元及第,指不定還能娶個公主當個駙馬什麼的。甚至連孟春桃都覺得自己的這個兄弟那是真真的能幹,比如今天給夫子剪了鬍子,明天把學堂裡的凳子腿鋸斷這種事兒,也是顯出了孟有才的英雄氣概。再說,三狗子也覺得孟有才很厲害啊。不說別的,就是孟二牛家的孟壯,那才識幾個字?渾身上下除了一身蠻力以外什麼都沒有,哪裡能跟孟有才比呢?

    孟春桃心裡底氣又足了幾分,看了扶桑一眼,又道:「你們這種做生意的,自然是不曉得做學問的事兒。」

    「噗——」重新倒了一杯茶的扶桑一不小心又噴了。

    九娘眉間跳了跳,伸手拍了拍扶桑的肩膀:「師兄,你還是先等著孟春桃把話說完在幹別的吧。」

    「呵呵,呵呵……」聽了九娘的話,孟春桃笑的更歡實了,「二妹你也是,這般的尊重我。」

    「……」九娘嘴角抽了抽,衝著孟春桃道,「你話說完了?」

    「啊,沒有。」孟春桃一擺手,用將孟有才推了出來,「二妹啊,你看有才也是那個什麼之才,你看你能不能給他在鄴城找個書院,讓他在鄴城唸書啊?」

    大約這就是孟春桃和孟有才此番來鄴城的主要目的了吧……

    九娘上下打量了孟有才一番衝著孟春桃十分友善地笑了笑:「我們做生意的,不懂做學問的事兒。」

    「……」孟春桃原本一臉笑意地看著九娘,冷不丁被噎了一下,卻也只是噎了一下,立馬又將臉上的笑容扯得大大的,看著九娘笑了笑,「二妹這話說的,二妹好歹也算是鄴城人了,還能不瞭解鄴城的事兒?」

    「第一,我們是生意人啊。第二,我打小就沒念過書。第三,誰是你二妹?」

    「二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顧先生,算了不說你了,還是說顧先生好了,顧先生可是鄴城酒香的老闆,是大越首屈一指的釀酒師,他肯定認識很多人啊。」孟有才皺著眉頭上前同九娘辯。

    九娘挑眉:「人家顧先生認識很多人,跟你有什麼關係?」說畢,陡然變了臉色,「我如今好聲好氣地同你們講話,不過是因為到底這副身子是孟家出來的,可是我早已不是孟夏花,你們想要同孟夏花說的那些話,去路口燒點紙,和她說去就是了。我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呢?若非要說有什麼關係,那也不過就是你們欠我一條命,怎麼,孟春桃,你是打算來給孟夏花償命嗎?」

    「你!」孟春桃皺眉,很快又低垂了眉目,「當初,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是二妹,有才終究還是你的弟弟。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的一身才學都浪費了吧。」

    「才學?」九娘冷笑,「若是孟有才能考到狀元,我想這大越國的學子都要羞憤自盡了!」

    「你……你……」孟春桃沉思了許久,才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說……咱們有才真的很厲害?」

    「……」九娘嘴角抽搐,覺得跟孟春桃這樣的人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了。

    似乎看出了九娘要走的意思,孟春桃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九娘的手腕。

    「啊!」

    九娘尖叫,手腕上纏的白紗布又滲出血來。

    孟春桃愣了愣,兀得鬆了手,跳到一邊一邊甩手一邊念叨:「可不是我幹的啊,跟我沒關係,你別……別想對我怎麼樣……」

    「顧先生在嗎?我家蝶姐姐來探望九娘姑娘,可方便進門嗎?」後院裡,有姑娘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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