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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3:戰帖 文 / 槐十九

    玉嬌娘一身喜慶的紅色,頭上插滿了金玉珠釵,手上拿著一條雲羅帕子,扭著腰肢,一步三晃地走了進來。

    走了幾步,玉嬌娘卻突然停在步子,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關門的九娘,帕子甩到眼前,冷笑一聲:「喲,這一次師兄怎麼捨得讓你來開門了?你的扶桑師兄呢?」

    九娘原本就對玉嬌娘沒什麼好印象,再加上她對自己對姜女的那些事兒,更加沒有好臉色,對著玉嬌娘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管得著嗎?」

    「呵呵,倒還是一副伶牙俐齒的模樣,只是九娘,你就這麼喜歡做別人的影子?」

    玉嬌娘說完,便不再看九娘一眼,扭著那看著快要斷了的腰往裡面走了。九娘卻一下子頓住了,當年北胡的那座墳塋,還有啞婆初見自己時,那副激動的模樣。難道顧樺承對自己的好,就是因為那個故去的女子?

    呵,玉嬌娘不過是想要挑撥離間罷了,自己怎麼也跟著她的思緒走了?

    搖了搖頭,九娘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也跟了過去。

    飯廳裡,玉嬌娘施施然的站著,明明是個不受歡迎的人,卻給人一種她才是主人的氣勢。自然,這些都是在顧樺承沒有抬眼的時候。

    顧樺承抬頭冷冷地掃了玉嬌娘一眼,玉嬌娘的氣勢就好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猛地被潑了一盆涼水,嘶嘶地便被澆滅了。

    「這麼晚了,玉老闆還能光臨寒舍。倒不知道是所為何事?」顧樺承又抬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問道。

    玉嬌娘怔了怔,旋即又在臉上堆出了那一張笑臉:「也沒什麼。只是想著過年了,來給師兄拜個年。」

    「哦?顧某可受不起。」顧樺承冷笑。

    「呵,師兄,何必呢,咱們兩個總是這麼針鋒相對的,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一群看熱鬧的?」玉嬌娘微微一頓,看著顧樺承的目光愈發的柔和起來,「師兄,當年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何必念念不忘。還念著她到了要找一個影子的地步?」玉嬌娘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九娘一眼。

    姜女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九娘的目光盛滿了擔憂。

    九娘隔著桌子衝著姜女安撫地笑了笑,低頭看了一眼還安穩地坐著的顧樺承,輕聲問道:「師父。師兄這也去酒窖老半天了,要不要先喊師兄回來吃飯?」

    「你就這麼關心他?」顧樺承皺眉,回頭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沒有出聲。

    就算是再沒有心的人,聽著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自己不過是個影子,自己所得到的一切不過都是因為自己的這一張臉,任憑誰也是沒有辦法忍受下去的吧。

    姜女看著九娘的模樣,默默地從一旁繞到了九娘身邊,伸手握住了九娘冰涼的手。姜女微微皺眉:「師姐。」

    「沒事。」九娘對著姜女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呵,真是又讓我開了眼了。姜女啊姜女。你說你背叛酒香,對九娘做出了那種事兒,你也有臉回來?還能舔著臉在做出一副關心所有人的模樣。姜女,你噁心不噁心?」玉嬌娘看著姜女的目光,帶著說不出的鄙夷。

    姜女臉色瞬間慘白,她轉頭看了看九娘,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發起抖來。

    九娘皺眉,瞪了玉嬌娘一眼:「你有毛病啊?老娘都看見當初是你傷了我的手了,再說了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就是為了來讓我們不高興的?我們這兒不歡迎你,你走吧。」

    「九娘。」顧樺承轉身,一把握住九娘垂下來的那隻手,衝著九娘安撫一下。

    玉嬌娘死死盯著兩人交握的那雙手,雙眼似乎能噴出火光來。

    九娘則是臉上有些通紅,看著那交握的手有些發呆。

    「呵,師兄,這就是你的回答?即便是個影子,你也喜歡?」

    玉嬌娘的話一出口,顧樺承便感覺到九娘抖了一下。

    歎了口氣,顧樺承拍了拍九娘的手:「在我心裡,沒有任何人是別人的替身,你就是你,無關任何。玉嬌娘,你是來同我說鬥酒的事兒嗎?我會遵承當年的承諾,要求全由你來提,我都答應便是了。」

    玉嬌娘死死地咬著嘴唇,看了顧樺承一眼,強自撐著她那無懈可擊的笑容:「好,師兄,你既然這樣說了,我便開門見山的同你談了。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我玉嬌娘將在鄴城天香樓恭候師兄大駕。為時一月,廣邀天下來客,看看究竟是誰更勝一籌。師兄,你準備了這麼多年,應當不會覺得時間倉促才是吧?」

    「自然。」顧樺承點頭,又看了玉嬌娘一眼,笑道:「不送。」

    玉嬌娘又怔了一下,看著顧樺承對著自己從來都是冷冷淡淡的那張臉,卻在看著九娘時會露出那種久違了的溫柔,心裡頭的感覺,總是那麼的說不清道不明。玉嬌娘衝著九娘笑了一下,有諷刺,卻還帶著淡淡的同情……

    走到院子裡,玉嬌娘伸手接住一片瑩白的月光,突然回頭對著顧樺承笑了笑,「顧樺承,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如果我不喜歡了,你以為你還能贏得過我?」

    「是我逼著你喜歡我的嗎?」

    頭一次,九娘覺得顧樺承這個人,其實也是沒有心的。

    可是對於你不喜歡的人,一直拖著又像什麼呢?還不如直接一點,把什麼話都說的明明白白。這其實也是顧樺承的好,這樣,雖然有些殘忍,可終究不會傷害更多的人。

    九娘還不能夠明白,顧樺承對她的情感,自然更加無法理解顧樺承這樣做,雖然傷害了玉嬌娘,卻保全了九娘。保全了顧樺承的滿腔情誼……

    院子裡,看著玉嬌娘走掉後,扶桑閃身出來,看著牆角有些若有所思。

    屋裡,顧樺承輕咳一聲,問道:「你不進來?那便趕緊再回去清點吧。」

    「師父你早知道我來了?」扶桑有些疑惑,進了屋子先喝了一杯酒暖了暖身子。

    顧樺承點了點頭,抬頭看了院子裡一眼,「玉嬌娘最後那句話,你猜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扶桑抽了抽嘴角:「師父你鬧著玩呢,玉嬌娘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是同你說的。」

    「我是說,她所謂的輸贏。」顧樺承皺眉,淡淡的瞥了扶桑一眼,那目光似乎是再說,你怎麼這麼蠢。

    扶桑頓了頓,突然挺直了腰板,似乎發誓似的保證:「今日扶桑已不是當年扶桑,絕不會因為玉嬌娘的幾句話就怯了場。」

    顧樺承點頭,目光落到九娘和姜女身上,便有些複雜了起來:「你的這兩個師妹,玉嬌娘倒似乎是拿捏的很到位,一句話,兩個人就都穩不住了。」

    「師父的意思是?」

    「我訓練九娘,你訓練姜女。」顧樺承揉了揉額頭,似乎有些頭疼似的,「到了這種時候,其實練得就已經不再是咱們的水平如何了,而是我們的心態。」

    「所謂的三分水平七分心態?」九娘忍不住插嘴。

    顧樺承和扶桑同時看了九娘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顧樺承道:「你這說的倒是好聽,怎麼一些事情在做的時候,就沒有那麼的……那麼的不像你了呢?」

    九娘低頭,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大約是小腦不發達。」

    「嗯?」顧樺承皺眉,還想再說什麼。

    扶桑卻一下子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幾個肉包子,十分肉疼地拍著心口:「哎喲喂師父啊,你說說你,我不過就是挨著師妹近了一點嘛,你說你就把我打發到酒窖去,師妹特地買來的肉包子都涼了。」

    顧樺承眉間一跳,驀地抬頭,看著扶桑似笑非笑:「你師妹特地買的?」

    「……也許只是順路。」扶桑咂舌,看著顧樺承唇邊的笑意綻了開,忍不住嚥了嚥唾沫,改口,「哪裡會是什麼特地買的啊,順路,順路,肯定是順路啊!哈哈,師父我就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哈哈……」

    「師兄你笑的真難看。」姜女指了指扶桑,看著顧樺承問道:「師父,為什麼您和玉嬌娘鬥酒,還要看我們的心態如何?」

    這一次,倒是不用顧樺承解釋了,扶桑便急乎乎的開口了:「不是師父和玉嬌娘的鬥法,而是咱們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較量。」

    「什麼?」九娘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咬唇想了想,才問,「如果我沒有記錯,玉嬌娘似乎只有一個徒弟?」

    「嗯,只有蘇荷一個。」姜女點頭。

    扶桑有些意欲不明地看了姜女一眼,笑了一下:「其實,還有一個的。」

    「還有一個?」九娘和姜女異口同聲。

    扶桑點了點頭,又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顧樺承一眼:「只不過被玉嬌娘放逐了。」

    「為什麼?」九娘跟著扶桑看了顧樺承一眼,皺眉,「難不成也看上咱們師父了?玉嬌娘這廝因愛生恨,放逐自己的小徒弟?」

    「師妹聰明!」扶桑衝著九娘豎起了大拇指,「是因為那個也看上咱師父了,可惜不是玉嬌娘的小徒弟,那是玉嬌娘的大徒弟,如果那個人已經對師父死心了的話,她孩子如今應該也會打醬油了。」

    「……」九娘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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