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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22:秘辛 文 / 槐十九

    真正清白好人家的女兒,哪裡有當街大跳脫衣舞的?就是二十一世紀都沒有這樣開放的女子,何況是將禮義廉恥看的十分重要的古代?縱然越國尚酒,卻也不是說讓人不擇手段的來推銷自家的酒。結綠那一場吸引了諸多眼球的艷舞,任誰都不能相信,那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

    只是那個時候,大多數的人都只顧著喝酒或者看美人了,誰也不曾想過這個美人的來歷。

    若不是胡蝶心細,趁著人少的時候讓青兒回風花樓打聽結綠這個人,只怕現在他們所有人還都會覺得結綠的那場舞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呢。

    結綠此人,其實也算是被玉嬌娘坑了的。

    當初離開鄴城的時候不過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不知人心險惡,被帶入青樓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後來被老鴇逼著接客的時候,結綠才知道,有些東西,終究要變了。

    她也不能做當初單純的戀慕著顧樺承的那個小姑娘了。

    千般萬般的懇求,才求了老鴇讓她只做清倌兒。可是做清倌兒,除了結綠的那張臉,還需要其他的可以傍身的法子。

    那一年,也是巧合,又從西域來的胡女,一曲胡旋舞一曲霓裳散落天女滑衣,引得樓中男子紅了眼似的競相叫價。可那胡女,也不過是遮了臉龐,狡黠一笑,任憑看客們再多的爭執,也不過是笑著退了下去。

    之後,便是結綠求了那胡女。以全身首飾並著一張酒方,換了胡女的這兩支舞曲。

    自此後,結綠便是靠著這胡女教給她的兩支舞曲,傲然立於樓子裡。只是她和胡蝶不同。胡蝶是居於風花樓,一步一步登上風花樓頭牌之位。凡是鄴城的煙花巷裡的常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風花樓的胡蝶姑娘。可是離了風花樓,她胡蝶是誰,倒是沒有多少人知道了。結綠卻不是這樣,結綠是出了鄴城的青樓不曾染指過,大越國甚至鄰國晉國,所有的青樓,她都去遊蕩過。()像當年她遇見的那個胡女一般,跳一支舞。賺些銀兩。繼而繼續上路。

    曾經。結綠問過那個胡女,這樣的顛沛流離值得嗎?

    胡女那時候只是淺淺一笑,反問:「你可甘心墮入這樣的骯髒之地?」

    不管是不是甘心。願不願意,其實她們都已經墮落了。

    只是他們沒有同胡蝶那樣,與一個樓子簽了一輩子的賣身契。

    也不知道當初囚了結綠的那個老鴇,想起日後的這些事兒時,會不會有過後悔。畢竟,沒有那一紙賣身契,她們任憑費勁了口舌,也是留不住結綠的。

    鄴城的男子,雖然覺得結綠美艷無雙,卻並不知道結綠在外地。也是名動一時的妓子。

    這要是結綠開頭要覆面的原因。

    到底,她還是害怕的,害怕這個地方有過外出的男子,有過認識她的人。若是真的有,她要如何面對顧樺承呢?

    那是她年少時,所有的愛慕,最深刻的戀慕。因為顧樺承,甚至師徒反目。如今,她還有什麼臉面再來見顧樺承呢?

    可是心裡,卻還是存了一絲妄念。

    玉嬌娘不曾嫁人,顧樺承亦不曾娶妻。

    不管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有沒有那所謂的情誼,只要他們還沒有在一起,自己也許都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卻偏偏出現了一個九娘,一個沒什麼值得人注意的九娘。

    沒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甚至聽說釀酒的技藝掌握的也是半吊子的水平,甚至還有一個青樓裡的姐妹。這樣的女子,究竟有什麼好的,能讓顧樺承為之傾心?

    直到聽說,九娘這張只算得上清秀的臉,同當年那個在自己傳說中聽說過的女子有幾分相像時,結綠的心,才算是覺得好受了些。

    九娘不過是個替身。

    在那一日,結綠為了吸引注意,大跳脫衣舞的時候,其實心裡最想吸引的目光還是顧樺承的。哪怕是顧樺承責備的目光。

    最後,果真如她所願,顧樺承皺著眉頭將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九娘眼中出現了一瞬間的受傷模樣。結綠便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尤其是在那一日的比試結束後,顧樺承將自己送回客棧時,結綠便覺得自己更直了。

    不能住在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一點點的委屈,也瞬間全部消散而去。只要顧樺承在自己的身邊,一切便可安好。

    可是顧樺承卻根本不是因為憐惜,而是為了警告。

    警告結綠不要在說那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結綠便笑:「你也知道不過是為了擾亂視線,都不是真的,你何必計較我說還是不說呢?」

    彼時,顧樺承是如何回答的?

    顧樺承看著結綠冷笑半天,才道:「別以為你存了什麼樣的心思我不知道,我不過是念著你還不大的時候便離開鄴城,也算是被玉嬌娘逼迫,如今不希望在看著你顛沛流離罷了。你莫要將我的好心,當成你肆意妄為的理由。你若膽敢在做什麼說什麼,休怪我不記當初的情誼。」

    「你對我,可有過什麼情意?」結綠歪了歪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樺承,因著在寒涼的天氣中脫了不少衣服微微受寒引起的輕微顫抖,落在顧樺承眼中,有些可憐。

    然而,可憐只是可憐。

    顧樺承也不過是出門喊了店小二,將結綠托給了小二。

    下樓梯的時候,結綠有些淒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今日我如此脆弱,若是這個時候有什麼心思歹毒的人對我做了什麼,顧樺承你能負責嗎?」

    顧樺承驀地頓住,皺著眉頭看了結綠一眼:「你怎麼樣,同我何干?」

    結綠愣住,當下便知道在顧樺承的心裡,從來沒有自己半分位置。

    既然沒有,顧著臉面又有什麼意思?

    倒不如,撕破了臉,或許還能給自己謀得什麼。

    結綠咬牙,衝到樓梯上,從伸手死死地抱住了顧樺承。

    店小二看了一眼,便知趣的退下。

    「顧樺承,你會後悔。」結綠有些發狠地在顧樺承耳邊說。

    顧樺承一動不動,歎息一聲便去扳結綠的手:「自重。」

    留下這麼兩個字,顧樺承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按理說,顧樺承那一夜,不該留在結綠身邊,也不會惹出後來的那些誤會。

    可是偏偏顧樺承腦子裡進了漿糊,走到了酒香門口,看著院子裡的燈光,卻倏爾卻步。誰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顧樺承想的什麼,只是顧樺承在門外立了一會兒,便去敲響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門。

    白日裡,結綠跳的那支舞,顧樺承心裡還是存了疑慮的。師門之中,若是真的出了這樣的人,顧樺承要做到完全的不管不問,那也未免顯得他太過冷情。可是出乎顧樺承意料的卻是玉嬌娘對此全然不知,還說什麼遊歷的多了,見識多了,有些不同於他們的舉動也不是什麼怪事。顧樺承皺眉,他也是遊歷許久的人,為什麼他都不曾見識過?

    一言不合,便吵了起來。

    玉嬌娘冷笑連連:「師兄,你可別說你這麼關心我們結綠,是因為看上她了,難道師兄忘了自己的院子裡還儲著一位嗎?還是說師兄也是那種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男人?」

    「我不過是來提點你們一句,你若是不放在心上,我也無話可說。只是玉嬌娘,不管從前如何,結綠終究是你受了禮正經地燃過香奉了天地祖先師祖的徒弟,難道在你的心裡,結綠就是你可以隨意丟棄的一顆棋子嗎?」顧樺承也冷了臉,有些憤然。

    玉嬌娘聽了顧樺承的這一番話,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愣了好一會兒,才看了蘇荷一眼,示意蘇荷將孟春桃孟有才姐弟兩個請出去,安排的遠一點的廂房裡,生怕被他們聽去太多的東西。

    蘇荷一出去,結綠便又來了。

    看到顧樺承的時候,兩人都有一些意外。

    結綠倒是反應的快,也不顧玉嬌娘已經難看到極點的臉色,衝著顧樺承笑的嬌媚:「原來顧樺承你這麼擔心我?怕我自己一個人在客棧裡會被人輕薄特地來尋我師父的嗎?可是顧樺承啊,你似乎忘了呢,我師父也喜歡你啊,正是因為你,師父才會將我驅逐。縱然你來尋師父是一番好意,可是很可能將我置於更加危險的境地,顧樺承,你於心何忍?」

    「你也太不要臉了些。」還未走遠的孟有才聽到這麼一番話,忍不住退了回來指著結綠罵了一句。

    結綠愣了一會兒,才笑著問了一句:「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

    一句話,問的孟有才面紅耳赤。

    結綠到底還是沒能得償所願的留下顧樺承,卻也讓玉嬌娘失了再和她鬧一場的心思。

    玉嬌娘有些淒然的看著顧樺承背影冷笑:「原本我以為,我最大的對手是你,可我卻忘了,在他的眼裡,也不曾有過你的半分影子。」

    兩人心傷,卻也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第二日,顧樺承不是從酒香裡出來的這件事兒,其實玉嬌娘他們心裡也是狠狠地詫異了一番。只是詫異歸詫異,同樣是風月場裡打爬了多年的女子,看人自有她獨到的一面。

    當下,結綠便衝著九娘發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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