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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46:開工 文 / 槐十九

    九娘和胡蝶有些訕訕地閉了嘴,看著辰王爺,十分富有好學心地衝著辰王爺笑了笑。

    辰王爺看了王妃一眼,王妃便起身,帶著一眾下人離去。

    九娘有些咂舌:「王爺同王妃的感情還真好。」

    「哦?這樣就能看出感情好不好了?」辰王爺挑眉看著九娘似笑非笑,「若是正經說起來九娘你同顧樺承才更加令人……嘖。」

    嘖了一聲的辰王爺開始十分認真的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瓶子,九娘和胡蝶站在一旁,也不敢貿然打擾,只好安靜地等待著。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辰王爺才抬頭,衝著九娘笑了笑:「我記得我聽顧樺承說過,這個瓶子是你阿婆的遺物?」

    九娘立馬點了點頭。

    「但是這個瓶子卻並不是你阿婆親手交給你的,而是你自己挖出來的?」辰王爺又問。

    胡蝶也跟著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被兩個人看的有些發毛,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卻又緊趕著解釋:「當年阿婆就同我說過,將來把這個寶貝當做我的嫁妝。只是阿婆在世的時候,並不曾告訴我這所謂的寶貝到底是什麼。後來,我就被師父救走,在外遊歷多年。後來再回到下河村的時候,阿婆就已經不在了。我只是記得這個東西,所以……」

    「花兒你心虛什麼呀,這個寶貝的事兒,我也知道的。」胡蝶好笑地白了九娘一眼,「不過話說回來啊花兒,你是怎麼挖出來的?」

    辰王爺也看了九娘一眼,九娘心裡琢磨著也許這個事兒也是頂重要的,這便仔細地想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就是突然想起來了,然後就去屋後面挖了啊,挖著挖著就挖出來了。」

    「……你冥思苦想了那麼長時間就想起了這個?」胡蝶覺得自己有些生氣。

    九娘有些無辜:「可是真的沒有太多的細節啊,就是挖啊挖啊挖……」

    辰王爺揉了揉額頭,擺了擺手:「看你也說不出什麼。真不知道為什麼顧先生還會覺得你聰慧。」

    九娘和胡蝶面面相覷,心裡都覺得辰王爺應當不是只是為了同他們說這麼一句話。

    果然,辰王爺頓了頓。看著九娘歎了口氣:「若是說這個瓶子的來歷,本王委實是說不出來的。不過九娘,這個瓶子即是你阿婆的遺物,自然是不會沒有什麼來歷的。這個瓶子聽胡蝶姑娘說起過能將酒的味道提高一個醇度,只是到底是怎麼操作的我們都不是很明白。這件事兒,其實本王從前也聽說過。皇宮大內,有無數奇珍異寶。這種東西。本王有幸見過一次。總之你們正常使用還是可以的。來日若是本王還記得這件事兒會記得幫你們問一下陛下的。」

    九娘愣了一下,覺得辰王爺回答的和沒回答差不多,有些吶吶地點了點頭,便同胡蝶告退。

    離開辰王府,九娘看了胡蝶一眼,問道:「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是我的事兒,這釀酒可是你們的事。你啊。還是去看看你的顧先生是怎麼看吧。」胡蝶擺了擺手,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住回頭看了九娘一眼,「走吧,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九娘點頭,上前挽住胡蝶的胳膊,同她說笑了幾句。

    回到酒香,酒池那邊,扶桑已經舀出了三小罈子酒。

    顧樺承也將長袍別進腰間,袖子挽了起來,在弄著什麼。抬頭看到九娘和胡蝶回來了,衝著兩個人招了招手:「來,九娘你幫扶桑將那幾個罈子都拿過來。胡蝶,你……能否幫我們用那青玉瓶子盛一瓶子酒?」

    胡蝶抬手捂著嘴角笑了笑:「我說顧先生啊,您有什麼吩咐直接吩咐就是了,這樣顧忌我還這樣的試探的語氣,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顧樺承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好,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胡蝶笑了笑,從九娘手裡拿過瓶子,坐到了一旁,又從扶桑那邊拿過來一罈子酒,往瓶子裡倒了一些,繼而便極其悠閒地晃動著瓶子。

    九娘看了胡蝶兩眼,便蹲到了顧樺承身邊,擼起袖子來,問顧樺承:「師父啊,咱們能贏嗎?」

    「還沒有完成一件事兒的時候,你不要先去想著輸贏。」顧樺承頭也沒抬,卻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來我這兒,九娘,辰王爺是不是沒有說過其他什麼?」

    「大約同師父之前問的一樣吧。」九娘湊了過去,「師父啊,你說咱們這樣真的管用嗎?」

    「……不是說了嗎,還沒有完成一件事的時候,你不要去想……」

    九娘打斷顧樺承皺眉道:「可是我也沒說輸贏啊,我只是想問問,心裡有個譜罷了。」

    「你是不信我?」顧樺承挑眉看了九娘一眼。

    「不是啊。」九娘有些無辜,接過顧樺承手裡的酒罈子,將蝶影花汁一點一點地加了進去,一邊晃了晃瓶子,一邊問顧樺承,「師父啊你說……」

    「沒有完成一件事兒的時候,你先不要……」

    「我只是想問問你到底怎麼判斷什麼時候算是加好了這些花汁而已啊。」九娘眨了眨眼,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顧樺承抽了抽嘴角,頓了還一會兒才一把奪了過來,往瓶子裡看了一眼,指了指瓶子外面嵌著的青蓮花,差不多兌到這個青蓮花枝這兒就好了。

    「哦。」九娘點頭,拿著小舀子慢悠悠地往裡面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加過了。

    顧樺承輕飄飄地瞥了九娘一眼,笑著搖頭:「那麼小心翼翼的做什麼?放開手腳努力去做就是了。」

    「萬一過了呢?」九娘頭也不抬,繼續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裡的瓶子。

    顧樺承不知道是什麼心思,突然就碰了九娘的胳膊一下。

    九娘忍不住驚呼:「呀!你做什麼啊,都過了……」

    顧樺承輕笑,在九娘耳邊吐了一口氣,看著九娘的臉通紅了,才慢悠悠地伸手將九娘右手邊的那罈子醉春風拿了過來,又從九娘手裡將瓶子接了過去,往裡面加酒:「笨死了,再加點酒不就是了?」

    九娘看著看著,驀地笑出聲來了。

    記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孤兒院的阿姨教他們怎麼和面,那時候就有一句很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總不會和不起來的。倒和眼前,這勾兌酒似的呢,這一樣多了再加另一樣就是了,總不會跑出去,混不出來就是了。

    顧樺承看著九娘,皺了皺眉,緩了聲音問:「這是在笑什麼?難不成被我罵狠了?」

    「你這也算狠?」九娘白了顧樺承一眼,「你那是沒見過從前我……」

    說著,驀地一頓。

    胡蝶忍不住抬起眼皮瞥了九娘一眼,看了看顧樺承的神情,又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青玉瓶子了。

    扶桑和姜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同時沉默。

    院子裡,除了舀酒聲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就這麼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姜女是碰到了什麼還是怎麼著,突然就哎喲叫了一聲。

    扶桑立馬十分誇張地問了一句:「哎喲我的小師妹啊,你這是怎麼了?」

    九娘和顧樺承聞聲,也看了過去,只有胡蝶還坐在原地,看著自己手裡的瓶子,微微笑了一下。

    他們,真的很像是一家人呢。

    微微勾起嘴角,胡蝶歎了口氣,起身將手裡的瓶子遞給了顧樺承:「顧先生,看看吧,應當比你們這邊速度快了一些。」

    九娘瞥了一眼,便笑:「我說胡蝶,你怎麼比我還像是師父的徒弟。」

    「怎麼說?」胡蝶挑眉,看著九娘。

    「喏,你混合這些酒,比我做的順手多了,而且這個瓶子你都比我們這些人還要會用。我說胡蝶啊,跟著我們幹得了。」這一次,九娘說的含蓄至極。

    可是胡蝶,還是聽了出來。

    胡蝶愣了一會兒,看著九娘有些飄忽的眼神,微微一笑。在九娘心裡,終究還是希望自己離開風月場所,希望能夠清清白白的過下去。可是九娘到底還是不明白,很多事情,再也沒有可能回到最初的那一刻。既然沒能夠清清白白地長大,往後的餘生,是不是清清白白的其實都沒有什麼關係了。

    也許從前,未經人事時,每個女子心底,都做著那樣一個夢,像無數話本子裡說的那樣,有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不顧世俗約束不顧身家桎梏,執著的愛上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是可惜,終究過了那個做夢的年紀,也過了那樣激烈的歲月。

    在胡蝶心情最起伏的時候,也不過是看到死而復活的九娘時,從此之後,她的心平靜地宛若一灘死水。

    不是怨恨,而是經歷了大喜大悲之後,進入的一種平靜。

    她這一生別無所求,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還能夠好好地在自己的身邊,就足夠了。

    而那些纏綿繾綣的念頭,即便曾經有過,那個人也好,那段情也罷,通通都被胡蝶深深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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