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孟九娘

《》章 節目錄 064:結交 文 / 槐十九

    ()九娘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和陌生人喝酒的感覺,尤其是和一個十分自來熟的陌生人。可是,若是自己此時抬屁股走人,又彷彿顯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一猶豫的工夫,那邊人家已經將酒給九娘送了來。

    自己花銀子買的酒,不喝完了,怎麼對得起勞動人民的辛勤勞動。

    九娘心思轉念間就做了決定,管他盧恆之還是宋恆之,打定了主意將他當做空氣當做虛空裡不存在的東西就好了嘛。

    這麼一想,九娘覺得自在了不少,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還沒等將酒杯舉到嘴巴下面,盧恆之就伸手攔了下來。

    「九娘姑娘,你自己喝有什麼意思啊?」盧恆之衝著九娘笑的有幾分曖昧。

    九娘沒由來的一陣惱怒:「我說盧公子,你……」有毛病這樣的話,九娘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萬一盧恆之是個有權有勢的,自己口無遮攔的說不定還會給酒香惹來麻煩。這麼一想,九娘倒是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憤憤地將酒杯放回桌子上,九娘看著盧恆之,笑了一下,「盧公子總是這麼心血來潮的找姑娘喝酒嗎?」

    「哦?九娘姑娘你怎麼能這麼想,說的盧某好像很隨便似的。」盧恆之笑著搖了搖頭。

    說這話就好像你不隨便似的!九娘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九娘姑娘,是不是盧某不把自己的目的說明白,姑娘就不會同盧某喝這一杯酒?」盧恆之打量了九娘一會兒,噙著一絲狹促的笑意問九娘。

    九娘此時也顧不得是不是被人捉弄了,滿心裡想的都是趕緊解決掉面前的這個人,就算是被捉弄了也沒什麼了。反正人家既然是有目的的,那麼怎麼著也比那些漫無目的,單純的就是來挑事的要強很多。

    盧恆之捂著嘴嘿嘿地自己笑了一會兒,才敲了敲桌子:「其實在下不是為了姑娘。而是為了……呵呵,說起來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呢。」

    九娘抽了抽嘴角:「盧公子說就是了,九娘雖然不知道公子要說什麼,卻能夠保證,不管公子說什麼,九娘都為公子保密。」

    「當真?」盧恆之看了九娘一眼,有些彆扭地低下頭猛地灌了一杯酒,這才道,「你同胡蝶是舊識?」

    居然是為了胡蝶?

    九娘覺得今日的經歷十分的完美,點了點頭。九娘才問:「我同胡蝶不但是舊識,還是好友。」

    「這個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看著九娘姑娘來了,就這麼貼乎過來不是?」盧恆之嘿嘿地笑了笑。

    「你和胡蝶?」九娘往前坐了坐,有些好奇了。

    盧恆之卻沒急著回答九娘的問題,而是給九娘重新倒了杯酒:「來來來,咱們邊喝邊說。」

    九娘點頭,一飲而盡,之後猛地皺眉。

    盧恆之又笑:「怎麼樣?這晉國的酒。姑娘喝不慣的吧?嘿嘿,其實我也喝不慣。不過我聽胡蝶說,若是我能喝下這兒的一壺酒,今日就能見見我。可是去年。她也是這麼說的!去年我喝了整整兩壺比馬尿還要難喝的酒,可是胡蝶還是沒有見我!為什麼?九娘姑娘,你來幫我分析分析,這是為什麼啊!」

    九娘抽了抽嘴角。有些懷疑盧恆之是不是喝大了,怎麼喝了兩杯酒之後同喝酒之前的區別那麼大啊。

    「九娘……」盧恆之突然伸手抓住九娘,把九娘嚇了一大跳。

    「鬆手!」胡蝶不知道打哪裡跳了出來拍了盧恆之一下。

    盧恆之抬頭衝著胡蝶笑了笑。頭一歪就趴在桌子上喊不起來了。

    九娘十分詫異地看了胡蝶一眼,問道:「這是……」

    「沒事,每年都是這樣。」胡蝶沒好氣地白了盧恆之一眼,可是臉頰卻升起了一片可疑的紅暈。

    九娘吶吶地轉過頭來點了點頭,問胡蝶:「你每年都不見他?這不是也見了嗎?」

    「是啊,我是見了,可是他喝多了,根本就不記得了啊。」胡蝶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看著盧恆之,眉頭皺了起來。

    一個不管過了多少年,還是只有兩杯酒酒量的男人,和一個風花樓頭牌,之間有著什麼故事,九娘根本就不敢去深思。有些事兒,自己心裡頭清楚就好了,真的沒有必要,非得把什麼事兒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九娘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盧恆之,問道:「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天黑了自然有人來把他帶回家。」胡蝶垂眸,那神情似乎有幾分落寞。

    九娘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喝著桌子上的酒,這酒的味道,真的有些怪怪的,可是九娘卻又說不出來哪裡怪。先前盧恆之的那句評價「比馬尿還要難喝」其實讓九娘一瞬間的恍惚以為這也是啤酒。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很多覺得啤酒不好喝的都是說一句和馬尿似的。那句話說的,就好像那些人喝過馬尿似的。只是這句話,九娘從來沒有說過罷了。

    九娘正在沉思,卻被胡蝶推了一下。抬頭看著胡蝶,九娘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了?」

    「我從來都沒有同你說過吧?」胡蝶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盧恆之的臉,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苦笑。

    胡蝶的那場無疾而終的愛戀,她還有這對愛情美好的渴望的那個人,就是盧恆之。

    當年一別,再相見時,胡蝶覺得自己早已經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斷愛絕情也不過如此。

    可是盧恆之卻一遍又一遍的同她說著那些好聽的話,縱然已經在風月場裡跌滾打爬了許多年的胡蝶,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只是那些感情都已經深深地塵封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胡蝶不願意再去想,亦不願意再見他。

    卻還是覺得控制不住自己。

    心裡有些東西酒香荊棘一般肆意瘋長,胡蝶深思熟慮之後,也不過是同盧恆之說。若是他能喝的了一壺異國的酒,她就見他。

    盧恆之這個人,樣樣都好,偏生總是記掛著已失去的或者說是得不到的東西。

    他口口聲聲記掛著胡蝶,卻也只有每年鄴城來往各路商客時才會來鄴城尋她。口口聲聲說著可以為胡蝶做任何事,卻連一壺酒都喝不了。

    九娘歎了口氣,問胡蝶:「那麼你呢?」

    「我?」胡蝶笑了笑,看了一眼來往不絕的人群,微微瞇起了眼睛,「我如今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他要來,我也不能打折他的腿,不允他來。但是見不見他,怎麼見他,卻是我自己的事兒。」

    九娘看著胡蝶的神情,一時之間也不敢插話。只能默默地陪著胡蝶飲完了那一壺有些苦澀的酒。

    一壺酒喝完,胡蝶看了看天色,拉著九娘起身:「咱們該走了。」

    九娘愣了愣,旋即點頭。跟著胡蝶走到了那個酒肆的斜對面。胡蝶便看著人家攤子上賣的珠花停下了步子。九娘略微顰眉,看著那攤子上的珠花,其實還不如她和胡蝶現在頭上戴的好看,怎麼就值得胡蝶這麼聚精會神的看著?

    詫異間。九娘聽到身後有人驚呼:「可算是尋到姑爺了,快快快,上前將姑爺抬起來,還是咱們小姐精明啊。知道姑爺是又來喝這兒的酒了。」

    後面的人群有些吵鬧,可是那幾個人的聲音,卻彷彿格外刺耳似的。一直等著那邊沒了什麼動靜。九娘這才看了胡蝶一眼。胡蝶手裡拿著一直木簪不知道看了多久,攤主都有些瞧不過眼了,尖著嗓子問:「你們兩個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就走開,別礙了我做生意。」

    九娘和胡蝶相視一笑,扔下那支簪子,就走遠。

    好一會兒,九娘都以為胡蝶不會再吭聲了,胡蝶卻又停住腳步,看了九娘一眼:「喏,你也聽到看他是別人的姑爺。花兒你覺得我堅持或者不堅持還有什麼意義嗎?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像我這樣的人,終其一生,也做不了別人的妻。可我喜歡的人,卻是別人的夫君。花兒,有時候,我都會想如果當年我們在堅持一些,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所謂的才子佳人終究只是說書人嘴裡的故事罷了。」

    「都會過去的。」九娘皺了皺眉,連安慰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胡蝶卻好像突然之間就不去想了似的,轉頭衝著九娘笑了笑:「你呢?」

    「我什麼?」九娘挑眉。

    「你和你的顧先生,如今算是什麼情形了?」胡蝶拉著九娘坐到一旁的樹下。

    九娘笑了笑,「就這樣,人活著,總得有些念想,我不想將來年老的時候,一個人孤獨寂寞的追憶著自己的似水流年。」

    「所以……你現在是決定了?」胡蝶笑著看著九娘。

    九娘就在胡蝶的眉眼中笑了,仿若是這十幾年來,最輕鬆無邪卻又是最為明媚的笑容。

    胡蝶低頭笑了笑:「這樣真好。花兒,你能好好的,我比誰都高興。」

    九娘突然就有了一種落淚地衝動,她看著胡蝶仔仔細細的看著,之後扯了扯嘴角:「胡蝶,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胡蝶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身後,一片寂寥。

    兩人告別之後,九娘不過才回到酒香,就又人來說是找九娘。

    疑惑著出去,那人依舊陌生。九娘忍不住皺眉,怎麼今兒這麼的招陌生人待見,一個兩個的還都認識她,偏生的壓一個也不認識。

    「九娘姑娘,小人是盧恆之盧公子的書僮阿生。」

    九娘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個叫阿生的書僮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書僮的樣子,衣著打扮的倒比盧恆之還要華麗似的。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