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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1:戒心 文 / 槐十九

    孟有才就這樣又回到了酒香,每日裡活的依舊像是一個透明似的人。可是偏生的,孟有才自己還覺得這樣的生活自己滿意的很。

    九娘依舊是在想著啤酒能夠釀造出來,震撼整個釀酒市場,只是那個青玉瓷瓶打碎了,只能依靠傳統的發酵模式,等待時間極其漫長。

    姜女在酒香安穩了兩日之後,便拉著九娘的手一臉諂媚地笑著,說是去幫九娘再多弄些蛇麻花借口去找莫南生。

    九娘歎口氣看著酒池旁邊的藥箱裡滿滿的一剁蛇麻花,揉了揉額頭。

    而扶桑這些天倒是沒怎麼見到。

    問起顧樺承,顧樺承也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知道這些人是在圖謀著什麼。

    胡蝶來找九娘的時候,看到他們如此奇葩的相處模式忍不住撇了撇嘴:「孟春桃真的回去了?」

    「應當吧。」九娘點了點頭,看了胡蝶一眼,問道,「你呢現在怎麼樣?」

    「我有什麼?哪一天不都是這麼過的嗎?」胡蝶笑了笑,眼中帶著微微的落寞。

    九娘便歎了口氣:「胡蝶,你同我說說吧,盧恆之當真沒有再去找你?」

    「你以為我這麼幾天不來找你是為了什麼?還不是躲著他……」胡蝶笑了一下,搖頭,「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你吧。你的酒釀的怎麼樣了?」

    九娘攤手:「喏,還沒發酵好,誰知道味道會怎麼樣,等著這一罈子出來了,才能知道是不是成功了。」

    「那個青玉瓷瓶……」

    胡蝶才一開口,就被九娘打斷:「摔碎了。」

    「什麼?」胡蝶一臉的不可置信。

    九娘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許都是命吧,不過那個辰王爺說,這個瓶子雖然將瓶口摔碎了,可是瓶肚卻完好無損,想來這個瓶子的秘密也當在這瓶肚中,說不定這次還能解了這個難題。」

    胡蝶皺了皺眉。沉吟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那個瓶子已經送去辰王爺那兒了?」看著九娘點了頭,胡蝶這才又歎息道,「如此倒也是好的,辰王爺府中收攏了不少專司釀造酒器的奇巧工匠,花兒你放心便是了。」

    「如今便是不放心又能怎麼樣的?」九娘扯了扯嘴角,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雜草。拉著九娘往自己房間去。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剛到九娘屋門口,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孟有才正站在九娘門前,四處看著。

    「孟有才。」九娘面容平常地喊了孟有才一聲。

    卻把孟有才嚇得猛地打了個哆嗦,拍著胸脯轉過身來,孟有才看著九娘。眼神飄忽地念叨:「哎喲二姐你怎麼一驚一乍的,可嚇著我了。」

    「一驚一乍的是你吧?」九娘挑眉,上下打量了孟有才一番,冷笑,「想去我的房間找什麼?」

    「自然是找二姐的啊。」孟有才對答如流。

    九娘繼續冷笑:「這個時候難道你不知道我會在酒池旁邊守著嗎?就算是不看著新釀的酒,也是再弄竹葉青之類的老方子,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這個時候還在屋裡蒙頭睡大覺的?若是我在屋子裡做什麼,這屋門自然是會敞開的,緊閉著房門,你都沒有一絲要敲門的意思。孟有才。你自己都不覺得有些說不通嗎?」

    孟有才有些臉紅,又瞥了九娘幾眼,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慢吞吞地走了開去。

    孟有才一走,胡蝶就冷哼一聲:「花兒你能留下他其實我完全都沒有想過。」

    「留下他,不過是覺得他可憐罷了。」九娘瞥了一眼孟有才的背影,將胡蝶領進了屋門。

    進了門,九娘看著自己床邊的兩個箱子微微地愣了一會兒,突然上前將箱子裡的東西翻騰了一遍。

    胡蝶也跟著走了過來,有些疑惑地看著九娘,問道:「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今兒看到孟有才這麼一出覺得有些不安心罷了。」九娘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箱子底下的物件拿了出來。

    一個是用月白絲綢包裹著的一隻鐲子,當年自己在鄴城過得第一個生辰時,顧樺承買來送給自己的。明明是精心挑選了好久的東西,送過來的時候,卻好像是掉在自己腳邊隨手撿過來的似的。另一個東西,便是一個荷包。這些年自己攢下來的月錢,雖然不多,卻也足足有五六十兩。

    九娘拿著這些東西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突然就盯著胡蝶不動了。

    胡蝶被九娘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啊?」

    「胡蝶,你幫我收著吧。」九娘衝著胡蝶笑了笑,一副懇求的模樣。

    胡蝶皺眉:「至於嗎?自己的親兄弟還跟防賊似的。」

    「親兄弟?胡蝶,你猜他有沒有把自己當成我的親兄弟?」九娘歪了歪頭,心裡突然也好奇的不得了。其實這麼多年來,九娘一直不曉得所謂的親兄弟親姐妹應當是怎麼樣的相處方式。她和孟春桃孟有才若是真的算起來,應當算是親姐弟。可是年幼時,孟夏花和孟春桃只是互看不順眼,孟春桃除了欺負孟夏花,根本不會有所謂的親厚之時,那時候對孟夏花好的,只不過是胡蝶罷了。而孟有才,年紀實在太小,甚至能夠記得孟夏花都是一件不敢強求的事情。

    所謂的親情,在九娘眼中,其實淡薄了許多。

    很多東西,她是想過要好好地去守著護著,可是偏生的,心裡頭橫梗著太多的難以跨越,始終不能夠原諒那些狠狠地落在自己身上的棍棒和烙進心裡的疼痛。

    胡蝶有些自責地歎了口氣,拉了拉九娘的手:「過去了的就不必在總是記掛著了,如今孟有才在這兒住著,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像孟春桃那樣有自知之明主動回去是最好的了,若是他不願意回去,我也不能拿著棍子把他揍回去。師父前幾天只是說他不能在這兒吃白飯,可是我也沒見著讓他幹什麼活啊。」九娘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現在啊,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胡蝶點了點頭,又衝著九娘眨了眨眼:「聽說今日很多外來的客商都準備撤回去了,你不同我去看看?」

    「你這時候怎麼不擔心碰上你的盧恆之盧公子了呢?」九娘取笑胡蝶。

    胡蝶卻也不過是有些嗔怪地瞪了九娘一眼,帶著微微的歎息說:「他啊,每年也就來這麼一次,每次就停留兩天,現在只怕早已是回到家中,做他那閒適富貴的姑爺去了。」

    九娘從胡蝶那掩飾地很好的笑容裡,還是看出了幾分落寞,閉上嘴,什麼都不再說,只是從一旁去了一件外衫換了,便同意同胡蝶出去看看人家這盛會閉幕的模樣。

    胡大的胡洛酒攤子還擺在那裡沒有撤去,九娘看了胡蝶一眼,便上前同胡大打了個招呼,要了一壺胡洛酒。

    胡大瞇著眼睛看了九娘一會兒,終於想起這是誰了似的笑了笑,去了一壺酒送到九娘的桌子上,卻並未急著離開。

    九娘有些意外地看了胡大一眼,笑問:「老闆還有事兒?」

    「九娘姑娘倒是還敢來我這兒喝酒啊。」胡大笑了笑。

    九娘一愣,「你……認得我?」

    「是。」胡大笑了一下,坐了下來,「按說我知道了你是顧先生門下弟子,這壺酒是無論如何不會再給你喝才是,可是畢竟,姑娘幫過我,讓我見到了顧先生。」

    「您不是去和我師父切磋酒藝的嗎?怎麼那一天我回去後並沒有發現你們切磋過的跡象?胡老闆到底是為了什麼,九娘也不想再問了。只是胡先生,沒有完成您原本想要完成的事兒,就這麼回去了……」

    「自然是不甘心的。」胡大打斷九娘的話,有些感慨似的握了握拳。

    九娘噗嗤一笑:「我可沒想著問胡老闆甘不甘心。」

    胡大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九娘幾眼,嘴角揚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那麼九娘姑娘原本想要說的是什麼呢?」

    「只是覺得胡老闆若是真的這麼走了,心裡頭肯定也是對我們存在著幾分怨憤,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來,只怕也不好說吧?」九娘開了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問胡蝶:「你來不來?」

    「出來喝酒,你給我滿上就是了,問我要不要未免顯得你小氣了許多。」胡蝶瞪了九娘一眼,雖然還是有著幾分疑惑,卻並不給九娘拆台。

    胡大被九娘這一副模樣唬的一愣,一時之間也不敢貿然開口。

    九娘慢條斯理地喝完了一杯酒,又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和胡蝶再次滿上,在慢條斯理地將空酒壺遞給了胡大。

    胡大有些訕訕地接了過來。

    九娘便笑了一下:「不過四杯酒,胡老闆的酒壺就已經空了呢。」

    「……」胡大依舊沉默。

    九娘卻也不再和胡大繞圈子:「釀酒之術個人有個人的看法,這等事,我想師父同胡老闆都是有原則的人,在這等問題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分歧才是。只是胡老闆關心的真的只是北胡人的喜好嗎?難道胡老闆不覺得自己的方向錯了?」

    「錯了?你什麼意思?我不研究北胡人的喜好,難道我還要研究你們鄴城人的喜好嗎?」胡大皺眉。

    九娘呵呵一笑,抬手掩住嘴唇:「想要研究我們鄴城人的喜好,胡老闆也得先有那本事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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