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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94 禮物 文 / 槐十九

    九娘愣了一會兒,便明白了過來。

    只是那個時候,胡蝶已經等不及離開了酒香。

    姜女靠在九娘身邊,有些不解地抬著頭看著九娘的神色,微微笑了笑:「師姐你想到什麼了啊,笑的這麼的……這麼的溫暖。」

    九娘噗嗤一聲就笑出聲來:「笑的溫暖?這是什麼形容,難道我以前在你看來笑的都是冰冷的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姜女有些慌張的擺了擺手,自己也有些說不清楚了。

    九娘卻只是看著姜女,嘴角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如今,最著急的事自然已經不再是釀酒了,而是……九娘十五歲的生辰。

    這個似乎扶桑和顧樺承能夠避著她討論的,想來也真的只能是這一件事情了。

    孟有才皺著眉頭來找九娘的時候,姜女還站在九娘身邊緊緊地跟著,十分的擔心是不是自己之前真的說錯了話或者是怎麼樣。

    九娘笑著看了姜女一眼,這才問孟有才:「你這是怎麼了?」

    「二姐對不起。」孟有才抽了抽鼻子,低著頭有些怏怏的。

    九娘奇怪:「好好的怎麼就來同我說對不起了呢?」

    「二姐快要生辰了不是?我沒有想好能夠送給二姐什麼。」孟有才抬頭飛快地瞥了九娘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姜女恍然大悟,看著九娘有些笑盈盈地問:「師姐師姐,這個生辰過了你就可以出嫁了啊!」

    「呸!」九娘啐了姜女一口,臉頰卻有些抑制不住的紅暈升起。

    孟有才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姜女,咬了咬嘴唇問道:「胡蝶姐姐走了?」

    九娘突然就看了孟有才一眼,直把孟有才看的又把臉低下去,才說了一聲:「走了。」

    孟有才聽出了九娘話裡帶著的那一絲不愉快,登時愣了一下。卻很快又收斂了自己的神情,又和九娘這扯了一通,那扯了一遍地。磨磨蹭蹭地走了。

    九娘一直等著孟有才走遠了,才皺起眉頭拽了姜女一把:「這幾日我和師父不在。櫃檯上的生意怎麼樣?」

    「還行吧,反正師姐你不在,我也不怎麼過去,你知道的,我和孟有才也沒什麼話說,在那兒一起看著店子怪彆扭的,我還不如跟著師兄釀酒呢。」姜女嘟了嘟嘴。和九娘說著話,帶上了幾分抱怨的意思。

    九娘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說你一直跟著師兄釀酒,那麼師兄也沒有去咯?」

    「師兄當然沒有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兄雖然嘴上不在說什麼了,可是從前的那些事兒在心上到底是個芥蒂。」姜女皺了皺眉,往九娘身邊湊了湊,「師姐,你說孟有才最後到底有沒有把那些銀子還給師兄啊?你看看師兄對他那點銀子的寶貝樣子。孟有才要是不還師兄的銀子,我總覺得師兄這輩子都不會給孟有才好臉色看。」

    「左右師兄也不用去給孟有才好臉色看,不過師妹啊,你倒是同我說說,你是希望孟有才還上了還是還不上?」九娘笑了笑。歪著頭看著姜女。

    姜女猛地一愣,搖頭道;「我說不上來,我覺得孟有才不還給師兄銀子吧,我覺得師兄吃虧了。可是若是孟有才還給師兄銀子了,我又覺得孟有才的銀子來路不正。反正哪一種,我都覺得不好。」

    九娘點頭:「其實這也是我的顧慮。這事兒啊,我到現在也是沒譜的。上一次我去問師兄,師兄便以為我是要替孟有才換銀子的,理都不理我就跑了。那時候我覺得孟有才根本就沒有還給他引起,可是孟有才這個人,卻又在我面前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

    「師姐,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其實孟有才這個人,臉皮厚的很,便真的而是欠了債,只怕也是覺得坦蕩蕩的。何況,他這件事兒上,自打師父出面說了師兄之後,孟有才就已經當做這件事情不存在了,還說什麼還不還師兄的銀子,我覺得咱們啊,真是把這件事兒想多了。」姜女皺著眉頭兀自抱怨了一通,轉頭看到九娘也顰起了眉頭來,忍不住歎了口氣,上前拉著九娘的手,有些神秘地抿起了嘴角。

    九娘一愣,問道:「怎麼了?」

    「師姐,你覺得心裡頭高不高興?」姜女歪著頭問九娘。

    九娘覺得姜女的這個話題跳的有些太快,一時之間愣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姜女拉著九娘的手,笑瞇瞇地看著九娘,卻帶出了幾分嚴肅的味道來:「師姐,你就要嫁人了,心裡頭高興不高興?」

    九娘瞪了姜女一眼:「怎麼說話呢,我好好的一個生辰怎麼就被你說成了非得嫁人似的。」

    「切,要不是因為師父想要娶了師姐,一個及笄禮罷了,怎麼算也不過是一個商戶之家的及笄禮,且不說師姐的身份尷尬,就算是釀酒師又能怎麼樣?你瞧瞧師父和師兄的那個上心勁,光是去找辰王爺就找了多少次了。」

    九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姜女一番,抿起嘴角來笑吟吟地看著姜女,問道:「你這是羨慕嫉妒恨了?」

    「呸!我才不羨慕呢。」姜女狠狠地剜了九娘一眼,轉眼又是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你嫁師父阻礙重重,世俗的目光就能讓你們很難以接受,可是我不一樣,我沒有什麼好怕的。」

    突然間,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竟都想起了莫家大公子娶妻的那一檔子事兒,對看一眼,都噗嗤笑了出來。兩個人之間那點原本就不重的火藥味也瞬間都散了去。

    靜默了一會兒,姜女又喊了一聲:「師姐。」

    「嗯?」九娘笑瞇瞇地看著姜女。

    姜女看著九娘有些期待地問了一句:「師姐,你還記不記得,在北胡我送你的第一樣生辰禮物?」

    九娘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笑了一下:「是個荷包。」

    「嗯。」姜女立馬點頭,「所以,我這次還想送你一個荷包。」

    「是因為那麼多繡品裡,你只會繡荷包吧?」九娘笑著捉弄姜女。

    姜女瞪了九娘一眼,卻還是有些頹敗的點了點頭。

    九娘笑著拍了拍姜女的手:「沒事兒的,我其實不缺那些的,只要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誰知道姜女卻猛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九娘,漲紅了一張臉。

    九娘有些發蒙地看著姜女,不知道姜女是想要做什麼。

    誰知道姜女卻發誓似的對著九娘一字一句道:「三日,我必能繡出一樣讓師姐大開眼界的不成。」

    說完,姜女轉身就跑了。

    九娘看著姜女的背影愣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期待起自己的生辰來了。

    被姜女這麼一折騰,九娘倒是想起了自己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禮物。從前在下河村生辰的時候,阿婆也會偷偷地給自己多塞一點乾糧。有時候,胡嬸嬸也會將自己喊過去,吃一次烙餅。後來跟著顧樺承他們,才算是真正的拿過禮物,那時九娘頭一次知道,這個時代,其實還流行給人家生辰禮物的。

    今年的生辰,當真讓人期待起來了呢,九娘默默地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只是期待生辰禮物罷了。

    沒幾天,九娘就如願地看到了自己的那幾份生辰禮物。

    顧樺承的,放在一個精緻的長長的絨毛盒子裡,白色的上好絨毛用來做一個包裝用的盒子,這擱在幾份禮物中也算得上是顯眼的了。九娘小心翼翼地跑到門口去看了看,確信顧樺承他們都去前面招呼客人了,這才一把關上了門,抽出這個絨毛盒子,就打了開。

    只是一打開,九娘就猛地合上了。

    太貴重了。

    這是九娘的第一反應,那樣一直簪子,不知道耗費了顧樺承多少工夫才淘到的。

    九娘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又將盒子重新打開來。

    精緻的盒子裡,躺著的是一支無比精緻的玉簪子。

    點翠欲滴的簪子,水色上好通透,九娘覺得,這樣的簪子,根本就不是用來戴的,而是應該用來珍藏。簪子上頭鏤空雕刻著一道道花紋,能看得出來,工匠一定極其仔細。這塊玉料也是難得,中間還帶著一抹翠色,偏生的雕刻的就是繞著這抹翠,造了一個靈巧的鳥兒出來。

    九娘彎著眉眼,看著這支簪子,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看著上頭簪的那朵芙蓉花,有些感慨。如今的工藝倒是當真了得,這麼小的一支簪子上,還能科處這麼好看的一朵芙蓉花,和一旁的那隻鳥兒一靜一動,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而轉頭,看到扶桑送來的那個盒子,九娘撐不住笑了出來。

    扶桑不知道是打哪裡選了一個紫檀木的鐲子,裡面還塞著一張小紙條,說是這個東西對九娘有什麼什麼樣的好處,九娘想到的倒不是這個。

    很多年前,扶桑和顧樺承送給自己的第一樣生辰禮物,就是一個鐲子,一個簪子。

    如今,倒是掉了過來。

    當年送鐲子的送了一支簪子,當年送簪子的,如今送了一隻鐲子。

    正感慨著,門被人輕輕地敲了三下,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九娘姑娘可收拾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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