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趕集 文 / 狼生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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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集，這是鄉下的一些特別的日子，之所以說是特別，那是因為在這些日子裡，一般難得去上一次街的很多人都會早早地從家裡出來趕到集市上去賣東西和買東西。平時不怎麼熱鬧的鎮上集市，在這個時候會非常的熱鬧，可以把那些用來形容人多的形容詞都找出來形容也不為過，像：人山人海、磨肩接踵、水洩不通等等。你假如一不小心陷入了這個熱鬧的群體中，那對本地環境不熟悉的你真的是會一時之間摸不到東南西北的，身陷其中你的耳朵裡聽到的都是呦喝聲，你的眼睛所看到的都是大同小異差不多的人，而這些人所賣所買的東西也都是差不多的，要在這樣的環境下辨別方向，還真的比辨認古玩的難度還高。這樣的人山人海讓我想到**說過的一句話：要讓那些敵人陷入人民的洪流中去，讓人民消滅他們。我陷入過趕集日裡人疊人的這種洪流，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現在是和諧社會，我沒有被這些瘋狂而熱鬧的人群所吞沒，所消滅，從洪流中突出來之後，我才發覺到活著的可貴。其實集市上的這些熱鬧歸根結底只為一件事，這件事用唐太宗李世民的一句話解釋是再好不過的了：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往。一句話切中要害，這些來趕集的人不都是為了錢嗎？要不是為了錢誰會願意這麼早就從大老遠的老家跑到集市來，吃飽了飯沒事撐著嗎？（當然不可能，那很多住的遠的人都沒吃早飯就趕過來的，怎麼可能會撐著呢？）不過，這些趕集的人當中，不乏一些不為利的人，他（她）們就是難得出門的小朋友，他們的到來只是跟隨父母來湊熱鬧的，來玩下而已，不過如果從嚴格意義上來深究的話，這些小朋友所湊的熱鬧，不也正是他們眼中的利嗎？只是表現的形勢不一樣而已。不囉嗦了，熱鬧非凡的集市裡被利字撐起的這個集市的熱情氣氛，當然不能少了我和豬哥這一份，我和豬哥自問都是平凡人，有著對錢的渴求，不能做到超脫於俗世，更何況現在僧尼都在想著各種方法賺錢了，出家人已經不出家而入世，又何況我們這種要靠每天的努力養家餬口過日子的呢？
用租來的車，我們拉著貨當天晚上還在我家休息，我向父親打聽了明天有哪個鄉鎮是趕集日，這些時間父親是很清楚的。他年輕的時候我們這個地方還沒分開是一個非常大的生產隊，包括很多地方，等到分田到戶之後，村鎮越來越多，很多人才被劃開出去的。生產隊裡各個地方的人都會雲集在一處做事情，比如說：修建渠道、建立水庫、澆築馬路等等。做事休息的時間，大家就會坐在一起聊聊天，講講身邊的趣事，還有本村、鎮的習慣，當然少不了一些集市的軼事，所以父親對於很多村鎮的趕集日是非常知曉的，雖然父親的文化水平不高，小學沒有畢業，可對於這些特殊的日子他卻記得很牢，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記憶的，但這方面他的見多識廣，的確很值得我這個後輩敬重。小時候他會給我和姐姐講故事，三國、水滸、西遊記都會講，最有意思的是他講三國的曹操八十萬軍隊浩浩蕩蕩殺奔江東而來，走到一座橋上，然後只聽得那馬蹄的「得了，得了，得了，得了」的聲音，結果他得了半天沒有結果，我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他怎麼得了這麼久，他笑著道，八十萬軍隊過橋，哪有這麼快的，最少也要得了個三天三夜，我們這才知道被他忽悠了。不過相比於他忽悠的本事，他的故事卻是講得更精彩和引人入勝。這些童年的記憶真是美好啊，可惜長大後我們都在追尋著自己所謂的理想和目標，卻把童年的那份美好忘卻了，也沒有時間陪在他老人家的身邊，再次聆聽他老人家講那個「得了」三天三夜的故事，我想真是一個大大的遺憾，不禁暗下決心，一定要早日實現自己的財務自由之路，早日回到他的身邊來，不要讓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人間悲劇發生。
讓父親把那些鄉鎮是哪天的趕集日報了出來，我拿著筆在旁邊記。時間羅列出來之後，我們就按照時間順序來安排下鄉的次序。第二天，早上四點多鐘，我們就起來了，準備開著車去擺攤，沒想到的是母親已經起來了，燒好了蛋炒飯，我和豬哥沒有聽到蛋炒飯翻滾的聲音卻聞到了端在面前的那蛋炒飯的香味，那煎得金黃的雞蛋好讓人流口水，不過此刻的我卻想流淚，我親愛的父母親，不孝子又給你們添麻煩了。豬哥也是嘴上謝個不停，並且不斷地誇阿姨這蛋炒飯的水平絕對是一絕，太好吃了，他真是一個言行一致的人，邊說邊拚命地吃，那速度怎一個快字了得？並且不斷地把那煎得美味無比的雞蛋夾起嘴裡。
「豬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趁我這傷感的一會兒時間，你都幹掉二碗飯，鍋裡現在都找不到大的整塊的煎雞蛋了，你就不知道給我留點嗎？」
豬哥笑笑：「阿姨一片心意，我不多吃點，她老人家會心裡很難過的。我們做晚輩的讓長輩這麼辛苦，已經算是大大的不應該了，現在又怎麼可以讓老人家心裡不好過呢？現在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多吃點。」
得，得，這傢伙還瞪鼻子上臉，得了便宜又賣乖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時候的他，丫就是一隻嚇人的白眼狼啊，我這算是自討苦吃，引狼入室了吧？別想這麼多了，還是快點吃吧，要不就真的要被豬哥給吃光了。看著我倆的狼吞虎嚥，母親在一旁不停地說慢點慢點，然後欣慰地去忙了，這一刻我相信豬哥的話是對的，我們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拚命地把母親這麼早起床辛苦燒好的蛋炒飯全部吃完才是對她老人家最大的感謝。
吃過飯後，我們開著車到了集市裡，找了一個相對好點的位置把車停好，把昨晚父親幫忙做好的攤架子支好，再把羽絨服擺上去，然後就把一些今日活動的內容寫在海報紙上，特別突出這些羽絨服的質量，並且標明是低價，絕對是物超所值的，之所以低價出售，是因為廠家急於回攏資金，才不得不這麼做的，廣播我們也及時地安裝好了，現在一切俱備，就只欠四面八方趕來的客戶們的這股東風了。
做生意的人可真早，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多生意人都把東西擺好了，特別是一些賣菜的，他們的菜早就已經早早地擺上了菜攤子上，依我的估計，他（她）們應該都是夜裡二點多鐘出的門，要不然他們的時間一定來不及，因為他們要去比較遠的地方把菜批發過來。都說賺錢辛苦，社會上很多朝九晚五工作的人也老是喊這喊那，抱怨不休，真的應該讓他（她）們來看看，來體會一下這些做菜批發生意人的生活，相信只要有一個星期的體驗，他（她）們回去之後工作就會更有激情，就會覺得自己簡直是生活在天堂裡。就像現在生活在杭州這個天堂裡的人，他們認為白領的生活太辛苦，表面看起來讓他（她）很光鮮，內心裡很多人卻認為自己活在地獄中。這是一個極端矛盾的生**，也許天堂裡真的有一個角落叫地獄。一旦一個人的心不在天堂，那他就是身處於天堂，那也一樣是像在地獄中生活一樣，這是不是可以解釋身在曹營心在漢呢？又或者是心態決定命運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人的生活至少比這些做菜生意的老闆舒服的多，每天坐在電腦前面，享受著空調，那樣的愜意，那樣的舒服，還可以和網絡上不相干的帥哥美女打屁聊天，這種生活在菜批發生意人的眼中應該就是天堂，原來天堂和地獄是可以轉換的，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就可以把二個極端倒轉，看來心態真的可以決定命運。悲哀的是我們大多數的人都不能做到這一點，只知道不斷地重複著圍城內外的生活，而不想去改變，也許退一步、或者進一步、努力一把，人生的天堂就真的會出現，真的會出現。
生意出奇的好，雖然是大冬天，可來趕集的人還是很多，大家嘴裡呵出的氣體在空中隨處可見，不過很快消失無蹤，就像我剛擺出的二十多件羽絨服一樣，很快就被趕集的人搶購一空，大家都是明眼人，看到了羽絨服的質量，手在上面一摸，也就知道了貨的好壞，加上我們的價格又不貴，完全是在他（她）們可以承受的範圍內，我們又死咬定這是最低價了，他（她）們也就不多說什麼，找到自己合適的尺碼，試穿，接著就是付錢，然後我們就幫他（她）們把衣服用袋子裝好，有的人會拒絕我們用袋子裝的幫助，而是直接就把羽絨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不脫下來了，笑著就去別的攤子逛了，這麼冷的天，有這麼件羽絨服直接穿在身上，那可真是會十分溫暖和舒服的。看著那些買走穿在身上的人不在縮著身子抵禦寒冷，我們都感覺到心裡暖暖的，因為我們的錢袋裡此時也是暖暖的，那種錢擠錢的溫暖。
好的生意忙起來，就讓人非常的愉快，也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飛快，中午時分，人群散去，我倆已經賣掉了二百多件羽絨服，我真的很驚奇於這個成績，怎麼會有這麼多呢？豬哥笑道，這就是鄉下市場潛力的巨大。怪不得快消行業的可口和百事還有本土的娃哈哈經常會在鄉下搞促銷活動來搶市場，原來他們早已經是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鄉下市場那強大的消費能力。如此看來，我和豬哥這一次是做對了。吃過中午飯後，豬哥留下看攤子，我就去各處貼小廣告，小廣告上明確地寫明了我倆的電話還有招分銷商，我們相信通過一早上的瘋狂銷售，肯定會有那種有心人來找我們的，我們的小廣告，就是給他們的機會。果不其然，下午二點多鐘，我們的手機裡就有客戶打電話進來，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做我們的分銷商，並且是本鎮的唯一分銷商。哦也，我倆互擊一掌，開張大吉，財源廣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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