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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七章 以為在乎,所以責怪 文 / 弦悠

    看著她哭,南漓月冷眼旁觀、不予安慰。

    直到她再也抑制不了多年的隱忍和痛楚,捂著臉哭出了聲,南漓月方緩和了冰冷的怒顏,卻仍是靜立一旁、冷顏依舊。

    待她一頓歇斯底里的大哭完畢,南漓月重新坐回榻椅邊,接過如兒遞來的絲帕再度為之拭去淚水,方肯勸慰。

    出語卻是暗啞的低沉,含著三分不滿、七分心疼:「誰給了你權利讓你留在魔界留在那個混蛋身邊用自己的身體去換這些東西,誰准你棄自己的安危不顧去搜集這些不是你分內之事的情報,誰逼你自我懺悔折磨了五百年還是不肯放過自己,我死在七星龍淵之下是我一廂情願,與你也好,與落千花也罷,其實毫無關係,可是你若死在狂澤的糟蹋下、死在自己的悔恨中,你以為誰會憐惜誰會心疼!」

    南漓月的咄咄逼問讓瑤芳主下意識抬眸,惶恐看他,眸光忐忑不安。

    南漓月實不忍心,輕歎承認:「是,我會憐惜我會心疼,但是我不會原諒你這樣對待自己!」惱恨地望了眼滿地的紙,咬牙切齒:「如果用你的命來換這些東西,我寧可不要!」

    他是在乎自己的,他終還是在乎自己的。雖然那算不得愛,與他對待落千花的感情是全然不同的,但是夠了,足夠了,五百年苦痛換得淡漠如他親口承認他心疼自己,什麼都夠了。

    瑤芳幾欲喜極而泣,可是一張臉蛋已經夠花,實在不敢在他面前太過狼狽,遂匆忙收斂了一顆百感交集的心,便起身下榻去撿拾那一地被他散落的紙:「就算你不領情也好,如今資料都已經在手上了,哪怕為了讓我安心,你都不願拿走嗎?」

    雙兒見狀,急忙俯身幫她一起收拾。

    南漓月靜靜在旁看著她單薄削瘦的身子、瘦骨嶙峋的手掌,心下歉疚更甚,如此良久,再不忍看她主僕二人的苦苦執著,側臉轉身,隨風而去。

    瑤芳終於將那厚厚一疊紙重新握緊在手中而站起身來之際,除了體質過弱帶來的暈眩之外,還有南漓月已經離開的悵然若失,一個不慎跌倒在雙兒的攙扶之下,卻不曾抖落了那滿手的紙墨:「雙兒,他是不是怪我了!」

    「因為在乎,所以責怪!」

    「可是這些紙……」

    「等天亮了,奴婢替你去交給璃裳姑娘吧!這些情報都來之不易,縱使魔君不領情,璃裳姑娘也定不會糟蹋了它們的!」

    「也許……他不肯領的不是這些紙,而是我的情……」瑤芳主幽幽一聲歎息,吹落了花架上一支桃花無聲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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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花帶著幻嵐紗,鬼鬼祟祟地穿越小徑到了大殿後廳的花園裡,隱身在花叢之中,透過枝葉縫隙正見一個喝高了猶在依依呀呀唱大戲的人在小解,似是那狂澤身邊的得力狗腿穿山甲。

    幻嵐紗急忙捂上眼睛表示非禮勿視:「刺球你帶我來這裡不會是來偷看男人噓噓的吧!」

    千花鄙夷一道眸光冷冷射來,低語威脅:「給我好生演戲,要不然,我喊人來圍觀你噓噓!」

    幻嵐紗小嘴一癟,很是委屈,卻順從地點了點頭,示意千花可以開始,。

    隔著花叢,傳來璃裳的驚呼:「什麼?竟有這事,魔君竟然為了我,用魔符令去換的回生仙草!」

    「是呢?唉!如今魔符令交給了天君,魔君大人無法驅使魔獸兵團,魔界豈不是岌岌可危了!」一個似是丫鬟的擔憂。

    「可恨我璃裳竟成了千古罪人,真真是對不住魔君對不住魔界啊!」璃裳悔恨交加的悲歎。

    穿山甲心下暗笑,抖了抖褲子,繫好褲帶,然後樂呵呵地掰開花叢湊到了二人面前,擺一副阿諛的嘴臉,若無其事地寬慰道:「魔後請放心,咱們魔界的魔符令早在兩百年前就已經盡數撤換了的,每個重新編製的兵團都只認新令牌,嘿嘿嘿!我料我們魔君交出去的,必是那無用的舊牌子,嘿嘿嘿!所以魔後請放心,放寬心,沒事的,哈哈哈哈……」

    幻嵐紗顯然被這只穿山甲的突然竄出嚇了一跳,千花下意識挪後了身子避開他一身酒肉汗臭味,然後盡量堆砌一臉的如釋重負,天真反問:「真的是這樣嗎?那就好那就好啊!不過……不過天界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被我們魔君大人糊弄了而派人來攪局呢?」

    「魔後放心,撤換令牌的事情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天界不會知道的!」

    「你們自己是哪些人呢?讓整個兵團認識新的兵符起碼得讓將領們都知曉吧!你們就保證這裡面沒有天界安插的線人甚至叛徒嗎?」

    穿山甲一愣,顯然對此有過顧慮,卻仍是自欺欺人地笑道:「魔後放心,我們新魔界何等團結何等相親相愛,斷不會出那檔子事兒的……」

    可惜,他話音未落,大殿直通後廳花園的偏門內,突然跌跌撞撞奔出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一邊逃一邊吼:「天界……天界來襲……天界來襲了!」

    穿山甲赫然一怔,將將在魔後面前扯的大話瞬間破碎,委實丟人,忙撒腿狂奔往大殿去探個究竟,千花與幻嵐紗相視一笑,亦歡歡地跟過去湊熱鬧。

    彼時的魔界大殿,一派喜慶的氣氛仍舊籠罩在烏煙瘴氣中,一桌桌的杯盤狼藉之下,橫七豎八地躺著臥著各種酩酊的酒漢,偶爾幾個還能堅持的,仍在迷迷糊糊地行著酒令,是以誰也沒有警惕和防備來招架突如其來的襲擊,甚至不會思考守衛魔界無望之海的魔兵不曾攔下這四名天女神鳳。

    誠然,這四名天女神鳳壓根不是自魔界大門大搖大擺地闖入,而是分明出自魔界內部、出自瑤澤宮內,扮演魔婢憋屈了好幾日的黃梅蠶豆四人。

    她們依照千花的計劃,以天女神鳳的姿態突襲這群醉魔,她們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有資格集聚大殿恭賀狂澤新婚的這群魔獸皆是高手,一旦他們酒意全消開始防備,黃梅蠶豆便不是他們的敵手,是以她們以最快的速度,不分誰是誰,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就迅速持了利刃捅刺、割喉、狂揮亂舞,無法置之死地的,也必要扎個遍體鱗傷,在有魔獸反應過來而急急奔出去尋求援兵之際,她們速速收手、全身而退,消散在黎明的天際,然後若無其事地回了瑤澤宮繼續做安分守己的魔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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