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五章 不需要女人的幫忙 文 / 弦悠
縱容、漠視,竟是陌雲燁對一隻陌生小狐妖的放任寵溺。
只是「你又來了」究竟是何意,千花不知其意,陌雲燁同樣有些迷茫,是「你又來新天界了,一如五百年前憶雪被殺之前的那個清晨!」,或者是「你又來天界了,一如從前多少個日日夜夜你在我身邊分分合合……可是你是誰!」……混沌的意識在過去現在和未來翻轉,卻翻轉不出眼前的容顏究竟是過去的影子還是未來的痕跡,現在,她微蹙著眉頭,同樣在思索:「我來天界因為洛芊傷了我,你不是知道的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問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覺察到自己也許失了言,陌雲燁又重新問道:「你來新天界做什麼?」
「我迷路了!」千花不假思索地回道,這才是陌生人相遇該問該答的敷衍。
可是陌雲燁又說:「對我這麼說就算了,如果遇到其他人,斷然是不信的!」
千花赫然抬眸,想要望穿他如九天之上一汪幽泉的眸子裡究竟暗藏了何等深意,卻如何都望不穿那迷離的情愫,從前也望不穿,今天還是連是悲是喜都琢磨不透。
「遇上其他人,還是趁早遁了的好,若來不及被逮個正著,便說是我派你來的,隨便什麼理由糊弄過去,別落下話柄!」陌雲燁繼續說完方纔的話,然後負手舉步,飄然離去。()
千花心如鹿撞,思緒如麻:為什麼他的溫潤一如從前,好似他從前的縱容和寵溺,可是他分明不認得自己,卻分明在維護自己。
千花回身,他已經走遠了,並不是往瑤池的方向,想來南漓月和天母暫時是安全的,遂匆忙收拾一心的惶亂,不敢在原地逗留以引起更多的懷疑,垂首疾步往天界百花園回,一路上耳畔都縈繞著陌雲燁方才意味深長的話,他的態度為何如此熟悉又陌生,他的話欲言又止、欲說還休,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在懷疑什麼……可是想了整整一路都沒個頭緒,最後只當是自己多疑多心了,待一步一彷徨地回到客房之後,南漓月已經先她一步回來了。
誠然,那一刻,落千花並不知道,在自己默然轉身疾步離開之際,明明已經走遠的陌雲燁突然回過身來,望著自己腳步惶亂的背影,幽幽開口喃喃自語了這麼一句:「千花,如果你還活著,沒有了花魂的你,是否不改過去的容顏,還是……我早已認不出了你,而你也不願與我相認!」……
陌雲燁不確定,落千花更不會知道他的惆悵,因為眼下她的心裡,全部都是南漓月,見到他半隱的身形杵在燭火旁正在焚燒些什麼?千花疾步靠近擔憂問道:「阿漓,你快回月牙去吧!你的魔靈外洩會被人覺察的!」
「不怕,現在的我只是一縷殘魂,魔靈虛弱,加之此地仙氣又重,旁人是無法嗅出的!」南漓月淡淡回道,繼續燃燒他手裡泛黃的紙,火焰滲入指尖都不覺疼痛,不由惹來千花好奇:「你在燒什麼?」說著便伸出手去扯過其中一張紙,只看見半幅殘破的地圖。
「這是什麼?」
「沒用的東西!」
「不對!」千花急急去搶奪南漓月手中即將燒完的紙屑,卻大部分都成了灰燼,他如果不需要這些東西,捻指就可以盡數成灰,他卻選擇在蠟燭的溫度下一點點將之焚燬,可見他心裡同樣在糾結:他明明不想要這疊紙,卻又捨不得一下子全部毀滅,而要親手祭奠它們在火焰中的枯萎,祭奠他母親冒著莫大的風險替他搜集而來的情報。
不錯,這疊紙,和瑤芳主派雙兒交給自己的那疊紙一樣珍貴且重要,這疊紙上記錄的都是有助於南漓月準確捏準天父的弱點、順利攻破天界的防備等各種情報資料,可是?南漓月卻將之焚燬成了青煙,隨風散去,一絲不留。
而最令千花抓狂的則是,。
「你都看過了!」
「沒有!」
千花大驚,怒:「你沒看過你……你就把它們全部毀了,你知不知道這是你母親多年的心血,自你死後、她甦醒、卻不肯起來而仍舊沉睡的代價!」
南漓月也怒,鮮有的聲色俱厲:「沒有這些情報,我一樣能夠打敗天界!」
千花頓時懵了,從未見過他幽深的狼眸如此烈焰熊熊,一時語塞不敢吱聲。
「我南漓月沒有窩囊到要自己的女人、自己的母親去為我做這些事情,他們手段卑劣又如何,我光明磊落以金戈鐵馬、短刀銀槍一樣可以將他們踐踏在腳下對我惟命是從、俯首稱臣,我不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要逼你們都去出賣自己,瑤芳也是、母親也是,你也是,你就算了,我和你一起承擔,我用一輩子和你一起承擔,但是我不想瑤芳和母親為了我而犧牲自己,難道我死過一次,在你們眼裡就如此之弱如此卑微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弱更不卑微……」千花不知如何安慰,只覺自己已經語無倫次,她知南漓月愛面子,但是他今天這樣暴怒絕不是因為面子,而是實不忍心虧欠女人,無論是自己的朋友還是母親,亦不屑利用她們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所換得的情報來助自己取得成功,那樣的成功,對他而言,是一種莫大的羞辱,他不會因此而快樂,甚至寧願保持失敗的現狀。
瑤芳已經如此,若不是現在狂澤被璃裳圈住而沒再對她狠下毒手,南漓月才不管她自己樂不樂意,斷不准她繼續留在魔界,但是天母,南漓月黯然垂首,語聲悲涼:「母親與瑤芳不同,將來瑤芳手刃狂澤是一種復仇的快意,但是我母親現在正在一步步將之送上斷頭台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誠然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部都是為了我,但是她的餘生卻斷然不會快樂,沒有一個為了兒子葬送夫君的人,會感到真正的快樂,哪怕他們夫妻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一個兒子會將自己的成功建築在母親的犧牲和痛苦之上,反正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