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0，痛的轉點 文 / 戚惜
薔薇匆忙地跑出去，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一時間也忘了哪裡可以買到左籐西子想要的日本清酒。
她真是魯莽，暫時是脫離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局面，抬眼望向黑暗的夜幕，她突然有絲茫然。
這樣子的情況下，她該如何是好？
頓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她趕忙接起電話
「喂？是曼薇嗎？」電話那頭是dick的聲音。
「dick？」
「呵呵，是我。曼薇，現在有空嗎？能不能出來一下？」
「我現在正在外面……」薔薇吱吱唔唔，看著頗顯狼狽的自己，還穿著一身女傭裝，就這樣從黑家大宅跑了出來，卻忘記帶買酒的錢。
「是嗎？那太好了，如果你可以的話，現在方便到我的設計工作室來嗎？今天妮裳那邊送了幾套禮服過來，說是這週末的慶功宴特地為你準備的，如果不合適還可以盡快拿過去改。」
dick最近都在為妮裳的項目忙碌著，這怎麼都是一筆大生意，他不敢有半點馬虎，好不容易說服沈曼薇答應做妮裳的代言人，雖然她始終不肯簽約，但只要她肯出席，起碼他的心也定了一半！
「可是現在……我還有事……」薔薇想起黑先生那張冷峻的臉，抬眼望了望夜空，不知道再晚回去，他又要發什麼怒了……
但轉眼一想，他現在應該和左籐西子打得火熱吧，沒準兩人都在床上翻滾去了呢！
倏地，心裡滑過一陣澀澀的冷流，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樣啊，可是這週末沒兩天了，我怕趕不及……」dick也有些猶豫，沈曼薇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靈魂模特兒，他不敢逼太急，怕嚇走了她。
「對了，dick，能問問你，那種日本的清酒可以在哪裡買到嗎？」別無他法，她只好開口主動問他，希望這樣能節約一點時間。
「日本清酒？你要喝嗎？」dick隨口問道。
「嗯……我、我朋友要喝的。」薔薇不敢說是左籐西子要喝，畢竟他們都不知道她是黑家的人，她也不想節外生枝。
「哈哈哈，那你朋友真是有福氣了！」dick大笑道，「正好我這裡就有兩瓶上等的清酒，要不這樣，你現在過來一趟，順便試試妮裳那邊的衣服，這兩瓶清酒我送給你。」
「啊？……這不太好吧，你多少錢買的，我跟你買。」薔薇暗暗鬆了一口氣，清酒總算有著落了。
「你個小妮子，跟我客氣做什麼，趕快做出租車過來吧，我等你。」dick爽朗的說道。
「嗯……那個，dick，我好像忘記帶錢了……」她有些羞赧的吱唔出聲。
「哈哈，這好辦，你把車叫到我辦公室樓下，一會我過來替你給。」
「這樣多不好意思呢！dick，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
「別跟我客氣哦，就這麼說定了，你趕快過來吧，我等你！」
dick匆匆將電話掛上，剩下薔薇愣愣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期望著有出租車經過……
★
半個小時後，折騰了好一會兒的薔薇，才終於抵達盛世國際的樓下，dick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了。
紳士地替她付了打車錢，dick一臉訝異地看著薔薇的裝束，忍不住低笑：「曼薇，你這身打扮……」
薔薇臉頰緋紅，尷尬地低語：「這……這個是幫朋友試穿的衣服，她是……她是做女傭的，我因為心急，所以忘了換。」
「哈哈哈，原來如此。不然我還真以為你有制服癖哦，除了大富人家還有穿這種女傭裝，普通人已經當這個是好玩了吧。」
不敢多解釋，怕自己說多錯多，薔薇只好默默地點頭，跟著dick上了電梯：「這麼晚你還沒有下班呢？dick，其實我有點怕去週末的慶功宴……」
尤其是在今天見過左籐西子之後，她心裡更是隱隱不安了。
「你又來了！曼薇，收起你的膽怯，記得努力微笑就行了，難道忘了嗎？」
dick無奈歎氣，眼前的這個女子的確是一塊璞玉，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打磨，純淨得如一彎清澈見底的泉水，然而……她遲早要光芒四射的，屆時，經歷世間的污濁，她是否還能純淨如初？
他也不敢保證，可他的職責就是發掘她的美，不是麼？
微微點頭，薔薇跟著dick的步伐，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心想著快快拿完清酒就回去，免得家裡那只暴龍又忍不住朝她噴火。
卻沒想到，dick將妮裳送過來的衣服，展露在她面前時
「好美……」
她忍不住讚歎出聲！
不同於泣血曼陀羅的概念服裝，這次，是完完全全的禮服！
dick莞爾：「還有好幾套等著你挑哦！快來試試看吧，我的灰姑娘！」
乍聽他說灰姑娘三個字，薔薇不禁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女傭裝，再抬眼看看那些精緻的晚禮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自己真像個偷穿公主衣服的小丑！
「那……dick，你說的那兩瓶日本清酒……」這麼重要的任務，她還是不敢忘。
「放心吧，我這就拿給你，你快進去換吧。」
薔薇點點頭，在dick的半推半就下，走進了試衣間……
★
試完dick讓她試穿的那些禮服之後，薔薇拎著dick給她的日本清酒，躡手躡腳地回到黑家，這時，夜已經深了。
望著那夜幕下閃爍的星星，她的心也跟著忐忑起來，不知道左籐西子還在不在，或者……她跟黑先生早就休息去了吧？
心頭湧過一陣異樣的苦澀，她不敢多想其它，邁著碎細的步子，飛快地跑向那幢黑色的主宅。
「先生……我回來了！」
薔薇剛一進門，連頭都不敢抬起，就低聲喚道，聲音有如蚊蠅一般細碎，怯怯的，她知道自己耽擱了很多時間。
低著頭等了半晌，卻沒有任何人回應她，於是，好奇地抬起眸子，透過髮絲看向主廳
空蕩蕩的一片！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她懷著不安的心情，走了進去，瞟到沙發地毯裡，剛才被黑先生摔掉的紅酒，已經乾涸在地毯裡了，酒杯還是保持著剛才她出門前的那個模樣兒，靜靜地躺在地毯上，沒有人敢動。
薔薇暗暗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清酒放回酒櫃裡，跟著，去廚房打來一盆水，準備將地毯上的酒漬洗乾淨。
卻沒想到，再次回到主廳的時候，聽到客房裡傳來女子鶯鶯燕燕的聲音
「嗯……爵……啊……」
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如針刺一般扎進薔薇的耳朵裡。
端著清水的手忍不住顫抖一下，水從盆裡溢灑出來，打濕了她的女傭裝裙擺！
薔薇趕忙放下水盆，輕輕跑過去一探虛實。
客房的門是虛掩的，傳來左籐西子放浪的嗓音
「爵……啊……人家要……」
酒醉迷濛的左籐西子，用力撕扯自己的衣服，像八爪魚一樣死死攀附住黑閻爵的精壯身子，狂野地親吻著！
這副場景，令薔薇不禁回想起黑伯死的那晚，她也看到了黑先生和女人的勾纏！
滿地都是他們撕碎的衣裳，他還穿著長褲，上身裸著，露出完美的背部線條，左籐西子雪白的身子在他懷中肆意……
薔薇只看得見他微側著身子，矯健有力的臂膀拖住左籐西子的身子……
那場面，讓薔薇想起曾經自己也被他那樣托著，只是，只是……
不同於十二歲那年，那時她幾乎不懂男女情事。那一年，他懷裡摟著的是米斯琪，這一年，他抱著的是妮裳的千金小姐！
她不曾想過，他到底有多少個女人，像他這樣的男人，富可敵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女人怕是從來都不會缺的！
可現在，她的心境似是有了變化。
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不可以再無動於衷，因為他曾經是那樣瘋狂的佔有過她，儘管他對她很殘忍，可是，她身上烙的全是他獨屬的烙印，這是不爭的事實！
驀地，薔薇覺得左籐西子那放蕩形骸的身子有些刺眼，一滴滾燙的不明水珠倏地從她臉頰滑落，無聲無息地落入腳下那片名貴的地毯裡。
心口好像缺了一道口子似的，窒息感隨即湧入心口，疼痛的感覺蔓延開來，像是八爪章魚一般狠狠揪住她的身體，用力撕扯！
就在這時，她猛然察覺到他的眸光轉向她，那墨黑的鋒眸，似是一抹凌厲的尖刀！
幾乎在空中與她相撞！
她飛快地轉過身，挪開自己的身體，用力深呼吸幾口氣，緩緩回到主廳裡，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任務。
可腿就像是灌滿鉛一樣沉重，心口堵塞得慌，她蹲下腰身，快速地擦拭著地毯上的污漬，不理會客房裡不時傳來的放浪聲！
「爵……好舒服……啊……」
左籐西子的叫喊，就像是千萬顆石子狠狠投向薔薇的心湖，每喊一聲，都讓她覺得疼痛不已！
沈薔薇，集中精神！
抓起手中打濕的抹布，拚命地在地毯上揉擦起來，好像越用力，就越聽不見左籐西子的叫喊一般！
用力搓，沈薔薇，很快就搓乾淨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用力，雙手下意識地使勁揉搓著沾染酒漬的地毯，直至搓掉了地毯上的絨毛她亦沒有發覺，直至搓褪了地毯上的顏色她亦沒辦法注視……
因為，她眼中總有莫名其的眼淚滴出來，總是模糊她的視線，那些熱淚滴到她使勁揉搓的地毯裡，一下子被她用力揉搓開了。
「啊……爵……」左籐西子還在叫。
微笑！
沈薔薇，記得要微笑！
她努力告訴自己，要嘴角微微上揚，每當眼淚要掉下來的時候，她就要微笑，用力將那些眼淚逼回去！
「爵……」左籐西子的聲音陰魂不散。
努力深呼吸一口氣，薔薇用力閉上眸子，然後再緩緩睜開。
然後，爬起身子，將水盆一併端起，像是想要盡快逃離這讓她心痛的地方，匆匆忙忙就跑回自己這幾天以來住的女傭房去了！
★
薔薇急匆匆地回到房間，才發現全身已是汗水涔涔。
飛快地除去身上的女傭裝，她努力克制住一切狀似悲慟的預兆，迅速躲進浴室裡，想要痛痛快快衝個澡。
把所有莫名其的眼淚都沖洗掉，把那些隱藏在皮膚底下的針刺給沖乾淨，她不喜歡這種疼痛的無助的感覺！
上帝，黑先生甚至不用凌辱她，不用動一兵一卒，就可以讓她疼痛難當！
怎麼會這樣？
沈薔薇，黑先生是如天一般狂鷙的男人，你只是縮在角落裡的薔薇！
站在蓮蓬頭下，擰開閘，任由那熱氣蒸騰的水霧噴灑在她的身上，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不去想剛才那副香艷撩人的畫面……
砰！
突然
浴室門被用力推開！
「啊……」
薔薇本能地喊出聲，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濕漉漉的身子一個拉扯，瞬間被一雙大手給環抱住！
「你！」
是黑先生！
水霧迷濛，澀得她睜不開眼睛，可是，她卻認得這雙霸道的手！
「怎麼，看到我很意外嗎？！」
黑閻爵粗魯將她嬌小的身子攬入懷中，一把將她帶出浴室，口氣非常惡劣，唇齒間還帶著濃濃的酒味！
他眉宇間墨黑的星眸，閃著濃濃的火光，瞎子都看得出來，此刻的他，臉色非常難看！
「唔……」薔薇瘦弱的身子，在他手中是那麼脆弱，他只需用力一捏，便可折斷她！
他猛然一個甩手，重重地將她扔在了床榻上！
「說！這麼晚才回來見什麼人去了？！」
他陰鬱的眼神緊緊睨著她，濕透的髮絲鋪蓋在她臉上，他有種恨不得將她的黑髮全剪斷的瘋狂想法！
如果不是左籐西子說他們已經找到了曼陀羅小姐，他根本不會這麼憤怒！
這也就代表，她背著他再次拋頭露面了！
用她所謂的美貌，或者再加上她的身體去迎合那些該死的男人！
他很憤怒！
怒火就快要把他整個燃燒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
「我……給左籐小姐……買清酒去了。」薔薇小聲的說道，一顆心卻揪得緊緊的，看著他裸露著上半身，還穿著長褲的模樣，剛才他不是還在和左籐西子歡好麼？
努力嚥下那陣難過的苦澀，她幾乎不敢直視他鷹隼鋒利的眼神！
驀地，他高大的身子彎下來，逼近她的，將她整個兒退縮在床鋪的角落裡！
「我有讓你出去買酒嗎？不過問我就擅自做主！」
「啊？」他的怒吼讓她訝然！「可……是左籐小姐她……」
「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他惱怒的是，不管任何人的差遣她都不懂得抗拒！
他討厭她服從所有人的命令，她應該只能服從他的，她也只可以服從他！
「……當然是……你……」
薔薇被他的怒氣駭到！蔥白的手指瑟瑟地顫抖著，胡亂地抓起被單就往身子上掩蓋！
「該死！」他大掌一把揮開她的被單，「為什麼你要背著我幹那些事？！」
他沒有挑明，他氣的是她竟然偷偷以曼陀羅的身份去見左籐哲也！
這令他為之氣結！
薔薇卻以為他責備的，是剛剛不小心偷看他和左籐西子親熱，頓時，苦澀湧上心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看到什麼？看到我和西子親熱？怎麼，也很想一起來嗎！」
腦中只要一想到左籐西子說的那些話，他就怒火中燒！
「果然是賤貨！這麼按捺不住，就要去尋找下一個恩主了，嗯？」
他一把抓住她纖細的身子
「啊……」
突來的疼痛，讓薔薇忍不住叫出聲來。
如往常一樣，沒有半點憐惜！她在他眼中永遠只是一具洩慾的軀殼！
他一直在等她回來，等到他心煩氣躁！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溫順的小兔子，也會背著他到處去覓野食！
「你忘記那三條誓言了，是不是！」
他發狠！
疼痛讓她眼淚縱橫，慌亂地搖搖頭，她不知道黑先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對她這麼惱火……
「沒……沒有忘……啊……」
她難受極了，他像是要將她整個兒摧毀一般，她無法承受，這令她極端痛苦！
「沈薔薇，你這身子是誰的？說！」他總是毫不留情地伏擊她的脆弱，大手在她身上留下斑斑紅痕！
「……」咬緊牙關，全身冒出的冷汗，讓薔薇的氣息越來越虛弱，「是……是黑先生的！」
「很好！」
他直至又完整地摧毀了她一邊，這才放開她！
緊接著，他將她軟癱的身子一收，甩進了床鋪裡！
像是終於結束了一場激烈的、超出負荷的戰鬥，一時間她就像被抽空靈魂的娃娃，除了苟延殘喘，她不知道還可以做什麼！
他輕蔑地掃過她，上一刻還如野獸般癲狂，這一刻立即回復冷峻的表情，動作優雅的整好自己的行裝，彷彿剛剛那頭猛獸不是他一般！
末了，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回過頭，深深凝望了她一眼，森冷的嗓音強硬地道出
「沈薔薇，永遠不要忘了你的主子是誰！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砰！
門被狠狠地摔上！
房間裡，只剩薔薇獨自一人，淒涼地喘著！
身體的疼痛，已經讓她開始麻木。
隨時像是要死去一般，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心開始抽痛起來！
七年，整整七年！
這個男人幾乎是她成長歲月裡不可磨滅的影子！
可是
一切好像都變了，變得不再是她想像的樣子，可悲的是，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
愛情
常常在人不經意的時刻降臨。
當你不在意的時候，它就像細菌一樣偷偷注入你的身體，等到你真正感覺疼痛的時候，才發現它已入侵你的骨髓之中。
然而
如果愛的時機不對，愛的那個人也是錯的，那麼愛情，對你來說，就是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