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97，心悸vs心痛 文 / 戚惜
他狠狠地吐道，倏地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跪倒在地痛苦的模樣：「為了一隻狗，竟然放棄你的骨氣，沈薔薇，是我太低估了那條狗，還是太高估了你？」
他看著小可憐瑟縮顫抖的身子，黑眸不禁微瞇，他承認，他的男性尊嚴受到挫折了，她竟然為了一隻狗而臣服於他！
薔薇捂嘴失聲痛哭起來，淚眼模糊了她的視線，也許她會因為身上所受的傷害而哭泣，也許會因為他的凌辱而流淚，可是這一刻，小可憐就奄奄一息地躺在她面前，她再也無法抑制那受傷的心，大聲痛哭起來！
他的殘忍，他的狠戾，再一次讓她感受到，自己在他面前是這麼的弱小，即便是她不懼怕死亡，哪怕是死在他手中，她也依然不能阻止他去傷害她身邊的人或事，尤其是她在乎的，她不忍心連累的……
黑閻爵煩躁地抖了抖衣袖，她的哭聲令他心煩！
該死的，他是怎麼了？
她不出聲，他心煩，她一出聲就是哭個不停，他更加心煩！
可是，他就偏不如她的願，她越是跟他作對，他越是要狠狠折碎她！
「先生，獸醫過來了。」
黑嫂將獸醫帶過來。一路上，她已經跟獸醫大致說了一下小可憐的情況。
「先生。」
獸醫禮貌地叫過先生之後，掃視了一眼屋內的狀況，看見薔薇小姐哭得淚眼涕淋，他不好說什麼，於是拎著醫藥箱趕緊走到小可憐旁邊：「別怕，我會好好處理它。」
獸醫將醫藥箱打開，簡單地為小可憐做了一下處理之後，然後輕輕將小可憐移到他帶過來的擔架上，「先生，我帶小狗回去好好整治。」
「我跟你一起去。」薔薇急忙地跟在獸醫身後，不理會黑閻爵凌厲的目光。
「混賬，誰准你去了！」他激動一吼，震住了薔薇，「獸醫，你先出去。」
獸醫點點頭，離開了。
黑閻爵一把拉過薔薇的身子，他受夠了她因為一條狗緊張的樣子卻完全漠視他！
「你是準備要讓這條狗養你一輩子嗎？」不然她怎麼將那條死狗看得比他還重要？
薔薇抬起頭，含著淚水的眸子深深望進他的黑瞳，眼裡有說不出的鄙視！
呵，從幾何時，她也學會了這招？
向來只有他鄙視她的份！
「你這是什麼眼神？不屑？我沒看錯吧，你這隻小兔子竟然為了一條狗，對我投出這種眼神？」他嗤笑一聲，揪住她的手臂，即使將她揪得瘀青，也在所不惜！
薔薇看著這個惡魔般的男子，從幾何時，她看他的眼神，漸漸變了？
深深呼吸一口氣，她幽幽地朝他吐道
「你除了折磨我，威脅我，凌辱我，你還會用什麼招式？逼我死麼？你知道我不怕的！儘管你立下三條誓言，儘管……你說你不娶，我不能嫁，那麼如果你娶了她人，是不是我也可以嫁給另外一個？儘管……我承諾永不背叛你，但我是不是可以要求，你也同樣不能背叛我？」
「該死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鬼話？你沒有資格跟我要求些什麼！就算我娶了其他女人，你也不可能嫁給別的男人，因為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他粗暴地打斷她的話，她那漠冷的眼神令他心緒不安，「還有，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不背叛你？就算我背叛你了又怎樣？不代表你可以背叛我！沈薔薇，我再重申一遍，不要以為我做不到，你姑姑現在還在牢裡！」
他瘋狂地回吼著她，他不適應她這種表情，她應該要害怕他的，她應該是縮在角落裡求饒的！
可是，他突然覺得，她開始變了！
眼神裡漸漸褪去青澀的影子，對他的仇恨和鄙視，就如同他對她一樣，越來越濃厚！
這點，幾乎讓他窒息！
他什麼時候調教出來一個好手，他怎麼完全沒有意識到？
「呵……」薔薇低聲笑起來，可是越笑眼淚流得越凶，「你就只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逼我就範，你就只會用這種狂妄的口吻迫我投降，我告訴你，你不會成功的！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我會離開你！」
她微笑著，對他再也沒有任何的眷戀，他的每一句話都令她心痛到極點。
原來他的解讀：是他可以娶，她不可以嫁，他可以背叛，她不可以！
黑閻爵看著她的笑容，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但煩躁的他還是狠心地說道：「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我會讓你永世沉淪在我身邊，沈薔薇，即便是你下地獄，我也要將你揪回來！」
他惡狠狠地瞪視著她，比狠，她遠遠不及他！
連死都不怕，她有何所懼？
她絕望地與他對視，曾經這張臉龐，讓她深深迷戀，每看一眼都是心悸。
可是如今，她卻覺得是那麼可怕，她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心痛！
★
「先生，展公子已經到了。」忽然，傭人的聲音及時插進來，打破了屋內的波濤洶湧！
黑閻爵飛快地收回與她對峙的目光，拂過一絲慌亂，他是怎麼了？這朵薔薇越有刺，不正代表遊戲越有挑戰性，也越好玩嗎？
「嗯，你去請他進來。」他淡淡的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了薔薇一眼，轉身對黑嫂說道，「你帶她出去。」
「我要去看小可憐！」薔薇握緊拳頭，抽泣著說道！
小可憐對她的意義，沒有人會懂，雖然它只是一隻小狗，可它是她孤單的時候唯一陪伴在她身邊的家人！
黑閻爵眉頭深鎖，口氣粗魯：「你愛去就去，去給它收屍也好！」
薔薇一聽，不想再看他一眼，撫著錐心刺骨的心口，頭也不回地跑出門外
就在這時，正好撞上踏門進來的展亦翔！
「哎喲！」
展亦翔被撞得後退一步，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女子低著頭，掩面逃走，隱隱約約還聽見她的哭泣聲。
「對不起，展先生，我這就教訓那丫頭去。」黑嫂跟在後頭道歉，即刻匆匆離開。
「呃……」展亦翔疑惑地看著那個窈窕瘦弱的背影，覺得有絲熟悉的感覺，可是又說不上來。聳聳肩，反正他也不在意。
堆滿一臉笑容，展亦翔走進主屋：「喲，老黑，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吶！」
展亦翔剛踏進屋內，便敏銳地感覺到一股火藥味兒，不禁擰了擰眉，仔細端詳著黑閻爵的臉龐，這小子現在面色比非洲野豬還難看！
「嘖嘖，什麼事發這麼大火呀？聽說你剛從巴黎回來，該不會你教訓的就是剛才那個哭著跑出去的女孩子吧？」
黑閻爵挑挑眉，斜睨了一眼展亦翔，逕直走到酒櫃邊，拿出一瓶上等的紅酒，分兩個杯子倒出來，冷冷地說道：「你有這個閒情關心我的家事，倒不如直接說明急著找我的來意。」
「唉，老黑啊，真是傷人，你為什麼永遠這麼冷淡呢？好歹我也是你表弟嘛，想當年阿姨帶著我到你們家的時候……」
「住口！我不想聽那些陳年往事！如果你要敘舊，可以回日本，反正你已經算是半個日本人了，不是？」黑閻爵言語間有著濃濃的諷刺。
「瞧你這話說的！」展亦翔無奈地耍個鬼臉，端過黑閻爵遞來的紅酒，跟在他身後走過去，「你還不是一聲不響去了巴黎，還耍了一把威風呢！」
黑閻爵驀地勾起唇角，嗤笑一聲，他就知道展亦翔為了這事而來。
「沒事先通知你一聲，似乎少了點樂趣。」
「可不是？哈哈，我說老表啊，你就當看在我的份上，不用對妮裳那麼狠吧！」展亦翔無奈地歎氣，巴黎的事他也是後來才得知，老爺子可是氣壞了，左籐少爺沒少挨一頓骨頭。
「嗯哼，似乎你只是亞洲區的總監，歐洲區波及不到你的範圍。」黑閻爵冷哼一聲，端起酒杯飲了一口，他一早便料到妮裳會派展亦翔過來說情，這向來是他們的套路。
呵，真是沒骨氣的一家子！
「唉……老黑，你在巴黎整得他們這麼慘，據說左籐少爺那晚還跟曼薇小姐在一起，你讓他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丟臉，這不是讓他雙失麼？怎麼說他都是……」
「閉嘴！展亦翔，你知道我忌諱些什麼，不該說的就給我閉嘴！」黑閻爵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語，若無其事地飲起酒來。
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剛才那張梨花帶淚的臉龐！她此刻一定哭得很傷心吧，因為這個念頭，他的心又莫名地煩躁起來。
但心底另一個聲音告訴他，那是她該受的，她不配得到他的憐惜！
「傷心吶，老黑你還真不念舊情。我只是想說，妮裳進軍不了歐洲市場對你來說又沒有什麼好處，更何況他們先前注資的那家公司也已經主動撤資了，你不都已經成功收購了那家公司了嗎？拆開重組又能賣個好價錢。老實說，老黑你也賺不少了嘛……就只需要你跟巴黎時裝界的權威斯密斯喬頓先生說一句話！就一句話，幫妮裳澄清那個誤會，別斷了人家的生路嘛！」
展亦翔只好直接挑明，沒有辦法，受左籐老爺子所托，巴黎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已經亂了妮裳的軍心。他擔心黑閻爵下一個目標就是亞洲區，況且，這個遊戲很明顯是黑閻爵佔據上風，他只能依靠盛世曼陀羅這張王牌，挺住在亞洲區的風光，倘若這張王牌也被黑閻爵撬走……
忽的，展亦翔打了個冷顫。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也就拿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這真是令人煩惱！
「生路都是靠自己闖的，恕我無能為力。」黑閻爵沒有半絲猶豫就拒絕了展亦翔的請求！
展亦翔無奈地歎息一聲：「我大概也猜到，以你的性格，多半是拒絕，不管如何，當我沒說過好了。但是老黑，我的亞洲區你千萬別給我那麼大的打擊啊，不然我真會哭死去……」
黑閻爵略挑眉毛：「你知道，人情的事我向來不用在工作上。」
展亦翔無奈地點點頭，黑閻爵向來冷酷無情，雖然一早有心理準備，但看來此行，還是有負左籐老爺子所托！
展亦翔忍不住皺了皺眉，「這麼說，老黑，你是不念兄弟之情，下一步準備對付我了，是不是？」
黑閻爵冷笑一聲，狹長的黑眸掃了一眼展亦翔：「如果你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要我跟斯密斯說情，那麼你可以回了。展亦翔，我要對付的人，從來就不是你，別亂給自己扣高帽子。」
他的話總是如此冰冷傷人，展亦翔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無奈歎一口氣，瞬間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自嘲地說道：「老黑，沒有成為你的敵人，是因為你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不知道這是我的榮幸還是悲哀呢！」
「就當是你的榮幸好了！」黑閻爵冷冷地勾起唇角，言語間有絲不屑。
展亦翔將空酒杯放在茶几上，抿嘴笑一下，跟著從沙發上站起身子：「既然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我只能說，如果你硬要衝著妮裳亞洲區來的話，那我這個做表弟的絕不會袖手旁觀！」
臨行之前，展亦翔唯有放下一句話，眼神裡有絲異樣的光芒閃過，黑閻爵若是執意要跟他對敵，那麼他肯定是站在左籐老爺子這邊！
黑閻爵唇角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嗯哼，我自有我的打算。」
展亦翔點點頭，別無他法，只得轉身告辭。
其實他心裡一早便預計會碰一鼻子灰，只是也更加確認了黑閻爵的態度，果然他不會放過妮裳，也不會放過左籐家！
那麼，接下來妮裳亞洲區很有可能要打一場硬仗，得趕緊聯絡盛世那邊，找沈曼薇小姐簽約才行！
不然，他的心不會踏實。更何況，黑閻爵財雄勢大，對付他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想著想著，展亦翔頓時愁容滿面，不甘的心情愈發濃厚起來。
★
翌日，盛世國際。
「dick，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沈曼薇竟然又被你搞丟了，好不容易接到妮裳這樣的大客戶，更加不容易找到像曼薇這樣的靈魂模特兒！米斯琪已經銷聲匿跡了，盛世必須要盡快培養一個起來，可是好好的人選又被你……唉……」
岳信陽無奈地歎氣，dick是他的愛將，他都不忍心再責備了！
「岳總，我真沒辦法了，那次左籐哲也打電話過來問，我都只好搪塞曼薇去了國外走秀。誰知道他後來居然從巴黎打電話給我，說看見曼薇了，可是後來又說失去了聯繫，問我要聯繫方式，我只好又搪塞說曼薇去了其他地方……」dick額頭冒著冷汗，「岳總，這謊言再繼續兜下去，我恐怕都要失心瘋了。」
「你沒瘋之前我就已經瘋了！」岳信陽皺眉吐槽道，「今天一早，展亦翔就打電話給我了，說妮裳跟盛世簽約的事宜，指定要簽下曼薇，我都快愁死了！送上嘴的肥肉，我卻只能幹看著！」
「啊？這麼快？」dick眉頭深鎖。
「可不是！曼薇還真去巴黎了，這點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岳信陽按按發疼的額頭，「你知道嗎，我以前在巴黎的同學告訴我，妮裳在歐洲的進軍計劃被黑閻爵破壞了。真令人驚訝，因為我同學說好像是左籐哲也和黑氏財閥的老總爭風吃醋，再加上爭奪併購公司的案子，由此引發了白熱化的鬥爭。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不可思議，慶功宴那晚就看出姓黑的敵意了。況且，沈曼薇第一次登台表演的那次，是黑閻爵抱走她的，而這次，曼薇竟然也出現在巴黎，太多的巧合了，你說，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後來曼薇倒是跟左籐哲也在一起了，爭風吃醋，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你說呢？」
「岳總，也許你同學只是八卦一下，並不一定屬實。亞洲這邊根本沒有任何動靜。曼薇的私事我一向不理的，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就是要包裝她，可是她始終不肯簽約，我也很煩惱這一點！」
「什麼話，想當年我在巴黎留學的時候，認識的那幫朋友，現在各個都是在巴黎時尚界說得上話的人呢！這事我看不像是騙我的！」岳信陽得意地瞄了一眼桌上擺放的私人照片，還有當年他那幫兄弟的合影呢！
接著，他繼續說道，「不過，你說的也對，他們之間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們關心？再說公關部kc那邊已經在催了，最近得多收點模特兒進來，少了米斯琪這個台柱，盛世多少受到了衝擊！」
正當岳信陽和dick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外的女秘書電話轉進來
「岳總，樓下有位沈小姐說找dick。保安說她是沈曼薇。」
「沈曼薇？她找上門了？趕快派人下去接她！」
岳信陽和dick面面相覷，不由得嘴角咧開：「沈曼薇怎麼突然找上門了？」
「岳總，這次您一定要想辦法留住她，不然我的心臟快要頂不住了！」dick既欣喜又痛苦地說道！
「廢話不多說了，趕緊下去接她！」什麼紆尊降貴，岳信陽什麼面子都拋之於腦後了，沈曼薇可不是小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