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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96,只是要給我名分嗎? 文 / 戚惜

    直至車子緩緩駛入黑家城堡,薔薇才恍然明白過來。本文最快\無錯到抓機閱

    她亦在黑家數年,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彷彿不再認識眼前這偌大的城堡……

    「海叔,你確定……這是黑家?這樹林……」

    她有些愕然,從海叔的車子裡走出來,凝望著眼前這一片如夢似幻的世界——

    陽光籠罩著廣袤的樹林子,鬱鬱蔥蔥,林子中鋪著一條石子路,透過密密的樹枝,可以看到在眾多荊棘和薔薇的環繞下,矗立著一座粉紅色的城堡,像是童話中那般,高高的城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蔓籐。

    道路兩旁開滿了粉色的薔薇,風中的薔薇花還帶著清冽的微笑,單純得令人神往,細膩如絲的粉色那麼輕盈,花瓣上的晨露猶如水晶一般,在明媚的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她又一瞬間晃神,不敢相信,昔日那沉悶得如地獄一般的城堡,如今卻宛若仙境一般,胸口似是被某根弦微扯一下,撼動直內心的深處。

    「是的,這幾乎是工人們連夜趕工打造出來的城堡森林。太太,這一個月以來,黑家上上下下幾乎全部翻新,差點連我都不認識原來的黑家了。」

    海叔感慨地說著,先生真的變了。

    薔薇踏著腳下的平底鞋,踩在石子路上,聞著淡淡的薔薇花香,浸潤在這一片粉色的薔薇花海之中,她完全沒有想到,黑閻爵竟然把黑家大宅打造成一幢童話宮殿,胸口隱藏的波瀾,似是在翻騰,沉寂心靈的湧動,汩汩流出……

    她被這夢幻的景致吸引住了,每走一步都忍不住駐足停留,環顧這周圍美不勝收的風景,升騰起一絲絲膽怯,就如同十二歲那年,她第一次進入黑家的時候,對這裡的未來充滿了不安。

    此刻的她,儘管欣喜,儘管感動,也依然是不安的,依然會害怕這不過是南柯一夢,等到夢境醒來,她會再次陷入痛苦的淵海,畢竟那苦難的曾經曾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太太,太太?」

    海叔叫喚了幾聲,薔薇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轉眼看了看海叔,無奈地微笑道:「海叔,你還是喚我薔薇吧,突然叫我太太,真不習慣。」

    「呵呵,您遲早也要習慣的。海叔幾乎看著太太長大,雖然不曾預料過先生會和您發展成為一對璧人,但海叔真心祝福你們!」

    海叔日漸蒼老的眸子裡有些螢光淚花,他這一路跟來,亦為先生太太糾結了多少次,這對飽受磨難的戀人,終於要共攜連理,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彷彿聽見教堂的鐘聲敲響,在這陽光的映射下,那一片樹林,那一片薔薇花海,那一座粉紅的童話城堡,那縈繞在日光下散發著光芒的人兒,宛若降臨世間的仙子……

    ★

    夜越來越深沉,薔薇從醫院回來,已經整整一天的時間,仍不見黑閻爵的蹤影。

    坐在床邊哄著小澤入睡,薔薇輕柔地撫摸著小澤的頭髮,說著床頭故事,說著說著便閃了神。

    「媽媽不開心嗎?」小傢伙將被子拽在胸前,皺起小小的眉頭。

    薔薇回過神,抿了抿唇線:「媽媽沒有不開心,寶貝又為什麼睡不著呢?難道說媽媽講的故事太動聽了,不足以讓小澤昏昏入睡?」

    她強打起精神,難得地跟孩子開起玩笑。真是難以置信,她明天將是新娘!她恐怕是全世界最不期待婚禮的新娘了!

    因為直至此刻,她連新郎的面都還沒有見到,而這個婚禮,竟然不是新郎當面告知她,而是全部被安排好的!

    「媽媽,下人們都說明天是你和壞蛋大叔的婚禮,我要做花童,是嗎?他們今天還給我試了花童西裝,媽媽,我討厭做花童,像個傻子一樣還要捧一束鮮花!」小傢伙不屑地癟癟嘴。

    「那麼,明天小澤就不要做花童了。現在可以乖乖睡了嗎?」她寵溺地捏捏小傢伙的臉蛋,奇怪,為什麼兒子這麼像她,她不期待當新娘,兒子不期待做花童,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錯?

    「媽媽說的哦!哦也,終於可以不用做那種娘娘腔的花童了!」小澤幾乎要放鞭炮喝彩,高興了好一陣子,鼓了鼓腮幫子,對薔薇小聲說道,「對了,那個……媽媽,明天師父說要來哦,屆時帶我去意大利做一件大案子!可以不?」

    「又是去偷什麼絕世珍寶?」薔薇擰眉,「記得曾經答應過媽媽什麼?」

    「記得,答應媽媽以後再也不偷東西了。可是師父說這次不去偷,是去盜!」小澤瞪著圓碌碌的眼睛,天真無邪的表情裡是熠熠生輝的星芒,在黑家悶得太久了,好像去跟師父做大案子!

    「偷與盜有什麼區別?」

    「師父說,偷是不入流的行為,盜是盜亦有道,是大俠的行為!」他說的頭頭是道,不知何時被蔣燁又洗腦了一番。

    薔薇歎息地搖搖頭,「就算媽媽答應,你確定你的壞蛋大叔也同意?」

    「嘻嘻,誰管他哦!我當媽媽答應了哦!」小傢伙手舞足蹈地從床鋪上跳了起來,摟住薔薇的脖子,快樂的歡呼著。

    「誰允許你這麼不知輕重的抱著你媽了?」

    倏地,門口一道淳厚暗啞的嗓音響起。

    黑閻爵高大的身影頓時出現在小澤的臥房中。

    他一臉不悅地瞪著小傢伙摟緊薔薇脖子的手,幾乎噴出火來,該死的臭小子,不知道他媽媽現在身體抱恙嗎?

    「不抱就不抱嘛!那誰叫你這麼沒禮貌,不敲門地進來!」小澤鬆開薔薇的身子,一時開心的他此刻才想起媽媽剛從醫院出來,「媽媽,對不起,有沒有傷到你?小澤給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媽媽沒事,小澤乖乖睡好嗎?媽媽先出去了。」

    瞪了黑閻爵一眼,薔薇微笑著摸摸小澤的頭髮,示意他趕快爬進被子裡,替他熄了燈,薔薇越過黑閻爵身旁,緩緩帶關小澤的房門。

    黑閻爵率先走了出來,臉上緊繃的神情緩和下來,當門被薔薇關上的那刻,他猛然伸開雙臂,將薔薇鬆鬆地圈進自己的懷中,低下頭用力吮吸了一下她頸脖間柔軟的香發,沙啞的嗓音那麼自然地就吐道:「我好想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像是一顆小石子倏地投進薔薇波平如鏡的心湖裡,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薔薇不經意地擰起細秀好看的眉頭,白皙的肌膚上有些憂鬱的痕跡,任由他那樣靜靜地摟著她,靠在她肩膀上。

    「我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像今天所有的傭人都說,明天是你的婚禮,可是好像我是最後一個才知情的……」

    語氣裡多少有些酸澀,她的心情他又怎會明白?

    她以為人生中這麼重要的事,應該是兩個人共同商議和安排的,而不是什麼都是他自作主張,完全不問過她的想法!

    「呵呵……」一陣清逸的笑聲從他嘴中逸出,他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流瀉開來,像是有著磁場的音響,就連說話都讓人不禁沉迷。

    薔薇想起今早岳念司羞憤狼狽的眼神,怪不得她會愛上自己的叔叔,這個男人的魅力,足以讓人為之癲狂吧?

    若她是古代的君王,那麼他一定是禍國殃民的妖姬。她幾乎可以想像他搔首弄姿,拋灑媚眼的媚態……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撲哧一聲低笑出來,她大概瘋了才會將這男人想成是妖姬!

    若他知道,說不準連掐死她的衝動都有!

    「笑什麼?」她收起笑臉,正色地問道。

    他仍在低笑,摟著她的背脊輕柔地摩挲著,過了良久,止住笑聲,他輕笑:「笑你竟然為了這種事生氣,是不是太孩子氣了?」

    「我孩子氣?先生,你確定明天婚禮的女主角是我嗎?那麼是不是應該先尊重我一下?」

    「唔……娶你就是對你最大的尊重,這樣還不夠嗎?」他抬起頭來,璀璨深幽的星眸緊緊凝視著薔薇,「一個月前,我就跟你說過會有婚禮了,況且你的身子不穩定,不讓你操心任何事,乖乖聽話地做個漂亮的新娘子,不是很好嗎?」

    「……那麼……你知道婚姻代表著什麼?」

    薔薇凝望著他,凝望這個明天就要和她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子,用很認真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著:「婚姻,是兩個相愛的男女,在神的見證下,許下誓言要相知相愛相守一生一世,而今,你確定要和我走進婚姻的殿堂?你懂這代表什麼嗎?」

    黑閻爵定定地睨著薔薇,烏黑的眼眸走廊的暗光之中閃耀著光芒,像是多年前,那銳利的如豹子一般的眸子,在暗處靜靜地睨視著小獵物,不經意之間洩露出來的寒光在撞上薔薇的目光時,自然地收斂成暖和的柔光,傲慢的眉角微微挑起,厚實的手掌捧起這憐柔的小兔子,深沉地歎息一氣——

    「為什麼到現在依然對我防備?仍是放不下過去麼?」

    他仍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對他無意中豎起的防護網,像是一種本能一樣,只要在見到他的時候,這種防備立即凸顯出來。

    薔薇摀住跳騰的心臟,避開他的眸光:「我們現在討論的問題,並不是我對你怎樣,而是你究竟想要對我怎樣?你確定我們兩個在這樣的狀態下,要走進婚姻的殿堂嗎?」

    「是!」他斬釘截鐵,幾乎連猶豫都沒有就回復了她,「我不覺得我們此刻的狀態有任何問題。婚姻也並非你所說的那麼神聖!這世界上背叛婚姻的人大有人在,我母親,你母親不都是背叛婚姻的例證?你又何須看得這麼嚴重?」

    他的聲音裡有絲輕蔑的冷硬,每每觸及到這些不堪的曾經,他便變得像往日那個惡魔黑閻爵,臉上顯露的駭人神色讓薔薇暗暗心驚。

    他仍是忘不了她母親和耀司的婚外情,他仍是放不下他母親背叛父親。可是……他們的母親不都已經逝世了麼?

    人已不在世上,他又何苦總是緊捉著這不堪的過往,一而再地凌遲她的心扉?

    薔薇的身子顫顫地瑟縮一下,腳步本能地往後挪開,她和他總是小心翼翼著,一旦掀開曾經那個傷口,兩人便會劍拔弩張,或許連他都沒有發覺,他鄙夷婚姻的態度,刺痛了她的心。

    她深呼吸幾口氣,企圖令自己平靜下來,他的變幻無常,忽冷忽熱,她不是早就見識過了麼?

    雖然他說著,放下兩人過往的仇恨,但他的觀念並沒有改變,他依然鄙視婚姻,依然對婚姻沒有信心,依然對女人存在不信任的心裡,那麼——

    「……既然婚姻並不是那麼神聖的,為何你又要和我結婚?」

    他敏銳地察覺到她有絲震顫的身子,這才反應到自己的態度無意中又扎傷了這只敏感的小兔子。摟緊她纖細的肩膀,他微微俯下頎長的腰身,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臉龐上,有種淡淡的清新,他試圖將態度軟化下來,擔心她會再次動了胎氣:

    「你是我兩個孩子的母親,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變成私生子,所以我娶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任何人敢說一個不字!那麼你還有什麼要懷疑的?」

    薔薇抬起眉,瀲灩的眸光裡有著深深受傷的痕跡,他不懂婚姻,也不屑婚姻,他娶她,對於他來說也許從另一種角度來說,是犧牲。

    畢竟他肯為了她,為了孩子,做他所不屑做的事情。

    那麼……薔薇低下眸子,細細地端倪著手指上那顆小巧的鑽戒,回想起那日,在那浪漫的餐廳裡,他送她戒指的過程,殷紅的唇角不禁勾起一絲蒼白,戒指反射的光芒幾乎灼傷了她的眼……

    「……那麼,送我戒指,也是給我名分的象徵嗎?」

    「當然!我說過,仇恨已經過去,雖然我不認為兩個人在一起,一定要用婚姻的形式,但我說過,我會竭盡所能補償一切,包括戒指,包括為你改造的粉色宮殿!甚至包括婚姻!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覺,然後乖乖地明天做最美的新娘子!知道嗎?」

    他說過,這輩子唯一虧欠的,也就只有她。

    婚姻在他心裡根本算不上什麼,能綁住人卻綁不住心又有何用?

    根本不及他對她立下的誓約!

    薔薇的心有些微疼,手指摩挲著手中那枚光滑的戒指,她記得收到戒指那次,當時心靈的感動,想起今日踏進這粉色宮殿,她亦記得,當時的那種激動……可是,惟獨說到婚姻,卻讓她的心有些泛疼。

    可見,她和他對婚姻的認知是多麼的不同。

    婚姻對她來說,比承諾更甚。可是卻只是他用來給孩子一個名分,用來給她當做補償的一種手段。

    他提醒著她,他的母親和她的母親都曾是婚姻的背叛者,才導致了這麼多悲劇的發生……是啊,她怎麼忘了,怎麼能在以為日子安逸寧靜甚至幸福了之後,就忘了那些苦痛的曾經?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可是記得他母親是怎麼勾搭其他的男人,怎麼背叛他的父親,成為婚姻的出逃者,他可是記得她母親是怎麼和自己的哥哥譜出一段婚外情,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只不過是,她忘了,她差點忘了而已!

    她將頭壓得低低的,眸子升騰的薄薄水霧愈來愈濃,酸酸澀澀的,奇怪,當個幸福的新娘子是每個女人心中的願望吧?

    那她為何還要這般不快樂?不開心?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了?」他見她低著頭,半天不言不語,眉心習慣性地擰起來,「夜深了,該回房休息了,別再胡思亂想了,嗯?」

    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犯傻,薔薇胡亂地點點頭,用力吸吸鼻子,一股腦撲進他寬廣的胸膛,跟隨著他的步伐往臥室走去,貪婪地吮吸著他的氣息,不想被他看見她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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