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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4章 漢王不過如此 文 / 卷風

    朱高煦還算是個有見識的人,在一般情況下也能知道取捨,更懂得輕重。

    就好比剛才,當有士兵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告訴他有人不僅僅違令靠近了潘厚仁的囚車,還給潘厚仁送烤雞和酸梅湯時,朱高煦並沒有發狂,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是哪個瘋子?

    然後報信的士兵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很精彩,或許這士兵很想告訴朱高煦,還真是個不一般的瘋子,然而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強嚥下一口唾沫,只說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老神仙——張三豐。

    「光當!」朱徵焲手裡盛酸梅湯的碗當場就砸了,小臉瞬間變得慘白,跟朱高煦比起來,這傢伙簡直就是遜斃了,至少朱高煦還能穩重的放下湯碗,重重的喘息兩口之後,決定過去拜見老神仙。

    一開始朱徵焲是不想跟著來的,可是朱高煦沒給他反對的機會:要死也得拖個墊背的,拖張三豐那是沒指望,朱高煦沒道理不拖上自己這個堂弟過來。

    於是乎,潘厚仁就見到了神情極度不相似的兩個貴族。

    「咦?厚仁,你說的是這兩個小子?」

    張三豐可沒有半點客氣,管他是王子還是世子,他老人家憑的都是心情,如今看到自家徒孫跟一條狗似的被關在籠子裡,還是連骨頭都沒有一塊的那種,他沒有當場發飆殺人,那就是老道最大的忍耐了。

    「老神仙,瞧您說的,小王也不知道潘厚仁跟您的關係,來人呀,快把潘厚仁小兄弟給我放出來!」朱高煦臉上的神情有些訕訕的,在潘厚仁看來很糗,不過他現在反而不急著出去了,乾脆的在囚車裡一躺,對張三豐道:

    「師祖啊,我忽然又不想出去了,感覺這裡面躺著挺好的,連馬都不用騎,一路躺著就到京師了,舒服啊!」

    「哦?」張三豐是何等人物啊,一聽潘厚仁的話頓時就明白了,笑道:「乖徒孫,你要是不願意出來,那就不出來唄,誰把你弄進去的,等到了京師裡,總要有個說法的!」

    「老神仙,誤會,這是個誤會啊!」

    漢王的臉皮子繃的老緊,嘴皮子也在哆嗦,潘厚仁甚至感覺這孫子的腿都在抖個不停,心中好笑之餘,也挺同情這個時代,好歹也是個王爺了,看見個宗教領袖就嚇的屁滾尿流,這要放在後世那就是鬧笑話,啥宗教領袖大的過統治者呢,實在不行就送你丫流亡去!

    「世子你說說,是不是誤會,快說!」

    朱高煦見張三豐和潘厚仁都沒有反應,尤其是張三豐沒反應時,這讓他心中忐忑的不是個事兒,一看身邊還有個朱徵焲,他也沒客氣,腳一歪就踢在朱徵焲的小腿上,「快說!」

    「那個。潘厚仁,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在這種情況下,朱徵焲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低聲下氣的開口:「還請你大人有大量。」

    「誒,誒,誒,慢點,慢點,您是世子,我是個從三品的小官,當不起大人的稱呼,還請世子你不要再說了,反正這囚車,我是坐定了,殿下,世子,請回,下官這裡不方便留客!」潘厚仁口中說著不方便留客,可張三豐就在車轅把子上坐著,身體竟然還在微微的起伏,如此送客,真是讓朱高煦弄了個臉紅筋漲,最終一咬牙,衝著張三豐拱手,道:

    「老神仙,小王就先行一步!雖說老神仙您是潘厚仁的師祖,然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潘厚仁有涉律例的事情,小王還是要將他送去京師,交給吏部處理!」

    這朱高煦也是逼上梁山了,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面,他總不能在繼續軟弱下去,當場把潘厚仁給放了吧?況且看潘厚仁此時的模樣,好像還真是沒打算離開,就算朱高煦說放人,到時候潘厚仁繼續賴在囚車裡,他堂堂漢王的臉面該往哪裡擱?

    朱高煦要走,那朱徵焲就更不敢一個人留下來,衝著張三豐鞠躬之後,跟在朱高煦身後屁顛屁顛的走了。

    等到兩位大人物淒惶的離開,周圍的那些個小冰冰就更是不敢說話了,紛紛跟囚車保持距離。開什麼玩笑,王爺世子都在那老神仙面前不敢造次,他們算什麼,渣渣麼?

    「厚仁啊,你這是真不打算出來了?」

    張三豐轉過頭去,低聲問潘厚仁。他以為剛才潘厚仁說的都是氣話呢。

    「可不是麼,師祖啊,那朱高煦的人品賤格,不是個東西,我要是就這麼撤了,那前幾天吃的苦頭豈不是白費了?怎麼說我也要把這事情弄到朝廷上去,現在有師祖您給我撐腰,他朱高煦難道還敢偷偷的殺了我不成?」

    聽潘厚仁說得有理,張三豐點頭道:「是不能就這麼算了,哦,是了,我這裡有本拳經,你拿去看看,背熟了之後就一把火給燒了罷!」說著話,張三豐就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來,通過手掌寬的木柵欄縫子塞給潘厚仁。

    潘厚仁強忍著心情的激動,接過來一瞧,「太極拳經」!

    「好東西啊!」潘厚仁一瞧名字心中就激動的不行,終於能夠見識原版的太極拳是個啥樣兒了!

    「師祖,這個。」

    「沒事,最近閒著,觀山川大地看飛禽走獸,就想出這套拳法來,還沒來得及教給其他人。當年你爹在老道我們下學藝的時候……」也不知張三豐這是回憶起了什麼,突然之間變得有些感慨。只不過這種情緒在張三豐臉上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後他又放聲大笑起來:

    「你這個人啊,注定是在紅塵中打滾的命,我也就不多給你設定條條框框了,只不過我所傳武學不得用來為非作歹,否則定要追回不饒!」

    「那是,那是!」潘厚仁一面回答,一面心中打著算盤,他腦子也算是反應極快,轉眼工夫就道:「師祖啊,我這人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您看還是早點讓四瘋師叔來監督我,直到確定我能夠做到為止,如何?」

    要說潘厚仁這種小心思能夠騙過張三豐那顯然可不能,只不過老人家好像都吃這一套,樂呵道:「你這小滑頭,老道壓箱底的武功都交給你了,還想要個免費的保鏢?」

    潘厚仁嘿嘿一笑,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行!沒問題,不過你倒是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師祖您說,上刀山下火海,厚仁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潘厚仁想昂首挺胸裝的慷慨一些,卻無奈這囚車實在是矮了點,若是想腿站直,就必須得縮著脖子。他那畏縮的模樣又引的張三豐一陣大笑,道:「明年五月,我武當山金殿落成,到時候你須的提前趕來參加落成大典,也好跟師兄弟們認識認識!」

    「武當金殿?」潘厚仁心中默默一算,歷史上的武當金殿還真是明年中落成的,既然自己撞上了,那是肯定要去的。

    「請師祖放心,就算沒腿了,厚仁爬也要爬上去!」

    潘厚仁這話說的誇張了一些,引的張三豐一瞪眼,大聲道:「誰敢不給老道一個面子?哼,老道就拆了他家的祖宗祠堂!」

    「誰說老頭不護犢子來的?我看老頭倒是護的很啊!咦,不對,不能叫護犢子。」

    張三豐倒也是沒有急著離開,他讓潘厚仁先看拳經,哪裡不明白的地方都提出來,他一一解釋,直到潘厚仁差不多全弄明白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張三豐磕了磕自己的後腰,道:「老了老了,才一個通宵都打不住,老道也該走了!」

    「啊?」

    聽張三豐說要走,潘厚仁頓時驚起,將拳經一收,連忙道:「師祖,您老人家要走啊?」

    「不成怎麼地?你這囚車站都站不直,難不成還要老道我陪你整天蹲裡面?」要說張三豐雖然一百多歲了,但身材卻極其高大,半點沒有那種人一老就萎縮的模樣,身高完全不輸潘厚仁,目測在一米八以上。

    老道要走,潘厚仁也知道自己留不住,只能是「歡送」之。他估摸著前腳老道走了,那朱高煦後腳就會來,果不其然,一炷香功夫不到,朱高煦又帶著朱徵焲出現在潘厚仁的視線當中。

    對於這兩隻「豬」,潘厚仁實在是沒話說了,抬頭瞥了一眼,又繼續低頭,冥想《拳經》裡的招法。後世潘厚仁也曾經跟著公園裡的老爺子老太太學過一段時間的太極拳,雖然他到最後都沒有弄明白自己玩的是哪一家的拳法,完全是跟著瞎打一通。至於說過去潘厚仁從龍鑲天那裡學的一些拳法,原本潘厚仁以為那就是太極拳了,現在跟《拳經》裡的拳譜一對照,才知道差距有些遠,再加上張三豐親自解說,這本《拳經》,潘厚仁至少算是生搬硬套的給記了下來,張三豐一走,他就點燃火折子給燒了,以免出現意外。

    「潘厚仁,老神仙真的走了?」朱高煦還有不敢相信,開口說話時仍舊顯得小心翼翼的。

    「你過來讓我抽兩耳光,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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