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文 / 閒來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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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初選時主要是對秀女身體的檢查，八旗秀色下了青花布的馬車，按照各旗的劃分站在一起，首領太監尖細的嗓音：「各位秀女上三旗在前，下五旗在後，依次入宮，咱家得提醒各位一句，不潔的東西不得帶入皇宮。」
雲嵐同雲薇站在一處，她們姐妹會心一笑，衣著打扮同是平常，不會炫耀一分，景怡卻不同雖然都是統一裝束，衣袖衣領上都繡著暗紋，襯得景怡光鮮上兩分，在秀女中間，單單以美貌來說，景怡也是偏上的，只是在佟府有雲嵐雲薇在前，顯不出景怡來。
雲薇感念富察氏給她準備的點心，可在下馬車時，放在了馬車上並沒有帶隨身帶著，雲薇一向被富察氏嬌養，從未受過什麼委屈，吃過苦，但餓上一頓她是能夠承受的，雲薇不願因為點心惹麻煩。
「上三旗就在前面？」
雲嵐低聲感歎，雲薇默不作聲，裝作木訥的樣子，從下馬車那一刻起，雲薇再也不見往日的甜美精靈，似木頭美人一樣，對周圍的一切反映不大，雲嵐感歎著八旗的劃分，沒空觀察雲薇，遂並未發現異常，雲薇胳膊上的條幅寫得清楚，忠勇伯之女，這幾個字讓即便低調木訥備受秀女們的注意，如今的京城頭等熱鬧的事情是選秀，其次就是康熙皇帝對榮軒的厚賞，對佟府的重視，雲薇作為容軒的嫡女，引人注目完全說得通。
宮女內侍檢查秀女們的包裹衣衫，這些人大多是各宮主位的娘娘派來的，探查一番八旗秀女，哪些姿容出色，哪些家世顯赫，每位妃嬪手中都會有詳細的資料，以方便她們為將來的打算，雲薇得到了最大的關注，不過這些在宮中歷練了許久的宮女並未發現異常，只是認為雲薇的容貌相對來說比較清秀，卻表情木訥，同她身邊的雲嵐相比，無趣很多，再加上這屆秀女大多出身尊貴，是材質最好的一屆，不只有憑父而貴的雲薇，有才名顯赫得康熙稱讚的雲嵐，還有尚明額駙女兒養在親王府的郭絡羅靜姝，又出身蒙古親王的女兒等等，雲薇就不再那般引人注目了。
雲薇在初選時得到了很大的照顧，不管是誰都不願得兵權在握的榮軒，遂雲薇在驗身時並未受太大的屈辱，驗身嬤嬤快速的檢驗了雲薇的身體，判定她是處子身上並無異常的氣味，反倒透著馨香，也無疤痕等不雅的痕跡，驗身嬤嬤手不捨得從雲薇身上移開，兩人對視一眼，在她們手下不知摸過多少的秀女，可雲薇的肌膚賽雪有泛著淡淡的嫩粉色，冰涼細滑，如同極品的絲綢一般，讓人捨不得移開，楊嬤嬤早就暗自交代過雲薇，驗身這一關是跳不過去的，遂雲薇早就有過心裡準備，穿上衣衫之後，從袖口處拿出兩個荷包，放在床榻上，目光稍稍有點恍惚，一字一句的說道：「額娘吩咐過，給兩位嬤嬤喝茶。」
兩個嬤嬤暗自可惜，好好的一位姑娘卻好沒有情趣，不曉得人情世故，雲薇抿了抿髮絲，規矩的向外走去，雲薇的禮儀規矩挑不出一絲的錯處，可就是顯得呆板無趣得很，其中一位嬤嬤歎道：「可憐平生僅見的好身段，佟大人藏在深閨的女兒盡然是這般，哎，可惜呀。」
「你難道沒聽說過佟佳雲嵐的名頭？她們堂姐妹相差不到半年，有那位比著，她這樣算不錯了。」
「這倒也是，不過咱們怎麼同主子說？主子惦記著呢。」
兩個嬤嬤嘀咕著對策，雲薇身後等著驗身的秀女尷尬的站著，不敢催促，嬤嬤們敢這般做，就是知道那名秀女只不過是四品小官的女兒，且無貴戚，對她不客氣得很，擺弄了她身體許久才讓她穿衣，對秀女劉下的散碎銀子看都不看，繡女雙眸微紅，泛著委屈的淚花，這又能怪誰呢，選秀雖說選得是容貌，而實質上是家世背景。
「四姐姐。」雲薇見到雲嵐臉色很難看，忍不住湊上去低聲問道：「你怎麼了？病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覺得屈辱···」
雲嵐嘴唇泛白，指甲摳進肉裡，絲絲的疼痛讓她清醒的意識到這是在清朝，是皇權大於一切的清朝，身處金碧輝煌的紫禁城，雲嵐早就有準備初選時又驗身一說，可是在嬤嬤們的面前褪下衣衫裸著身軀，接受檢驗雲嵐差一點就忍不住踢翻手伸向她□的嬤嬤，雲嵐不想在回憶剛剛的事情，為了能嫁給胤禛，到底犧牲了多少？
「四姐姐，你看開一些，這時秀女必須經歷的。」
雲薇輕聲的安撫雲嵐幾句，景怡湊過來，雲薇便閉口不言，靜怡聽到點風聲，老太太對雲薇另有安排，她心裡巴不得雲薇不能指給權貴，只有雲薇低嫁，她才能有有如意的可能，遂雲嵐是才是她的主要對手，景怡關切的問道：「四妹妹，你看到郭絡羅靜姝了沒？聽說她根本就不曾驗身呢。」
雲嵐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景怡，「表姐，莫要將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你若是看不上郭絡羅格格盡可同她爭取，想用我做筏子，你打錯了算盤。」
「你怎麼說出這般的話來？」景怡一臉的委屈，打算找薇幫忙，雲薇淡淡的一笑低聲道：「景怡姐姐，莫要傷到姐妹情誼，瑪姆可不願佟府的名聲受損。」
雲薇用老太太壓住景怡額蠢蠢欲動之心，景怡有了顧忌，便不會肆無忌憚的闖下不能收拾的禍事，心細的雲薇能瞧出一二來，景怡同雲嵐一樣心中也有人了，身份地位也不低，雲薇想不通，她們明明知道是秀女，在尚未指婚之前，就動心動情，若不如意將來不是得痛苦許久麼？一個不好被丈夫知曉，後果會很嚴重的，這些話雲薇不好明說，但在閒談中都透給了雲嵐，效果不明顯，雲嵐當時笑著說雲薇膽小杞人憂天，不經過努力，又怎麼會如願以償？
秀女們演過身體之後，便挨各去屋子裡由小太監考校幾句詩詞，當然這一切也都上三旗先行，雲嵐經過初選算是徹底的明白上三旗的尊貴了，對雲薇當初佟府被打落到下五旗正藍旗的不滿有了更深的體會，烈日當空，下五旗的秀女只能站在烈日下等待著，上三旗不止先行，而且所佔的位置都是有樹蔭的，差別不是一般的大，更何況還有上三旗的秀女偶爾露出來的輕蔑俯視的目光，雲嵐氣悶，暗自發誓等到胤禛當了皇帝，她定要求雍正為佟府抬旗。
一切都完成之後，太陽西陲，秀女們按照指示歇息在制定的屋子裡，她們大多年歲相當，一間屋子又起碼擺放著五六張的床榻，秀女們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談笑起來，雲薇被安排再最裡面，地理位置是最好的，面對湊上來的秀女，雲薇靜靜的聽著，不大說話，讓前來探聽巴結的秀女大失所望，雲嵐說話風趣新奇，回吸引更多秀女的注意，不大一會功夫雲嵐身邊圍了個掩飾，雲嵐談笑間同樣收穫了許多的消息，在這一方面處事未深的秀女不是雲嵐的對手。
富麗堂皇精緻的宮殿裡，坐著美艷動人的貴婦，只見她放下茶盞，一挑眉：「佟佳雲薇木訥無趣？可曾看得仔細？」
「奴婢瞧得真真的，主子，奴婢不敢妄言的。」她身前的嬤嬤指天發誓，貴婦帶著玳瑁寶石的指甲，一揮手寶石閃亮：「算了，皇上應該不會將佟佳雲薇只給皇子，你下去仔細瞧瞧別的秀女可有出色的？」
「喳。」
「皇上這次會不會再填幾個新人？這屆秀女可是有不少南邊來的，出身不高，但狐媚手段可是不少。」貴婦丹鳳雙眸裡露出嫉妒不甘，旁邊親近的嬤嬤上前道：「再有手段還能越得過您去？皇上對您是疼愛有加的，論起聖寵來，您再宮中是獨一份的，德妃娘娘她們使勁手段也遠幹部上您的。」
「還有良貴人呢？她雖說是貴人，可是早就是嬪得待遇，八阿哥由得皇上歡心，良貴人晉位是遲早的事，她的容貌我可是趕不上，八阿哥這次同老九一樣，都會指婚的，妻族是八阿哥最大的助力，良貴人八阿哥是指望不上了，八阿哥一直養在惠妃姐姐宮裡，惠妃姐姐同納蘭明珠沾親帶故，聽說還是納蘭容若的表妹，惠妃姐姐生了大阿哥，對八阿哥許是不會盡心盡力。」
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祀出營營救康熙的事情轟動了紫禁城，康熙對這兩個兒子的孝舉大加讚揚，胤祀一向溫和有禮，很得人心，再有妻族相助，將來會更尊貴的。
「主子，奴婢聽說了一事，不曉得準不準。」
「說，我就曉得你是個消息靈通的。」貴婦手戳了嬤嬤的腦袋，笑罵道：「在我面前還守規矩起來了？」
「是，是，是，奴婢同皇上身邊的太監是同鄉，早年他受過奴婢的恩惠，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昨日他藉著皇上給主子送賞賜的由頭來找奴婢，說是···說是皇上隱隱摟過口風，許是···佟府要出皇子嫡福晉。」
「嘶，是佟佳雲嵐，還是佟佳雲薇呢？」
「這他倒是沒說，奴婢不敢妄言。」
貴婦揉了揉額頭，這消息不知她知道，過不了兩日整個皇宮都會知道的，皇上是有意還是無心？皇子嫡福晉，到底是選誰呢？貴婦反覆思量，名聲更好是榮軒侄女的佟佳雲嵐更有機會，侄女不是親生女兒，榮軒不會因為侄女就靠向皇子，若是得了榮軒為助力，有莫大的好處，貴婦說道：「去，把九阿哥給本宮找來，本宮有事同他說。」
「喳。」
不出貴婦也就是宜妃所料，佟府出皇子嫡福晉的事不用片刻就傳遍了後宮，但在康熙面前，所有人都默契的裝作不知道此事，暗潮洶湧澎湃。初選次日坲曉，八旗秀色饒了紫禁城一圈，坐著青布馬車出了皇宮，雲薇回府直奔富察氏身邊，拉著她的手甜甜一笑，靈動的眼眸若璀璨的星辰：「額娘，丫丫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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