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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 / 閒來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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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的磕頭聲,雲薇瞥見四阿哥胤禛身邊並不女眷,凝眉問道:「我記得四爺身邊有帶人伺候的,行轅裡沒接到消息?」

    「奴才給府裡送信了,聽說蘇格格染病到現在尚未清醒,京城裡即便福晉趕過來也得好幾天,您喚醒了八爺,一定有法子救主子。」

    孤傲的胤禛獨自一人昏迷,雲薇有點可憐胤禛,生病的人最是需要親人家眷的守候。

    「蘇格格病得很是趕巧,我能叫醒八爺,是因為我是八福晉。」雲薇不會讓自己的名節有損,胤禛胤祀被關在一處養病,境況危機時顧不上許多,規矩總是要避諱的。

    高福嚎啕大哭,「主子,主子要死了,要死了。」

    「雲薇,你去看看四哥,能幫就幫一把。」胤祀微睜眼睛,信任的重複一遍:「去看看,爺也不想四哥有個好歹。」胤祀費力將雲薇的手握住,「讓他這麼鬧著,爺歇不好。」

    雲薇仔細的看了看胤祀,「我有什麼本事?不會管用的。」

    「去看看四哥的狀況也好,若不為爺求情,四哥也不會得了時疫。」

    雲薇起身慢慢的靠近胤禛,屋子裡有胤祀,有太醫,有眾多的奴才下人,眾目睽睽之下雖不見得會有什麼不好的傳聞,但雲薇同樣要謹慎。

    在床榻前一尺之遠,雲薇停住腳步,胤禛要比胤祀氣色上差很多,暗黃的臉色無光,隱隱泛著青,雙頰深陷,額頭上冷汗淋淋,胤禛的呼吸似有似無,難怪高福急成那般,四阿哥胤禛以冰冷無情著稱,雖不會打罵下人,可對隨侍要求極為嚴格,高福對雲薇的懇求,不僅僅是怕胤禛就這麼去了,是擔心自己的主子。

    「四爺。」雲薇見胤禛沒有任何反應,有點緊張的絞了絞帕子,近前半步,柔聲喚道:「您還有弘輝,不可就這麼走了。」

    雲薇回眸看看胤祀,胤祀含笑,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妻子,雲薇再向前小蹭半步,她和胤禛之間僅僅咫尺,聲音輕柔「四哥,您醒了,四哥,四哥。」

    胤禛眼睫微顫,雲薇得到了鼓勵,繼續重複:「四哥,四哥,四哥。」

    胤禛孤獨的走在黑暗無亮的地方,周圍痛徹寒骨的冰冷,謀奪太子之位,繼承皇位,這些對於此時的胤禛都不再重要,他想要離開冰冷孤寂的地方,想要重見光明,但是胤禛找不到出口,就在他準備放棄之時,輕柔的聲音傳來,洋溢著濃濃的溫暖,胤禛順著聲音向深處走去。

    「四哥。」

    胤禛費力的睜眼,腦子暈沉沉的,身上乏力毫無力氣,胤禛想要看將他從昏迷黑暗中喚醒的人,胤禛希望是她,即便不似當初,胤禛也希望是她,佟佳雲嵐。

    迷糊中一雙水眸既陌生又熟悉,鎮定半晌,胤禛舔舔乾澀的嘴唇,嗓子太干了,發不出任何聲音,雲薇將角桌上放置的溫水放在胤禛唇邊,淡淡的清香,不膩人不似任何熏香從雲薇袖口飄出,胤禛潤了潤嘴唇,重新闔上眼,」不,不用,讓高福來。」

    「您雖醒了,可病情來得凶險,要注意呀,四哥。」

    雲薇聽命的將茶杯遞給抹淚發傻的高福,提醒道:「你伺候四哥,他病情很重,注意的事兒,我會都交代你,先伺候四哥換衣衫,多飲水,用我和太醫擬定的方子熏屋子,將草藥包放在四哥身上,懂了嗎?」

    雲薇一項一項的講得很仔細,胤禛手指扣緊,緊咬牙根,想著雲嵐,想著那拉氏,想著伺候過他的女人們,高福點頭道「奴才記得,一定記得。」

    雲薇想沒有遺漏的地方,道:「四哥,一會湯藥就好了,您先用。」

    「嗯。」胤禛的聲音似和平時不同,沙啞:「屏風,用屏風。」

    高福想了半晌才明白胤禛說得是什麼意思,是要隔開八阿哥,雲薇展顏:」四哥想得周到,就用屏風。」

    「奴才這就去。」

    高福讓人搬來屏風,將偌大的屋子閣成兩半,胤禛下意識的看看屏風,朦朧間可見雲薇正替胤祀更衣,為他繫著紐扣,「不夠厚。」

    「主子,您說什麼?」高福湊近胤禛嘴邊,他方才並未聽清胤禛的話,以為是胤禛有吩咐,「請您示下。」

    胤禛再睜開眼時,要比往日更加冰冷無波,幽幽如寒潭,讓人不敢近視,「伺候爺更衣。」

    「喳。」

    高福按照雲薇的交代服侍胤禛,他不敢說蘇格格暈倒的事兒,胤禛也不問,似在行轅裡就沒有這麼個女人,高福手腳很利索,知道胤禛的喜好,更衣餵藥做得很熟練,但胤禛始終感覺空空的,耳邊還隱隱能聽見雲薇對胤祀的低言,胤禛用全身的力氣攥緊拳頭,拇指死死的扣住食指上戴的蜜色扳指,轉頭看向窗外,眼角濕潤,從未有人關心過他,無論是兒時還是現在,天煞孤星,胤禛心中泛苦,沒有人在意他,他就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任何人只能在他面前叩拜臣服。

    雲薇換好衣服回來,見胤祀並未用湯藥,「怎麼不吃?」

    「等你喂。」胤祀相當的理直氣壯,雲薇輕笑,「好,我喂您用。」雲薇扶起胤祀,讓他靠在墊子上,細心的喂胤祀吃藥。

    屋子裡充滿了濃濃的藥味兒,窗戶開了個縫隙,不再那般悶熱,萬幸的事由於太醫和雲薇處置得當,燃燒掩埋了僕從穿著的衣衫,又煮了湯藥給所有人喝,遂伺候皇子的下人並未染上時疫,兩位阿哥的病情也穩定下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必定會康復,太醫的腦袋保住了,太醫很感激八福晉,其中有好多法子都是心細的八福晉想到的,他們不敢居功,在給康熙的匯報兩位阿哥病情的折子上,將八福晉的功勞多言幾句,再加上八福晉有嫡子有依靠的情況下,去侍奉染上時疫九死一生的八阿哥,這一點足以堪稱婦德的表率,康熙皇帝是很要面子的人,皇家有這樣的賢惠和美貌並重的兒媳婦,雲薇成了康熙豎起的榜樣,讓講究理學的漢人明白,滿洲姑奶奶不是潑辣不懂禮數。

    八福晉佟佳雲薇的名聲在皇子宗室無人可比,任何人提起八福晉,都會挑起大拇指,即便雲薇有瑕疵,但此時無人敢再言雲薇的不是,瞧不上八福晉的人被一句話堵得死死的,「你能像她一樣?」嫡妻身份,嫡子傍身還能義無反顧去照料染上時疫的八阿哥,捫心自問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雲薇,你來下。」

    胤祀起身將雲薇按在棋盤旁,縱橫交錯的棋局,胤祀無力回天,被胤禛打壓得死死的,雲薇臉一紅,她在旁邊一直暗自支招來著,糯糯的說道:「爺,不合規矩,我的棋力比不上四哥。」

    「什麼規矩?爺說的話就是規矩,你繼續下。」胤祀手按住打算起身的雲薇,向胤禛問道:」四哥,您說呢?」

    捻著棋子的胤禛抬眼看看胤祀,又掃了坐立不安的雲薇一眼,骨感帶著薄剪的手指將黑棋一顆一顆的拾起,「從新來一局。」

    「四哥,就用這局棋。」

    雲薇用手中象牙柄墜的扇子壓住胤禛的手腕,胤禛後背繃緊,勉強鎮定住心神,嗖的收手,雲薇將胤禛收起的十幾顆黑子重新放回原位,「這局棋還有得下,殘局走起來才最考較棋力。」

    胤禛看著棋盤,果然一點都不差的,在棋盒裡捻著棋子,大病剛痊癒,身體還很虛弱,少了往日的冷冽,「八弟妹,記棋子的本事不錯。」

    雲薇夾起白棋,手指顯得白皙剔透,「這步棋應是我先下。」

    胤禛認真的說道:「請。」

    雲薇和胤禛對弈,胤祀在旁邊看著棋盤上暗藏的刀光劍影,雲薇在棋盤上完全不像平時那麼柔順,鋒芒畢露,雲薇在收官和算子上是強項,胤禛不敢大意,他們兩人鬥得旗鼓相當,殘局確實很考驗棋力,等到一局下來,數子之後,雲薇道:「四哥,我還是輸了。」

    「僅僅半子,八弟妹不算輸。」

    雲薇的棋力很讓胤禛吃驚,胤禛道:「已經不錯了,這局棋爺下得很痛快,有空的時候,再來一局。」

    「您身子剛痊癒,等調養好了,再陪你下一局。」

    「一言為定?」

    雲薇收拾好棋子,扶著胤祀起身,向胤禛笑道:「隨時奉陪。」胤祀和雲薇相攜離去,隱隱有談話聲傳來,胤祀將落在雲薇身上的花瓣摘下,「晚膳能不能吃魚?」

    「爺想吃什麼魚?」

    「你做的爺都愛吃。」

    胤禛獨自坐在棋盤邊,怔怔的望著對面,似雲薇還在和他對弈,胤禛捂著額頭,他魔怔了,佟佳雲薇是胤祀福晉,胤禛將棋子一顆一顆收好,指尖碰觸到雲薇用過的白子時,胤禛似被燙過一樣收手,緩了好一會,問」京城裡有消息?"

    「主子,捻桿兒傳來消息,京城不太平。」

    胤禛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冷峻,「說。」

    高福不僅將京城的通稟給胤禛,更有康熙和太子的消息,「太子爺送了珍貴的藥材,並讓主子安心養病,別的事都有他處理。」

    「讓太子爺放心,爺一句話不會多說。」

    胤禛曉得胤礽的意思,他不想在這時候和胤礽翻臉,「三哥呢?」

    「三阿哥這兩天經常伴駕,屢屢得皇上的稱讚,又主持編書,在文人墨客中很有聲望,再有就是八爺嫡子弘昭,宮裡傳來的消息,皇上很喜歡他,親自照顧弘昭阿哥,就連晚上就寢也帶著小阿哥。」

    「皇阿瑪沒招嬪妃侍寢?」

    高福冷汗淋淋,主子這話問得,低聲道:「皇上並未招幸翻牌子。」

    作者有話要說:哎,作為四黨,寫四四很受折磨,四四有病虛弱是最脆弱的,尤其是四四小心眼,雲薇胤祀那麼要好,他羨慕著呢。能送分的某閒都送了,注意查收,另住七夕快樂。

    最後大喊一聲,某閒筆下的四四,還是不錯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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