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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142 半真半假 文 / 小豆布丁

    雲明清自從身子變得虛弱時,便經常來到夕顏殿,只因這裡曾是他最愛的女子所住的寢宮,可惜,自從她離開後,這裡就逐漸變得冷清,而屬於她的味道也慢慢的消失了,現在,只剩下她喜歡的梅花香味。

    「蜜兒,對不起。」所有一肚子的話卻在出口時,變成了對不起三個字,這三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和太多的含義。

    當若依一行人來到夕顏殿時,她還有覺得有些好奇,她記得姨父的寢宮並非在這,在翎表哥道出這宮殿是小姨之前的寢宮時,她心便明瞭。

    「父皇,依表妹和元皇都來了。」雲翎率先踏入殿內稟報道來。

    雲明清似乎沒聽到似的,神色有些木然的靠在太妃椅上,直到雲翎加大幾分音量再次開口時,他才從自己的情緒中拉回了神。

    「好,讓他們進來吧。」雲明清輕聲吐出。

    雲翎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他總覺得現在的父皇有些怪異,但他又說不出來怪異在哪裡,只是點點頭後沒有再言語。

    若依再次見到這個才多久不見的姨父,心微微震了一下,這哪裡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男子,分明是個隨時會離逝的老者,兩邊的髮絲乾枯發白,一臉病態的姿容,雙眸無神無力,司徒殤也一樣被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自然。

    「翎表哥,這就是你說的姨父身體很好?」若依一臉質疑的看著雲翎,似乎是在質問,又似乎是在責怪。

    「這是我的意思,若依,你不要責怪翎兒。」雲明清微微抬抬手緩緩說道,虛弱的聲音讓若依收回了那雙有些責怪雲翎的眼神。

    「姨父,那你……」她想問的是雲明清的身子到底怎樣?難道真的如她現在所看到的這樣快要步入黃土了嗎?可是剛出口,卻發現後面的話她無法問出口,卡在喉嚨內了。

    雲明清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出了若依的想法,便見他輕輕搖頭一笑,緩緩吐出,「命由天定,強求不得。」這幾天他也看開了,或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雲翎歎了歎氣後,直接選了一張椅子坐下,這些天父皇說話總是別有深意的,就像現在,他從來不知父皇如此淡漠人的生死,彷彿早已做好了準備似的,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父皇說這句話時,他便問父皇,難道父皇是要放棄了母妃了嗎?

    按照以往,父皇絕對會說,他不會放棄,一定會堅持讓人繼續找下去。可是那次父皇不僅沒有像以前那樣堅決說不會放棄,反而是一臉沉默,最後說了讓他弄不清頭腦的一句,翎兒,對不起。

    「若依,慕赫斯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雲明清突然問起慕赫斯的死活倒是讓殿內的三人有些意外,他是在不相信慕赫斯已經死去的消息還是……

    「嗯,是。」當時在樹林,鷹,狂,淵哥哥,還有後面趕來的心兒,都親眼看見慕赫斯死在群蛇口下,慕赫斯絕不可能在他們的眼皮下逃離。

    「那他之前有何你說了什麼嗎?」雲明清垂下眼瞼蓋去他那閃爍的眼眸,讓人無法看清此時他內心的想法。

    若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吐出,「姨父是不想讓我知道些什麼?」

    話音落,雲明清抿著唇不語,不過藏在袖中的手輕輕的顫了顫;雲翎則是猛的抬頭看向若依,瞳孔放大,眼眸子在雲明清和若依兩人之間來回轉著,而司徒殤則是沉穩的扶著若依坐下,而後緩緩吐出,「當年南越國皇后和她腹中的太子並未燒死,而是被人所救逃離了南越國,而後逃到離國,而當年那個未出生的太子一出生就成為離國的三皇子,也就是現在的慕赫斯。雲皇,你說本皇說的可對?」

    雲明清聞言後,嘴角顫了顫,看向司徒殤和若依的眼眸閃了閃,似乎在問,你們都知道了?雲明清搖了搖頭,苦澀笑了笑,是啊,他們應該知道才是,他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嗎?

    「不錯,你說的對。」

    「姨父一早就知道慕赫斯的真實身份了?」沒有一絲的驚訝,也沒有任何一絲情緒的變化,除非他一早就知道。

    「在半個月前,他曾來找過我,也是在那是,我才知道他的身份。」雲明清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著。

    「什麼?父皇,你是說慕赫斯曾出現過皇宮?那就是說,父皇變成現在這樣,也是他搞的鬼了?」雲翎略微緊張說道,算算時間,父皇大概也是在半個月前身子突然急劇下降,據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若依和司徒殤沒有開口,只是對視一眼後,而後又將視線落在雲明清的身上。

    「那些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死了,那我也安心了。」當他得知南越國竟然還有後裔留在世上時,他擔心和害怕當年之事會再次發生,南越國的野心,他是知道的,同時他也知道,這次慕赫斯真正要對付的人,並非是他,而是若依,所以在他聽到離國大軍包圍雲蒼國時的目的就是為了若依,他才會因此激動,但最終他們還是相見了。

    「姨父,你是否能告訴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若依開口問道。

    雲明清抬眉看了看若依,隨後目光又不知看向何處,只知道他的目光沒有焦距,看來他應該是陷入他自己的思緒了,不過若依也沒有催促,而是耐心的等待著,司徒殤和雲翎自然也是一樣。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直到殿內點起燭火後,雲明清才緩緩吐出聲音,「翎兒,小石子該擔心你了。」

    很明顯,雲明清是想支開雲翎,不管是雲翎本人還是若依,司徒殤兩人,他們心中都很明白,若依能猜到姨父這樣做的目的,雲翎卻不明白了,不過他最後還是點頭離開了。

    雲翎離開後,若依沒有著急開口,而是安靜的等待著雲明清的主動開口,而雲明清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很快,便聽見雲明清緩緩開口說道,「南越國的莫少白是一個極具野心的君主,當年他為了一統天下,用盡各種手段,最後他竟然給我們四國的君主分別了蠱毒,這種蠱毒叫子母蠱,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操控我們,如若我們不受他擺佈,那他就會操控母蠱,讓我們體內的子蠱亂竄,讓他們生不如死。

    我們也曾想過,將皇位傳給子嗣或兄弟,但又害怕莫少白會把注意轉移到他們的身上,於是他們只能聽令於他,直到我打聽到水族有人懂得解這種蠱毒,於是我們四人便暗自派人前往水族,請求水族族長讓那人給我們解蠱毒。

    我們沒料到會是一名女子前來給我們四人解毒蠱,剛開始,我們不抱任何的希望,甚至是想放棄了,最後我們身上的蠱毒居然都被那女子給解了,在興奮和愉悅中,我逐漸發現,我已經深深愛上這個美貌,善良的女子。

    而且我還發現,喜歡這女子的不知我一人,還有天祈國的百里寰,我們二人同時喜歡上同一女子,但我們也發現,這女子似乎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那人卻不是我們,就在我們二人商量決定問清楚,她心中的那人是誰時,莫少白突然出現並將她給擄走了。

    在那之後,我和百里寰便決定,既然南越國野心如此之大,並敢向我們下毒,於是便先發制人,給南越國一個措手不及,同時,我們還徵詢了離國慕離和元聖皇朝司徒天麒意見,一直認為,聯手攻打南越國,一定可以殲滅它。

    南越國番地小,兵力也不及我們四國的任何一個國家,四國聯手攻打小小的南越國,不到一天的時間,南越國便從此在這個大陸上消失。可是我們卻發現,身為南越國的一國之君卻在國難時,消失不見,就算他的子民全都慘死在戰爭下,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兒子慘死在火中,也未曾見他出現,而且一同消失不見的還有那個讓我心動的女子,就這樣,四國又恢復了平靜,沒有戰爭,沒有野心,也沒有爭鬥,有的只是和平。

    一年後,水族族長突然將她的女兒許配給我,我當時想要拒絕的,卻看見畫像時,我又驚又喜,沒想到畫中女子竟然就是那個曾讓心動的女子,那是我一口就答應了,我原以為可以娶到我心愛的女子,可是沒想到,最後娶的卻是另一個女子,當時的我又恨又怒,於是便將所有的怒氣和恨全撒在這個女子身上。

    新娘會臨時換人,原來是我那心愛的女子遭人陷害,被逐出水族,從此劃出族譜,可惜當我知道這一切時,她又失蹤了,再一次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靜靜的,靜靜的,整座宮殿在雲明清的聲音停止時赫然變得安靜無比,就連呼吸聲也彷彿沒有了似的,直到一炷香後,這種沉靜才被打破。

    「到底是怎樣的陷害,竟然能讓我母后被逐出水族?」慕赫斯所言並非全是假的,但也並非全是真的,不過她更覺得奇怪的是,到底是怎樣的陷害,能讓母后遭到如此重的懲罰。

    「未婚懷孕!」

    「咚」的一聲,若依只覺得腦袋嗡嗡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未婚先孕?當初母后懷的又是誰的孩子?那孩子是她嗎?

    司徒殤伸手摟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子,溫柔的雙眸擔憂的看著懷中的女子,柔聲安撫道來,「依依,鎮定,都說這是陷害了,那就是說當時並沒有真正的懷有身孕,再者,如若那孩子是你,那你的年齡對不上。」

    聞言後,若依彷彿看到光明似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是啊,娘是在十九年被趕出水族的,而她現在也就是十七歲,年齡對不上,那就是說,她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不,母后根本就沒有未婚先孕。

    「不錯,她確實沒有未婚先孕,而是遭到別人所害,再加上水族的長老們的施壓,水族族長不得不將她逐出水族,其實族長這樣做,也算是為了保護她,可惜,她去從此消失在大陸上了,就連族長都未能找到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嫁給了慕離。」雲明清說到最後時,臉上閃現一絲苦澀。

    「母后究竟是受何人所害?」

    「水族二長老,據說月華是不小心偷聽到二長老和外人的計謀,聽說月華是中了一種毒藥,這種藥不會要人性命,但可以將一個人的脈象變成喜脈,水族未來族長未婚先孕,那是對水族多大的侮辱,而且懷的還是莫少白的孩子,水族有豈能容忍這種事發生,於是在四大長老的施壓下,族長不得不將月華逐出了水族,卻沒料想到,月華這一走,卻再也沒任何消息了。」雲明清弱弱說著,聲音也不似之前的那樣有力了。

    若依屏住呼吸,原來自己的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外公是為了保護母后才將母后逐出水族,可是他可知道,母后在離開水族時,曾遭到殺手的暗算,那些殺手會是水族二長老所派的嗎?母后當時到底聽到了什麼秘密?

    「姨父又怎會知道這些?記得上次,姨父聲稱是不知道的。」

    「當年當我知道我所娶的人並非是我心愛的女子後,我便親自前往水族找族長問清,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這一切的,族長也是苦於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是由二長老所為,所以只能任由著自己的女兒在外流連,同時他還請求我,尋找他的女子並好生照顧她。其實就算他不求我,我也會這樣做,可是一連十幾年,我都沒有她的消息,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她原來去了離國,並嫁給了慕離。」

    司徒殤則是沉思著,似乎在想到了什麼,眸底閃現一絲的冰冷,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而若依沉在剛剛所聽到的一切信息,根本沒注意到司徒殤眼眸的變化,雲明清也是如此。

    「對了,姨父,你可知道母后在水族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子,聽說水族所有的人都一直認為,母后會嫁給那男子?」她記得上次那中年男子是這樣說的,聽他所言也並非是假的,可是竟然是真的,那當初外公又為何突然將母后許配給姨父?而不是那中年男子呢?

    「好像是有這樣一個人,可是聽說在月華被莫少白擄走後,他也跟著消失不見了,就算月華再次回到水族時,也未曾聽說那人出現,若依,你怎會知道這人的存在?」他當初也以為月華心中的那個人是這個和她一同長大的男子,可最後他得知,原來也不是那人。

    到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那人是慕離,不然她怎會嫁給他?而不是別人,便便就選他。

    「姨父可知道莫少白在擄走我母后一年中發生了何事?」據姨父所說,母后在擄走後,是一年後才回到水族的,那就是說,母后和莫少白相處了一年,在這一年中,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雲明清搖搖頭,眸底盡顯傷感,恐怕這件事除了莫少白和月華,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而且莫少白也在那之後,從此沒了蹤跡,沒有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

    「或許天祈國的百里寰能告訴我們答案。」司徒殤的聲音突然響起,讓雲明清猛的抬頭看向他,而若依則是一臉不明的看著,司徒殤似乎能猜到他們心中的疑問,繼續開口說道,「依依,你忘了,慕赫斯曾說過,百里辰之所以會和他同謀,那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你,那就是說,百里寰定是做了什麼事,百里辰才會如此痛恨你母后,從而痛恨你。」

    若依聞言後,陷入了沉思,而後點點頭,表示她同意他的看法,而雲明清淡淡勾起唇角,淺淺笑道,「原來我從沒有打動過她的心。」

    當初為了得到她的心,他做了很多逗她歡心的事,可最後在她有難時,卻從來沒有來找過自己,他會去找百里寰,會去慕離,卻沒未想過來找自己。呵呵,原來都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姨父,你……」

    「我想一個人靜靜。」雲明清在若依剛開口邊出聲道來,語氣已不再像之前的那樣的親近,反而有了些疏遠。

    司徒殤輕輕拍了拍若依的玉手,點點頭便牽著若依慢慢的離開宮殿,只留下雲明清一人獨自傷感著。

    當他們走出夕顏殿時,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而之前離開的雲翎一直守在殿外,當他看到從殿內走出來的若依和司徒殤後,便迎了上去,輕聲問道,「怎樣?父皇還好吧!」其實他想問的是,父皇可是說了什麼?不過他後來又想想,這似乎是依表妹的私事,他才沒有開口問道。

    「嗯,姨父想安靜一會。」若依點頭輕聲說道,她不知姨父剛剛為何會突然刻意疏遠他們?不過她能感受得到,剛剛姨父的心很是難過,是為了母后嗎?

    「那好吧,其他人我都已經安排好,至於依表妹和大哥還是住在上次你們住的宮殿內,不過現在,依表妹可是要現在去見見小石子,我想小石子見到以表妹定是很高興的。」雲翎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問了,依表妹和大哥也未必會告訴他。

    「不了,依依今日也累了,還是明日再去吧。」司徒殤直覺開口幫若依開口回答。

    「是啊,翎表哥,想必小石子這會也休息了,那我就不去打擾她了,明天再去見見我這個妹妹吧。」她也並非是真的累了,只是她想先回去整理一下。

    「嗯,是我太過著急了。」雲翎淡淡一笑,其實也不是他著急,而是他的心還停留在剛剛他離開夕顏殿時的狀態。

    若依和司徒殤淡笑不語,而後三人便開始在夜色中緩緩而行,中途沒有一句的對話,三人就這樣,安靜的走著。

    而夕顏殿內,自從若依和司徒殤離開後,雲明清便撐起他那虛弱的身子,緩緩下了太妃椅,來到案桌旁,拿起上面的毛筆後,點了點墨汁後,緩緩的在白紙上快速寫著,很快,又見將他將寫好的白紙裝進信封內,封好信口後,似乎是朝著空氣似的輕聲說道,「將這封信送到雲梅林。」

    「是,屬下遵旨。」在雲明清的話音剛落下後,便出現一道黑影,接過信封後恭敬道來。

    「記住,親手交到她的手上。」雲明清再次吩咐著。

    「是。」黑影得令後,便迅速離開。

    雲明清低聲呢喃著,「蜜兒,對不起!」

    若依和司徒殤回到寢宮後,在用完膳和沐浴完後,那已經是兩個時辰了,而此時的時間也已經很晚了,可若依卻絲毫沒有睡意,只見若依靠在司徒殤的胸膛上,回想著之前姨父所說的一切。

    直到頭頂傳來司徒殤的聲音,她才緩緩閉上眼眸,「再不睡,我有的是精力。」

    司徒殤見那趕緊閉上雙眸裝睡的人兒,嘴角微微揚起,還是這句話有效,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待懷中人兒完全入睡了,司徒殤還是清醒的躺在床上。

    如若他所猜不假,那當年依依母后不小心偷聽水族二長老和外人的計謀,那所謂的外人應該是獨孤家族的二長老。

    而且那應該是獨孤謀成功坐上族長之位後的時間,只是後來獨孤家族二長老又為何跑到水族?而且還不小心被發現,從而倒是後面這些事的發生。

    司徒殤輕輕抬手撫摸著已經熟睡的人兒,他該將這件事告訴她嗎?

    ------題外話------

    嗚嗚,萬更趕不出來了,明天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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