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物是人非 第二十四章 不了了之 文 / 花菲雪
三天後，姝凝依舊靜靜的躺在那片照滿陽光的茅草上，半睜半瞇著美眸。任陽光在臉上輕輕躍走，而自己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的，用心去感受。
「七妹好興致呀，還這般自在。」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
不用睜眼，也知道是誰。姝凝裝作沒聽到。
軒王微微皺眉，這丫頭還真是誰都不放在眼裡。想到前幾日在御書房，聽到她給皇上帶的話，不禁莞爾。他的皇妹們還真是太不安分了。
只是沒想到她竟讓人帶話給皇帝，道：皇上要是怕她出恭不暢的話，就派人多送點水喝，不要在碗裡下清腸散。
皇帝聽罷，臉頓時黑了，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皇帝那般有趣兒的表情呢。
沒想到，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子，在牢內還能這般坦然，軒王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總覺得她像一個迷似的，帶了幾分常人無法觸及的神秘。自她失憶後，他覺得她才正真的擁有了生命，以往的她總是哀哀怨怨，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
而今面對那麼多諷刺可以毫不動怒，對於自己和冽的試探則是狠狠地捉弄，時而俏皮，時而恬淡，時而狡猾，時而冷然……
他不否認，這樣的她讓他……軒王微微蹙眉，掃去心中的異樣，道：「喂，本王在和你說話，你聽到沒。」語氣中帶了絲惱意。
姝凝撇撇嘴，輕嗯了一聲。
軒王不樂意了，她這是什麼態度？
「沒事兒，您就先回吧，軒王大老爺。」姝凝不奈的坐起身子看著他。
軒王一滯，難道……她認定那件事是他做的？
本想解釋一下，卻沒料到她是這麼個態度，軒王聳肩，輕笑了一下，拋給姝凝一個不屑的表情，悶悶的走了。
姝凝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那晚自己莫名其妙的中了黯蝶香，本想著可能與他有關，卻覺得此事蹊蹺。
那晚隱在暗處的人，看來是想借此事嫁禍給軒王，只是沒想到的是，她並沒有將那晚軒王入府之事告訴上官毅。抑或這本就是那個人的想法，姝凝不太清楚。
黯蝶香可以通過皮膚滲入體內，如若點了安息香，在月到中天的時候，人便在自己的夢中死去，當然也可以通過服食進入人體內。但不可置疑，前一種更能把它的藥效發揮到極致。
只是沒想到的是，自己又沒死成，看來她還不是短命鬼嘛。
兩日後，姝凝被放了出來，她眉眼中浮著一絲惆悵，這樣簡單安寧的日子要結束了嗎。
「小姐……」看著腳步遲緩的姝凝，如顏輕聲喚了句。
姝凝面無喜怒的走了出去。經過綾羅園，遇到了一個九王爺，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姝凝，眼中帶著濃濃的幸災樂禍與不可一世。
姝凝恍如未見，大咧咧的與其擦肩而過。
軒轅子涵頓時惱了，她那是什麼態度？！
九王爺一把擒住姝凝的皓腕，將她扯了過來，姝凝猛不迭的撞進他懷裡，九王爺也沒料到自己使了這麼大的力，懷中柔軟的嬌軀，使他有那麼一瞬的失神。
姝凝頓時惱怒了，掙脫他的鉗制，九王爺鬼使神差地，將她攬的更緊，姝凝想也沒想，「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充斥在周圍凝滯的空氣中。
打完，三人都愣住了，姝凝心中微有些驚異，但卻不後悔這麼做，是他先招惹她的，活該被打。
「上官姝凝！你敢打本王！」軒轅子涵從未有過的憤怒鬱結在胸，怒火中燒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姝凝。
如顏立刻擋在了姝凝前面。
軒轅子涵的怒氣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一掌揮向如顏胸口，一旁的姝凝眼疾手快地將如顏拉開，才免了這一掌。
軒轅子涵的怒意幾乎達到了頂點，駭人的目光似要將姝凝千刀萬剮。
姝凝則雲淡風輕地拉著如顏，原路返回。
「站住！」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
姝凝轉過身來，不耐煩的看著他。
軒轅子涵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道：「打了本王，就想這麼輕易的離開，上官姝凝，我告訴你，本王要新帳舊賬一起算！」
姝凝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上官姝凝打了九王爺，自會去領罰，九王爺敬候佳音吧！」
說罷拉著如顏匆匆離開。
姝凝看著這個自己呆了十幾天的牢房，想到自己還可以再呆十幾天，心中很是暢快。
轉身對牢頭道：「我方才失手打了九王爺，現在自領責罰，我會老老實實地的呆在牢房的，牢頭大哥若是覺得此事要給皇上稟報便乘早吧。」
「這……」看著眼前的凝香郡主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他有些不解，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奇怪的人。
御書房內。
「到底怎麼回事？」軒轅子賢抬眸看著軒轅子涵臉上的紅腫。
「皇兄，就是那個瘋女人，她居然敢打臣弟，皇兄，你將她交給我，我定要她好看！」九王爺怒不可遏的吼叫著。
「呵呵，九弟，那丫頭到底為什麼打你。」軒王一臉戲謔地看著軒轅子涵。
「我怎麼知道，難道你們也要偏袒一個外人！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教訓她。」九王爺眼神飛快的掃了眼軒轅子賢，最後乾脆撒起了潑。
軒轅子賢蹙著眉，不奈的瞟了他一眼，道：「說罷，到底怎麼回事兒？」軒轅子賢的目光中沒有了往日的懶散，此刻帶著幾分考量，眸光也銳利的嚇人。
軒轅子涵有點兒心虛了，道：「是她態度倨傲，對本王無禮在先的。」說罷依舊一副理直氣壯地樣子，像極了不肯認錯的孩子。
軒轅子賢輕嗯了一聲，又低頭看著手上的折子。
軒轅子涵幾乎氣的吐血，軒王見他黑著一張臉，在心底偷笑不已。
軒轅子涵似有覺察似的，立刻調轉目標，兩眼兇惡的看著軒王。
那來不及收起的笑意，悉數落盡他的眼裡，軒轅子涵立刻雙眼冒火，軒王一看，不妙，立馬撒腿跑人，九王爺哪還容得了他每次這樣，立馬衝了上去。
御書房終於安靜了。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兩個身影，軒轅子賢蹙眉，眼中劃過一絲笑，揉了揉太陽穴，繼續批閱奏折。
「今天的飯裡似乎又多了些東西，呵呵。」姝凝看著有人的飯菜，連聞都未聞。
如顏疑惑的看著姝凝，心中不解。
姝凝給了她一個你是白癡的表情，垂眸摸著自己可憐的肚皮。
如顏抽了抽嘴角，但依舊沒問出口。
「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才比平常豐盛許多。」姝凝嬌俏的看了眼如顏。
如顏立刻反應過來，看了看今日的菜，才發現，不但菜變得豐盛了，而且大多是姝凝愛吃的，如此明顯怎能不令人心生詫異，真沒想到小姐的警惕心這般高。
姝凝捧了一碗，聞了聞，嘴角浮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道：「狐狸要露出尾巴了。」
二人對視一眼，姝凝挑眉笑了一下，立刻背過身子，將懷中的東西拿了出來，在臉上弄了半天，然後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
「快來人！郡主中毒了！」如顏動用了內力傳聲。守在門口的侍衛立刻衝了進來，只見姝凝睜著無神的大眼，嘴唇發紫，嘴角滿是鮮血。
「快去稟報皇上！」獄頭沖一個侍衛道。
獄頭立刻打開了牢門，沉聲吩咐道：「將毒害郡主的證據收好！」
「是，屬下遵命。」
如顏則立刻將姝凝背在身上衝了出去。
「什麼！」軒轅子賢沉靜如水的臉上這是才有一絲起伏。但很快消失，眉擰得緊緊的，冷然的道：「速請太醫！」
「事情可有眉目了？」軒轅子賢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道。
「回皇上，屬下查了所有接近凝香郡主飯菜的人，發現了婉嬪娘娘身邊的丫鬟曾接觸過凝香郡主的飯菜，待趕屬下去迎香宮時，婉嬪和那個丫鬟已……歿」
軒轅子賢淡笑，一臉平靜，似乎這個結果早就瞭然於胸了。
「到底怎麼回事！」看著守在門口的太醫，走向凝香宮的軒轅子賢皺了眉。
太醫們撲通一聲全部跪在了地上，軒轅子賢眉緊擰著，快步走進了殿中。進了內室，只見姝凝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宮內只有一個隨侍的人。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如顏淡淡出聲行禮。
軒轅子賢輕嗯了一聲，盯著床上的人，眸光變得銳利萬分。
姝凝只覺一道如刀刃般犀利的目光鎖在她身上，彷彿將她看得透透的。
軒轅子賢很有耐心的做到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桌子，臉上看不出喜怒。
想到這個年輕帝王曾經的手段，如顏饒是再鎮定，也濕了後背，心中泛起幾分惶恐與擔憂。
姝凝調皮的睜開一隻眼，瞄了瞄軒轅子賢，就在這一刻，軒轅子賢似有所覺的掃向床上，捕捉到了她的小動作。
姝凝嚇得立刻閉上了眼，沒過一會兒，被鎖在身上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姝凝訕訕的坐了起來，尷尬的看著軒轅子賢。
「不裝了？」軒轅子賢瞟了她一眼，醇厚的嗓音帶了幾分清淡慵懶，富含磁性的聲音敲在心上，說不出的魅惑。
姝凝撅著嘴，微帶沮喪的道：「原來二哥早知道了，真不好玩兒。」
軒轅子賢嘴角卻難得地浮上一抹若隱若現的笑。這丫頭變得狡猾了許多，想必母后早來探過她了，竟也中了她的招。
「呵呵呵，姝凝無意欺君，真的，二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好？」姝凝腆著著一張臉，從床上蹦了下來，彎著身子，頭湊在他面前，雙眼撲稜撲稜的眨著，說不出的蠱惑人心，看得皇上一怔。
軒轅子賢清了下嗓子，姝凝立刻反應過來，這姿勢實在有點太……立馬嗖的蹦遠了，軒轅子賢再次一怔。
最後，他淡淡地道：「下毒之人……」
「死了嘛。」姝凝撇了下嘴，一副瞭然於胸的坐在了另一面。
軒轅子賢雙眸微瞇，說實話，既是面上平靜，心中也帶著濃濃的詫異。
「你似乎早料到這個結果了。」軒轅子賢帶上了他的招牌表情。
姝凝聳聳肩，懶懶散散的，似乎毫不在意，「這樣的戲碼，皇上也早知道了不是嗎。」
軒轅子賢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心底被扯了一下，神思有些飄遊。
最後，軒轅子賢走時留給姝凝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看得姝凝全身起毛，總覺得這個危險的男人在謀劃密謀著什麼，心中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