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缺失的丹方 文 / 七月封神
苗子元試著問道：「那麼……肖大師，您是否能夠試驗出這個丹方的溫度呢？」
肖辰苦笑一聲，道：「這個築基丹，經過我的推算，其煉製過程大概會分為十九段，但是，不管是哪一段的溫度出錯，丹藥都不會立即毀去，只是改變了丹藥的藥性，這個改變，極難察覺，往往都要等到成丹之時，草藥焚燬，才能知道溫度的准誤。你們說，這樣的試驗，要經過多少次才能夠把握到正確的溫度？」
苗老太爺和苗子元聽了，都是相視苦笑。
肖辰又幽幽一歎，道：「坦白說，苗老太爺得到的這個丹方，根本就是個廢方。」
苗老太爺歎了口氣，道：「即便是這個丹方，老夫也是花費了將近三十年的光陰，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得到的。實不相瞞，老夫以前也曾請到過一位藥師，不過他一看丹方，就說缺少溫度，根本連想都不想，扭頭就走了，肖大師能夠憑空推測出築基丹的煉製過程分為十九段，已經十分高明了。」
肖辰淡淡一笑，道：「藥師也有庸才和天才之分。」
苗子元呵呵一笑，道：「肖大師如此年紀能夠成為一級藥師，天才足見，不知肖大師能否想想辦法……」
聽見苗子元的恭維，肖辰眉頭一舒，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天花板，沒有說話。
苗老太爺看見他的神色，本來已經暗淡的臉龐，忽然間又煥發出了色彩，細細看了肖辰一會，開口道：「肖大師，實不相瞞，老夫停留在聚氣三層的境界上，已經足足有四十一年之久，幾次衝擊築基，都以失敗告終，如今已經過了百歲，也沒幾年好活了，若無外物相助，此生……都無望築基了，還望肖大師看在我這把可憐的老骨頭的份上，想想辦法。」
肖辰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苗老太爺，吃吃的道：「四……十年？」
苗老太爺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肖辰的臉龐，一下子凝固起來。
在境界上停留了四十年，都沒有築基成功，這築基，未免也太難了吧。
聽著肖辰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苗老太爺道：「其實……築基雖然比較艱難，不過也並沒有難到這種程度，如果老夫當年被唔鳳門收入門下，有師門的照應，此刻早也築基成功了，然而咱們一介散修，沒有人教導，更沒有絲毫經驗可循，築基自然要難上數倍。」
苗子元與苗奎父子連心，只聽他說一句話，立刻便明白了過來，接著訴苦，道：「我們苗家，也算是有數百年歷史的大族，在香川鎮一呼百應，也算是高高在上了，然而到了唔鳳門那種修真大派的眼裡……唉，卻連屁都不是，當年我爹為了拜入唔鳳門，足足在山門前跪了三年，三年之中，對方連派人出來看一眼都沒有，唉……」
聽完這爺倆訴苦，肖辰立刻便想起當初唔鳳門在犬牙鎮招收弟子時的情景，不管你在凡人中有多高的地位，到了人家眼裡，只能算一個螞蟻。
見肖辰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苗奎父子的心裡，都閃過一抹喜色，肖辰如此的修為，卻仍然只是做個散修，他們便料想他當年也曾入門被拒過，所以才倒出這個苦水，這樣不僅可以拉近兩者的關係，也能博得對方的同情，更為要緊的是，讓肖辰明白一個道理，身為一名散修，如果沒有築基丹這種靈丹妙藥，築基是難上加難。()
當然，他們剛才所說的也都是真的。
沉默了一會，肖辰才道：「如果是耗費點時間，築基丹倒也不是一定不可能煉成……」
苗奎父子聽了，臉上都閃出一抹狂喜之色，肖辰雖然說得如此艱難，但他們心裡都明白，他既然能夠推測出築基丹的煉製過程分為十九段，就一定能夠找到試驗溫度的竅門，只要能夠找到竅門，這個看似不可能的試驗，就並非不能完成。
四十年的等待，無論是任何人，只要看到哪怕一丁點的希望，就都會毫不猶豫的全力以赴投身其中。
苗老太爺努力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用盡量平穩的聲音道：「肖大師，老夫執掌苗家的族長，也有五十載，財富也積累了一些，只要能夠煉出築基丹，不管肖大師有任何要求，在下都會一力滿足。」
聽到這句話，肖辰的嘴角，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竊笑，他的頭扭向裡面，苗家父子更不可能察覺到他這抹竊喜。
如此複雜的只有計算機才能完成的試驗，對於其他藥師來說，即便花費數十萬的靈石，也未必能夠完成。
然而肖辰有仙鼎在手，即便需要數百萬的靈石消耗，對他來說也只不過是一點點時間而已，剛才之所以那麼說，一則是讓對方明白自己在做一件多麼艱難的事，二則……嘿嘿。否則的話，他才懶得跟他們解說煉藥知識。
肖辰面露凝重之色，又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可以嘗試一下，但有兩點，必須先做說明。」
苗老太爺挺直了腰板做起來，一臉正色道：「肖大師但說無妨。」
「第一，做這個實驗，需要數目比較驚人的藥材，這個消耗……」
苗老太爺聽了，擺擺手，道：「自然是我來承擔。」
見對方答應得如此乾脆，肖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道：「並不是我一點也不想付出，我當然也會承擔一部分，但我確實沒有那麼多的靈石來購買藥材，所以……只能承擔比較小的一部分。」
苗老太爺苦笑了一聲，道：「請說第二點吧。」
肖辰點了點頭，道：「第二，我不能保證這個實驗，百分之百能夠成功，當然，成功的可能性是佔多數的，如果成功的希望不大，我也不會浪費這無謂的時間。但是……只要有一點失敗的可能——那就有失敗的可能，如果失敗了……」
肖辰說到這裡，苗子元的臉色劇烈的抽搐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花費的巨大數目的靈石，很有可能打了水漂，而且打水漂之後，還不能怪你？」
肖辰的臉忍不住微微一紅，不過還是點點頭，道：「雖然聽起來比較讓人難以接受，然而……事實卻是如此。如果你們能夠接受，那麼我可以做一下嘗試，如果不能……那麼不好意思，這單生意，我不能接。」說完，肖辰將那本《淨火訣》也掏出來，放在桌上。
看見肖辰的這個動作，苗子元反而有些意外，神色微微一滯，忍不住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將話說的太過直白，不管怎麼說，肖辰答應了會試一試，那就有一線的希望，要是沒有他，自己就連這一線希望都沒有了。
苗老太爺將《淨火訣》推到肖辰面前，道：「肖大師切莫誤會，這本書真是在下送給大師的見面禮，跟築基丹無關，不管大師是否會幫在下煉製丹藥，這本書都是要送給大師的。犬子剛才失言，還望大師不要往心裡去。子元，還不快給大師道歉。」
苗子元也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雖然事實是如此，但他從嘴裡說出來，那就不對了。
「肖大師，對剛才的話，我向你道歉。」
肖辰擺擺手，道：「不必，如果換做是我，也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不過可惜的是，這個事實我也無法改變，該說的，我必須事先說出來。」
苗老太爺聽了，重重點了點頭，道：「肖大師說的對，想做大事，哪有不冒一點風險的，更何況是研製築基丹這種大事。」
僅僅猶豫了一剎那，苗老太爺接著道：「肖大師所說的，我都可以接受，不管這個實驗需要花多少靈石，老夫都會承擔，直到老夫承擔不起為之，大師儘管放心去實驗，即便最終實驗失敗，或者是因為靈石的緣故而中止，老夫都不會對大師有一分一毫的怨恨之意，大師也不需為此承擔任何責任。」
聽著苗老太爺鏗鏘有力的話，肖辰也微微有些驚訝，這個老頭子，果然是有些氣魄啊，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若不幫他煉製築基丹，恐怕過不了幾年，他就會化作一抔黃土，生前省下再多的靈石，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拿來奮力一搏，這才是看得開。
伸手取回《淨火訣》，重行放回須彌戒指裡，又將藥方也放進去，肖辰站起身道：「明天老太爺先準備第一批藥材，送到郝府吧，只要藥材送到，我就開始試驗。」
肖辰一句話說完，正準備走，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喝道：「想要走，先把丹方和《淨火訣》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