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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六十一章 文 / 菡笑

    思緒紛飛間,馬車已駛入二門,郁心蘭換上內院行走的青幄小油車,很快便到了靜思園。進院子,正看見錦兒端著碗藥汁,從西廂那邊走過來,郁心蘭問,「是你看的火嗎?」

    錦兒忙回道:「是婢子看的火,一步也沒離。」

    不怪她多心啊,這藥沒讓大廚房煎,而是放在靜思園的茶水房裡煎,還只信得過錦兒和紫菱兩個。

    郁心蘭又問大爺上午的作息,有沒有換藥,錦兒細細稟了,兩人一前一後步入內室。

    「好些了嗎?傷口還疼嗎?」郁心蘭不及更衣,先問連城的病情,親自端過藥碗,摸著碗壁試了試溫度,才遞給他。

    雖然是用的御賜傷藥,但天氣太熱,傷口還是有些發炎,昨晚赫雲連城還發了熱,郁心蘭和錦兒主僕幾個一整晚不停用冰塊融了水,給他敷額頭,才壓了下來。許是看到小妻子堪比兔子的紅眼睛,心裡覺得愧疚,赫雲連城終於沒再逞能不喝藥。天知道他有多怕喝那苦巴巴的藥汁,……當然,這是不能說出去的,太沒男子氣概。

    郁心蘭見他喝了藥,才去梳洗更衣,昨晚沒休息,臉上就顯出幾分疲倦。

    赫雲連城瞧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空位,道:「躺下歇歇。」

    幾個丫頭有些忍俊不禁,忙垂頭掩飾,郁心蘭忍不住血氣上湧,染紅了俏臉。軟榻能有多大,這一躺下去,兩人不的擠成一團?她忙道:「我去床上歇會,不打擾你看書了。」

    赫雲連城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躺這兒也不打擾。」

    當著丫鬟的面……郁心蘭的臉更紅了,決定不理他,抬腿往床邊走。

    「把被褥、蓆子、床板都拿出去曬一曬。」赫雲連城看著手中的兵書,頭也不抬的吩咐。

    蕪兒、錦兒幾個面面相覷,而後心有靈犀的抿唇一笑,一個出門叫人幫忙,另兩個利落地搶在郁心蘭之前,飛快的捲起鋪蓋,蕪兒叫了千夏、千荷進來,每人抬塊床板出去,轉瞬間,那張金絲楠木雕花拔步床就只剩下了一個架子,房間裡也只有小夫妻倆,安靜得心慌。

    郁心蘭恨得跺了幾腳,想罵丫鬟們幾句,可她也知道,這是個與現代完全不同的時代,夫妻夫妻,先是夫再是妻,在這個房裡有話語權的,先是赫雲連城,後才是她,丫鬟們聽大爺的吩咐,並沒有錯。

    氣呼呼地瞪了赫雲連城半響,他一直專注於手中的書本,連餘光都沒有給她一個。原是想硬撐著做針線,可到底擋不住乏念,郁心蘭只好一步一蹭到榻邊,側著身子盡量不挨著他躺下。

    赫雲連城還是沒動,郁心蘭繃了一會氣,漸漸放下心防,困意上湧,轉瞬就睡著了。

    聽到身邊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赫雲連城才放下手中的書,蔣目光投注在身邊這張嬌俏的芙蓉面上。光滑細膩如白瓷的肌膚,臉頰間帶著淡淡的粉色,如同花瓣一般,盈滿春水的眸子緊閉著,只能看到長而濃密的睫羽,挺直的鼻樑下,小巧的嫣唇如初蕊般粉嫩。

    赫雲連城眸光暗了暗,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在那初蕊般的唇瓣上來回摩梭,指腹下充滿飽滿的觸感,令他嗓子不覺乾渴起來。

    可是,不行!小妻子對他並未敞開心扉,在為數不多的幾次攬抱中,他都能敏銳的察覺她總是身子一僵,再慢慢的放柔。

    她與一般的名門千金不同,她有自己的主張,行事也不拘於常理。這是他欣賞她的地方,可也讓他無法像別的男子那樣,理所當然的認為妻子應當順從於自己。

    可他呢,也許是覺得身為丈夫理所當然應當保護妻子,敬愛妻子,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聽她那南方特有的甜糯柔軟的聲音,喜歡看她嫣然一笑時,眼裡流轉的俏皮光芒,喜歡她叮囑丫頭們認真煎藥透露出的對自己的關心……

    赫雲連城想著自己至少要在家中修養一兩個月,不如等十二皇子生辰後,讓她陪著自己去莊子上住些時日,沒有外人和瑣事打攪,對夫妻感情也有益。

    赫雲連城拿定主意,便心情輕鬆的躺下來,摟著小妻子歇了會,才叫人擺飯。

    過了三日便是十二皇子的生辰,各府的大人都攜眷前往十二皇子府恭賀。

    郁玫和郁琳同乘一輛馬車,跟父親一起出發。

    郁玫打量了一眼外面,確認無人了,才壓低聲音無數次叮囑五妹,「一會兒記得分寸,太凶了她不會跟你走,太軟了她也不會若她推拒,你按我教的說,可千萬別在大廳廣眾之下發脾氣。」

    這個五妹,有些小心計,可惜被寵得有些嬌縱,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脾氣。

    郁琳嘟起小嘴,不高興地道:「三姐你太看不起人了,為了給母親出口氣,什麼我都能忍。」

    不是出口氣就算了,必須讓那個丫頭翻不了身!

    郁玫又將計劃細細地濾了一遍,覺得無甚紕漏,淡淡一笑,不但要蘭丫頭無法翻身,還得定下十四皇子妃的身份,日後才好向皇后娘娘求個恩典,將母親接回京來。

    哼!居然將母親打發到寧遠,一年半載的不打算接回來,父親真是好狠的心,這不是寵妾滅妻麼?

    思量間,馬車已經到了十二皇子府的二門,郁玫扶著紅鯉的手下了車,同時到達的幾府女眷中,就有定遠侯府的女眷。

    郁心蘭一身淡藍色遍地撒花雲羅直褙,下著湛藍色月華裙,層層疊疊,襯得她眉目如畫,飄渺如仙。

    郁玫並沒象幾日前那般熱絡,只是端莊又優雅的輕笑額首,然後隨著女官步入後院。

    十二皇子尚無正妃,皇上便恩准其生母劉貴妃來府,為兒子慶生辰。

    主院正堂裡已是賓客滿棚,郁家幾姐妹沒有誥命,只在大堂外的走廊處給劉貴妃磕頭請安,便由女官引著到西花廳小坐。

    郁玫郁琳忙著跟貴婦貴女們攀談,直至午宴後都相安無事。

    春困秋乏,貴族女子一般秋日午後都要歇午,皇子府裡給女賓們安排了軟榻,不想歇午的,也可以打葉子牌、馬吊消遣。甘夫人牌癮極大,二奶奶、三奶奶自是相陪,長公主被劉貴妃拉著說家常,郁心蘭便獨自一人隨宮女翠娥去西廂房休息。

    走至半路,郁琳忽的從後頭追上來,瞪圓了眼睛怒道:「跟我來,有話問你。」說罷便朝岔路走去。

    郁心蘭挑眉一笑,心下瞭然,跟翠娥交代了一聲,便隨著郁琳七拐八拐,穿過了一道垂花門,進了一間小廂房。

    郁琳往房內走了幾步,站定後便開始破口大罵,到底是有教養的千金小姐,翻來覆去不過是「小婦養的賤婢」「如此不孝」之類。

    郁心蘭不痛不癢地聽著,眼角餘光察覺背後有道影子正悄悄靠近,而郁琳怒火磅礡的明眸裡飛速劃過一道詭異又得意的光。

    想玩花樣?郁心蘭暗自冷笑,眼淚汪汪的朝郁琳靠近幾步,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樣子……牆邊的青色落地花瓶印出身後之人揚起了手中的器皿。

    郁心蘭利落的旋身避開。

    「嘩啦……」

    一大瓶五顏六色的印潑了郁琳一身,俏麗的臉上也有不少。紅杏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嗦著道:「小……小姐……」

    印染水有刺激性,郁琳來不及喝罵,就覺得渾身又麻又癢,她驚得立即去解衣帶,又想到了什麼,俏臉立時煞白,踢了紅杏一腳,喝道:「快!把你的衣服換給我,快!快!」扭頭狠瞪了郁心蘭一眼,彷彿要用眼光將她大卸八塊。

    紅杏的眼眶頓時紅了,小姐的衣服她穿不得,可她雖是婢子,卻也不能衣冠不整。

    郁心蘭瞧見郁琳沾了染水的臉上迅速紅腫,心裡大覺痛快,嫣然笑道:「你們慢慢狗咬狗,洒家先去歇午了。」

    正要抬腿出門,岳如忽然躍進來,急道:「十二皇子過來了,走後窗。」

    郁心蘭心中瞬間轉了無數個念頭,果斷地指著紅杏道:「帶上她。」

    自己則提起裙擺,利落地翻窗而出,而後朝已脫下衣裙的郁琳嘲弄地一笑,頭也不會地隨著岳如從僕人出入的小門離開園子。

    躲在假山後,郁心蘭瞧見十二皇子由一名太監服侍著往剛才的園子去,身後還跟著兩名高冠華服的年輕貴族,其中一人是上巳節見過的秦小王爺。

    待幾人先後進了園子,郁心蘭嘲弄地看向紅杏:「你的五小姐是不是想讓我衣冠不整的被幾個男人撞見,名聲敗壞了,讓侯府為了臉面暗地裡處置了我。」她頓了頓,俏臉凝上一層冰霜:「是不是?」

    好惡毒的計劃!

    沾上那種水,誰都會忍不住脫下一身濕漉漉的衣裙,再被幾個外男撞見,換成這世間的女子,不必夫家動手就會自己上吊了。撞見的男子中還有一位皇子,皇上為了兒子的聲譽,必會默許定遠侯處置這個御賜的媳婦。

    真真是殺人不用刀!

    片刻後,園子裡傳出一聲尖叫,郁心蘭不禁彎眉而笑。

    能當擋箭牌的紅杏被帶走了,房裡只剩郁琳一人,衣裙都脫下了,就算她能忍住麻癢,想穿好也來不及了。這一下子……郁琳非嫁給十二皇子不可了吧?不過以這種方式結親,想當正妃是不可能的,頂多就是個側妃了。只怕十二皇子會認為郁琳為了嫁給自己故意使計,不知道對郁琳能不能喜歡起來。

    若郁玫許給了十四皇子,兩姐妹不是要成為對手了嗎?

    思及此,郁心蘭滿腔怒火煙消雲散,拍了拍已經嚇傻了的紅杏的腦袋,悠哉悠哉地沿原路回去。

    這類大型聚宴,皇子府會安排人服侍,女賓客的隨身丫頭是不能進入皇子府後院的,紅杏是怎麼混進來的,要怎麼離開,郁心蘭懶得管,只要岳如能脫身就行。幸虧,連城堅持調岳如過來照拂,否則郁琳主僕肯定死揪著她,想脫身可不容易。

    想到連城,就想到這幾日他的舉止總透著一股體貼和親暱,雖然還是不怎麼多言,不過卻在令她舒心的同時覺得安心。

    巧言令色鮮矣仁,或許寡言的人才更可靠?

    郁心蘭並不知道自己想到連城時,嘴唇是微微上翹的。

    翠娥還候在青石小徑的三岔口,見到郁心蘭過來,忙福了福,「婢子一直在等您。」

    郁心蘭笑道:「有勞久候。」裝作沒看到此人裙擺上的淤泥和水漬。

    翠娥惶惶然垂頭,當先引路,卻步履漂浮,幾次差點摔到。

    郁心蘭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她遇上了什麼事?……罷了,與我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歇了晌後,女賓們又聚在高台上聽戲,郁心蘭打量了一下四周,沒見到郁琳,郁玫也是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

    戲聽到一半,郁心蘭被劉貴妃身邊的衛嬤嬤請到一處僻靜的小廳。廳裡隱約傳出哭聲,郁心蘭腳步不由一滯,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

    衛嬤嬤冷淡地笑道:「娘娘在等著您呢。」

    郁心蘭只得邁進了小廳,立時有個人朝她喊道:「是她,小姐死前就是跟這位奶奶在一起。」

    死?難道郁琳死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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