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30】但見新人笑 文 / 錦夏末
「怎麼了?」以卿緊張地看著簫離歌,還以為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簫離歌擺擺手:「我忘記了我還要買兩隻雞回去。你知道哪裡可以買雞嗎以卿?」
以卿哭笑不得地陪著簫離歌找回了兩個被丟掉的雞籠子,又去真正的買雞市場買了兩隻雞,簫離歌這才同意跟著以卿回去。
簫離歌原本是想走著回去的,以卿不同意,先叫了只殭屍回去報信說是簫離歌跟他在一起,又雇了一輛馬車讓簫離歌坐上去。
不同意也沒有辦法,簫離歌只得坐上馬車。本想著叫以卿跟他一起坐進來,可是以卿死活要跟車伕坐在一起。
「你不進來是吧?」簫離歌牙一咬:「你不進來跟我一起坐,我就從馬車裡跳下去。你就看我敢不敢跳吧!」
「這……」以卿面露難色:「夫人,這不符合規矩啊。」
「規矩從來都是人定的,你又不是人,幹嘛遵守規矩,是吧?」簫離歌嬉皮笑臉地說著,忽而又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視我為異類,算了,我也不勉強你。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以卿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以卿說的斬釘截鐵,片刻後,又轉進了馬車,讓馬伕往傲梅山莊走。
簫離歌捂著嘴偷笑,這個傢伙,比一開始的時候好說話多了。雖然還是一副萬年不變的冰山模樣,不過看他也有生理需要,說明他也是一個正常的殭屍。
雖然是同坐一輛馬車,但是以卿是坐在兩側的一個位置上,而簫離歌是正坐著,所以即使被人看到也不會傳閒話。
而簫離歌也只是覺得一個人坐馬車很無聊罷了。
「話說,以卿,你是第幾次去柳花閣了啊?」簫離歌看似無心之問,卻是下了很大勇氣去問的。
畢竟這種問題還是不大禮貌的。
以卿是個直腦子,早就忘記了簫離歌之前的誤解,下意識地就回答:「經常去。」
回答完之後,看到簫離歌驚訝的表情,他才想起簫離歌之前的誤解。
「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去辦正事。」
「我知道我知道。」簫離歌笑著伸手拍了一下以卿的肩膀:「誰去那裡不是辦正事呀!」
以卿滿面通紅,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柳花閣的事情太複雜,簫離歌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就會多生事端,他也只好沉默。
看他沉默,簫離歌以為他是默認了,差點就笑抽筋。
突然馬車一震,若不是以卿手腳快扶住了簫離歌,她非得往前栽倒,摔個狗吃屎不可。
以卿一邊扶著簫離歌,一邊冷眼看向簾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駕車的!」
「這位公子,不要著急。」馬伕撩開了簾子的一角,略帶歉意地說道:「非少帶著一批人馬回城了,得讓他們先過去我們才能繼續走。」
馬伕顯然是不認得以卿跟簫離歌是誰,但聽了理由之後,以卿覺得可以接受。
「那就等著吧。」
馬伕見以卿這麼回答,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簾子,等著莫子非的車馬過來。
「我們下車吧!」簫離歌的眼中閃著一點小興奮:「他去做什麼了?是不是騎馬?我很想騎馬試試看的。」
這麼說著,簫離歌就要下馬車,以卿連忙攔住簫離歌。在觸及簫離歌的手後,條件反射地拿開:「冒犯了,夫人。您還是先三思。要是讓非少發現您偷跑出來,您下次就很難再偷偷溜出來玩了,不是嗎?」
「咦?」簫離歌驚訝地「咦」了一聲,疑惑地看著以卿,心想著,以卿難得說了一句這麼有人情味的話啊。
好兄弟講義氣!
為了下次能真正地溜出來好好玩一下,她決定放棄騎馬的機會。
陣陣馬蹄聲愈來愈近,不知為何,簫離歌突然緊張了起來。她暗笑自己,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麼亂七八糟。
終於,聽聲音簫離歌就知道莫子非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了。按耐不住地、簫離歌偷偷撩開了馬車窗戶的簾子往外看去。
外面人聲鼎沸,許多殭屍都站在街道的兩邊觀望著他們敬仰的非少。
而那個坐在白馬上,穿著鎧甲,風風光光的人,就是莫子非。他的臉上並無多餘的表情,但是他的懷裡……
簫離歌的眼眸一緊,他的懷裡,靠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姑娘。那姑娘滿面笑容,充滿新奇地看著週遭。兩旁的百姓們又在議論著莫子非帶回來的姑娘。
那張臉,簫離歌是記得的。她一直都記得沒有忘記。
「憶離……」她聽見自己的聲帶發出這樣的聲音,同坐在馬車裡的以卿背脊猛地一僵。
簫離歌怎麼會知道「憶離」這個名字,怎麼會認得憶離?
以卿所在的這一側恰好是可以看到莫子非的,他也掀開窗簾一角。莫子非懷中的女子,確實跟憶離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
以卿看清,那女屍的神情有些不對勁,那不是正常人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孩童的表情一般。再仔細看,她的眼神渙散。
「這就是……」
聽到聲音,以卿這才想起馬車內還有一個簫離歌坐著。他側過頭去看簫離歌的時候,正好撞見簫離歌複雜地看過來的眼神。
「這就是你不讓我下馬車的真正原因吧?」
「以卿該死!」以卿重垂下頭,馬蹄聲漸漸遠去。
只聽見簫離歌輕歎了口氣:「不是你該死。是我該死。」
不知道那個憶離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莫子非的記憶裡扮演著怎麼樣的角色。她只知道,她是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應該。
「請夫人不要多想。」以卿微抬起頭看了簫離歌一眼,又低垂下頭去說道:「她只是一個意外,請您千萬不要多想。」
「我沒有多想。」簫離歌的嘴角彎起一個悲慼的弧度:「我很聰明,不會多想。」
「……」以卿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恰好這時候馬車開始走動,以卿便吩咐馬伕往另一個莊門走,以免跟莫子非撞到。
一直到回到正殿的房間,簫離歌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旁的瓔珞嘀嘀咕咕的,在抱怨她不應該就這麼貪玩自己跑出去,可簫離歌一句也聽不進去。腦海裡回放著的,都是那個憶離的燦爛笑容。
「夫人,該喝安胎藥了。」玉環端進來一碗黑糊糊的東西,強烈的嗅覺刺激著簫離歌的神經。
「嘔——」她又開始乾嘔起來。
玉環見簫離歌這摸樣,吩咐瓔珞去拿了一些糖過來。
「安胎藥還是要喝的,特別是這開頭幾個月,得特別小心。」玉環一邊輕拍著簫離歌的後背,一邊端起藥來:「來,夫人,把安胎藥喝了。」
玉環並不知道簫離歌偷溜出去的事情,只是聽說以卿帶著簫離歌在山莊內各處轉了轉。以卿做事她不敢插嘴,也就沒有提半句有關這件事的事情。
簫離歌告訴自己,孩子是無辜的。
她端過藥,捏著鼻子一口氣全部灌下。一口一口喝只會更苦。
見簫離歌喝完,瓔珞連忙拿了一顆糖果過來。
「夫人,非少回來了。」楊紫走進房間,臉上洋溢著慢慢的笑顏。但那笑顏在簫離歌眼裡看來,怎麼看怎麼刺眼。
「怎麼這麼巧?」瓔珞看了簫離歌一眼問道:「您回來的時候沒有……」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瓔珞吐了吐舌頭,差點忘記這裡還有一個玉環在。要是讓玉環知道簫離歌偷溜出山莊那就完蛋了。
「可是,非少去的是他的書房,您要不要過去看看?」楊紫試探著問道。
原本對於楊紫,她是應該信任多於懷疑的,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懷疑楊紫真的不忠於自己。
她必定已經知道莫子非帶了一個女屍回來,卻說讓自己去看看,可謂居心叵測。
「不用去看了。」簫離歌想也不想地拒絕:「我身體不適,不想再走路了。」
當時,若不是那綠姬救了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可莫子非在那個時候居然抱著另一個女子笑容滿面。
不管是男人還是男屍,都不應該信任!
手腕的某個地方咯得手生疼,那裡用繩子串著一枚扳指。
她應當變強,披荊斬棘,以進取心!
「楊紫,你身上還沾滿渾水,大廳那邊你就先不要過去忙了。以免出現什麼事情,讓你遭罪。玉環,正殿內還有什麼事可做的嗎?」簫離歌突然說道。
玉環想了想,低頭回答:「西殿還缺一個掌事的,但是那裡很偏僻,人手本來也少,楊紫姑娘過去怕是會受累。」
簫離歌的目光看向楊紫,帶著些詢問的意味。
楊紫牙一咬跪下:「我願意去西殿,多謝夫人為我著想。」
「你好好做好本分就好,過些日子我便會領你回來。」簫離歌平淡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我是為你好,你得知道。」
「是。多謝夫人。」楊紫低垂下眼簾,斂去目光中的狠意。
「不知道正殿是不是還缺門房。」楊紫走後,簫離歌又想起那個小門房的事情,轉而問道。
「正好原先有一個門房染了惡疾,夫人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玉環疑惑地看向簫離歌:「是有想介紹進來的人嗎?」
簫離歌點了下頭,笑得燦爛。
那個小門房,或許能幫她一個大忙呢……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