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六、去偽存真 文 / 英雄慢走
和尚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指指著她，愣了好一會兒，方道：「你前生……你前生即今生，今生即前世。天道循環，自有一線生機，前世因，今生果。」
秦雨聽得一頭霧水，又仔細想了想，才明白過來。嗯，這老和尚的意思是，她雖然從地球所在的那個界面，穿越到了現在這個界面，但這是奪舍不算轉生，因此不分前世與今生。
至於後面那句話，她卻是聽不大懂了：「請問大師，何為天道？何為因果？」
她倒也頗看過些修真文，但像是那等大段大段的解釋和描述的段落，她都是直接跳過不看的。
倒是小師妹的記憶中，卻有些關於這類的記憶。現在她既然要修仙，自然除了要多參悟陣法，還要對這些多加瞭解，以免哪天走火入魔掛掉了。
修真者最重堅守本心，去偽存真，修性修命，明心見性。也就是說，要堅守自己的本性，不為外物所動，只專注於自身，魔修有魔修的道，正道修士也有正道修士的道，雙方都要道心堅定，才有可能最終證得大道。
但是，由於天道在於平衡，因此行善功積善德的話，天道就會大開方便之門，讓你進階時更加容易，受到的天劫也會更輕。如果作惡多端，或是破壞天道的平衡，天道就會降下懲罰，進階時會受到極為可怕的天劫，甚至是有很大可能被劈死在天劫中。
只見老和尚沉思片刻，肅然解釋道：「天者，自然也，身持光明則為天道。天道於六道輪迴中居首，諸道皆逃不過因果二字，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只有真正成佛方可跳脫出六道輪迴。」
是這樣嗎？秦雨苦思了一會兒，忽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以前在某些中，看到主角修煉到最後跳脫出天道，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六道之中，天道是作為管理者的存在，但即便是仙界仙人，也依然有壽元大限，最後仍要回到輪迴中。真正的長生不死，是指跳脫出天道這個管理者之下，也就是成神成佛成魔之類。
秦雨這麼一想，忽然惡趣味發作，歪頭一笑，向老和尚眨了眨眼睛問道：「那要怎樣才能成佛呢？你既然瞭解得這麼清楚，為什麼自己卻沒有成佛呢？」
老和尚面露慚愧之色，笑道：「慚愧，老衲心中雖明白道理，但仍是心境修為還不到，只有時刻保持一顆佛心，才能夠真正成佛。知佛而不知守佛，又有何用？老衲還需要進一步修行。」他宣了句佛號，便站起身來，飄然而去。
知佛而不知守佛？秦雨一怔，忽然只覺這一瞬心如明鏡。
同理，知道而不知守道，同樣也無法證道。
道理人人都懂，但貴在是否能夠貫徹執行。修道之路漫漫，世間誘惑太多，多少人因無法堅持，最終倒在求道之路上？
總之一句話，道理說來容易，一切貴在堅持。
只有始終堅定本心，明心見性，認清真我、本我，一路心無旁顧地走下去，才能夠最終證得大道。
那麼，她自己的真我本心，又是怎樣的呢？
從小到大，她幾乎一直在學習中度過，幼時學習鋼琴、畫畫，長大一點開始學習奧數，後來就是各種學習班，以及重複一年又一年地考試、升學。
她的生活枯躁又單一，但無論是學習多麼忙碌，她總能夠忙中偷閒，從各類小說中尋求身心放鬆。
這或許就是她本心了，一顆無時無刻尋求自由放鬆的心。想必許多經歷跟她一樣的孩子，也同樣有著一顆追尋自由的心。
如今，她來到修真的世界，終於有望憑借自己的實力，尋得真正的自由，她怎麼能夠輕易錯過？
只要她堅定本心，一步步修煉下去，遲早能夠脫離一切束縛，自由遨翔於天際。
秦雨只覺籠罩於身周的迷霧彷彿盡皆消散，她此刻就如撥雲見日般，尋找到了自己的本我。
等她再回過神來時，她便發現，自己的修為不知何時竟然大漲，赫然從煉氣五層達到了煉氣八層！
秦雨大吃了一驚，連忙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她這才驚喜地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心境修為大增，爆漲到了築基初期，於是帶動了修為的增長。
小師妹長在修真家族，她早早接觸到修煉常識，並在六歲開始修煉，一直到如今十四歲，長達八年也只修煉到煉氣五層。從修煉之初到現在，小師妹從未服過一顆丹藥，剛開始不服丹藥，是因為修煉之初需以固本為要，後來可以服丹藥了，她卻將自己的財產，千方百計以各種方式交到林凡手中。在外界靈氣不夠充沛的情況，她既不服丹藥，靈根也不算絕佳，因此始終修為進益極慢。
沒想到，正是因為前期的進益緩慢，致使她今日厚積薄發，一下子修為大增。
秦雨心中喜不自勝，隨後才發現這裡已經不是那處街頭，原本來來去去的凡人，彷彿已經盡皆化作虛無。她依然在金色的宮殿內，面前有高大的佛像，仔細觀看那佛像，只見那佛像面含慈祥微笑，仔細觀其神韻，竟與先前那白眉老和尚極為相似，形不似而神極似。
原來方纔那一切竟是幻像麼？秦雨心下瞭然，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原書時，也曾注意過這些。無論是林凡還是其他被他收進來的人，都曾在這金色佛殿中頓悟過。但也就僅止一次，第二次再來便很難有這樣的機緣了。
畢竟頓悟乃是萬中無一，許多人終身都難以遇到這種機緣。
不愧是金色佛蓮，大手筆啊。
她得了金色佛蓮所贈的這次頓悟，少不得要必須回報其主人林凡了。否則因果難以了結，就會形成阻礙進階的心魔，一時半刻或許看不出什麼問題，時間一長就不得了了。不過，如果能有和平分手的機會，她還是不會錯過的，至於恩情則到時另擇機會償還。
秦雨起身往回走。
不知不覺間，她又轉回了最初那個佛殿，這裡的幾座佛像，應該是佛家至高無上的那幾位佛。她對佛家瞭解不多，因此也就看不太出來。
秦雨皺眉往四下看著，在殿內盤膝坐了下來。另一面殿閣中，放的應該是林凡自己的全部財產，對此她倒是沒什麼興趣。林凡隨時可以查看佛殿中的情景，哪有當著主人的面偷他東西的？
林凡一直都沒有送她出去，秦雨查看了下儲物袋。之前八門真人贈她的兩枚玉簡，一枚是心陣宗所持有的《天絕陣圖》全本，一枚則是他自己的全部修煉心得。至於那面陣盤，裡面則有一個六階陣法滄瀾水波陣，可以隨時以靈力激發出來，不過，她現在修為尚低，還做不到這點。
陣盤通常以特殊手法煉製，其中匯聚陣法的基本要素，利用陣盤可以迅速地放出一個陣法。這陣盤就是許多陣修通常所倚賴的武器，而如果利用陣旗、又或是靈符佈陣的話，則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進行佈置，不宜在戰鬥之中即時使用。
秦雨粗略地看了遍八門真人的修煉心得，發現這其中還有不少他的獨門陣法，其中甚至還有對於九階陣法總結心得。只是高階陣法信息量太大，畢竟難以錄入小小玉簡中，因此這玉簡中並無七階以上的陣圖，倒是頗有些低階陣法的陣圖。這令秦雨大吃了一驚，他竟連這樣珍貴的資料都交給了她，足見八門真人收徒的誠意。
秦雨感到十分滿意，想了想，將這三樣東西收起來，找出一枚玉簡，繼續研究陣法基礎。
又不知過了多久，秦雨終於長舒了口氣，終於參悟完畢這枚玉簡了。這枚玉簡中所敘述的知識都是最為淺顯的，由簡入繁，很適合初學者。聯繫小師妹的記憶裡陣法相關領悟與知識，看完以後，她只覺對於陣法的規律定律已經加深了不少理解。
秦雨想了想，取出一面玉片，準備在上面嘗試推演陣法。可就在此刻，林凡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佛殿之中，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擁她入懷：「小雨，想不想我？」
「……」難得平靜了一陣子，這貨又跳出來噁心她，秦雨憋得滿臉是血，為了避免被他看出破綻，強迫自己點了點頭。
林凡頓時流露出滿意的笑容，在她臉上唇上親吻了一會兒，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秦雨心中鬱悶之極，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好在林凡很快略略抬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抱著秦雨離開了佛殿。
外面是一處山洞，秦雨往四下一看，覺得隱約觸摸到什麼關鍵。原書中，林凡第一次與鳳歡歡和諧，不就是在一處山洞中麼？鳳歡歡糾纏了林凡許久，每次都被林凡虐得很慘，始終沒能得到他的歡心。鳳歡歡無計可施之下，索性直接對他下媚香，林凡果然中招，於是就有了第一次和諧，隨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兩人和諧了一次又一次。
「之前那個女人呢？」秦雨當即問道。如果林凡已經與鳳歡歡看對眼了，也做齊了全套，她是不是就有借口跟他翻臉了呢？從當初真正的小師妹向林凡問的話裡，林凡就應該知道小師妹的底線，如果他仍然照犯不誤，秦雨便可以得到解脫，不用再在他面前強迫自己虛與委蛇了。
林凡一怔，臉色變了數變，變得十分精彩，良久，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她已經走了。」
秦雨忽然在他身上嗅了一下，旋即猛的推開他，臉色一冷，道：「我曾經問過你，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既然你將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終於找到由頭說出這句話，秦雨只覺渾身舒爽，憋了許久的惡氣全出。以林凡對小師妹的感情，他現在是不會捨得殺她的，也恐怕不會輕易放手，但是，秦雨不求趕走他，只希望能夠不用再整天演戲，整天提心吊膽裝來裝去太累了。
林凡一愣，解釋道：「小雨，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心中只有你，並沒有喜歡上別人。」
「你身上有甜香，你騙誰？」秦雨冷然質問。
林凡抬起袖子嗅了嗅，狐疑道：「是嗎？我怎麼沒有聞出來，大概是這些天一直被她糾纏，所以才會染到了一些香氣。這也並不能代表什麼，小雨，她已經走了。」
「就算她已經走了，也不能抹滅你跟她之間所發生的事情。」秦雨咬死了不鬆口，這來之不易的借口不能輕易錯過，現在人證物證皆無，不管林凡是否清白，他都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以心魔發誓證明自己的清白？林凡有金色佛蓮這個金手指，原書中他曾經借助它抓到過域外天魔，還將那天魔調教得乖乖的，被他塞進一具傀儡中，教唆去為他辦事。
域外天魔中的「域」，指的是修真者的身體，域外天魔並無實體由心而生，來自於修仙者內心深處的陰暗污穢。每一個心魔誓，都會相應產生一個域外天魔，一旦有違此誓，域外天魔就會出現，以應此誓。
林凡皺眉道：「小雨，你可從來沒有用這樣的態度對我，你連明確的證據也沒有，就急著跟我翻臉，不怕冤枉了我？」
「……」秦雨心中一沉，糟了，方才只圖一時爽快，似乎確實表現有些過了，她立刻低頭垂目，拚命擠眼淚，哭，一定要哭出來。如果她的身份被林凡揭穿，知道她不是自己心愛的小師妹，她的下場一定會非常慘。
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秦雨的就出來了，她抬起手摀住臉，帶著哭腔道：「你放她離開，不就是最好的證據麼？你當著她的面，將我收進那個佛殿裡面，她都已經看見了……」
「小雨，我初時確實打算殺人滅口，不過，是她替我作掩飾，天媚宗才沒有派出其他人追殺我。我無法恩將仇報，就讓她以魔神發誓絕不洩露出去，才讓她活著離開。至於那香味，我確實中過她的**，但我已經自己想辦法解了，我元陽尚在，不信你可以自己來檢查。唉，在見你之前，我還特地換了件衣服，沒想到仍是被你察覺。」
對於百無禁忌的魔修而言，他們自身便是魔，道心不穩只會導致控制不住自己，失去心智或是爆體而亡，並不會受域外天魔的影響。只有修仙者才會在道心不穩時，受域外天魔所擾。所以，心魔誓對於魔修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秦雨收了眼淚，呆呆地愣了好一會兒。
見她不再哭了，林凡以為自己成功過關，面露喜色，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腹部：「小雨，不信的話，你可以檢查我的身體。」
秦雨立刻轉過臉去，看也不看他：「你修為比我高，想製造假象欺騙我，不是很容易的事麼？你也別想用心魔誓騙我，你之前在魔谷中的時候，魔物全部都畏懼你身上金光，域外天魔你也有辦法擊退的吧？」
林凡一怔，笑道：「小雨，多虧你提醒了我，這域外天魔麼？以後有機會我定要試試。至於證據，既然你全都不信，我還真無法自證了。你就不能信我一次麼？你不也同樣沒有證據麼？」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秦雨心中一喜，站起來轉身就走，接下來不用再應付他了。
林凡見狀一愣，立刻緊追在後，痛心疾首道：「小雨，我們相識七年，這七年來你我相依為命。你連證據都沒有，難道你真的忍心與我決裂？」
「如果有證據，我就……殺了你，然後自殺。」秦雨直接道明小師妹的心聲，這句話卻是再真實不過，絕不是她自己編出來的。
林凡忽然身體晃了一晃，停住腳步，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站在原地，如同丟了魂魄一樣，良久，見秦雨以馭風術去遠，他才終於又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