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六十八、雷劫 文 / 英雄慢走
此時，經年累月，洞府中又積壓了不少傳音符。
秦雨走過去一張張地打開來看，其中大半是林凡傳來的，還有小半是白璃蘭傳來的。
她從其中挑選出來的有用訊息分別是：
白璃蘭說，程青的表現同以前差別並不算太大，他以前劍下偶爾會有活口，現在卻已經完全沒有活口。來找他報仇的人一個接一個，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林凡則說，程青確實狀態越來越不對，所以事不宜遲，他必須立刻帶程青去找玉呈，順便途中讓他多多行善積功德。如果程青因魔晶石母出了什麼差池，一切責任他自己會承擔。
秦雨：「……」看林凡這副樣子，多半他自從知道功德有用後，就開始拚命刷功德值了。
根據林凡發來傳音符的時間，林凡這時應當已經不在輕羽仙城了。
就在這時，忽然，又一張傳音符從洞府外飛入。
秦雨展開來一看，旋即開啟洞府，來人是白璃蘭。白璃蘭見她竟然開啟洞府，愣了一愣，這才走進來坐下，有些六神無主似的。
秦雨關閉洞府，開啟禁制，疑惑地在她對面坐下：「白道友，出什麼事了嗎？」
「我……我……」白璃蘭低下頭去，眼眶裡突然湧出淚水，聲音也哽咽了起來，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秦雨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難不成是……微塵道君已經坐化了？
白璃蘭抽嚥了半天，終於斷斷續續地往下說道：「我現在的陣法造詣還不高，幾位師兄師姐也是一樣，而且他們……也不盡可全信。城主又……我沒敢將消息告知城主。」
白璃蘭所指的師兄師姐，是指微塵道君那幾位記名弟子，他們都是年長於白璃蘭，但在陣法上的造詣卻也沒有高到哪去。相對來說，白璃蘭是微塵道君最聰慧的弟子，所以才得以成為其親傳弟子，能夠繼承他的一切遺產。一位名聞整個明荒大澤的陣法大家的遺產，可以想見應當有多麼豐厚誘人。
如今，白璃蘭亦能煉製六階陣法，只是七階陣法便有心無力了，相比秦雨要略略弱上那麼一些。
白璃蘭又哭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似乎並未說到重點上，她終於說道：「啊，是這樣的，就在不久前，我師尊他坐化了。早在之前，師尊已經早早作出了應對方案，他一直在營造自己長期閉關的形象，但每隔十年左右便會出現在人前。所以，師尊坐化的消息，應當還能隱瞞十年左右。不，如果幸運的話，應當還能再多隱瞞一些年……」
「嗯，我明白了。放心吧，我會盡力幫你。即便幫不上你，也一定會替你保守秘密。」秦雨對於這一點早有預料，絲毫也不意外，受了這師徒二人多年的恩情，也該是時候回報了。
不過，微塵道君這些年以來，可不是僅僅只對她一人示之以恩，他廣泛撒網，只為了讓這些人在必要時保他徒弟一命。秦雨正是其中之一，並且這些年來，她由於擅長陣法，又與癡迷陣法的白璃蘭交情格外的好。
也不知道，關於這一消息，白璃蘭究竟告知了哪些人，在秦雨之前又曾去找過誰。不過，這就不是秦雨所能干涉的了，她只能是盡自己所能相助罷了。
「那……」白璃蘭抬起眼來，忽然想到什麼，從自己的儲戒中取出一枚玉簡，「對了，師尊曾得到過一本陣修功法，對它略略作了些改進，任何人皆可修煉。你拿去看看吧，或許會對你有些啟發的。其實，如果不是你早有師承，師尊原本是很想收你為徒的。」
「雖然沒有師徒名份，但我依然將他視作師長。」秦雨接過這枚玉簡略加查看，忽然睜大眼睛，顯得十分吃驚的樣子，「白道友，你也修煉過這其中法門麼？」
「是啊。你看不出來麼？我平時走路時，不是比一般人輕盈快捷許多麼？」白璃蘭抹了抹臉上淚水，流露出自信的笑容來，「那其實並不是什麼法術神通，而是借助了陣法之力。」
「原來是這樣。」秦雨點了點頭，微微閉上眼睛。這部功法原書中曾提過，白璃蘭曾給了林凡一份，但是，因為如今秦雨還活著，林凡便沒了理由去接近白璃蘭，這樁天大的機緣，也沒能落到林凡的手中，這算不算是搶了他的機緣呢？可是，秦雨自己也沒有刻意去做什麼，明明是微塵道君見她是陣修，又能煉製七階陣法，或許未來有可能幫到他徒兒，才會對她另眼相看有意示恩，秦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見她似乎在設法平息心緒，白璃蘭又道：「你也不用急著驚訝，這是有限制的。一來陣法運轉需要靈力，二來，你身體的承受能力也有限，自身修為境界不夠，輕則身體受損，重則爆體而亡。」
秦雨定了定神，點點頭道：「我明白，這本功法我確實非常需要，實在感激不盡。」說到此處，她轉而道，「你信不過城主？你師尊又為什麼不早早帶你離開？」
白璃蘭解釋道：「我父親只是城主的記名弟子，區區一記名弟子又怎麼會入得城主之眼？事實上，後來若不是我得以拜師尊為師，他根本不會重視我。至於為什麼不離開，師尊平日醉心於陣法，不太喜歡出門遊歷。後來他壽元大限將近，不宜與人動武，加之他名望甚重，一言一行都有人會注意，就更加不能輕易離開了。也都怨我自己不爭氣，讓師尊他老人家失望了，他已經極力為我爭取了那麼長的時間，我還是沒能做到獨當一面，到頭來還要師尊費心保護我。」
白璃蘭垂下了頭，神情沮喪，自責萬分。
「原來如此。」秦雨想了想，道，「我需要盡快閉關，恐怕不能多陪了。請放心，若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傾力相助。」
白璃蘭也清楚，現在秦雨修為尚低，還幫不了她什麼忙，於是告辭離去。離開時，她儼然已經恢復了常態，再看不出有任何悲傷難過。
秦雨在洞府中坐了一會兒，待心情徹底恢復平靜，便開始繪製陣法。
兩年時間恍然流逝。
白璃蘭在這兩年間，又來尋找過秦雨幾次，但每次秦雨都是閉關不出，白璃蘭始終未曾見著秦雨的面。索性白璃蘭目前仍然平安無事，微塵道君隕落一事，也還沒有被大肆傳出去，並無有心人去覬覦他的遺產。
這一天，白璃蘭又來查看秦雨是否出關，忽然間，她留意到，洞府上空竟開始聚集起靈氣流。
白璃蘭一怔，心中微喜，這是要結丹的跡象！以秦雨先前的陣法水準來看，結丹之後，她會不會有望煉製出十階陣法呢？能煉製出十階陣法，便已經可以稱得上陣法大師了，與她師尊也不會相去太遠了。
漸漸的，那上方靈氣流形成了巨大的漩渦，盤旋著傾瀉進下方洞府。
這股靈氣漩渦足足維持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般異象，頓時吸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不少修士聚集而來，遠遠地觀望這邊的景象。不過，他們也並不靠太近，畢竟，結丹時上天會降下雷劫，萬一被劫雷所連累那便不妙了。
有些曾目睹過程青結丹景象的修士感歎，這才是正常人結丹的過程啊，哪有一下子在那麼短時間內突然衝到結丹期的？
漸漸的，天空上方開始出現雷光。
平時，為了節省靈石開支，仙城中不會時刻開啟防禦陣法，只有禁空和阻隔之用的陣法長年開啟。而這類陣法對於保護城中修士，可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這劫雷屆時將會直接沒有任何阻礙地劈下來，所以度劫的修士是死是活只能依靠他自己。
「這雷光怎麼這麼小？這真是天劫嗎？」忽然有人出言質疑道。
這句話道出了不少人的心中想法，他們也是心中分外疑惑，頓時紛紛議論起來。
「往常有人度劫，能不被劈死已經是萬幸了，度完劫後至少也多少會受些傷的。」
「是啊，若非如此，又怎麼會經常有人壓著修為不敢進階？」
「一般度劫前，大家都要千方百計尋找各種寶物，以增加度劫成功的機率。可是，據說實力越強，天劫就會越厲害，不管是身有重寶，還是自身神通驚人，都是一樣的，所以這實在是令人兩難啊。」
「據說只要多行善事，就會減免一些天劫的。」
「切，是有這種說法，可也不能完全確定。不久前，青穹派有位真人，平時也名望甚重，最終卻被結嬰時的天劫給劈死了。」
「沒錯，所以天劫是否厲害，實在很難判定。天道之所以降下劫雷，無非是因為我們違逆了天意，我們妄圖尋求長死不死，與天壽齊，本來就是逆天而行。」
此時，上方雷光已經聚集完成，竟然只是小小一束劫雷，毫無威勢地對著洞府劈了下來。
臥槽！圍觀的眾修士中，這些人中有不少是魔修，心情簡直是複雜難言。
他們也曾聽說有人所受天劫威力極低，但因未曾親眼目睹所以半信半疑，也並不知道究竟威力低到了怎樣的地步。這回他們第一次目睹，頓時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那束劫雷只稍稍受了些阻礙，便劈開洞府，劈到了度劫的人身上。
僅接著，依次又是兩道有氣無力的雷劫，天空便恢復了一片晴朗，黑沉沉的劫雲消失不見。
而此時，度完雷劫後，因臨時撤去防禦陣法，秦雨稍稍受了些傷。拜前世所所賜，她認為親自被天劫劈一下，對自己會大有好處，所以見天劫不強便撤去了陣法。
結果，被天雷照著劈，真真**無比，她差點被劈得翻了白眼，連衣服都被劈得一片焦黑。
秦雨立刻將陣法重新開啟，服下一顆療傷丹藥，換了件乾淨衣服穿上，整理好儀容。
這次度劫的容易，有些超乎她的想像。先是心魔劫，如今她道心堅定無比，很快從中脫身而出。隨後是這微弱的劫雷，這劫雷竟然弱到這種地步，委實令她十分驚訝。
她雖沒做過壞事，但說實話真沒有刻意做過多少好事，當然殺過的人也少到幾乎沒有。
這只能算是無功無過，為什麼這劫雷竟然會如此之弱？
難道是……是因為金雲寺中的那段經歷？再加上，她還有舍利子護身。
如今金雲寺中的僧人說不定早已經落地生根，多半已經行了不少善事，所以連帶著她也分到了一些功德。
至於程青，他又為何天劫如此之強？這……可能與魔晶石母有些干係，再加上程青自己本來也確實一再濫殺，目前他所得功德還不足以彌補多少，所以才會遭到如此嚴重的天譴。
嗯，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