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七十三、尋找陣眼 文 / 英雄慢走
忽然間，原本呆立在原地的程青，回身便一劍刺向秦雨。
秦雨嚇了一跳，簡直又好氣又好笑，程青不會又將這一幕算在她頭上了吧？真不愧是忠犬啊，他竟然對林凡忠誠至此，就算林凡死去，也一定要為他報仇方才肯善罷甘休。
可是，這一切分明是幻像，若是中了這幻像的計，最終他們下場恐怕將會不妙。秦雨一時只能施展開身法，盡量避其鋒芒，在竹林中左閃右避：「程青，那是幻像，我們還在陣法之中。」
「你如何可知？」程青冷冷道，依然持劍追殺秦雨，四周竹子幾乎被破壞殆盡。
「總之，你信我便是。千萬不可輕易動了殺機，否則，一旦如這幻陣所願，到時你我都難逃一死。」秦雨頭大如斗地勸道，早知道會發生這種變故，她應該事先同林凡商量一二，再讓他先一步進入那空間裂縫的。咦，不對，當時有兩個元嬰修士在場，他們之間互相傳音的話，必然會被這二人所窺探得知，那時只怕全都要保不住小命。所以說，還是她所選擇的那個方法最為妥當，只是程青自己太沉不住氣了。
「解釋。」程青終於暫時止住身形，手指按在長劍之上，眼中依舊殺氣逼人。
秦雨連退數步，站得遠遠的：「不管怎樣，在還沒有確定之前，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此時我們應當協力合作，共同破陣才是。」
「巧舌如簧。」程青顯然並不相信，再度一劍向秦雨斬落。
秦雨只好再次飛身閃避，一邊躲，一邊極力勸解：「你最好清醒一點，這是幻像，真正的林凡並不在這裡。」
程青一語不發，依舊追殺不放。
秦雨皺眉道：「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我對陣法的瞭解，相比你可不知高明多少，我說這是陣法，它就一定是陣法。」
忽然間，一道劍氣擦過她的臉龐，秦雨幾乎驚出一身冷汗來。還好還好，險險避開，否則她豈不是要被辟成兩半？
秦雨折轉方向往左側逃去，因為知曉這裡是陣法，她並不敢遠離此地附近，以免與白璃蘭和林芯失散。
忽然間，眼角一瞥之下，秦雨心頭一驚。
——程青的眼睛？！
他的眼睛黑得沒有任何光亮，看不見任何感情與情緒，這分明是被魔晶石母所控制的跡象！
秦雨不由大聲喊道：「快佈陣，困住他，他走火入魔了。」
白璃蘭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著手準備佈陣。然而，她才剛剛布下一道陣旗，忽然間，程青的身影如利箭般折向她，一劍向她劈下。
秦雨大驚。
白璃蘭顧不得再佈置陣法，立即祭出一面木盾，掐動法訣。木盾撐起一道青色屏障，將她護在了其中。
「卡嚓」一聲，劍氣落下，盾牌竟赫然出現一道裂痕。
白璃蘭一時駭得臉色慘白無比，幸虧那青色屏障只是晃了一晃，在即將破滅之時勉強撐住了。
而此時，秦雨已經逼近程青，一掌擊向他的後背。
程青立時回身迎擊秦雨。
秦雨道：「我先纏住他，你們倆快去佈陣。」白璃蘭點點頭，立即將手中陣旗分給林芯，分別前去佈陣。她們所佈置的是九階陣法，對付程青這樣的強敵，只能拿出這樣的陣法，才會有更大的把握。
程青雖然理智已失，但智商還在。他冷冷瞥了白璃蘭與林芯一眼，忽然劍勢一變，如同急風暴雨般，逼得秦雨如同驚濤風雨中的小舟，左支右絀，不斷退避。
每一道劍氣，都令秦雨有面臨死亡之感。那種粉碎和毀滅一切的意志，實在太容易令人神魂為之所震顫。從程青的劍下，她只看到無盡的殺意，他以殺戮凝聚劍氣，無情殺戮，這才是他自身劍道之真諦，不斷地殺，殺，殺。
林凡曾告訴秦雨，劍修走極走偏鋒之道，因此每一劍都須達到極致，難以輕易留手。現下看來，程青何止如此，他的劍道，只有殺戮，才能夠成就。
秦雨勉強擋得兩劍，雙手陣法差一點被劍氣所刺穿。她驚出了一身冷汗，只好取出一面陣盤，以七階殺陣應付。
然而，只見程青劍氣斬落，秦雨便覺似有劍氣透過陣法逼入她體內，而陣法自身所承受的壓力，更是彷彿隨時將可能使它瓦解。
眼看此時白璃蘭與林芯即將完成佈陣，秦雨自己又實只有招架之力，纏住程青卻顯然不太可能，秦雨於是道：「你不是劍修麼？劍修歷來道心堅定如石，你卻這麼輕易就被魔晶石母所控制，又被這幻陣所誘騙，真是可笑。」
程青原本絕無生氣的眼睛，在這一瞬竟然恢復正常，只聽他道：「我沒有被控制。至於幻陣……」程青看了一眼四周被破壞得慘不忍睹的竹林，分明竹子被大肆毀壞，可地上林凡的屍體卻依然還在，「你有證據？」
秦雨道：「可是，你又能確認這就不是陣法？」就在這一瞬，陣法終於佈置完成。二人雙雙陷入陣法，然而，陣法既有白璃蘭、林芯二人操控，秦雨站在陣中自然安然無恙，程青卻一下子陷入重重殺機。
「纏住他即可，不可傷了他。」秦雨慢慢退出陣法，叮囑白璃蘭與林芯，「眼下我們還在陣法中，若要破陣，還是團結一致為好。」
「可萬一他死心不改，固執己見，那可怎麼辦？」白璃蘭擔憂道，「再說，他剛才追殺了你半天，現下好不容易困住他，你就不想讓他吃點苦頭？」
「有意義嗎？這樣一來，我們就中了這陣法的計了，我們不能自相殘殺。」秦雨搖搖頭，道，「這陣法正是要誘我們自相殘殺，這樣它便可趁虛而入，你們還不明白嗎？」秦雨拔高聲音，想了想，對程青道，「程青，我以心魔發誓，林凡此刻一定還活著，這樣你能相信了嗎？」
程青愣了一下，似乎頗為意外，手中的劍一時凝在虛空之中。
白璃蘭瞥了秦雨一眼，有些不甘地變陣，停止攻擊陣中程青。
「你如何得知他並未死去？」程青顯然頗為狐疑。
「我有十成把握，他現在並沒有死。」秦雨肯定地點點頭，「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其中原因你就不必知道了。你想想，如果你現在不分青紅皂白殺了我，等林凡得知真相以後，他會是怎樣的反應？當然，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殺了你，不過，我想他一定會受到極大的刺激，或許走火入魔也說不定，為他考慮，你還是不要輕易擅自殺我為好。」原書中，小師妹死去以後，若不是有金色佛蓮撐著，林凡早就悲痛到走火入魔了。
程青終於態度動搖，收劍還鞘。
「讓他出陣吧。」秦雨對白璃蘭道。
「這樣不會再出事吧？」白璃蘭有些猶豫。
「放心。」秦雨答道。
白璃蘭猶豫了一下，終還是收了陣法，將程青放了出來。
程青站回眾人身旁，不再多看地上那具「林凡」的屍體：「原來你明白他看重你，你為何三番五次想要殺他？」若非林凡一直以來態度堅定，程青根本就不會看他的面子，給予秦雨任何好臉色，更別說是對她言聽計從了。
「誰說我要殺他？」秦雨好笑道，「當然，我也不希望他再出現在我面前，可惜，不管我怎麼說，他就是不相信。也許，真只有殺他一次，他才會真正明白，你覺得呢？」
秦雨的故意打趣，頓時令得程青沉下臉來，目現殺機。
秦雨趕緊道：「算了，我真沒想過要殺他，這一點你儘管放心。我們繼續往前走走看吧。」
眾人於是繼續前行，如先前那般，他們始終未能出陣。這裡是一處幻陣的可能性，似乎是越來越大了。程青似乎也疑慮全消，身上原本隱現的殺氣盡數消失，整個人又恢復到毫無存在感的狀態。
又過去大半個時辰，忽然間，眾人聽到人聲。
「是風道友他們！」白璃蘭忽然精神振奮起來，「我們快去與他們會合。」
「且慢。」秦雨立即伸手攔下她，「你所說的他們，是指誰？」
白璃蘭解釋道：「就是方才在外面時，與我們同行的那三位道友。我先前還以為他們已經被害，沒想到居然還活……」
秦雨道：「你就不覺得蹊蹺嗎？我們當時在那裡停留了好一會兒，但卻始終不見有人進來，這一段時間內，他們必定早已受害，為何卻突然現在出現在這裡？」
「這……」白璃蘭面現豫色，方才一時驚喜之下，倒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下經秦雨提醒，她才陡然覺得確實不對勁。
「白道友，林道友，你們原來也在這裡嗎？」忽然，一個男子聲音隨風而來，秦雨往那邊看去，那果然是先前所見的三人。
白璃蘭此時已冷靜下來，於是笑著迎上前去，試探著問道：「你們竟然沒有落入他們手中嗎？」
這三人都是男修，一位白鬍子老者，兩個年輕男修，這三人均是修仙者，並非魔修。
那說話的年輕男修著一件藍衣，相貌略為普通，但笑容甚是燦爛，極有感染力。這藍衣男修摸了摸腦袋，猶豫道：「這個……我們確實落到了他們手中，不過，他們派我們前來探路，看這其中是否有危險。如果我們不久就死去的話，他們應該就不會冒險進入這裡了。」
「原來如此。」經藍衣男修這麼一解釋，白璃蘭釋然，重新恢復振奮，「太好了，既然你們都還活著，我們便一同設法破陣吧。」
另一名灰衣年輕男修一愣，有些疑惑：「破陣？」
「這裡是一處陣法，你們還沒有看出來嗎？」白璃蘭當即將情況向他們略略加以講解，這三人才總算恍然大悟。
「白道友，如果我們三人死在這裡的話，他們……你難道不想殺了我們？」藍衣男修試探道。
「我是那樣的人嗎？」白璃蘭面露不滿之色，「這一路走來，你們助我良多，我怎能恩將仇報？」
藍衣男修頓時爽朗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白道友，走，我們一同破陣。」
秦雨稍一沉吟，轉頭看了程青一眼，程青身上並無殺意，甚至根本就是無動於衷。也對，程青也確不是不擇手段之人，他雖然殺人不眨眼，可卻在很多時候卻堪比聖人。比如說，他絕不會無緣無故殺人，也絕不會出手對付弱小。即便那弱小以言語百般刺激侮辱他，程青也不會有半分動容。他只殺真正入得他眼的強者，其他的人，以他看來根本就不配他拔劍。
既然程青沒想殺這三人，倒是免了一樁麻煩。秦雨稍稍鬆了口氣。
眾人繼續前行。
那名灰衣年輕男修忽然指向一塊巨石：「陣眼會不會是這塊石頭？」
眾人一愣，這塊巨石？之前一路走來，都並未見過這樣一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