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四章 驚馬飛渡 文 / 墨大俠

    更新時間：2013-06-07

    第七十四章……驚馬飛渡

    馬車依舊就飛快前進，車廂內，秦陌將腦袋伸出窗內張望一番，看著眼前越來越荒涼的景象，心裡再一次的焦急起來，隨即收頭，對著駕車的馮奎就道：

    「馮奎，這都到哪裡了，怎麼還不見他們的蹤影，不會是方向錯了吧？」

    「回公子，這裡已是出了東門好幾里路了，再有段時間就到灞河邊上了，至於方向，屬下一直都照著這裡最新車輪印記走的，若林小姐的車真是向這個方向而來，那應該不會錯的！」。

    「唔…但願如此！」聽了馮奎的分析，秦陌稍感寬慰，其實這些他自己也都明白，只是，或許是關心則亂，坐在那裡是越想越沒底罷了！

    …………

    灞水河邊……

    呃……

    伴隨著低沉的一聲男子悶哼，一道白衣身形再次被擊飛出去。

    接著，啪……

    重重的摔在了數丈外的草地上，那一席白衣早已塵土滿身，髒兮兮的，待到男子仰頭，散亂的長髮被風吹起，這才發現，男子的面容亦是青腫一片，嘴角也流下絲絲血跡，端是狼狽不堪。

    可是當看到他那雙依舊狠戾的眼神時，你就會發覺，這是一柄凌厲不屈的殺器。

    「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想繼續？」黑衣冷艷的女子皺眉說道，對這個人的不斷糾纏，著實感到心煩，而且令她顧忌的是，她似乎已經感覺到胸口舊傷的隱隱作痛，若是與這人再這般下去，她擔心傷口再次撕裂，這樣的話，又要被那個傢伙訓了。

    女子想到這裡，不禁回想起了今天早上與那個人在一起的場景。那可惡的傢伙，趁自己受傷昏迷時輕薄於她的事實暴露以後，竟然馬上又裝出一副嚴肅認真的神情看著自己。

    似乎早已看透了，他每次這般模樣的時候，自己就會手足無措一般，意圖用這樣的手段來躲過自己的怒意。

    而事實證明，這個登徒子終究是得逞了，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氣悶了還是怎的，竟被這人給唬住了，還被他一句：

    『以後再敢莽莽撞撞的讓自己受傷，就有你好看的！』

    弄得她心裡是亂糟糟的，愣了半天都反應不過來，等到醒覺時，正想反駁一句：『我自己的身體，關你什麼事』；那人卻已經不見蹤影了，氣憤之餘，也只能怒罵那人狡猾，卻也毫無辦法！

    「漓姑娘小心！」

    突然，身後女子的一聲焦急提醒，將黑衣女子喚回了神。

    清神一看，對面的那個黑臉男子又一次的手握匕首殺過來，而且已到了近前。

    微微一驚，稍顯慌亂之下，下意識的躍上前去，變換步伐，身形調轉，巧妙的閃到了此人身後，與此同時，雙手已抓住了他的後衣領和持刀手臂，隨後躬身、瞬間發力。

    呼……

    啪……

    一個還算合格的過身摔被施展了出來，於是這人又一次的回趴了過去。

    然而，就在男子回趴出去的同時，這邊的女子亦是玉唇中吐出了低微的呼聲：

    「呃……」

    接著，右手急忙摸向胸口，那裡一陣陣的痛楚傳來，片刻後，女子心裡輕歎，『終究還是撕裂了傷口。』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聲大笑：

    「哈哈哈……」

    抬頭看去，就見那個被她又摔了一次的張家二少，已平平的躺在了河邊之上，沒有像前幾次一般當即站起身，看來他已到了極限了吧！

    「為什麼？為什麼……」此刻的張璧玉本來怪異的臉上，加上現下一塊塊青腫的傷痕後，就更顯得詭異了。

    只聽他躺在在那裡不斷的喃喃自語，神情憤怒亦不甘：

    「為什麼，為什麼我如此的弱小，我竟然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我還如何去守護於她，我還有什麼資格去守護！我……」。

    「其實，你一直活在你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就沒有去想過別人的感受！」就在那男子躺著自語時，一聲悅耳沉靜的聲音出言道。

    「什……什麼？」那仰躺的男子忽聽這個聲音，剛剛有些麻木的神情馬上一怔，隨後慢慢的掙扎想起來，卻終究力氣耗盡，只能趴那抬頭向這邊看來。腫起的面部，依舊可看出期待地。

    「我說，你一直活在自己編製的世界裡，你的內心隔絕外界所有，將每個人都當做你的敵對。但是一個人活著，是需要信念的，有人為生命的憧憬，有人為留戀親人間的溫情，有人為了看盡這世間風光……這些都可作為一個人生活的目標，或者說信念。但你卻沒有，因為，你早將這一切都隔絕在了心外，可活著終究需要有心裡的支撐！」

    「所以，你便在你的內心世界裡，編製了一個女子的形象來做你精神的寄托。由於你以怨懟的目光去看待這個世間，以致與你看到的都是別人對你的嘲笑，以及這個世間的醜陋，骯髒。所以你編織的這個女子就一定要善良，美麗，聖潔。作為你的信念，來延續你自閉的生命。」

    「而我，或許真如你所說，只不過是在懵懂的兒時，無意間做了一件事，讓你感覺附和了你塑造的形象所具有的特點後，你便慢慢的將你心中的那個身影，私自與我重合了起來！」。

    「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林子汐，只不過是這大千世界中一個有血有情，普普通通的女子罷了。不是你心中的那個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並且，我有我的親人，有屬於我自己的家，在那裡我感到很安心，祥和，所以，我不需要什麼人來守護，更不需要其他人來俯首叩拜，這一切只不過是你自己的意願而已，和我，甚至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明白嗎？」。

    車上的女子，在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後，便靜靜的看著那邊的男子，眼如沉靜秋水，顯示著她已然平復的內心。

    「是嗎？是這樣嗎？這麼說，我這些年來，竟然只為一個虛幻的存在而苟活了這麼多年！」張璧玉原本憤懣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了自嘲的情緒，似乎還有絲絲悔恨，也不知是在悔恨什麼，或許是在回憶過往的一切吧！

    良久之後，

    「呵呵……哈哈哈……」一聲大笑，這次不同以前，笑聲中透著絕望的氣息，顯得異常悲涼，只聽他嘴裡再次不斷得道：

    「我竟然為了一個虛幻的東西而苟活了這麼多年，如今更是連我們張家也因此而將覆滅，我做了什麼，我究竟都做了什麼？我到底為什麼而活，我的信念，我的生命，我存在的意義，究竟在哪裡？我所要牽過的，究竟是什麼……我的父母，不，不對，他們給與了這樣的模樣，我的一切都是拜他們所賜；我的兄弟姐妹，更不是，那些只會嘲弄於我的人，比之外人更令我痛恨！」。

    「是誰，究竟是誰……小嬋…小嬋，那個我之一生，唯一想得到，也唯一一個得到的女子，可……我卻是那樣對她，他一定恨我欲死，一定的，一定是樣的……」。

    「呵…哈哈…哈哈哈…除了那個已然破碎的虛幻，我竟然再也找不到，能夠讓我繼續苟活的借口，我為什麼而活，我為什麼存在，老天你告訴我！」。

    一聲歇斯歇戾的怒吼之後……

    轟轟……

    高天之上，竟然晴空劈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繼而之後，又是幾聲。

    不多時，天空之上就降下了豆大的雨點，而且，依舊雷聲不斷。

    「哈哈哈……連你也不能回答嗎？」大笑幾乎發狂的男子依然踉蹌的爬起了身，怒視著高空罵道：

    「你打什麼雷，你想幹什麼，想劈死我？哈哈哈……你也覺得我該死？你這個瞎了眼的賊老天，你葬送了我的一生，你有什麼資格來收我，有什麼資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無休止的大笑，在這大雨雷鳴之中，顯得異常淒涼絕望。

    然而，在久久的大笑之後。

    那笑聲突然變了樣：

    「嘿嘿…嘿嘿…嘿嘿嘿……雨…下雨了…嘿嘿…好玩…真好玩……」伴隨著這忽來的詭異笑聲，那男子竟然表現出了一副小孩子的言語和神情。

    這讓這邊的黑衣女子和車內的女子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身形不由的一顫，而眼神卻都帶上了複雜的情緒，心裡歎息：

    「這個人，這次真瘋了！」。

    「咦？你們是誰，怎麼離我這麼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來玩？」

    這時，那邊的男子，似乎剛剛發現了她們的存在一般，一段怪異的話之後，就向這邊走了過來。

    「站住！」黑衣女子看見他要過來，一驚之下，馬上呵斥。

    「哦？為什麼？你們不願和我玩嗎？」男子語氣疑惑，下意識的站在那愣了住了。

    但下一刻，臉上就露出了恍然和憤怒：

    「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嫌我醜對不對，所以不願和我玩，你們…你們這些壞孩子……就知道嘲笑我，欺負我，我……」憤怒之餘左右尋找什麼，當發現腳下的短匕時，眼露光芒，瞬間撿了起來。

    「我殺了你們！」一聲帶著小孩子語氣的言語後，那個男子就手持匕首衝了過來。

    「………」看到眼前景象的黑衣女子眼露無奈和複雜。但終究是別無選擇，一個轉身側踹，就碰得一聲又將那個男子踹了出去。

    不知因為這人的孩子模樣，還是什麼，所出的力道比之先前小了不少，只將那個人踹到在地，但並沒有飛出多遠，致使那人剛好倒在了馬車前方的馬頭旁邊。

    嘶……

    突見一個東西飛到自己腦袋下，那馬兒被一嚇，嘶叫了一聲，打了響鼻。

    這下使得摔在下邊的男子又是一怒，很氣憤的道：「連你這個畜生也來欺負於我！」。

    說罷，岑的一下又站起了身，握起手中的匕首就朝馬脖子刺去。

    噗……

    一刀就刺了個正著。

    接著：

    嘶……

    那本來原地站立的馬兒當下一聲悲鳴傳來，蹄子一躍，就撒腿跑了起來，而那持匕的男子竟然還不罷手，竟然抱在了馬脖子上，被馬拖著，還在下刺。

    絲毫沒有發現，那馬車飛去的地方是河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