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五章 啟程順天府 文 / 墨大俠

    更新時間：2013-06-29

    第九十五章……啟程順天府

    湖面清波蕩漾，亭內妙音杳杳，這一曲顯然來的更令人輕鬆愉悅。

    曲終弦猶顫，林子汐停下撥琴的纖指，抬頭看向面前依舊席地而坐的男子，見其微閉雙眼，陶醉不已，心中的某種情緒才慢慢消退。

    可接著就是內心醒覺：『今天這是怎麼了？何時為了一支曲子而這般在意過，以致失卻了往日的隨性，難道……就因為這個人在場？』。

    許久，待到秦陌自那一曲中甦醒之後，就聽到耳邊響起了女子的聲音：

    「你剛才說到表哥，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顧忌著什麼？」

    「什麼？」還未完全清醒，稍顯疑惑。

    「我是想問，表哥他……真的與那件事有關？」

    聞言，秦陌剛剛還愜意的神情瞬間一滯，豁然抬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對面的女子，見她也看著自己，且眼眸中流漏複雜神色，在靜靜對視片刻後，秦陌認真的問道：

    「這句話是不是在你心裡已經藏了很久了？」

    「………」沉默表示默認。

    觀此秦陌又道：「包括那天審判張家之時，你不顧安危的趕往長安府衙，可也是迫切想知道審判的結果是否牽連到韓家？或者說那個長安第一才子—韓諾，以至於恰巧被那個張家二少給劫了車？如今雖然張家之案早已瞭解，也沒有你所擔心的結果出現，但是在你內心深處，依然不能完全放心，是不是？」。

    「……」

    看著這人慢慢斂去的笑意，在他的詢問之下，林子汐平靜的心湖中忽然湧起了陣陣波紋。

    「若是我告訴你他與此不僅有牽連，而且還牽連至深！」秦陌語氣微頓，身姿稍稍前傾：「那麼，請問子汐，你…將如何對待？」。

    「我……」

    被如此嚴肅的詢問，即便心性沉靜的女子，也露出了慌亂的神色，內心不斷自問，『我該怎麼對待？』，可奈何始終得不出答案！表情也因此變得無措起來。()

    久久無聲……

    望著入冬的涼風，掀散她的如墨似瀑的長髮，和她失卻了安寧的表情，秦陌此時卻是莫名的心生了不忍。

    起身，整理一番衣衫，待到一切完畢，深呼一口氣，對著面前女子放緩了語氣道：「天氣已涼，你…還是早些回房吧！前些日子因落水生的病，剛剛痊癒，莫要再受了寒氣才好！」

    說完，轉身便向著亭外而去。

    但就在他踏足亭外的石階時，身後又傳來了那個女子急切的詢問聲，讓他的身形生生凍結：

    「那麼你呢？你將如何對待此事？」

    「我……」秦陌兀自自問，下一刻，若是有武道高手在側，一定會感到，一股獨特而凌厲的氣息自他的身上散發，只聽其朗聲道：

    「呵！我該如可做？雄鷹捕蛇，蛇會仰頭吐信，豺狼逐鹿，逼入死角，明知抵抗毫無作用，鹿亦會犄角相迎；這天地之間的萬物生靈，在面對傷害的時候，反抗！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能！更是上天賜予的權利！我…既然存於這個世間，又有什麼理由放棄這樣的權利。而且，我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是個心懷大度之人，所以，必要之時，為達目的，我絕不會計較所選擇的方式如何，亦或…是對…還是錯！」。

    一言之後，秦陌微微側臉，餘光向後：

    「如何？這樣的案，子汐可還滿意？」隨後，不待身後之人接言，便長袖後甩，拂袖而去。

    留下亭內的女子，眼中露出怔怔吃驚的神色，不知言語，良久後才喃喃道：「他生氣了！」

    旁邊，自打自家小姐一提起那件事，就擔憂不已的阿碧，終於面色愁容，忍不住對著林子汐道：

    「小姐！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先前這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麼一轉眼就……，而且，那件事可是連老爺在面對秦公子時都要避諱的，你怎麼…怎麼……」。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

    言語中終究流漏出了後悔自責之意；與此同時，望著那個至始至終都未再回頭的背影，不禁自問：『那個人，這些時日表現出來的形象，難道真是他內心深處真正自己嗎？那一副陽光嬉笑的背後，到底還隱藏著怎樣的一面？』。

    ……………………………………………………

    正德二年，十二月一……

    作為自古以來，東出長安的必經之地，灞橋其上亦是典故繁多，但多以送別為主，如灞水、灞橋、灞柳便早已出現在了許多古人的詩詞文賦之中。

    此刻的灞橋之上，停著三輛馬車，數匹馬。

    秦陌站在車前與林家家主話別。

    「陌兒此去京城諸事當小心為上，萬不可再像家裡這般無拘隨性了，凡事須三思而後行！不可為了一時之快，而將自己置身於險境啊！」林成語重心長的說道。

    感受到林伯表達的濃濃關懷之意，秦陌感動異常，眼前這個男子確是真心的對自己好啊！

    迎上他的眼神，秦陌認真道：「會的！小侄一定謹記林伯的教誨！」

    「嗯！」

    聞言，林成面露放心的欣慰，同時心裡思想：『這孩子的心性，他可是深有體會，若真是能仔細行事的話，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與林伯道別完畢，便向其後邊的馬車望去，那邊，秦陌早已認出了是林家大小姐林子汐的馬車。

    本欲走幾步走上前去，卻不想身後突然冒出個比他更著急的，只見那李東陽李大人的幼子李凌，也就是那天被秦陌奚落了一番傢伙，在認出林大小姐的馬車之後，馬上一改先前等著秦陌道別時的不耐煩模樣，兩眼光澤露出，當下就趕在了秦陌之前到了車旁，隔著車簾就道：

    「咳咳…這個…林小姐可是來專程來送行的？」

    似乎對他這一問感覺有些突兀，車內之人靜了靜，良久才傳出了言語：

    「是的！」

    「呵呵！其實林小姐不必如此大禮，這入冬的季節，萬一為此讓林小姐著了涼，受了寒什麼的！雲翔何以過意的去！」得到答案的李凌，頓時面露喜色，顯然他是認為這林大小姐是來送他的了！

    哪知他的話剛落，就惹來了不滿：「呸！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怎麼將這些不吉利的話掛在嘴邊，你是希望我家小姐受了涼、著了寒不成？」

    是丫鬟阿碧的聲音！這丫頭剛剛掀起車窗向外看的時候，正好看見本欲到車前的秦陌，被那個李公子快了一步給擋在後面，心中立馬就不高興了！心道：

    『這人可真不開眼，小姐明明是來送秦公子的，你在這參合個什麼勁？我家小姐滿共就和你見了一次面，你就能奢望小姐會來為你送別；或者說，你把我家小姐當成什麼人了，對見了一次面的人就這般的『熱情』，那你要是再往我們林府多跑幾次，豈不要小姐以身相許不成？你可真能想！看起來還一副飽讀詩書的樣子，怎麼人情世故就這麼差呢？也不知這書是讀到哪裡去了！』。

    於是，在這李公子剛一開口，阿碧就給他挑刺了，沒辦法，誰叫他這般沒眼色呢！

    「呃…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興頭上的李凌被阿碧這一擠兌，一下子變得語無倫次了。

    「哼！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這…是關心林小姐…」

    「有你這麼關心人的麼？」

    「………」

    「你們兩個，長話短說，車快走了！」

    正在兩人爭論之時，那邊與林成交談完畢的林東陽，李大學士，抬眼望了望天色之後，就向著這邊的秦陌和兒子李凌催促了！

    「啊…」被阿碧的利嘴說的滿頭大汗的李凌，在聽到這話，頓感如蒙大赦，亦知曉父親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所以不再多言，就對著眼前依舊垂簾遮擋的馬車道：

    「那個，今次雲翔失言，對林小姐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原諒，若是他日有緣再見，雲翔定當會為林小姐賠罪的！」

    說罷，鞠了一躬，轉身匆匆而去，這一下，便為後邊的秦陌騰出了地方。

    「我走了！」

    站在一旁思量了半天的秦陌，也沒想出個什麼好的道別言辭，想來想去唯有這麼一句了，聲音壓的低沉，充滿離愁別緒。

    「嗯！」車內的女子輕輕而應，一如往常的淡然心性，沒有什麼再多的言語，但卻認真非常。

    阿碧見這兩人一說一應就沒了動靜，正感歎未免有些太過單調，淒涼時，就又聽到秦陌說話了：

    「不過我還會回來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秦陌一改方纔的嚴肅形象，露出了兩顆大門牙，咧嘴嘿嘿笑了起來，一下子就破壞了剛剛的氣氛。

    「………」

    裡邊女子沉默了，顯然是意識到又一次被這人變換不定的情緒給戲弄了。

    「嘿嘿！」

    秦陌奸笑兩聲，似乎很高興達到了自己目的，轉身便大踏步的離去，卻在走到自己的馬車旁邊時，又猛的轉過了身向這邊望來，就看見那邊的車窗簾被輕輕掀起了一角，半張傾城容顏露了出來。

    秦陌二話不說，就是一個飛吻，順便大聲道：

    「走啦！一定在過年前回來！」

    接著，就爬上了馬車！

    而那邊的女子，雖然不知這人將手放在嘴邊又揮向自己是什麼意思，但本能的感覺，定不是什麼好事!莫名的點點紅暈襲上臉頰，幸好是坐在車裡，沒被人看得見。

    「他這算不算原諒我了？」

    秦陌一行的馬車一走出好久後，林家大小姐的車內，才又響起了輕輕詢問聲。

    「哎呀！小姐你還為這事煩惱呢？這不是明擺著嗎？再說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秦公子的那個人，他這人什麼事一轉身就忘了，哪還有心思想著和小姐置氣呢！」阿碧一副無奈的模樣安慰著自家小姐。

    「可是，忘了和原諒是兩回事，忘了，總有一天還會記起來的！」

    對於她的反應，阿碧內心感歎：『唉……小姐這成天操的可是閒心吶，你說你和秦公子可是有婚約在身的，那是以後要成親做夫妻的，你還在為這點小事顧忌，端是一點都不值當！』

    當然！這種想法阿碧也只能自己想想，畢竟主僕有別，她又豈能亂議小姐的事！即便小姐對她親如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