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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4 不該相信感情 文 / 輪迴重生

.    眼看兩名手下已經嚥了氣,加上張哲囂張的笑聲,花田三郎再也無法保持鎮定,額頭上泌出一層厚厚的冷汗,讓站在他身邊的鍾旻滿是鄙夷之色。

    張浩卻在這個時候冷靜下來,對著空蕩蕩的門外叫道:「張少游,你可別忘了,沈家少爺還在我手中,你不想他死的話,最好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

    張哲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不止:「表弟啊表弟,我還真不得不佩服你的智商和臉皮,這麼蠢的話你居然也好意思理直氣壯的說出來,你認為我可能投降嗎?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什麼沈少爺究竟是誰呢?」

    被兩名保鏢像死狗一樣拖出來的沈言臉上蒼白一片,雖然明知道張哲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初衷,卻還是有些不舒服,畢竟自己算是對他忠心耿耿了。

    張浩已經發現了沈言的變化,嘿嘿冷笑:「沈大少爺,聽到沒有,人家根本連你是誰都記不得了,你卻還巴巴的為他賣命,這麼做值得嗎?現在怎麼樣,認清他的人品了吧,嘿,晚了!!」

    沈少爺埋著腦袋,依舊是一言不發,不過很顯然他在思考張浩說過的話。

    張哲輕輕歎息一聲:「表弟你知道嗎?之前老祖宗求我放過你,那是她老人家第一次求人,所以我答應了,可是你卻私逃了,這會給家族帶來多大隱患你知道嗎?你還算不算是張家的子孫?」

    張浩有那麼幾秒鐘的沉默,不過隨後卻瘋狂的大笑起來:「張少游,你不用假仁假義,你會放過我?哈哈,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容裡充滿了委屈,充滿了淚水,更多的卻是不甘。

    「張少游,如今咱倆誰勝誰負還沒分出來呢,不要急著下定論,也許下一刻躺下的是你!」張浩在說話的時候,鍾旻不停給手下使眼色,顯然之前他也做過一些安排,他這種人,往往會算計的很深。

    張哲顯然也擔心夜長夢多,厲喝道:「張浩,我勸你馬上放下武器投降,或許我會顧念兄弟之情饒你一條小命,如果你再繼續執迷不悟的話,我定將這裡變成一片廢墟,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

    花田三郎急了,幾乎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張桑,聽他的,馬上出去投降,只要我還在,一定有辦法把你從他手上救出來,但你若真要繼續掙扎的話,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張浩又豈會在乎他的威脅?當即翻臉道:「花田三郎,你是笨蛋嗎,他們這一次是志在必得,又豈會放過我,我可警告你,老老實實在這呆著,不然我先將你這笨蛋綁起來交給他!」

    「八嘎!」花田三郎身後的保鏢一怒,剛向前進一步,就被四五幾隻冷冰冰的槍口頂了回來,張浩手下這幫人可不是吃素的,根本沒將這幾個矮子放在眼裡,敬你的時候你是帶頭大哥,不敬你的時候,你連弟兄們的屁都不如。

    「呵呵,張桑想必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讓你放下手裡的武器,卻不代表身上的武器也要放下,也許暫時的虛與委蛇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說不定呢?」被如此赤裸裸的挑釁,花田三郎居然還能笑出來。

    不過張浩總算是弄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臉色也緩和一些,剛想說什麼,卻見鍾旻擺手道:「不必了,做人豈會不給自己留條後路?放心吧,我在這方圓一里之內埋了上百公斤的tnt,嘿嘿,他若逼迫,大不了就同歸於盡,我就不相信他捨得以命換命!」

    「嘶——」

    眾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至於花田三郎,已經深深皺起眉頭,暗歎此人必須除掉,否則張浩有他相助的話,自己將得不到任何好處。

    張浩卻興奮自己撿到了寶,激動地手足無措,早已亂了方寸的他,此時全然不顧什麼城府之類的東西,還是保住小命要緊。

    一分鐘的時間已到,張哲的聲音準時想起:「考慮的怎麼樣了表弟?降還是不降?」

    張浩囂張的大叫:「張少游,你或許可以將我們困死在這裡,可我也有辦法將你活埋,你不妨看一看地面,是否有些特別呢?嘿嘿,還是我來告訴你吧,這周圍一里範圍內,被我埋下了數百公斤的tnt炸藥,tnt的威力你該知道吧?」

    張哲一呆,下意識的將煙頭掐掉,張浩居然能想出這麼陰毒的主意,看來今晚的行動注定不能圓滿了。

    刺血也不由皺起眉頭,嘴裡嘀咕道:「難怪這附近寸草不生,原來如此!」

    見張哲這裡沒了聲響,張浩更加得意起來:「哈哈,表哥你不會嚇尿褲子了吧?還是……你拋棄手下自己逃了?」

    張哲冷哼一聲,清晰地傳入張浩耳中,確認他沒有離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馬上提醒道:「你最好不要離開這裡,那會讓我很不安,人在不安的時候就會哆嗦,如果我一不小心引爆了炸藥,轟——大家全完了。」

    兩邊相繼沉默了幾秒鐘,張哲問:「你想我怎麼做?」

    「很簡單,我們雙方半斤八兩,誰也控制不了誰,不如就此收手,改在來日解決。」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入張哲耳中,儘管這聲音很模糊,張哲卻還是認出了此人:「鍾伯,你讓我很意外啊!」

    廠房內沉默良久,這才又響起那個沙啞的聲音,只是這一次明顯清晰許多:「有些事情是必須做的,所以我很抱歉。」

    「你們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但是裡面的倭人必須給我留下,我恨透了這群狗雜zhong!」張哲yao牙切齒的說道。

    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花田三郎忍不住暴跳:「怎麼?你們想過河拆橋,別忘了,危難之際,是誰不顧後果的收留你們,你們不可以忘恩負義!」

    只可惜鍾旻根本不給他反抗的機會,立即下令將他綁起來,同時對張哲說道:「人我可以交給你,希望你說到做到。」

    他的話音剛落,掙扎中的花田三郎與保護他的倭國勇士一起被重重的丟了出來,同時送出來的還有傷痕纍纍的沈言,兩個倭人立即被幾個兄弟帶了下去,至於沈言,張哲看都沒看一眼。

    顯然,他誤解了沈言,因為沈大少爺的衣服幹幹靜靜,雖然臉上有幾道淺顯的傷痕,卻已經上了藥膏,看起來油光閃亮。

    不是做了叛徒,張浩如何會這樣對他?

    其實換成誰都會和張哲有一樣的想法,平日裡的草包,又豈會突然之間爆發虎威?就算爆發出來,也不會持久的,想必那些傷痕就是最好的解釋,一定是因為受不了拷打,所以出賣了自己。只是……晚了一步。

    張哲出神的站在那裡,時而傷感,時而憤怒,時而痛苦,時而不甘……種種複雜的表情說明他此刻的心境非常複雜。

    「走吧,走吧,都走吧!」張哲突然大喝一聲,把周圍的兄弟們嚇了一跳,就連刺血也疑惑的皺起眉頭。

    「為了以防萬一,我決定留下來。」鍾旻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不急不緩。

    張哲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鍾旻看了眼底有些不捨的張浩一眼,淡然道:「你走吧,有我在,你是安全的。」

    張浩很複雜的看著這個老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過他眼底的親切,感激,不捨,卻讓鍾旻很是欣慰,壓下擁抱他的衝動,催促道:「快走吧,我們還有機會再見的。」

    張浩默默轉過,走了兩步,卻突然反身跑到鍾旻身邊,重重抱住他道:「鍾伯,我會記住你的!」

    鍾旻緊緊盯著他的背影,內心疼痛欲裂,長久以來的付出,換來終究是一聲伯父,自己這一生,究竟是在為什麼而活著?他只顧著傷感了,卻沒有注意到張浩的身影,深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道理,張浩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趕走了手下之後在廠房內躲了起來。

    透過廢銅爛鐵中的縫隙,場地中間一目瞭然,此刻鐘伯落寞的站在那裡,對面卻是張哲以及十幾名如狼似虎的戰士。

    「這裡面根本沒有埋放炸藥對嗎?」張哲一開口就讓張浩吃了一驚,差點弄出聲響來。

    鍾旻也有些詫異,笑著問:「少爺為何這麼肯定?」

    張哲的目光很複雜,緊緊盯著他的雙眼說:「因為鍾伯你留了下來。如果真有炸藥的話,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拖住我們,甚至可以解決掉我們,而你的停留,卻說明你在有意拖延時間,你沒有把握。」

    鍾伯長歎一聲,看著張哲的目光中又一次浮現出以往的那種「慈愛」:「少爺真的已經成長起來,我很欣慰。埋炸藥是事實,只是數量沒那麼多而已。」

    見張哲還想問什麼,鍾伯連忙擺手道:「不用說了,背叛就是背叛,我實在沒什麼可以解釋的。」

    張哲憤怒,捏著拳頭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失信了。」

    他一揮手,就要下令那些手下追上去,卻見鍾伯已經拿槍指著自己,手臂微微有些顫抖,卻堅定道:「我會開槍的。」

    張哲冷冷盯著黑洞洞的槍口,輕蔑一笑,這裡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解決鍾伯,只是他沒有合理的解釋暫時不願動手而已,他也不相信鍾伯會向他開槍,說起來這種想法很傻,很可笑,偏偏張哲內心最深處卻很願意相信。

    「砰!」

    槍聲響起,瞬間有五個人把鍾旻圍了起來,張哲卻擺擺手阻止他們,他認為自己賭對了,鍾伯沒有向他開槍,這一槍打在了房樑上面。

    「不要逼我,快退回去!我真的會開槍!」

    張哲不理他,繼續向他走去。

    「砰!」這一槍打在張哲腳邊。

    「砰!」這一槍打在張哲手邊。

    「砰!」這一槍打在左側。

    「砰!」這一槍打在右側。

    「……」

    ……

    始終沒有一槍真的打在張哲身上,這麼多機會,他完全有可能打中自己,但他卻沒有,很顯然,他下不去手,張哲很欣慰,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足以原諒他的理由。

    「砰!」

    又是一聲槍響。張哲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上的彈孔,一時間呆住了,衣服上產生的焦糊味很濃,張哲卻一點也沒有聞到,傷口上陣陣的刺痛,也沒有讓他皺一下眉頭,他發呆,單純的發呆。

    當手下將鍾旻按在地上,高高抬起的匕首就要落下去的時候,張哲又一次阻止他們。

    此時他渾身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解tuo感,再看鍾旻的目光,已經沒有了任何掙扎及猶豫,也包括感情,他終於放下了,他明白,鍾旻一直在欺騙自己,他想殺掉自己,甚至比最凶殘的敵人更希望殺掉自己,他善於偽裝,比最狡猾的狐狸還要善於偽裝。

    「伯伯,你又給我上了人生中重要的一課。」張哲臉上掛著笑,只是聲音讓人找不到任何一絲溫和:「你讓我體會到感情的痛苦,讓我明白,有些時候,感情是致命的,我要謝謝你。」

    「天意,都是天意。」鍾旻喃喃自語,似乎抽乾了所有的精神,茫然看著傷口已經停止流血的張哲,臉憋的緋紅,良久,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神經質的大叫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你沒有死掉?誰來告訴我?你不該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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