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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豈因逢亂世長歌怎奈曲無名 025 智者 文 / 凌波

    025智者

    自己的國家!

    白韶卿雙眸驟然一黑,那晦暗污穢的回憶迅速隱沒了她的思緒,她畢竟年紀還小,受這老人一激,頓時怒道:「那不是我的國家!他們凌遲我爹,羞辱我娘親,害死了我的弟弟叔叔親人們,不,我和他們仇深似海,我永遠永遠都不再做楚人。」

    「那你是什麼人?東秦西月南楚北紀,你是哪國人?」

    白韶卿聞言一怔,收回憤怒的視線,她看向窗外,定了許久,才緩緩答道:「我是天下人。只要有天地的地方就是我的故土!」

    白眉老人全身一顛,聲音中顯露出激動的情緒「好一個天下人!好一個天下人!」說罷他忽然仰天大笑,笑聲遠遠傳出,仿似震動了整片綠林山谷,山腳下十數個白衣人齊齊回望,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只有白髮老婦仰望山脊,露出一絲淡淡地笑意來。

    白韶卿略有些不解的看著他,那老人笑聲漸漸停歇,擺手道:「老夫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來!女娃兒,你去那邊勺一碗水給老夫吧。」

    白韶卿順他所指,走到小屋一側的一隻青色大缸面前,手拿水勺探頭望去,卻見深到缸底位置才有她手掌大小地一點兒積水,她略一遲疑,俯身奮力將大缸扶倒一點,伸勺子盡力將那點兒水勺到碗中,勺了幾次才總算將水完全勺出,正好一碗。她猶豫著地將碗端到那老人面前:「老先生,這水就剩最後一點,不乾淨了,我再去外面找些泉水給你好嗎?」

    老人笑著接過碗去,卻道:「乾淨,這天下再也沒有比這水更乾淨的了。」又一指碗底一點兒沉澱:「正因為水清才能見濁物,若水是混的,又分的清什麼呢?」說罷看她一眼,仰頭喝了個乾乾淨淨,伸手一抹嘴巴,笑道:「老夫終於喝完它啦,也終於等到了要等的人。」

    白韶卿對他的行為怪異滿是不解,卻又不敢多說什麼,此時見他心情很好的樣子,就又想提一提自己離開的事,卻見他伸手一攔:「離開的事再過一時三刻說也不遲,眼下,老夫倒是想跟你說點別的。」

    白韶卿聽他這麼說,只得回原處坐下,只聽他道:「你聽說過向氏嗎?」看她搖頭,他笑道:「這不奇怪,向氏一族,是為了皇家而存在,從來只有皇室之間一代代秘密傳承。換言之,向氏,是身為皇室的守護神而存在的。」

    「近百年來,向氏一族卻有數十年是選擇為秦守護,外人不明就理,猜測風向,以為秦王是向氏測定的真命之君,而事實上並非如此,向氏代代守在秦宮,為的,卻是保護深藏在那裡的一件物事罷了。」

    說到這裡,老人頓了一頓,看白韶卿一臉茫然,便道:「那東西與你有緣,將來你自然會知道,此刻天機不可洩露,我卻也不方便說的更多。實際上我想說的,卻是五年前向氏發生的一件小事。向氏宗族中每代必出一位聖女,這位聖女是天意擇定,一經選立再不更改,其它的向氏男女嫁娶無礙,可聖女卻是命中注定要孤獨一生,以貞潔守護向氏榮譽的人。」

    白韶卿一愣,不由得想到了那幾個衣著樣子都極相似的女子,卻聽他道:「可是沒想到這一族卻出了個離經叛道的聖女。」他搖頭苦笑,又道:「那孩子叫向天顏,是向氏第三十二代聖女,卻不願遵守族規,在大禮未成之即,偷跑下山去了。」

    向天顏?白韶卿驀然一怔,想到那個姑姑口中的顏兒,原來那個小乞丐竟是向氏聖女。

    「這些年族人們四處尋找,每回都只差一點點就要抓到,卻又讓她跑了,」他無奈笑笑,可笑意裡卻未見氣憤,反而滿是寵溺「這孩子天賦極高,又聰明之極,要想抓住她委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她的舉動也許正是因為順應了天意。」說罷微微一笑,向白韶卿看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那老人哈哈大笑,轉開頭去再道:「就在她出走兩年之後,她忽然完全失去了音訊,我們向氏要找門人本來都是有處可詢的,可這一回她消失的無影無蹤,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老夫為她佔了幾卦卻未有凶相,正為這事奇怪著呢,卻有看見紀國平安公主遊街的門人飛鴿傳書來,說他們看到這公主手上帶著本門聖女的玉鐲,就認為這回總算是找到了。」

    「可是,我不是的!」白韶卿隱隱感覺事態嚴重,慌忙著急表態。

    老人一笑:「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可他們不知道呀,所以才有了這場劫錯了人的把戲。」

    「既然如此,就請老先生跟族人們解釋一番,送我下山去吧。」

    「送你下山去做什麼?」

    「當然是完成我的承諾。」

    「是你在遊街時對百姓的承諾麼?」

    「是。我答應過要保護他們一方的平安,不可食言。」

    「志向不少,膽子也大,可是你分明有保天下平安的本領,如今卻要捨大求小,犧牲自己只為了紀國的百姓嗎?」

    「……先生說笑了,我哪有那個能耐。就連……在紀國對百姓說的話也是一時激昂才做的表示,只不過既然說了,我總會盡全力去做。」

    「你可知秦王嘲風是個怎樣的人?秦國的後宮又是怎樣?妃嬪入宮從此便與外界永遠相隔,秦國百年嚴訓後宮不可參政,那怕你寵冠後宮,皇恩獨享。可是就憑你這異於尋常女子的行為舉止,一旦你的真性情暴露,便是秦王也保你不得。既然不能發揮你的所長,那麼你去秦國,難道真是只想做一個以美色誘惑秦皇,終身在宮闈之間和女人們相鬥,見識短淺的女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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