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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安能平恩怨長醉只為不識君 035 落水 文 / 凌波

    035落水

    他收劍上前,便見她倒在樹影地陰暗處,想到片刻她說話的樣子,不由得微歎了口氣,身邊一人上前道:「歎什麼氣,捨不得了?」

    他嘻嘻一笑「哪有捨不得,不過這樣的丫頭不多見,倒是有些可惜。」

    那人冷哼一聲,俯身上前伸指在地上那女子頸處一按,隨即就要揮劍,身邊人卻忙攔住他「算了,那事主也沒說要首級,留她個全屍吧。」這人不再說話,卻也終究收了劍,二人不再停留,朝著林那邊掠了出去,即刻便不見了蹤影。

    密林中寂靜之極,先前被劍氣劃拉碎了的枯葉漫天飛舞,飄飄蕩蕩地覆蓋到地上,鋪的那屍體滿身都是,黑暗之中,卻見那「屍體」忽然一動,竟慢慢坐了起來。

    原來方才白韶卿眼見不敵,滿林避劍時,便已將龜息**調運全身,在最後一刻,冒著被那劍雨刺成碎片的風險迎頭而上,接招的同時瞬間收住氣息裝死,才能逃過了這一劫。

    雖然逃得性命,可週身所受的劍傷卻是極重,她搖搖擺擺地慢慢站起,在原地勉強吐吶了片刻,這才辨別著水聲的方向,尋覓而去。

    這水聲聽著好像不遠,可走了好一會,卻絲毫沒有靠近地跡象,白韶卿左臂右胸都有劍傷,行走本就十分困難,愣是拼著一股狠勁,才在山路上勉強前行。()可這時繞了一會,卻只聞水聲,始終沒找到那位置,卻是有些撐不下去了。她不得不靠在一株樹桿上休息,目光四下尋找,入眼的卻都是密林而已。

    好在,方纔那兩人此時都已離開,而且聽他們所言,對方要的是自己的性命,李富和月重錦大概只在水邊等候,危險倒是沒有的。這麼想著,她的心裡也安定一些,再歇了片刻,將劍詆在地上,正支撐著身體準備站起來,抬頭時目光掃到,卻是週身一涼。

    就在她面前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上,離地十數尺高的枝芽上居然正站著一個黑衣人,那樹枝隨風搖動,那人也就在半空中慢悠悠地晃來晃去。可是讓白韶卿最為驚懼的,是他那一襲黑衣,是方纔那兩人的同夥麼?她握緊手上的劍,咬著牙,就這樣抬頭死死盯著這人。

    這人也是奇怪,即不說話也沒動彈,和她安靜地對視片刻,白韶卿卻忽覺眼前一花,再定睛時,那樹枝上的人竟已不見了。她立刻環顧身周,也沒看到那人的蹤跡,這人竟像個幽靈般就這麼消失不見了,若不是手心中還能感覺到沾濕地冷汗,她幾乎要懷疑,剛剛所見,是不是一場夢或幻覺。

    她吐出口氣,再度向那水聲靠近,這一次倒是找對了方向,越往前走,就聽到水聲越是清晰,山道則漸漸朝下。可是對她來說,這往下走的道路卻比往上走難的多,每一腳都有隨時踩空的可能,她竭盡全力地試探著往下走了一會,便覺身子虛浮,身邊原本觸手可及地長草忽然變地遙遠起來,她伸手向去抓,身體卻向著反方向歪去,再也無力支持,就這樣直直地掉了下去。

    仿似在失重地在半空中好一會,然後隨著一聲巨響,她只覺全身劇痛,耳鼻口中都有刺骨冷水灌入,即刻失去了知覺……

    全身如墮雲端般,綿軟無力,耳邊似有人緊張地呼喚,這聲音時近時進,極不真切,而她只想閉上眼睛睡一覺,一覺就好。可是總難如願,耳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別擠過來,等會又把火給弄熄了……」

    「會死嗎?丫頭要死了嗎?」

    「不會不會,別亂說啦……給我一邊乖乖呆著去。」

    「我就要呆在這裡。」

    「你……好,你若是聽話不動她也不去動火堆,我就依你。」

    「我自然不動……你這是在幹嗎?」

    「給她止血……」

    「你幹嗎哭啦?她要死了是嗎?」

    「都說了不會啦,你再說我把你扔出去!」

    「等下丫頭醒來我要告訴她,你待我不好,你又凶我了。」

    「隨便你!」

    兩個吵吵嚷嚷地聲音近在耳邊,雖然有些燥雜,可白韶卿聽來,卻覺心中溫暖,太好了,他們都沒事,都好好的。她的焦躁不安害怕恐懼,都因為這聲音漸漸遠離,呼吸聲也逐漸平穩下來。

    再次恢復感覺時,是痛。胸口手臂都是火辣辣地刺痛,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一隻手頓時摸到了她的臉「丫頭丫頭……李富,她要醒啦,要醒啦。」

    隨即跌跌撞撞地腳步聲由遠而近,有人衝到她面前來,又一隻手捂上她的額頭「退燒了……太好了……」說話的人聲音哽咽。

    「你怎麼又哭了……真是沒用。」這是月重錦的聲音嘟嘟喃喃的。

    李富像是沒精力再跟他計較,完全不理他,只是俯到她面前,輕輕叫喚「小姐……你醒醒……」

    白韶卿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兩張離自己極近的臉,一張極俊一張極髒,卻都是笑容滿面「沒事啦,醒了醒了。」

    她抬眼看看四周,見是一個洞穴,李富忙道:「這是在山下,你是從山上掉下來的,嚇死我了,還好是掉在水裡……菩薩保佑呀菩薩保佑。」說著不停念佛。

    白韶卿露出一絲微笑「有你在,跌在哪裡都死不了。」

    李富眼睛頓時紅了「別死呀活呀的了,下次再別把我們支開,要死……也要一起死。」

    白韶卿笑道:「這回可不是我說死呀活呀的了。」

    李富看她臉色雪白,但伸手給把了脈,確定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一邊月重錦卻是眼神呆呆地,只一下下用手摸她的臉,白韶卿全身無力,動彈不了,只覺臉上涼涼癢癢的「小錦你做什麼?」

    「原來你是這樣的。」月重錦的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是稍縱即逝。

    白韶卿一頭霧水,李富有些怕怕地靠近她道:「你那易容……掉了。」

    白韶卿頓時愕然,抬眼看看月重錦,卻又無法自他眼中找到一絲半點有記憶的樣子,此時全身都痛,也管不了這些了,便轉頭向李富道:「我的傷怎樣?幾時能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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