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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從無脂胭色風華偏是秀眉長 009 真假 文 / 凌波

    009真假

    十幾個宮女太監分左右兩側一字排開,撐著鑾黃大傘捧著香巾茶點等各樣什物,浩浩蕩蕩地跟在皇帝身後,一路穿花拂柳,進了御花園。

    春色正好,滿園的芬芳倚麗,百色千香,皇帝牽著青夫人在花叢中跑進跑出,竟是玩的極為歡暢,花好正映芙蓉面,情濃恰在少年時。這一對神仙眷侶般的人兒著實讓瞧著的人都是羨慕不已。

    而在花園一角,卻露出一雙陰陽怪氣地眼睛,朝著院中二人冷冷看了一眼,回頭朝身後道:「等他回宮。」後面兩人低聲應了,這雙眼睛再盯了園中人一眼,這才無聲退去。

    白韶卿眼角有意無意地往這邊一轉,笑道:「我出了一身汗啦,走,我們換衣裳去。」說罷依舊牽著「她」,回到大殿。

    二人都換了舒適地便裝,皇帝又留青夫人在殿裡有說有笑地聊了一會,直到乾寧殿傳膳了,青夫人才不得不告退下去,皇帝用了午膳,便嚷嚷著要睡一覺,太監宮女們忙放下了殿內的垂幔,悄無聲息地退出殿外。

    大殿裡靜悄悄地,軟榻上皇帝背朝裡側身睡著,殿外卻忽然來了一班不速之客。

    「簡直是豈有此理,尚書大人,這個時候你急急地扯老夫在宮裡作什麼?」

    「是呀。柱國公你看,我連冠帶都沒整齊,這般模樣御前見駕,我一個當朝宰相豈不是顏面盡失?尚書大人,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一旁另幾個大人也是臨時給拉來的,也在一邊不滿地附合。

    月南湘嘿嘿一笑,朝著二人抱拳「事出緊急,眾位大人稍安勿燥即是,月某自有分數,」說罷轉身朝門外太監道:「皇上呢?」

    那太監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喃喃道:「皇上正在午歇。」

    月南湘嘴角一扯,露出幾分奸像「正好。」說罷竟自去推殿門,一旁柱國公謙相等見他如此大膽都是大驚失色,想到要阻攔時卻是為時已晚,殿門已讓他推開一角,殿內暗沉沉地,也沒動靜,想必皇帝還未醒來。

    眼看月南湘大步要朝裡走去,柱國公怒不可遏上前一攔「尚書大人……你這是要作什麼?」

    月南湘冷哼道:「莫非柱國公怕這裡有什麼會讓我看見?」

    「你……你胡說什麼?」柱國公氣的鬍子發抖,一邊謙相等看月南湘有持無恐地樣子,又素知他不是會犯渾的人,卻都沒有吱聲,打定了主意先看動靜。

    柱國公卻著實是氣壞了,指著他的鼻子,只是怕驚嚇到皇上,還是竭力壓低了聲音「你……你究竟發什麼瘋?擅入乾寧殿,你可知這是死罪!」

    月南湘卻是氣定神閒,眼睛一瞟:「那假冒皇上,又是什麼罪名?」

    「什麼?」

    所有人因他的話驚地目瞪口呆,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地話,便是柱國公也被震地說不出話來,月南湘意味深長地瞄他一眼,冷笑道:「柱國公大人倒是鎮定。」說罷已經揚長而進,眾人心驚內跳,也是全數跟入。

    一行人都快要走到龍床時,柱國公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急忙追上來,怒斥「我看你失心瘋了!」

    月南湘目光前望,透過圍幔已然看到榻上橫臥地人影,嘴角揚起一絲譏笑,眼看成功在望,他再不理會一旁柱國公的叫罵,三步並做兩步上前,一掀圍幔,道:「皇上還在睡呢?」聲音裡實在沒有半分恭敬。

    榻上的人這才驚醒過來,看到眼前站著這麼多人,一時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柱國公看月南湘這模樣也是心裡打鼓,可看到月重錦怔愣的樣子又是不忍,上前一步道:「不得無理。」一邊謙相等也隨聲附和。

    月南湘冷眼看著眾人,目光如疾電般閃到月重錦身上,啞聲道:「打擾皇上午歇,實在是失禮之極,只是下臣有一事不解,不得到皇上解惑,卻是時刻也等不下去了。」

    月重錦眼神愈發呆滯,只怔怔坐著一聲不發。

    柱國公往他面前一攔,怒道:「月南湘,你反了不成?」

    月南湘冷笑道:「到底是誰反了,片刻便知,柱國公何必遮遮掩掩,何況這個時候想遮,也是遲了。」說罷又上前道:「皇上,聽說你不但什麼都不記得了還變地癡癡傻傻……可是為什麼我卻聽聞,有太監近日常去明奉殿領取歷代月帝地捲宗以及朝政奏折的往來存件到你這乾寧殿來呢?」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是呀,癡呆地月重錦就是批地奏折也是柱國公帶勞,顯見是忘記怎麼寫字了,卻為什麼要看那些東西呢?

    月南湘對眾人的表情很是滿意,清了清嗓子又道:「為什麼皇上回宮後不但不宣妃嬪侍寢,就連夜值地太監宮女都趕出屋去?這殿裡有什麼是皇上不想人看見的麼?或者,是皇上身上有什麼不想人看見的東西?」

    聽到這話,眾人又一怔,雖覺皇上回宮後確是變了不少,可大家都將這歸附到他的失憶病症,只要歸結在此,一切盡可解釋。可如今聽月南湘一句緊似一句地質問,而皇帝則呆呆地一字分辨也沒有,都是心頭一震,看向柱國公的眼色也變了幾分。

    柱國公怎麼會感覺不出這種變化,大急道:「皇上,你倒是說話呀。」可惜皇帝自始自終只是看著月南湘,別說說話了,連眼都沒眨一下。

    月南湘冷笑道:「下臣斗膽,請皇上寬衣。」

    「你……你膽敢?」柱國公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指著他。

    「柱國公身為皇上的舅舅,難道忘記了麼?皇帝左肩後有慧後親自紋上地一隻月牙,這是用金絲黑檀汁所紋,永遠不會褪色消失,外人要仿也無從仿起。皇上,可否讓下臣一觀?」

    眾人這才恍然。不過除了了柱國公和謙相等外戚,此事就連百官也是首聞。不過柱國公當然是知道的,事情到此地步,他忽然害怕起來。說起來這皇帝是自己找去他家的,他也是僅憑相貌認定,心中先入為主而已,再聯想到皇帝許多和從前不同的地方,又怎麼能不叫他心膽俱裂,他的目光自進殿後第一次顫抖著榻邊的皇帝看去,眼神中一片死灰,若是此時查出這人是假的,那他的活路,也到頭了。

    唯今之計,只有拖延!柱國公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心裡已有計較,無論怎樣也要拖住這個時間,他一念至此,目光轉向月南湘,而月南湘更是自他眼中完全看出了他的用意,嘴角微微扯動,忽叫:「來人!」

    頓時自從臣身後躥出兩個太監來,一邊一個拉住榻邊的月重錦,左轉右帶,令他背對眾人,月南湘更不二話,上前伸手,嘶地一聲,皇帝身上的睡袍頓時應聲而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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