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回家 文 / 沝悠
車子平穩地停下。蘇麗君左顧右盼,終於又看到熟悉乾淨的街道。街道兩旁綠綠的草,盛開的花,高大的樹幹,偶爾經過的行人。以135度的角度看天,哇,陽光好刺眼,天藍藍,雲飄揚,水清清,樹環繞,心情好。回家,在這時候是個令人熱淚盈眶的詞。
蘇麗君和鍾瑀萬般挽留都無法留住壯大叔離去的決心,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蘇麗君喃喃:「壯大叔真是個好人,以後再見到他一定要纏著他,做他的乾女兒。呀,完了完了,忘記問大叔叫什麼名字了,難不成回去要告訴爸爸,救他們的人叫雷鋒?」鍾瑀聽到她在嘀嘀咕咕的,也不敢再問她,小丫頭脾氣可不好,萬一有說錯話,再掐他一次讓人家看見可不好。要掐也得沒人的時候,嘿嘿,傻笑兩聲。
鍾瑀小朋友很有紳士風度地把蘇麗君送回家。
叮咚,開門的是滿眼血絲的蘇志軍,滿眼憔悴,一看就知道他一夜未睡。
小丫頭眼睛紅了:「爸爸,抱抱。」
蘇志軍把門大開,未語淚先流,抱起蘇麗君:「君君,君君,都是爸爸不好,讓你受苦了。」
「爸爸,君君好想你。君君,怕怕。君君……嗚嗚嗚」蘇麗君泣不成聲。父女兩在門口抱成一團痛哭。
鍾瑀完全被遺忘了,他安靜地看著,好久以後。這對父女終於意識到他的存在。
蘇志軍紅紅的眼帶著驚訝:「君君,這是你認識的小哥哥?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我和君君送你回家去。」
蘇麗君搶先回答:「爸爸,他叫鍾瑀。他說他家在我們街道這裡。」
鍾瑀看著這對父女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很是羨慕、他家老爹可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抱著哄過他。
鍾瑀乖乖地牽著蘇爸爸溫暖地大手回到他家門口。原來他家是在蘇麗君家對面。
只見鍾瑀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嫻熟地開門,走到玄關處,換鞋。
突然砰的一聲,原本緊閉的房間門大開,鍾媽媽猛地衝出來,蹲下緊抱住鍾瑀哇哇大哭起來,動作一氣呵成。
蘇麗君怎麼都想不出來,那麼快的速度是人可以擁有的嗎?
鍾媽媽眼睛腫得像金魚眼,哭得好不傷心,頭髮有些凌亂,衣著卻很是精緻得體,絲毫不影響她魅力熟女的形象。
鍾瑀拍拍媽媽的後背,輕聲安慰,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未滿十歲的小孩子,反而有種頂天立地大丈夫的感覺。
高大的男人隨後而出,看到蘇志軍父女兩,衝著蘇志軍微微頷首,看著自己的妻子抱著兒子,哭得那麼傷心,眉頭微皺。
輕而易舉地把鍾媽媽抱在懷裡,習慣性摸摸鍾媽媽的臉,湊近她耳邊輕聲說著什麼。
蘇麗君看到鍾媽媽臉變得通紅。
鍾瑀挑釁地看著自家爸爸,得到一個冰冷的眼神,摸摸鼻子,又抓抓頭。
蘇麗君有些摸不著頭腦,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卻又很融洽的相處方式。
鍾媽媽不好意思地掙脫鍾爸爸的懷抱,理了理頭髮,帶著和善的笑容邀請蘇志軍父女喝茶:「謝謝你們送我兒子回來,請先喝杯茶吧。」
蘇志軍擺擺手,看到剛剛那情形也知道不好多待,婉言謝絕。
蘇志軍早就歸心似箭,只是一進門舉這麼一出,有些懵了,也不好出聲打擾,這會兒找到機會說話,向鍾瑀一家道別離去。
回到家,蘇睿早就待在沙發上翹首以盼,剛剛在床上就隱隱約約聽到大伯和妹妹的聲音,把保姆叫來問過後得到確認,火急火燎地要保姆把他抱到客廳。
他要第一時間看到妹妹回來。就為這昨天在醫院硬是哭鬧著,直叫要回家等妹妹,保姆拗不過他。
蘇志軍正心煩,問過醫生無大礙,拿好藥就帶著他回了家。
蘇麗君腳一著地,跑到沙發上,抱著蘇睿:「哥哥,君君以後都叫你哥哥。你說好不好?」
蘇麗君自恃靈魂年齡是個大女人,一直不願叫蘇睿「哥哥」,無論家人怎麼誘導怎麼講道理,蘇睿怎麼抗議以零食脅迫,都是不改口,直喚其名。
這會兒蘇睿覺得自己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呵呵笑:「君君,你願意叫我哥哥啦,我真是太高興了。」
樂得像中大獎,手舞足蹈,激動之下擦到傷口,臉痛得皺起來,嘴角卻還是揚起的,怎麼看都覺得很喜感。
蘇麗君突然看見爸爸的濃重的黑眼圈,沒注意到蘇睿的異狀,爬下沙發,抱住蘇志軍的大腿:「爸爸,君君困了,要睡覺覺。君君要和爸爸一起。」
蘇志軍打從知道女兒失蹤後就一直沒有睡過,女兒去向生死不明,他怎麼能安心?
女兒小小年紀就已經非常懂事,這會兒硬要他抱著睡是心疼他,很欣慰,果然是貼心小棉襖。
注意到疼得直皺眉頭咬緊牙關的蘇睿,囑咐保姆幫他擦藥,抱著寶貝女兒回了房。
蘇麗君睜開緊閉的眼,看著近在眼前的臉,微微歎口氣,爸爸昨天肯定沒有休息過。
這樣的爸爸是她從未見過的,英俊的臉上滿是疲憊,黑眼圈很濃,眼睛凹陷,看起來這麼憔悴,讓她心疼。
暗怪自己太過自大,以為有以前十幾年的生活經驗就不怕危險,能夠化險為夷。不肯承認自己本是5歲幼齡的小丫頭,能力有限,如何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