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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老公,今晚必須交軍糧》章 節目錄 第七十二章 差點上錯地方 文 / 秋月皎皎

    上官少雄站在樓下,眼望著那扇屬於自己的房門,不知該進還是退。

    他很明白,今夜,是個煎熬的夜,是個痛苦的夜。秦多多肯定睡在自己的床上,而上官曉月一定在龍躍的床上。

    不進屋,秦多多不依;進去,外間的曉月會痛苦莫名。

    站在屋簷下上抽了大半包煙,眼看夜色越來越沉鬱,官少雄有了決定。

    今天是陳虎值班,對,就去他的寢室過一夜。

    陳虎跟金彪共住一套宿舍。

    上官少雄敲門的時候,金彪還沒睡呢,正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

    「指導員?有事?」捏著手機的金彪打開門一看,傻愣住了。

    上官少雄徑直走進屋,將帽子往桌上一放,隨身倒在那張整齊的空床上:「沒事。」

    金彪看了一眼神色沉重的上級領導,嘻嘻地說:「嫂子不是在這裡嗎?你不回去陪嫂子,到我這兒來幹什麼?」

    「閉嘴,睡覺!」

    上官少雄衣服也不脫,滾進了被窩。

    金彪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但今天,他覺得非說不可,要不然,他會被那些不斷湧上來的話給憋死!

    今晚的聯誼會,秦媽媽帶來的那幾個花蝴蝶的女孩中,竟有一位看上了身材彪悍的金彪,而且,表現的相當主動,臨走之時,還笑靨如花地要過金豹的手機,纖手點點,親自將自己的號碼輸進了金豹的手機上。

    這不,那女孩剛到營地招待所住下就給金豹發來了信息,親暱地問他問他睡了沒,晚上冷不冷,餓不餓……那關切的程度,就好像他們已認識許久似的。

    金彪的心,在寂夜中綻放了。

    小伙子一表人才,又是軍校畢業生,可因為藏身在深山老林,結識姑娘的機會甚少,所以,他的個人問題一直懸著。

    今天,終於有一抹陽光照到了他的頭頂上。

    他怎能不激動,怎麼睡得著?

    他正在跟那女孩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著短信呢。

    指導員卻凌空而降。

    好討人嫌的指導員哦。

    「我睡不著,」金彪站在床前,望著那道健碩的背影,又問:「指導員,你不回宿舍去,嫂子不生氣哪?」

    「睡不著?那就值班去,讓陳虎回來睡覺!」

    「指導員,你就不關心關心下屬,為什麼睡不著覺?」金彪剛說完,手機又響起了短信的提示音。

    在寂靜的深夜,這清脆的聲音異常刺目。

    上官少雄轉身瞪了金彪一眼:「搞什麼名堂,還不睡覺去?明天早操再遲到,我削你!」

    一激動,把英連長的口頭禪給漏了出來。

    金彪嘿嘿一笑,揚了揚手機:「放心好了,有了它,我肯定不遲到。」

    「莫名其妙!」叭地一下,上官少雄把燈給熄滅了,翻了個身,繼續背對著金彪。

    原以為,金彪會很識趣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間,沒想到,他反而在床沿坐下了,推了推上官少雄的肩頭,聲音急促而興奮:「指導員你先別睡嘛。」

    「你到底要幹什麼?」上官少雄火了。

    叭地一下,金彪摁亮了燈。

    驟然亮起,刺得眼睛生疼。

    「你看看,這姑娘長得怎麼樣?」金彪將手機伸過去。

    屏幕上,一位姑娘正巧笑倩兮地望著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嗯了一聲,敷衍地應了一聲:「還不錯。」

    隨後將眼睛睜開,盯著金彪那張冒著幸福精光的臉:「今天認識的?」

    「嗯,還是咱們丈母娘介紹的呢。」

    一聽是自家的那位岳母大人牽的線,上官少雄頓時懨懨的,「長得也就是一般吧。值得你這麼興奮,半夜也睡不著覺?」

    口氣極為冷淡,外加一絲輕視。

    這讓置身在火辣辣的情愛中的金彪受不了了。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悅地說:「我覺得長得挺好。當然,怎麼能跟嫂子比呢?這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被你找去了,你當然有理由輕看別的女人了。」

    見金彪生氣了,上官少雄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

    他翻身坐起,勉強笑道:「對不起,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的條件在咱們營,咱們團都是一等一的,找個好女孩不難。你看上這個女孩,是她慧眼識人,高攀你了。我告訴你,在女孩面前,千萬別流露出太在意她的言行來,女孩子啊,也是會翹尾巴的。」

    原來指導員是這個意思。

    金彪頓時眉開眼笑,晃動著手機:「這女孩也不賴,是個小學老師,教音樂的,歌唱得可好了。指導員,要不,我放給你聽?」

    「打住打住!」上官少雄作了個停止的手勢:「夜半歌聲,你想明天讓軍報的頭版頭條啊?」

    金彪嘻嘻一笑,扭身朝裡頭走去,邊走邊說:「我在被窩裡聽,自己聽自己欣賞。」

    「好好好,一個人聽去,」上官少雄哭笑不得,心想,一個人一旦沾染上情事就會變得面目全非,完全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金彪他,曾經是個多麼粗線條的人哪。「警告你一聲,明天的早操不許遲到。」

    「是!」走近裡屋之前,金彪又回過頭:「指導員,你睡在這裡是不是得向嫂子報告一聲哪?要不然,嫂子說不定會滿世界找你哦。」

    上官少雄不答,但心裡卻非常贊成金彪的提議。

    秦多多若是滿世界找自己,豈不是要成為一件轟動軍營的糗事?

    打電話?不好,上官少雄擔心敏感的上官曉月聽見。

    學金彪那樣發信息吧?

    上官少雄摸出手機,藉著手機自身的光亮,快速地發出一行字:你好好睡吧,今晚我代陳虎值班。

    信息到達秦多多手機的時候,秦多多早就睡著了。

    以前就說過,秦多多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寬愛睡覺,哪怕眼角上掛著委屈的淚珠也能在五分鐘之內睡著。

    晚上在聯誼會上喝了太多的果汁,秦多多是被尿憋醒的。

    從衛生間出來,秦多多才發現,上官少雄沒回來。

    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秦多多在第一時間走到了外間。

    外間的檯燈還亮著,上官曉月安靜地睡著了,面對著牆壁。嬌小的身子蜷縮在被窩裡,看上去就好像睡著一個小孩子。

    睡著的上官曉月少了幾分白天的陰鬱和厭惡,多了幾分憐惜。

    秦多多走過去,輕輕的,將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窩裡,又輕輕地關掉了檯燈。

    回到床上,秦多多下意識地從包裡拿出手機。

    這才看到上官少雄早在兩小時之前發來的短信。

    值班?怎麼又輪到他值班?

    倚在床上坐了會,秦多多穿衣起床,她要去實地親自求證一番。

    幹部值班室設在辦公樓的一樓。

    雨,仍在細細密密地下著,鋪天蓋地,天地萬物就好像被蒙上一張大銀網似的,迷茫,精亮。

    辦公樓內很安靜,樓道上的幾盞節能燈散發出慵懶的光色,令人昏昏欲睡。

    秦多多踮著腳尖走路,生怕鞋跟敲出巨大的動靜來。

    走到值班室門口,秦多多調勻了氣息。伸手一推,嗨,門是虛掩的,並沒有上鎖。

    軍營裡,大家都沒有上鎖的習慣。

    有當兵的地方,就有威嚴在。有威嚴的地方,牛鬼蛇神就不敢亂竄。

    何況,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同類,沒必要採取「警戒」措施。

    秦多多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順便,很體貼地把門掩上。春夜風涼,睡著的人被夜風蟄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上官少雄,你睡得可真沉哦,把你扔進河裡怕也醒不過來吧?秦多多暗自嘲笑,趁黑摸了過去。

    屋裡很暗,看不清方位。可睡著之人發出的均勻的呼吸,給秦多多指引了方向。

    秦多多準確地走到床前。

    當眼睛適應了屋內的光線時,秦多多依稀地看見,上官少雄面朝裡側身躺著,全身裹得緊緊的,只露出發茬極短的後腦勺。

    「這傢伙,成天說失眠失眠,在這裡卻睡了個昏天黑地的,連賊偷進來都不知道。」

    秦多多笑了笑,輕輕地推了推上官少雄的身子:「借光借光,讓我們夫妻一同為咱們的部隊值班放哨。」

    床上的人唔了一聲,將被子踢翻了一角,伸出了雙腿。

    秦多多扯過被子蓋上,仍笑:「我是讓你讓位置,不是讓你伸腿來表示歡迎。」

    說著,又輕輕地推了推那個沉重的身子。

    也許是手頭上的勁大了些,也許是秦多多的說話聲吵醒了睡著之人。

    「鬧什麼鬧?還沒有鬧夠哪?睡覺睡覺!」

    床上之人一下子低吼了起來。

    秦多多嚇了一大跳。

    這聲音,絕對不是上官少雄!

    她一下子蹦了起來,按亮了手機的亮光。

    天哪!

    當她看清床上之人的時候,頓時嚇得無足無措,小臉紅的發紫。

    這哪是什麼上官少雄啊,是一排排長陳虎!

    檯燈,同時被摁亮了。

    睡眼惺忪的陳虎,當他看清床前站著的人時,同樣嚇得不輕,期期艾艾:「嫂……嫂子,怎麼是你?」

    秦多多很想撥腿就跑,可雙腳就好像被人施了法術一般,動彈不得。

    她難為情死了,低垂著頭,喃喃地說:「我……。我以為是你們指導員值班呢……」

    原來是這樣。

    陳虎一下子釋然了。

    他翻身坐起,抓過軍衣套上,揉著眼說:「嫂子,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秦多多奪門而去,「對不起,打攪了。」

    「沒關係,嫂子,你小心點哦。」

    嗯嗯。

    秦多多踮著腳從宿舍出去的時候,上官曉月是知道的。秦多多以為上官曉月睡著了,其實,上官曉月半點睡意也沒有。

    她一直在等上官少雄回來。

    上官曉月的心,矛盾極了。

    既希望上官少雄回到宿舍來,她要看看,上官少雄在自己的面前,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可又希望上官少雄別回來,她希望讓一直等著上官少雄的秦多多失望。

    就在這柔腸千轉百結的時候,上官曉月發現秦多多開門出去了。

    不用說,秦多多肯定是去找上官少雄了。

    上官曉月也不知道,上官少雄到底在哪。

    看了看時間,竟然是半夜二點。

    這個時候,上官少雄想必不會還在辦公室吧?

    上官曉月想了想,躲在被窩裡給上官少雄發了一條短信:哥,你在哪呢?

    短信發出去後就在等回信。

    等啊等,手機安靜得如處子。

    上官曉月耐不住,撥打了上官少雄的手機。

    看來,上官少雄是睡著了,半天才迷迷糊糊地接起來:「嗯,什麼事?」

    「哥,你在哪呢?」

    上官曉月壓低聲音。

    「我在陳排這裡呢,怎麼啦,有事?」

    上官曉月看了看四周,有些幸災樂禍地說:「你不回來,有人出去找你去了。」

    上官少雄睡得稀里糊塗的,隨口問了一句:「誰?」

    「當然是我親愛的嫂子嘍。」

    秦多多半夜不睡覺,她上哪去找自己?

    上官少雄猛一個激靈,他想起了自己發給秦多多的短信。

    頓時滿腦子的清醒。

    他哼哈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穿好衣服。

    抓起手電就跑。

    可他去遲了。

    秦多多一臉難堪,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兩人迎頭撞上了。

    「神經病,半夜三更在外面轉悠,你到底想幹什麼?」一見到秦多多,上官少雄的火,蹭地一下上來了。

    秦多多也是窩火極了,委屈極了。

    她屈起拳頭就打過去:「該死的,明明沒值班,你為什麼要騙我說在值班?」

    上官少雄將秦多多的雙手攥在手裡,一把拖進自己的懷裡,又是咬牙,又是可笑:「你跑進值班室了?」

    「何止進值班室?我還把陳排長當成你了呢。」

    啊?

    上官少雄的腦袋一下子有三個大。

    「你……你沒有叫著嚷著讓陳排給你交軍……軍糧吧?」

    秦多多狠狠地扭了上官少雄一把,氣哼哼地說:「那倒沒有。不過,讓我難堪極了,我還讓陳排給我讓個位置呢。」

    老天!

    上官少雄仰天長歎,他重重地匝緊了小蠻腰,氣急敗壞:「誰讓你半夜到處亂跑的?活該!」

    「誰讓你騙我的?

    倆人互相埋怨地走到宿舍樓下,

    秦多多站著不走了。」幹嘛,還想讓我抱你上樓啊?「」小女子正有此意。「秦多多望了望撲朔迷離的樓道,搖著頭:」我手疼。「

    上官少雄忍不住要笑,壓低聲音:」遺憾的是,你貌似不是用手走路的吧?「」十指連心,手腳連體。手疼,連帶著腳疼。「

    上官少雄無奈,秦多多的性格,他已經很瞭解了。

    他跟她耗不起。

    眼看就快要天亮了。

    上官少雄一咬牙,攔腰就把秦多多抱起,蹭蹭蹭地上樓,那奔跑的速度,就好像有鬼在身後攆著似的。

    到了門口,上官少雄站住,暗暗地調勻氣息。

    偏秦多多不省事,在他的耳邊竊竊地笑,咬著他的耳垂:」好事做到底,送佛到西天。抱我進去,直接抱我到床上去!「

    上官少雄遲疑了,他知道上官曉月沒睡著。

    若她看見自己和秦多多是以這樣的狀態進屋的,上官少雄相信,上官曉月一定會寸腸寸斷。」別鬧!「上官少雄低喝了一聲,鬆開了摟抱的手:」自己進去,我還回陳虎的屋。「」不行!「秦多多緊緊地摟著上官少雄的脖子,雙腳離地,像條籐條似地晃悠著:」我命令,上官指導員馬上回到他老婆的床上去!「

    秦多多越說越大聲,最後的那幾個字眼裡迸發出咯咯的笑聲。

    這在寂靜的深夜,簡直如夜隼在啼叫。

    上官少雄嚇得臉色都白了。

    他迅速看了看四周,但他最擔心的,還是屋內的上官曉月。」閉嘴!「上官少雄用力地掰秦多多的小手:」半夜三更鬧什麼?快進去!「」我不!「纖弱的秦多多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死死地摟著上官少雄,笑嘻嘻地說:」除非,你抱我進去。否則,我們給你妹妹站崗放哨吧?「

    上官少雄只能再次投降。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何,對秦多多的撒嬌少了幾分以前的厭惡,心裡,竟然有了一絲溫暖與喜悅?

    要不是有上官曉月在,上官少雄相信,自己肯定不會有任何的遲疑與推脫,也許不用秦多多嬌嗲便主動地抱她進去呢。

    變化,都是在不知不覺中。

    一手,將秦多多重新抱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打開門。

    走道上有路燈,而屋內漆黑一團。眼睛,頓時什麼也看不見了。

    外間距裡間的距離,最多也就是四五米,可在上官少雄看來,那就是一條很難度過的天塹哪。

    他小心翼翼。

    伏在他懷裡的她卻不肯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她要隆重地「進村」,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人山人海!嘻嘻,人山人海一時難以辦到,可前兩項可以人工製作。

    「老公,你好壞哦,你不知道你的老婆嬌小玲瓏細皮嫩肉的呀?用這麼大的力氣,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嘻嘻,老公,想想剛才那情景,真是笑死人了,」又在上官少雄僵硬的臉上狠狠地啃了一口,大笑道:「想想都後怕,你說,萬一我直接摸上床去,把陳排當成了你,你說,你的那頂綠帽子是不是得戴一輩子啊?哈哈哈……」

    「臭老公,好討厭哦,說話就說話吧,幹嘛要親人家呀?現在好了,我發現我的櫻桃小嘴好像腫了哦,這可怎麼辦好,我明天要去上班呢。」

    秦多多片刻不停,嘰嘰喳喳。

    上官少雄先是一愣,隨後鐵青著臉,也不說話,衝進裡屋,將秦多多往床上一扔。然後,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

    如惡煞般地站在床前,噬人般地盯著心情變得很好的秦多多:「你到底想幹什麼?」

    上官少雄就想不明白了,秦多多怎麼可以如此無中生有地說出那些話來呢?

    想想都讓人臉紅。

    秦多多很舒服地攤開手腳,瞇縫著雙眸,嬌嘀嘀地說:「老公,你剛才不是說困了嗎?那快上床吧,我侍候上官指導員更衣就寢。」

    上官少雄咬住了嘴唇,陰鬱地盯了秦多多一眼,轉身要走。

    他知道,繼續跟秦多多糾纏下去,只會讓屋外的那個有心人更難過。

    秦多多也不阻攔,而是提高聲音說:「不用洗漱了,免得吵醒曉月,今天就允許你帶著細菌一塊上床吧?」

    又聲音不低地拍了拍床沿:「快睡吧,你要是不怕吵醒曉月,那你就去洗澡吧。」

    上官少雄當然聽得出秦多多的話外之意:你假如硬要離去的話,那就別怪我吵醒上官曉月。

    儘管,上官少雄知道,上官曉月肯定醒著,但他也不願破壞表面上的平靜。

    彼此都會很難受,很難堪。

    上官少雄狠狠地喘著粗氣,扒掉外衣,倒在了床上。

    初戰告捷。

    秦多多以軍人的速度換上了睡衣,然後像小貓似地躲進上官少雄的懷裡。這還不算,還要像小貓似地叫著:「別鬧了老公,明天我要上班呢。」

    老天!

    上官少雄將自己健碩的身子團縮起來,一直往牆壁躲去,就差沒成壁虎了。

    鬧秦多多了嗎?沒有啊,儘管單人床很窄小,上官少雄刻意地往裡躲,兩人中的距離還是可以擱下一隻拳頭的。

    此時此刻的上官少雄,最想做的,就是用拳頭把秦多多的小嘴給堵上。

    可真要是那樣的話,這個晚上那就恁想安靜了。

    幸好,秦多多只是嘴裡胡侃著,並沒有採取實際上的行動,沒有讓上官少雄交納軍糧。

    上官少雄暗暗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在想,上官曉月一定聽到這屋內的動靜了吧?

    心裡一定很痛吧?

    上官少雄猜錯了。

    此時的上官曉月,她的心頭沒有痛,只有嫉恨與憤怒。

    秦多多的撒癡作嬌,她的嬌音軟語,無不落進了上官曉月的耳朵裡!

    當上官少雄抱著秦多多從床邊走過的時候,上官曉月的眼睛,在黑夜中瞪得如牛眼那樣大!

    上官少雄,竟然親熱地抱著秦多多!

    她真的想,一躍而起,將秦多多扯下,狠狠地甩到地上,然後,重重地踏上一隻腳,讓其永世不得翻身!

    可她不敢動彈,而且,還得裝成熟睡的樣子,還得很均勻地吐氣吸氣。

    當中間的那道門輕輕地從裡關上時,上官曉月一下子坐了起來!

    她目光炯炯地盯視著那道千刀萬剮的門,她的腦海裡,翻捲著想像起來的情節……

    秦多多如夜貓jiao春的聲音,更是如一粒火種,扔進了上官曉月那片乾燥的原野裡!

    彭地一下,熊熊燃燒開來,根本無法抑止。

    她跳下床就朝裡間衝去。

    她要阻止情勢的發展,她要高聲咒罵,她要秦多多哪涼快死哪去!

    那道靜謐的門,就那樣冷冷地擋在上官曉月的面前,就那樣冷冷地看著她。

    上官曉月提起腳就要踢門。

    可是,高懸的腳,緩緩地放下。

    上官曉月嗤笑自己:有什麼理由衝進去,有什麼理由阻止他們小夫妻的恩愛,有什麼理由讓秦多多滾蛋?

    秦多多讓自己滾蛋才差不多!

    赤著腳,上官曉月在門前站了許久才懨懨地回到床上。

    她根本沒有睡意。

    好不甘心哦,眼睜睜地看著,上官少雄擁著得春心蕩漾的秦多多進入夢鄉。

    可不甘心又能怎樣?總不能衝進去把秦多多從上官少雄的懷抱裡扯出來吧?

    不,不能造次。

    得罪秦多多沒關係,但不能讓哥煩心。否則,一旦惹火了上官少雄,上官少雄一急一氣,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諸東流了。

    上官曉月不是傻子,她很清楚很恐懼地看到,上官少雄的心已有了變化,在漸漸地向秦多多靠攏。

    自己,可不能做趕鳥入林的傻事。

    冷靜,一定要冷靜!

    擁被坐著,握著手機。

    酸脹的視線,終於從那道靜悄悄的門上收了回來,不經意地落在了手機的屏幕上。

    上官曉月的心,怦怦地亂跳了起來。

    再過五天,就是滿一個月的期限了。

    上官少雄親口答應的,一個月期滿,他就會和秦多多離婚,就會和自己公開在一起。

    為了這個目標,上官曉月忍辱負重,含著淚含著痛堅守到現在。

    絕不可以把好不容易建起的長堤在一夜間毀掉。

    五天,哦五天,快來吧,快到來吧!

    也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上官曉月心情複雜地躺了下去。但敏感的神經,一直在捕促屋內的動靜。

    還好,秦多多還算是體恤上官曉月的心情,適可而止,屋內已沒了聲響。

    上官曉月就這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直到,天花板上出現了一道道晨曦反射進來的光波。

    上官少雄同樣睡不著,勉強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當了幾個小時的殭屍後,不等起床號響起便起床了。

    秦多多睡得好香好沉,一頭烏雲般的長髮攤在枕頭上,眉眼如畫,紅霞暈染,玉筍般的手指撐成蘭花狀,嬌俏地墊在腮幫下,就好像托著一朵嬌艷欲滴的鮮花一般……

    上官少雄抑制住心頭不斷翻湧起來的**,替秦多多掖好了被角,逃也似地開門出去。

    經過外間的時候,上官少雄一邊極力不讓腳步發出聲響,一邊不住地偷窺著床上的上官曉月。

    上官曉月似乎也睡得很甜,側身躺著,背對著上官少雄。

    就在上官少雄鬆了口氣,準備打開外間房門的時候,一個清亮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哥,這麼早就起來了?」

    聲音嬌柔慵懶,透著一股子令人心疼的意味。

    上官少雄一驚,不得不回過頭,「嘿嘿,你怎麼也這麼早就醒了?」

    「我會認床,一夜都沒睡著,」上官曉月翻身坐起,一邊用手指當梳子捋了幾下短髮,一邊盯著上官少雄有些躲閃的眼睛笑道:「越睡不著就越是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哥,昨晚你和嫂子上哪了,怎麼半夜才回來?」

    這麼說,上官曉月將自己抱著秦多多回房的情景都看在眼裡了。

    不由的有些羞赧與愧疚。

    「現在還早,你可以再睡會。」上官少雄匆匆地撂下一句,逃了。

    他無法面對上官曉月平靜的面容,更無法面對上官曉月深潭般的眼睛。他擔心自己一望進去便會被淹沒。

    「不了,我準備起床回去。」

    已走到走廊上的上官少雄不得不回頭:「她也要走,要不,你等她一會兒?」

    在上官曉月面前,上官少雄從來只把秦多多定位在「她」這個稱喟上。

    無論是叫名字或是其他的,上官少雄知道,都會傷了上官曉月那弱小而敏感的小心臟。

    上官曉月搖了搖頭:「不,我走一段路去坐公交。」

    嗯。

    上官少雄也不執意反對,點了點頭:「那好,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上官曉月很乖巧地答應了一聲,又衝上官少雄揚了揚手機,故意提高聲調:「哥,還有五天。」

    也不知是上官少雄沒聽見呢,還是回答的頻率慢了一步,好半天才聽到他的回答:「知道。」

    聲音悶悶的,好像在一個老酒罈子裡發出來的一樣。

    聽到上官少雄有些紛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上官曉月把注意力投向了靜寂的裡屋。

    她在想,秦多多不會還睡著吧?應該醒了吧?

    上官曉月最想知道的是,秦多多有沒有聽到自己和上官少雄的對話?尤其是那句:還有五天!

    假如秦多多聽到的話,會怎麼理解那句話呢?

    剎那間,上官曉月的心頭流過一個很惡毒的念頭,她比任何時候都想讓秦多多知道,上官少雄愛的是上官曉月,而不是秦多多!

    不,不可以!小不忍則亂大謀!

    上官曉月將自己掐得差點窒息,才把那個念頭給強行嚥下去。

    如上官曉月所願,秦多多確實聽到了上官曉月的那句:哥,還有五天!

    這是什麼意思?

    還有五天!五天後他們要幹什麼?

    顯然,這是上官少雄對上官曉月承諾的一個期限。

    因為,秦多多很清晰地聽到,上官少雄的悶聲回答。

    窩在床上想了半天,想得頭疼,秦多多翻身起來,套上上官少雄的毛衣,走出去。

    上官曉月已起床,正在收拾。

    秦多多是個心裡藏不住話的人,也不加掩飾和過度,張嘴就問:「曉月,你和你哥五天後要幹什麼?」

    上官曉月心中暗喜,秦多多果然聽見了。

    秦多多的小日子過得太爽了,太無憂無慮了,得給她的心裡添點堵。再說,事前下點毛毛雨也不錯,免得到時候驚慌無措。

    上官曉月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出於菩薩心腸,是出於好意。

    「有大事,」上官曉月淡然一笑:「嫂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這究竟是件什麼大事啊?」

    秦多多很爽快地承認:「假如和我老公有關的事情,我自然想知道。」

    上官曉月咧了咧薄薄的唇角:「當然跟哥有關。」

    「那好,我細聽端詳。」

    上官曉月疾速地看了一眼媚態百生的秦多多,心頭如針扎,她故作蹙眉歎氣,「嫂子,還記得上回我跟你說過的那件事嗎?」

    「你跟我說過許多話呢?哪句?」

    「我說,哥身邊一直有個女人在默默地守著愛著。如今,那個女人不願甘當影子,要從幕後走到前台來了。」

    秦多多一下子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五天後要跟我攤牌?要跟我公開爭奪上官少雄?」

    「嫂子好聰明。」

    秦多多的腦袋,嗡嗡地響了起來。

    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平靜的上官曉月,有些不信:「這是真的?你沒開玩笑?」

    「這麼重大的事情,我怎麼敢亂開玩笑?」

    秦多多一直活在自信裡,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結婚還沒滿月,就有別的女人登堂入室來與自己抗衡了。

    豈有此理!

    別的女人想什麼做什麼,並不可怕,真正讓人顧慮的是,當事人,也就是上官少雄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你哥……。你哥怎麼說?」秦多多咬了咬牙,問。

    上官曉月故意賣了個關子,成心讓秦多多多受一些煎熬:「哥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呃。要不,你自己親自問一下我哥?」

    當然要問,而且,要狠狠地問。

    該死的上官少雄,竟然瞞天過海,如此重大的事情竟然敢不匯報,不吱聲。

    反了他了。

    可是。

    秦多多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假如上官少雄對那個女人根本沒感覺,那自己最好別過問,最好裝作什麼也不知情。

    她可不想在上官少雄的心裡留下吃醋拈酸的小市民的形象。

    躊躇了一會,秦多多笑嘻嘻地說:「我準備走了,曉月,你要不要搭我的車?」

    上官曉月驚詫地看了一眼秦多多,心想,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啦,遇上這樣的事情她竟然無動於衷?

    裝的吧?哼,小樣。

    「謝謝,我坐公交很方便的。」

    秦多多也不勉強,走進裡屋洗漱去了。

    半個多小時後,秦多多容光煥發地走了出來。

    上官曉月竟然還逗留在外間。

    作為嫂子,秦多多只得再次發出邀請:「我看還是坐我的車一塊走吧?」

    見秦多多真的準備離去了,上官曉月返身坐了下來,反正是晚上的班,趁今天在駐地,可以在沒有任何妨礙的情況下與上官少雄好好的探討研究一下,五天後,自己如何從幕後走到台前,如何在家人與親朋面前轉換角色。

    「謝謝,你先走吧,待會我坐公交車回去。」

    上官曉月一口回絕。

    在秦多多面前再也不需要委屈著自己的心意偽裝了,這種感覺太好,太爽了。

    說實在的,此刻的秦多多很希望上官曉月搭自己的車一同離開,她想,在路上,自己可以旁敲側擊地問一些有關那個女人的問題。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可上官曉月這冷冰冰的態度……。

    秦多多不想遷就。

    哼,缺了上官曉月這個女屠夫,難道自己就要吃混毛豬了?

    路上,秦多多偽裝起來的輕鬆與無所謂,在頃刻間放下了。

    她有些心事地開著車。

    春天的清晨,路邊的小草野花還含著露珠呢。車子飛速而過,驚起了懶怠的蟲兒。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她是幹什麼的,什麼出身,什麼來歷?

    還有,長得怎麼樣?

    秦多多當然沒忘記,上次,在古鎮,那個小余曾說在酒吧裡看到上官少雄和一個長髮長裙的女人在一起。

    而上官曉月也曾說過,那個一直在默默地愛著上官少雄的女人,長得很嬌小,很清弱。

    男人都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小鳥依人嘛。

    在這類女人面前,男人可以滿足被依靠被需要被保護的虛榮心。

    現在最關鍵的是,上官少雄的態度,他對那個女人到底持有什麼樣的態度!

    上官少雄愛那個女人,否則,那個女人憑什麼有那份耐力等了這麼多年?還有,上官少雄的心裡假如沒有別的女人,他對自己為什麼這麼冷淡?

    可是,假如他真的愛那個女人,上官少雄為什麼不跟那個女人結婚?

    想來又想去,秦多多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子要爆炸了。

    不行,自己這樣的狀態如何去上班?

    必須得解除了所有的困惑,一身輕鬆地回到工作崗位去。

    如何解除呢?

    五天,五天!

    這個字眼,就像緊匝咒一樣匝著秦多多,讓她無法呼吸,無法再想別的!

    回到城裡,在晨間大道上亂轉的秦多多,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人來。

    她覺得,這個人一定能幫她解決困惑。

    眼前頓時一亮,掉轉車頭,朝別一條大道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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