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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老公,今晚必須交軍糧》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六章 幕後的女人走出來了 文 / 秋月皎皎

    儘管上官少雄已事先打過電話,告知今晚有事要加班。

    可秦多多還是忍不住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太氣人了,這上官曉月也太過分了吧?

    請心不甘情不願的范毅夫將陳妍送回家,秦多多顧不得洗漱便鑽進了臥室。

    「老公,你還在忙哪?」

    上官少雄正躺在那張單人床上,一手墊在腦後,一手抓著一根快要燃到底的香煙。床前的地板上,扔了幾十個煙頭。

    他用肩膀夾著手機。

    「嗯,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秦多多嘰嘰喳喳地把今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未了氣呼呼地說:「你這個妹妹真是個奇葩!平時吧,我看在你的份上從不跟她計較,可她得寸進尺,今天竟然當著外人的面讓我下不了台。還有,那個是什麼意思?什麼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就好像我明天要死掉似的。老公,這事你一定得管,要不然,我和她真沒辦法和平共處!」

    這個曉月!

    上官少雄將煙頭狠狠地一丟,心想,曉月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了?就算打心眼裡討厭秦多多,在這最後的一晚,你也得有些慈悲心腸吧。

    想著,今晚後,自己和秦多多將是陌路人,而秦多多卻仍蒙在鼓裡。上官少雄的心,第一次如此的疼痛,如此的酸楚!

    今晚,他很躊躇,很想回家,卻不敢回家。他不敢面對秦多多那笑顏盎然的面孔,他不敢面對秦多多那古靈精怪的笑談。

    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掉下淚來。

    「嗯,曉月太不像話了,多多,你不必介意她的話,她從小就就喜歡胡說。你別生氣,我打電話罵她……」

    有老公在身後當堅強的後盾,秦多多心裡的那股火氣倏時消失了,誘人的笑容又浮現在她俏麗的臉上:「罵她就不要了吧?老公,好好跟她說說,我是她嫂子,又是不是她的情敵,她何必處處跟我過不去?」

    情敵,哦,情敵!

    上官少雄的心,彷彿被撕扯成碎片。

    「你早點休息吧,我這就……這就給曉月打個電話。」

    有許多話,被壓在嗓子眼裡,卻拚命地往上湧。

    上官少雄很是矛盾,既想跟秦多多多說幾句話,真想上官曉月說的那樣,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了,明天,兩人的身份就要有所改變,可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覺得,心疼!

    「好的,」秦多多就如一隻放了氣的皮球,蔫蔫的,卻很是愉悅地說了一句:「晚安,老公,明天見!」

    說著,就要掛電話。

    「哎,等下。」上官少雄失口叫道。

    「還有什麼事,老公?」

    「夜裡風大,把窗戶關上再睡覺。你總是喜歡開著窗睡覺,這個習慣不好,以後別那樣了。」說到後面,上官少雄的聲音有些嘶啞。

    秦多多全然不覺,她覺得自己仿若掉進了蜜缸,上官少雄還是第一次如此細膩如此關心啊。

    「知道了。」

    「還有,早餐的時候偶爾吃頓中餐也挺好的,別總是牛奶雞蛋麵包老三樣。」

    秦多多嘻嘻笑了:「老公,你什麼時候關心起我的早餐來了?」

    上官少雄的眼裡蓄滿了濕霧,但極力不讓它變成液體,他故作輕鬆:「不想我關心啊?那好,以後我不管你了。」

    秦多多急了:「想想想,你管,你管就是。」

    「老爸不是給你開了個調理身體的方子嗎?你要記住按時煎服。中藥這玩意,藥效慢,你要有耐心。」

    「嗯,你放心好了,就算我會忘記,范姨也會按時給我煎上的。老公,你不知道,范姨變了,突然間變的,變的讓我好詫異。不過,管她怎麼變,變得好相處就行。」

    「那是因為被你感化了,跟你在一起,壞人也會變成好人。」上官少雄真心地說。

    自己,不就是這樣嗎?與秦多多相處了一個月,她的善良,她的可愛,她的霸氣,她的媚誘,她的古靈精怪,她的善解人意…。

    如一陣陣春風,將自己心頭的陰霾給吹走了,煙散雲散。

    遺憾的是,剛剛認識到了秦多多的諸多可貴,明天,明天卻得勞燕分飛。

    這讓上官少雄怎的不心碎?

    「老公,這話是你說的?真難以相信哦。」秦多多有些納悶了,這上官少雄是怎麼了?

    太反常了。

    「當然是我說的,」上官少雄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勉強笑道:「你呀,說好話你覺得難以置信,反而喜歡對你惡聲惡氣,真是個小傻瓜。」

    「我已經習慣你惡聲惡氣了,」秦多多笑著,兩隻懸在床沿的腿不住地晃悠著,一派喜悅而歡快的樣子,「我這個人就是犯賤,見不得你對我好。你今晚這個樣子,讓我毛骨悚然,就好像面前站著一個狼外婆似的。」

    又取笑道:「狼外婆,你準備什麼時候吃我這個小紅帽啊?」

    兩滴淚珠,終於從上官少雄的眼角里緩緩地滾落了下來。

    他在心底裡歇嘶底裡地喊:沒錯,我就是狼外婆,而且是個卑鄙無恥的狼外婆!多多,沒錯,你是小紅帽,你是個善良可愛的小外帽。可是,我不想吃你,真的不想吃你啊!

    「又胡說,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上官少雄訕訕地嗔怪了一句,他實在無法再和秦多多聊下去了,再多說幾句的話,上官少雄明白,他一定會哭出聲來。

    儘管,他從懂事起就沒掉過淚。

    「嘻嘻,」秦多多看了看金鐘,主動撤退:「快十二點了,老公,休息吧,別加班了。」

    「好,你也好好休息,明天還上班呢。」

    「是,上官指導員,」秦多多調皮地一個敬禮,可一想到上官少雄根本看不見自己,也就懨懨地放下手,戀戀不捨:「晚安,老公。」

    「晚安,親愛的。」

    話一說出口,上官少雄傻眼了,這個「親愛的」字眼,怎麼會那麼自然地從自己的嘴裡蹦出來?

    俊逸的面孔,一下子脹得通紅髮紫,慌不迭地掛斷了電話

    秦多多怔忡住了,從戀愛到結婚,兩人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上官少雄叫自己:親愛的!

    秦多多想歡呼高歌了。

    她覺得,自己的春天終於來了。

    上官曉月同樣躺在床上,同樣睡不著。

    她相信,秦多多一定會跟上官少雄告狀,上官少雄,也一定會給自己打電話。

    她在等著。

    九點,十點,十一點……。眼看,時針馬上要走到「12」這個字時,手機,依然不動聲色,安安靜靜地躺在上官曉月的手掌心裡。

    當時針邁過「12」這個數字時,上官曉月終於忍不住了。

    她帶著焦灼帶著怒氣撥完了那組熟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

    上官少雄好像在等著似的,在第一時間接起了電話。

    「哥,還沒睡呢?」

    「你不是也沒睡嗎?」

    上官少雄的聲音,淡淡的,而且,還帶著一絲不耐煩。

    上官曉月顧不得其他,直截了當地問:「她給你打電話了吧?」

    「她」,自然是指秦多多,彼此兩人心照不宣。

    上官少雄在吞煙吐霧,煙霧被黑夜吞噬了,只聞到陣陣嗆人的味道。

    上官少雄咳了幾聲,嗯了一聲。

    上官曉月一下子提高了聲調:「她一定哭著跟你說,我是如何把她的狐朋狗友給趕出去的吧?」

    「她沒哭,」上官少雄也不明白,此刻的自己,為什麼如此反感上官曉月說的話。他好像刻意賭著氣:「她沒說那回事。」

    上官少雄驟然改變的態度,讓上官曉月有所警覺:「哥,那她跟你都說了些什麼?」

    「兩口子之間的話,」上官少雄頓了頓,猛吸了幾大口香煙。在吐出煙霧的同時,他冷冷地說:「曉月,你做的也太過分了。秦多多明天就要離開那個家了,你何必那樣去傷害她?」

    上官曉月愣住了,全身,控制不住地簌簌發抖。

    第一次,她聽到了上官少雄為了秦多多而責備自己的話語;第一次,她感受到上官少雄的冷意。

    他……。還是自己癡戀著的哥嗎?

    「哥,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無論是什麼理由,你都不可以那麼做。」

    「你知道不知道,她趁我們大家都沒回家用晚餐,把一個青梅竹馬的男人帶回了家!」

    「我知道,她跟我提起過。那個男人不是什麼青梅竹馬,而是她父親的學生。他們小時候很熟悉,現在長大了,彼此在一起聚聚很正常。」

    啊?

    上官曉月懷疑自己聽錯了:「哥,你剛才說什麼?」

    上官少雄簡略地將方纔的話又說了一遍,未了,「你完全沒必要那麼做,就算她在家裡招待男朋友,我們也沒有權利去譴責她,不是嗎?」

    天哪,這還是那個情意款款的哥說的話嗎?

    上官曉月差點要崩潰了。

    「哥,我覺得你好像捨不得讓秦多多離開。」

    「捨得捨不得,事情不是照著你希望的方向發展了嗎?」

    聽這話意,上官少雄似乎真的不想讓秦多多離開。

    這絕對不行。

    「那你跟她說明白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跟她說?」

    上官曉月咬了咬牙,咄咄逼人。她再也不想裝得可憐兮兮的,她再也不想用楚楚動人的情態去感染上官少雄了。

    不需要了,也沒那個必要了。

    再那樣下去,上官曉月擔心自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得維護,得反擊!

    「為什麼一定要在今晚說,明天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

    上官少雄感受到了上官曉月的變化,他有些窩火了。

    「我看,不是秦多多捨不得離開你,而是你捨不得離開秦多多吧?」上官曉月步步緊逼。

    「我很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上官曉月一下子找不到任何話來回應。

    相處這麼久,她真的是第一次感到,現實是這麼的殘酷。

    什麼時候,上官少雄會說他累了,會率先關機?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它在告訴上官曉月,上官少雄對自己產生了倦怠與反感,對秦多多產生了愛戀與不捨。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你明天什麼時候跟秦多多說明?也就是說,什麼時候跟秦多多去辦離婚?」

    上官曉月是咬緊牙關說出這幾句話的。

    上官少雄也感覺到了上官曉月的變化。

    何時,上官曉月會用這種語氣與口吻跟自己說話?

    想起上官曉月的時候,她的溫柔,她的婉約,她的楚楚可憐,她的百般遷就,會一一地浮現在眼前。

    此刻的上官曉月,冷情,絕然。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我會辦好。」上官少雄不想跟上官曉月說話了,多說一個字都感到很累,很痛苦。

    深受打擊的上官曉月,清醒過來後更是冷情無比,她悶哼了一聲,「我有些不放心你。」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那我也沒有辦法,我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

    這話聽去,怎麼這麼刺耳?

    「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跟秦多多離婚,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上官少雄發出一聲長歎,將手中的煙頭狠狠地摁在煙灰缸裡!「你現在說這個話有意思嗎?快睡吧,我困了。」

    說著,一下掛斷了手機。

    上官曉月舉著手機,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當她被清冷的夜風吹醒的時候,淚,那清冷的淚,終於潺潺地流了下來。

    上官少雄變了,自己從小愛著的男人,變心了。

    不!

    上官曉月的五官,在瞬間被扭曲!她將手機狠狠地往地上一扔,開門出去。

    她現在要做的是,斷了上官少雄的後路!

    秦多多是懷揣著甜甜蜜蜜入睡的。

    她睡得好香甜,好沉溺,連屋裡走進來一個人都不知道。

    「秦多多,秦多多!」

    恍惚中,有人在推她的膀臂。

    秦多多唔了一聲,從夢中緩緩地醒來,緩緩地睜開眼睛,

    屋內好黑,伸手不見五指。聽上官少雄的囑咐,秦多多把三層窗紗都給拉上了。

    叭答。

    屋內那花枝型吊燈被摁亮了。

    秦多多在第一時間嬌嗲嗲地喊了一聲:「老公,你怎麼回來了?」

    「少肉麻了,你看清楚,我不是上官少雄,我是上官曉月!」

    啊?

    秦多多一個激靈,眼睛,終於適應了屋內的視錢。

    她清楚地看到,上官曉月就這樣站在床前,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雙手交叉在胸前,居高臨下地望著秦多多。

    「你……你要幹什麼?」秦多多看了一眼金鐘,有些惱火:「這大半夜的,你想嚇死我啊?」

    「你這就誤解了我一片好意了。」

    上官曉月將化妝椅拖過來,在床前坐下。

    秦多多翻身起來,抓過一件浴袍披上,看著似乎要按營紮寨的上官曉月,又好氣又好笑:「你不會又是來警告我,不許在家裡招待男人吧?」

    「此一時彼一時,此刻的我沒有那份心思。」

    「那你大半夜不睡覺—」

    上官曉月很帥氣地甩了一下頭,杏圓的眸子裡盛滿了複雜的笑意:「當然有事,有要緊的事情。」

    「請快點說,時間不早了。」秦多多打了個哈欠。

    不讓睡覺的人,該死;半夜把人弄醒的人,更該死!

    「嫂子,你有沒有想過我說的那句話?」

    秦多多啞然失笑:「你說的話多著呢,我記不住。」

    「過了今晚就沒有明天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上官曉月將左腿翹在右腿上,很悠閒地搖晃著:「就這話,你想過沒,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的話又不是**語錄,我沒那個必要去多想吧?」秦多多不耐煩了,她沒想到,上官曉月半夜闖進自己的臥室,打斷自己的美夢,就是為了回想她曾說過的話。

    這太無聊了吧?

    上官曉月不會得了精神分裂了吧?

    「我的那幾句話,比**的話還重要,」上官曉月死死地盯著秦多多這張比桃花還鮮艷的俏臉蛋,心裡的那股嫉恨在橫衝直撞,哼,長得再漂亮又能怎麼樣,不是照樣敗在我上官曉月的手上嗎?上官少雄,不是照樣要和她離婚嗎?「你要是不願多想,我提醒你一下?」

    在秦多多簡單的意識裡,上官曉月純粹是給自己找不愉快!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了這尊菩薩。

    「我很睏,有話明天再說行嗎?」

    「這話放到明天去就不用說了。」

    這是什麼意思?

    秦多多的睡意,被趕得七零八落了。

    她來了精神,目光炯炯地望著一臉佈滿了古怪笑意的上官曉月:「那好,我聽你的提醒。」

    「秦多多,明天,其實,也不叫明天,應該是今天,」上官曉月拿過金鐘看了一眼,說:「現在已是零點十五分。」

    秦多多不作聲,姑嫂相處的不盡人意,可上官曉月還是第一次叫她名字。

    「今天,這個家,也可以說,你,和我哥,將會發生一件大事。」

    自己和上官少雄會發生一件大事?

    秦多多盯住上官曉月的嘴,有些著急地說:「你可不可以把一句話一口氣說完?」

    「可以。秦多多,我這樣躊躕,這樣遲疑,不是我有話說不出來,而是在擔心,一旦把話說出來了,你會不會挺不住?」

    挺不住?

    秦多多感到好笑:「你放心,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事是我秦多多挺不住的。」

    「好個鐵娘子!」上官曉月取笑道,「既然你如此能扛,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說。」

    「今天,我哥要和你離婚!」

    「離婚?」秦多多嘎嘎地笑了,她甚至伸出手去要摸上官曉月的額頭,「你不會在說夢話吧?還是人不舒服,發高燒了?」

    上官曉月將身子一偏,正色地說:「我跟你說的,是百分之百的大實話。」

    「好,就算你說的是大實話,我請問,上官少雄好好的,他為什麼要跟我離婚?」想起這幾夜的纏纏與恩愛,秦多多差點大笑,如此相愛的夫妻,跟離婚兩字能扯上關係嗎?

    「很簡單,因為我!」

    「你?我不明白!」秦多多搖了搖頭。

    上官曉月悲天憫人地長歎了一口氣,話語裡,彼有教訓與嘲諷的意味:「你秦多多不傻,可為什麼一點都沒想到呢?為什麼,我會在你的開水裡放安眠藥?為什麼,老頭子會把通往涼台的門給堵上?為什麼,我會跟你敵仇一般的死磕?等等,等等,你想過是為什麼嗎?」

    秦多多想過,卻沒想個所以然出來。

    「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上官曉月詭秘又帶著得意問:「你還記得那個小余嗎?」

    怎麼又把小余給扯進來了?而且,上官曉月又是怎麼認識小余的?

    「我告訴你,你千萬得挺住哦,」上官曉月殘忍地笑著:「我就是小余,小余就是我!」

    上官曉月就是小余?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上官曉月說了一句廣告詞,接著又說:「我會易容術,我哥沒告訴你嗎?」

    易容術?

    這東西貌似在古代存在著,怎麼跑到現代來了?

    「我沒有騙你,小的時候曾生活在那個鬧鬼的古鎮,家的隔壁是一座道觀。那道觀裡有個年紀很老的道士,我的易容術就是他教的。」

    上官曉月曾在古鎮長生活過,她會易容術!

    且不管這些。

    「就算你是小余,那你為什麼要裝神弄鬼地跟在身後?」

    「為了我哥,也因為你。」

    「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看到你和我哥在一起!我要時刻盯住你們。」

    秦多多覺得,這個上官曉月太莫名其妙了,甚至,有些難以理解。

    她呵呵地傻笑了一聲:「你是我老公的妹妹,你不希望你哥幸福啊?」

    「不希望!」上官曉月冷笑道:「我哥只要有我一個人就行,你是多餘的。」

    「曉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秦多多蒙了。但她始終認為,上官曉月是成心在氣自己。

    自打自己進門後,上官曉月跟自己就不對付,成天和自己作對。

    「當然知道,我再跟你說一遍,在我們三個人之間,你是多餘的。秦多多,我討厭你,非常討厭!」

    「討厭我?我早就感覺到了,」秦多多從驚愕到氣憤:「我知道你們兄妹的感情跟別人不一樣,但是,上官曉月,這不能成為你討厭我的理由。」

    「當然不是。我對你的討厭,其實就是一種嫉恨,嫉恨你,把我心愛的男人據為已有。你知道嗎?你倆在一起的每個夜晚,我都無法入睡,心疼得跟裂開一般。說實話,多少次,我拿著水果刀狠不得把你宰了!」

    「心愛的男人,你把哥你把當成心愛的男人?」

    「對,不可以嗎?」

    秦多多像打量天外來客一樣打量著上官曉月,粉紅的小臉蛋上不知何時涮上了蒼白色,變了色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不可以!上官少雄只能成為你心愛的兄長,而不是心愛的男人!」

    「就是我心愛的男人,你怎麼著吧!」

    上官曉月挑釁般地看著秦多多笑。

    秦多多的心,越來越往下沉,以往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件件地在眼前閃過:半夜,上官少雄從上官曉月的的房間裡出來;上官曉月,給自己的開水裡放安眠藥;在古鎮夜半看到的,那穿著白底藍格襯衫的背影;莫名其妙的中箭;上官少雄的冷漠,上官曉月的敵對。等等,等等!

    假如,上官曉月的話是真實的,那麼,所有一切不理解不明白的事情都能在剎那間明瞭。

    老媽曾不止一次地提醒過,讓自己注意小姑子的言行。

    可是,

    秦多多打死也不肯相信,上官少雄和上官曉月是親兄妹啊,

    「我不想聽你說,我要聽少雄說!」秦多多有些慌亂了,不知所措。

    「今晚太遲了,我不想影響我哥的睡眠。你稍安匆躁,等到九點,我哥會親自通知你到民政局去的。」

    「去民政局,幹什麼?」秦多多的大腦裡一片混亂,好像裝了一腦門子的漿湖。

    上官曉月如夜裊般地笑了起來:「去幹什麼?真弱智!去辦離婚證呀!」

    辦離婚?

    「不,你胡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和少雄不可能離婚的……」

    「可不可能,我也不跟你爭,反正,現在快到一點了,再過八個小時就會見分曉。」說著,上官曉月站了起來,換了一付柔和的笑臉,朝秦多多揮了揮手:「嫂子,今晚是最後一晚,不,今晚,從此後你就不能再睡在這張床上了。好好睡吧,珍惜這難得的機會。」

    見上官曉月要走,秦多多失聲叫道:「你還沒說清楚呢,給我站住!」

    「說的太清楚就沒有懸念了,沒有懸念的生活太寡淡無味了,沒意思,」上官曉月走到門口,又笑吟吟地回過頭:「我把最後的解釋權交給我哥吧?我想,由我哥說出真相,你會相信,而且,會記憶深刻,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不等秦多多回答,房門,砰地一下,關上了。

    這下,秦多多徹底沒了睡意。

    她抓出手機,在鍵上摁了許久才把號碼撥正確了。

    上官少雄很快接起:「還沒睡啊?」

    聽到上官少雄慵懶而帶著磁性的聲音,也不知為什麼,秦多多想哭了!

    她哽咽地叫道:「上官少雄,你實話告訴我,你跟上官曉月是什麼關係?」

    上官少雄一愣,心裡頭的那抹擔心越來越濃郁。剛才,上官曉月的態度過於冷靜,冷靜得,讓上官少雄很是擔心,擔心上官曉月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我是她哥,她是我妹妹!」上官少雄故意讓自己震怒,以便壓住秦多多:「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我知道你是她哥,她是你妹妹。可是,她剛才說,你是她心愛的男人!」秦多多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眼皮往上翻,把委屈的淚水在眸底裡風化。「她還說,今天九點,你要跟我去辦離婚!」

    上官少雄如一根在雨水裡泡了許久的稻繩,在這一刻軟了,爛了。

    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上官曉月啊,一再告訴她別添亂別添亂,到最後的關頭,她還是給自己出了難題!

    一再跟她說,再給秦多多一點時間,再給秦多多一個美好的夜晚。上官曉月難道,連這麼一個夜晚都不能等嗎?

    她不知道她的這番話,對秦多多是個多大的打擊?

    「好好睡覺,別胡思亂想。」上官少雄既不能承認是,也不能承認不是,只能含含糊糊。

    「上官少雄!」秦多多撕心裂肺地喊道:「你跟我說實話,上官曉月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說到最後,她有些歇斯底里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上官少雄退無可退,突然,他大聲地喊了一句:「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秦多多,我再跟你說一遍,上官曉月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她說……她說她就是那個小余。」

    「胡說八道!」

    「她若不是,為什麼她知道有那麼個人?」

    「是我有一次在無意中告訴她的。」

    哦,原來是這樣。

    「老公,你發誓你所說的是真的?」

    「我發誓!」為了安撫秦多多,上官少雄已無懼天打五雷轟了。

    秦多多含淚笑了,她嬌俏地追了一句:「老公,你再說一遍,我想聽,我還想聽!」

    上官少雄的心,彷彿萬箭刺穿,他在心裡叫,秦多多啊,你這個傻女人!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但你要知道,我捨不得你,我不想讓你走,我捨不得讓你走啊。

    「小傻瓜,快睡覺,不要胡思亂想。你是聽我的,還是聽別人的?」

    「聽你的,當然聽你的,你是我老公,我肯定是聽老公的呀……。」

    聞言,上官少雄的心都要碎了,在這樣孤寂的夜裡,在面對如此癡情的人面前,他真的無法再裝堅強,他真的無法再那樣的殘忍下去了。「既然聽老公的,那老公就命令你,馬上睡覺!」

    「是,指導員老公!」

    又安撫了一會,見秦多多的情緒穩定了下來,話語中帶著淡淡的睡意與倦怠,他放心了。

    掛斷秦多多的電話,上官少雄馬上掛通了另一個手機。

    在聽到秦多多痛心責問的時候,上官少雄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這一夜,注定是上官曉月的無眠之夜。

    從秦多多的房裡回來,上官曉月便蜷縮在沙發上不動彈了。

    她在等待過間的過去,她在等待那個敏感數字的到來。

    九點,哦,九點!

    九點以後,上官少雄成了自由人,九點以後,自己和心愛的男人就可以朝夕相處,就可以不做隱形人而公開地在一起。

    幸福,如海浪,一波一波地朝上官曉月湧來。她一直處在波濤的底下,她想,以後,自己一定會永遠處在幸福的浪尖上!

    苦盡甘來,十幾年的苦苦愛戀,十幾年的忍辱負重,十幾年的小心謹慎,都將成為歷史,成為過去。

    過了這個晚上,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付出,都將得到回報!

    這個回報,儘管來得晚了些,來得煎熬一些,但畢竟要來了。

    上官曉月真想放歌一曲來慶賀自己的勝利。

    暫且不敢,上官雲河那個討厭的老頭半夜回家了。絕不能在關鍵的時刻出岔子,否則,很可能前功盡棄。

    想起上官雲河,上官曉月的唇角下意識地高挑了起來:哼,死老頭,你限制了我十多年,你厭惡了我十多年,明天,我將來個鹹魚大翻身,從你的「女兒」變身為你的媳婦!我曉月儘管非常不願意當你的兒媳,可看在上官少雄的份上,我勉強扮演那個角色吧。

    可是,我警告你,假如以後還敢對我橫眉豎眼,視我如無物,我會讓你老無所依,讓你老死街頭!

    在心裡將上官雲河詛咒了千遍萬遍後,上官曉月的心情更是好的出奇。她不停地看手機上的時間,不停地算著離「九點」還有幾個小時。

    此時,這時間真是蝸牛,爬得好慢。

    假如真的是蝸牛就好了,上官曉月相信,自己一定會衝上去狠踢它幾腳,讓蝸牛一下子就滾到「九點」的那個數字上。

    等待,是一種非常痛苦的腦力活,它的痛苦程度,甚至超過體力活。

    等啊等,等得兩眼炯炯,精神抖擻,可一看時間,卻才走了一格。

    真急死人了。

    上官曉月蹦起來,在斗室裡轉了無數個圈,轉得小腿肚子有些抽筋了才又重新坐下。

    又看了一眼時間。

    天哪,這時間是不是跟自己有仇啊?想睡懶覺的時候吧,它走的飛快;今晚想讓它走快些吧,它卻變成了蝸牛的後代!

    去它的!

    捏著手機,手機屏幕上已有一層濃濃的濕霧。

    要不,跟哥打個電話吧?

    上官曉月相信,哥一定跟自己一樣,激動的睡不著。

    號碼撥出去一半,又馬上摁斷,不,不要吵他,萬一他睡著了呢。

    就在上官曉月柔腸千斷的時候,手機,響了。

    上官曉月嚇了一跳,這夜半突然的鈴聲,確實讓人很驚悚。

    看了一眼號碼,上官曉月笑了。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哥就是曹操,不,他有曹操的雄才大略,卻沒有曹操的狼子野心。

    哥是個情意中人,他不是奸雄。

    「哥……」

    無限的嬌嗲,無限的癡熱,就在這一聲呼喚之中。

    只可惜,電話那端的上官少雄似乎沒心情欣賞,更沒心情接納。他有些陰鬱地問:「你睡著了嗎?」

    「沒呢。傻哥哥,我要是睡著了,會這麼快接你的電話?」

    「我有話要跟你說。」上官少雄依然很沉重。

    上官曉月笑咪咪地說:「我也有話要跟哥說。」

    「我先說。」上官少雄不由分說。

    上官曉月一愣,哥的態度似乎很冷淡,很沉重,而且,還很生疏。

    想起之前上官少雄的表現,上官曉月火熱的心倏時涼了許多,臉上的笑容,如被夜風刮走一般,陰著臉:「哥不會因為我在秦多多面前說的那幾句話來找我的麻煩吧?」

    她斷定,秦多多一定向上官少雄告狀了。

    「不管她的事。」上官少雄斷然回絕。他長吁了一口氣,壓低聲音:「曉月,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聽得對方的音調變得和緩了許多,上官曉月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許多。

    她笑著說:「哥,我們之間還這麼客氣?有什麼事,你作主好了,我聽從就是。」

    「謝謝你的理解,曉月。」

    「跟我說謝,哥太見外了吧?哥,你還沒說是什麼事情呢?」

    上官少雄遲疑了,他知道,自己這個決定一說出來,絕對會遭到上官曉月的反對,強烈的反對。

    他不是不明白上官曉月的心。

    可是,

    上官少雄鼓起勇氣:「曉月,我們……我們定下的那個期限,是不是……。是不是往後退一段時間?」

    什麼?

    上官曉月的臉,一下子青了,五官,扭曲的可怕。

    「你給我再說一遍!」

    「我說……再往後推推行嗎?」

    她顧不得偽裝了,聲嘶力竭地喊:「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上官少雄低低地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酷。可是……可是,她還沒懷上,就算她會答應離婚,我爸也不會答應的。你知道的,我爸答應我們以後可以在一起,首要條件就是秦多多她,她必須給我們上官少留下個孩子……」

    「照你這麼說,假如秦多多她一輩子沒懷上,你是不是這輩子都得和她在一起,都不離婚?」這幾句話,說得上官曉月又是咬牙,又是流淚,更是陰鷙百倍。

    「這……這怎麼可能呢?」上官少雄說的毫無底氣。心裡卻有個聲音說:假如是那樣,那該多好?秦多多就會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哥,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為你不離婚找借口呢?」

    「你又胡思亂想。」

    「上官少雄!」上官曉月一字一句地說:「假如,我不同意呢?」

    上官少雄來氣了,提高聲調:「除非,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這個帽子扣得也太大了。

    「非得這麼做?」

    「只有這麼條路,你知道的,我們軍人離婚跟你們老百姓不同,程序很繁瑣,一旦引起秦多多和我父親的強烈反對,我不僅要成為軍中醜聞,更可能離不了婚!這點,你想過嗎?」

    上官雲河的主意,上官曉月是知道的。沒錯,那老頭日想夜想的,就是上官家的香火!為了傳宗接代,上官雲河忍怒接受了上官曉月!

    假如就這樣讓秦多多離開這個家,上官雲河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一旦他出面阻攔,就算上官少雄離婚了,自己也不可能和上官少雄在一起。

    這點,上官曉月想得很透切。

    她承認上官少雄擔憂的是必要的,是正確的,只是,嚥不下這口氣!

    「曉月,你放心,只要她懷上了我們家的孩子,我立馬和她離婚!你已經等了我這麼多年,難道最後這幾天也不能等嗎?」

    這話,有理,卻太殘忍了。

    上官曉月除了答應,又能怎樣呢?

    她有些恨自己了,為什麼要在上官少雄和秦多多之間多事呢?在秦多多的開水裡放安眠藥,目的是為了不想秦多多跟上官少雄親熱;自己化身小余隨他們到古鎮,也是不想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跟秦多多處處過不去,也是討厭上官少雄的身邊多了個秦多多……所有的一切,不就是因為自己心內的嫉火難消嗎?

    可自己偏偏疏忽了一點,那就是,他倆若不在一起,哪來的孩子?

    為了那個孩子,自己是不是得忍著妒忌?自己是不是得改改脾氣和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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