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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婚,首長的小嬌妻》章 節目錄 089章 情書 文 / 滄浪水水

    蘇迷涼聞言心底一沉,一陣涼風從面前的通道裡呼捲而來,面上竟然有絲絲無法抗拒涼意傳來,讓她的心空落落地發寒。

    她抬手摸摸臉,指尖濕潤,那淚水竟然就止不住。

    她雖然在這裡只有六天,可是,後邊三天內親眼看著經由顧昊之手簽署的死亡通知書不下二十份,這樣的頻率比例,讓她無法樂觀起來。

    而且,這幾天顧昊狀態有點好轉,也極其有限,不過是不再嘔吐了而已,高燒得迷迷糊糊的症狀,絲毫沒有緩解。

    「這信應該是他沒有病倒之前的寫的,現在他每天清醒的時間那麼短,而且我還陪著,他哪裡有寫的機會,所以,我能把信帶走麼?」

    蘇迷涼說著抬眸看看李冉,她的手摸著放在膝蓋上的那封信,手指顫抖著,好像不捨得拆開,更多的應該是不敢拆開。

    「這裡邊有——他生病後寫的,不能帶走;規矩不能毀,你知道後果的。」李冉這些天常見輕折的眉心擰著,眸光黯然,「給你十分鐘時間,我在外邊等你。」

    說完,李冉就轉身走出大廳,站在不遠處的出口,仰頭看,陰沉的天空夾雜著潤澤的冰冷細雨,黑沉沉的好像是隨時都會不堪重負地壓下來一般。

    蘇迷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了,這封信會不會成為感染源,誰也說不准;而且,那麼多已經光榮了的戰士,他們除了骨灰之外,什麼都不允許留下;她不能壞了規矩。

    顧昊那麼一個粗豪的男子,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什麼甜言蜜語,這幾天的相處,他們都很珍惜那短暫的清醒時光,視線深情的交接之餘,更多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留在如何抗拒嘔吐和簡單的鍛煉上。

    那些瑣碎家常的絮語和玩笑,如今想來竟是真實鮮活得如在眼前,讓她眼底的濕意無法消退。

    她抬手打開了那封信。

    「涼涼:現在忽然覺得你的名字不好聽了,連喊你一聲都不願意!」

    蘇迷涼驚愕地盯著信紙上邊那囂張跋扈有有些筆畫凌亂的字跡,認真地再從頭讀了這開頭的獨立成段的話,羞惱地咬了唇,磨牙,這傢伙欠揍,再一想,他這些天好像真的沒有喊過她的名字,那心就不舒服地絞著。

    她繼續往下看。

    「你現在一定豎了眉瞪了眼磨著牙想咬我了吧,真的好想念你牙齒撕咬的潑辣味道!嘿嘿,你現在是不是一臉的糾結,別急著生氣,聽我給你解釋原因——

    認識你的時候是暑熱將至的初夏,你的名字吟哦在唇齒間,帶著讓人愜意又留戀的涼意;

    可是如今已經是深秋了,再喊你的名字,切骨入髓的涼意,喊一遍這涼意就深一份,凍得我如同置身在料峭清寒的嚴冬,所以,這些天就沒有再喊你的名字。

    如今你走了,我一個人,更是不會喊你的。

    不過我在心裡偷偷給你改了個名字,偶爾喊一聲偷著樂呵,心裡暖暖的,效果不錯。

    想聽我給你起的新名字麼?

    喊一聲昊哥哥,我就告訴你!

    好了,這精力實在有限,就不繞圈子了,看著你這幾天天天都給我燒香香暖胃的麵糊糊的份上,你不喊就不喊吧。

    崽他娘——這是你的新名字!

    好老土!

    有沒有氣笑?

    和你在不同的環境中就有不同的面目一樣,在我的心裡,你的名字其實有無限個——小乖,是哄你時候喊的;丫頭,是寵你的時候喊的;小笨豬,是看到你偶爾犯傻的時候喊的;(如果精力充足,這裡需要列舉的還有很多,套用一下名人管用招數——此去省略一萬字)

    而小妖精,這是每天想要擁著你翻騰的時候喊的,也是使用頻率最高的,可是,現在,我覺得崽他娘這個名字我很想喊!

    就像發燒的人無論溫度多高,都會覺得冷一樣,小妖精這個名字如今已經無法涵蓋我對你的渴望,喊多少次都無法恰當表達我對你的感情。

    生病的時候,才知道健康是幸福的;昏迷不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之後,才明白清醒著痛著也是幸福的;人到了絕境,幸福點就越來越低,也更容易看清生命的真相,如今一碗暖呼呼的麵湯,就是胃最舒服的渴望;

    曾經排斥過的老土的稱謂,如今才體會到能讓生命感覺舒坦的真滋味。

    從來沒有過這種無力悲涼的感覺,死亡用悲壯的鮮血噴流的方式展現在我面前時,我從來都沒有畏懼過,那種壯烈甚至是我渴望的;可是,我如今真的被這病毒鈍刀割肉折磨得怕了,你是第一個見過我脆弱和虛弱的女人,可能也是最後一個。

    很想自私地抓著你,可是看著你活潑潑的生命,那只會讓我覺得罪愆深重,這麼幾天的共同生活讓我體味到生活的真滋味,我很幸福,再留你,就是造孽了,你出去後要保重身體,不可掉以輕心。

    好了,丫頭,該說再見了,你不會怪我連個送別的擁抱都沒有吧?能清醒著看你離開我才心安。

    崽他娘,當初我就心疼你正長身體,才沒有捨得讓你懷一個,這個名字如此喊來是不合適的,你不高興,我就不喊了!

    小乖,別哭!

    人無論活多久,最後還是要剩下一個人面對死亡,既然如此,生命最終都要成為一抔黃土,早晚都有相聚的時候,就別哭了,情緒不好會影響免疫力。

    好了,蘇迷涼——你好好活著,我也有個念想,走吧,在今天陷入昏迷狀態之前,讓我再看一次你的背影!」

    蘇迷涼抽抽噎噎得哽不能言,淚水滴到了信紙上。

    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覺得自己會康復麼?

    她其實也是萬分憂慮忐忑的。

    即便蘇迷涼天天陪著顧昊,給他鼓勁,也知道早晚這場噩夢會過去,但是她真的不知道,那些微乎其微的倖存者中是不是會有顧昊這個人。

    她總是心存僥倖,老天讓她重生,還給她送了這麼一個讓她喜歡的,可是,難道就是為了讓她傷心欲絕麼?

    朦朧的淚光中,看到面前站了兩個人,她擦擦臉,緩緩地從坐著的台階上站起來。

    李冉的身邊,站著一個端著消毒盤的護士,她恭敬地把盤子送到蘇迷涼面前。

    蘇迷涼抽了下鼻子,把手裡的信紙裝入信封,放到了托盤上。

    任是那護士雖然在這裡已經看慣了死別,還是紅著眼圈,轉身走了,有時候生離比死別更讓人悲絕。

    「我們該走了。」李冉出聲催促。

    蘇迷涼低了頭跟在他身後,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外邊下著濛濛細雨,李冉遞給蘇迷涼一把花傘:「他會扛過去的,你哭著走,他會更難過。」

    蘇迷涼看看手裡的那把被消毒膜包得嚴嚴實實的花傘,粉藍底色上有著各種鮮亮的色彩,這麼亮的色彩,仰頭看看暗沉沉的天幕,她知道那個人一定在某個地方躲著,他想在昏迷之前再看一次她的背影——她想起信紙結尾的話。

    知道自己無論多麼不捨,也必須走了,他今天清醒的時間不多,再加上為了躲她,一定會耗費不少心神。

    伸手打開了那把花傘,她穩住心神,一步一步地走入通往花園的那條水濕的路徑。

    走了大約二十米,她猛然回頭站住,舉起手中的那把花傘,仰頭看著那棟矮矮的小樓位數不多的窗戶,一覽無餘,二樓正對著離開甬道的那扇窗戶半掩的窗簾隱隱地晃了晃。

    他就是站在那裡看著她離開的麼?

    蘇迷涼的臉上一點點地綻開笑意,她忽然丟開傘,把雙手湊成喇叭,大聲喊道:

    「我知道你在看我離開,我想說——把這當成血肉橫飛的戰場,拿出英雄的毅力膽魄來抗拒病魔,生命不止,抗爭不息,我等著你出來找我!」

    這是她唯一能想得到的鼓勵他的話,他不是讓她好好活著做他的念想麼?

    他也是她的念想!

    說完她就收起了揮舞著的拳頭,這後邊的話就是一個承諾,她竟然就這樣喊出來了,也不知道現在又多少人在看著她在發瘋,頓時羞澀感湧上心頭,可是她仍然讓自己不要落荒而逃,鎮定地站著,雙手因為緊張攥成了拳,目光興奮又熱切地等著那扇窗戶拉開。

    李冉站在她的身邊,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半晌,那個窗戶內沒有任何動靜。

    「你說話啊,我知道你在!我就要一個字!好或者不,一個字你都不願意說嗎!」蘇迷涼有些窘迫,她仍然漲紅著臉,勇敢地衝著那個方向吼。

    周圍一片寂靜,濛濛的細雨竟然有變大的趨勢,滴在她的臉上頭上,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連忙抬手抹了一把,生怕錯過什麼。

    可是那個窗戶內仍然沒有一點動靜。

    蘇迷涼委屈得淚水盈眶,她努力地瞪大眼睛,從一樓的窗戶看起,把所有的窗戶都看了一遍,沒有一扇窗因為她的話打開,更沒有人回到她的話。

    「你說一個字我就走,再不煩你,可是,如果你現在一個字都不說,我——我——」

    她結結巴巴地竟然說不出後邊威脅人的話來。

    因為無論後邊跟什麼樣的惡語或者不祥的字眼,她都生怕一語成讖。

    李冉低頭撿了滾到遠處的傘,過去給她遮了頭頂上的雨:「走吧,你這是在逼自己還是在逼他?」

    蘇迷涼無措地看看他:「他怎麼不理我?」

    李冉垂了眼睫,把傘遞到她手裡:「有什麼話當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現在這樣,賴誰?」

    ------題外話------

    謝謝親親410481593妞兒的花花,今天這情書寫得我涕淚橫流的,短了一些,卻很投入,妞們勉強看看,明天就情人節了有點心情不安和躁動,羞澀中,沒法碼字了,明天一定多更些!

    嘿嘿,妞們情人節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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