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4:……那你餓死吧。 文 / 梓名
「……你知道那件事的整個經過?」
「知道,」季木霖應的很痛快,「包括那次之後的消息洩露,文物被頂替上繳,還有最後……最後被抄家的全部原委,我都知道。」
「所以你知道我跟這件事沒關?」
「知道。」
徐風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彷彿曾經擔心過的東西都是庸人自擾:「……那你還知道多少…我的事?」
「很多,包括你在哪個孤兒院被領養,在哪讀的中學,如何來的中國留學,怎麼在這取得的居留證,都在哪些公司供過哪些職位,我都查過。」
「……」
季木霖忽然深吸一口氣,又說:「但你放心,關於你的私生活方面,我從沒查過。」
「……」原本沮喪的心情變得更沮喪了,徐風盯著他的後腦,恨不得一掌拍下去,然後再吼一句『該查的你不查淨查那些沒用的』!
「所以你根本沒必要覺得對不起我,是我該說『對不起』才對,」季木霖起身原地轉過身來看著徐風,臉上的表情談不上微笑但也並不嚴肅,「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我知道當初你想幫我肯定是真心的,而且這些年你怎麼對我的,我心裡也清楚。」
徐風:「我……」
「還有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明白,雖然得到的資料不多,但你經手的幾次項目我也有所瞭解,為人處事、行為作派,你的原則和我的世界觀並不衝突。」
「……但你就沒想過,假如當年我有能力去說服另外一個人頂下這件事,或許,,」
「我唯一想過的是『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季木霖打斷了他,然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說,「像他那樣的人,有這樣的結局也是活該,事情本來就是他辦砸的,也該著他頂下這個罪名,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季木霖抬手將整掌覆在徐風的頭頂,表情淡然地說,「……你都不知道死了他一個人,能拯救多少人。」
這一瞬間徐風覺得很冷,準確說是心涼。他沒查過季家的事兒,也不想明白一個兒子到底要有多恨父親才會巴不得他去死:「但就算你恨他,可你母親也是因為,因為這件事才……」
「她的事更賴不到你,你怎麼就這麼會往自己身上攔事兒啊?」季木霖露出一個哭笑不得,就算是提起母親也沒能讓他的情緒激動起來,「還是你覺得我的想法就應該是這樣的?他們出了事我還要賴在你頭上?要真是記仇,你連前十也算不上。」
「我……」
「不用想那麼多,這世上人死分兩種,要麼陽壽已盡,要麼老天有眼,」季木霖收回了手,然後錯開了徐風的眼神,「至於我母親,她活著本就是種煎熬,自己斷了陽壽,我也能理解她。」
徐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隻言片語間,他只覺得自己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如此一年來的時間,竟都是白白累了心思。
「這事就過去吧,以後也不必再提了,」季木霖離開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早說過你的心性我瞭解,人這一生多少都會有點兒污髒,別太在意它,若真是往心裡去了,反倒變成了它的犧牲品。」
這番話說得別有深意,徐風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但也猜出當年那事肯定沒他知道的這麼簡單,但既然季木霖都不認為他該為這件事懺悔,那他還跟著叫什麼勁兒?
於是徐風點了下頭,心裡剩下的想法都是怎麼在sam面前炫耀才更痛快。
而接下來的幾天,倆人相處如往常一樣,只是季木霖雖然沒什麼變化,倒是徐風多少會覺得有點兒什麼不同,大概是與心裡想的落差太大,季木霖那可以稱得上『溫柔』的反應,簡直讓徐風有點兒飄飄然。
尤其是後砸吧味兒的時候,徐風總覺得季木霖說的那些話真的是很為自己考慮過,再加上工作上的一些事也沒有遭到任何歧視,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就在一夜之間圓滿了。
所以當季木霖看著幾乎除了睡覺剩下睜開眼時就在獻慇勤的徐風,只覺得腦仁發脹。他稍微往邊角挪了些,躲了徐風緊貼的身體,沉聲說:「晚飯而已,別弄那麼麻煩。」
「那怎麼行~大週末的吃點好的!」
季木霖面無表情:「慶祝週六麼?」
「那倒不是~只是我發了獎金,當然要吃些好的!」
「上次出差的獎金?」
「你怎麼知道?」
「你這平時都朝九晚五的,還有什麼時候能拿獎金?」季木霖略有鄙夷地看了眼他,又說,「難不成你們公司還有『懶惰獎』一說?」
徐風傻呵呵地笑了,說:「你最近開玩笑的水平越來越好了~呵呵呵~」
季木霖:「……」怎麼又有種想擰巴這人的衝動!?
但晚飯還是叫了酒店的海鮮外送,份量足夠四個人吃個肚圓的。
季木霖吃東西的動作很慢也很優雅,即便是海鮮,手上常常也是吃完了都很乾淨,而這一點從紅酒杯上就能看出來,季木霖都有心把徐風手旁的那個玻璃杯從17層扔下去。
「你獎金發了多少?」他似是隨意地問了一句。
但徐風一邊胡吃海塞,一邊含混地說:「……不告訴你!」
「一年接一活兒,一活兒吃一年?」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什麼意思?」
「我準備辭職,明年初找份清閒點兒的工作。」
「你現在還不夠清閒?」
徐風埋著頭吃,小聲嗡嗡地說:「想找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清閒的活兒……」
「……」季木霖頓了一下,「……那你餓死吧。」
「*$%#!」多好的**機會啊!你個死木頭!
於是徐風化悲憤為食慾,最後吃成了消化不良。
不過好在日子總算安穩了下來,小打小鬧也不過時生活中的一點情趣罷了,好像一切的顧慮都沒有了,他現在只需要等季木霖發個話,人生就可以徹底圓滿了!
但他是沒顧慮了,可有些人卻不能沒有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