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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八章 情逝 文 / 東方雨郁

    也許是這次的活動策劃得太成功,或許是火鍋的味道真的太好,接下來的兩天生意好得不行。

    她不放心,這幾日都在店裡守著,雖然沒露面,聽熱鬧的聲音就知道生意火爆,座無虛席,位置都要提前預定,否則都輪不上了。

    讓她意外的是,林康之他們的消息也算是靈通,第三天就來光臨了,她看了一眼進店的四五個人,沒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雖然有些失望,她也釋然了。

    已經是午飯時間,廚房給她炒了幾個她愛吃的菜,掌櫃的端了上來,來人眉清目秀,一身書生打扮,倒是一點都不像商人,唐峰看了她一眼,說「東家餓了吧,用飯吧!」

    「這些事情讓其他人做吧,你累了一上午了。休息一下,陪著我一起用飯吧!」柳三給他們擺了碗筷,小木小大人似的坐在椅子上,很安靜,不搗亂,正是因為如此,她才願意把他帶在身邊。

    唐峰感激的點點頭,三人默不作聲的開始用飯,相比於一樓二樓的喧鬧,他們這個三樓很是安靜,只有動碗筷的聲音。

    飯後柳三給他們倒了茶水,小木趴在魚缸旁看魚,唐峰把中午的情況大概的給她說一下,歡喜的說賺了不少銀子。

    她也是沒想到會這麼火爆的,她也很意外,這個火鍋店成本不低,因此價格也不便宜,比起雲來酒樓有過之無不及,因此能來她的火鍋店用餐的,都是些達官貴人,以及富家子弟,尋常百姓根本不捨得花幾兩銀子吃一頓。

    生意紅火,她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天氣越來越冷,她瞧著生意穩定,準備明日不來店裡了,她其實是很怕冷的。

    目送林康之他們離開,她算了算日子,距離臘月初八還有十多日的時間,他想必在準備著迎親的事宜吧!

    想著她就覺得心酸溜溜的,想告訴自己不在乎,心卻做不到。

    做不到又能如何?

    事實不會改變,她要學會放手,學會忘卻,人生不失戀那麼一兩次是不會成長的。

    就當做是人生的歷練吧!

    她這樣安慰自己,帶著小木上了驢車,柳三趕著馬車平穩的離去。

    不遠處,雲來酒樓的二樓包廂裡,臨街的一扇窗戶被打開了一點,莊晉坐在包間裡看著離去的馬車,神情不變,玄青道「如今看來,確實是季小姐開的火鍋店。」

    「真是不知道她怎麼想到開一個這樣的店子,竟然連雲來酒樓的生意都搶走了,害得本世子少賺了不少銀子!」這家雲來酒樓是他的,和季琪一樣,他也只喜歡當幕後的東家。

    「去定位子,今晚本世子也去嘗嘗!」他好奇,想親自品嚐,看味道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讓人意猶未盡。

    這邊季琪回去讓桂嫂準備食材,她把特製的方桌擺好,又讓柳三架好可以旋轉的圓形桌子,一共分為兩成,下面一個炭火爐子燒著,上面架著鴛鴦湯鍋,羊肉湯底已經香氣四溢了。

    在這樣寒冬臘月的冬日,能吃上火鍋真的是太幸福了,桂嫂還端了自己釀造的米酒出來,吃一口麻辣的羊肉,喝一口甜甜的米酒,真是美味極了。

    她享受美食時,蕭瑞之卻跪在地上,道「娘,孩兒想退親!」

    「胡鬧,都到了這個時候,你要退親,你這是在打蕭府的臉,娘是不會同意的!」蕭夫人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會提出退親,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娘,孩兒真的不願意娶承恩郡主!」這幾日,他想了許多,飛出的鴿子去而復返,他寫的字條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她真的不再理睬自己,這讓他接受不了。

    「退親可以,元承,你下去吧!」蕭瑞之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正要驚喜的道謝,就聽見蕭夫人說「明日申時來替娘收屍吧!」

    說完不理會他震驚無措的神情,蕭夫人進了裡間,覺得頭疼得厲害。她沒想到這門親事會如此一波三折,可真是好事多磨。

    只希望今日後,他能死了這條退親的心,否則,她會說到做到。

    臘月初八這日,金陵城和往年一樣,家家戶戶都準備了臘八粥,唯一不同的就是今日的日子不錯,好幾家都辦了喜事,其中一家就蕭家。

    蕭瑞之很早就被叫醒了,昨晚他根本沒怎麼睡,很想很想去見她,他卻沒了勇氣,他永遠記得那日在獵場她看自己的眼神,每每想起就讓他心痛得厲害。

    那種傷心,決絕,冷漠的眼神,讓他不能接受。

    蕭夫人怕他不上心,把所有該注意的禮節都跟侍書說了一遍,讓他好生看著,別出了岔子。

    花轎從蕭府出門,一路敲鑼打鼓到了公主府前,今日他一襲正紅色新郎裝,只是這紅袍加身卻不是迎娶他愛的人,想想就悲哀,又怎麼會高興得起來!

    比起他的不甘不願,承恩郡主可真是要喜極而泣了,聽婢女來報說是花轎臨門了,她緊張激動得差點打了胭脂水粉。

    接了新娘,八抬大轎浩浩蕩蕩的回蕭府,雖然他不願意,該有的排場還是很足的,蕭夫人準備的聘禮很豐厚,承恩公主準備的嫁妝也不寒酸,嫁妝擔子一抬又一抬,接連著很遠才看到盡頭,可見承恩君主的的嫁妝有多豐厚,估計蕭家的倉庫都裝不下了。

    迎親隊伍行走至東大街柳記火鍋店時,尖銳的箭端對著花轎,手一鬆,箭羽飛了出去,準確無誤的射在花轎蓋棚上。

    儘管沒傷著人,可還是驚動了眾人,驚慌不已的失了隊伍,喜娘和婢女們圍著花轎驚呼。

    蕭瑞之騎坐在駿馬上,循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只見柳記火鍋店的屋頂上站了一個人,她白裙飄飄,在陽光下宛泛著刺眼的光芒,一面白色的面紗遮住她的臉,目光直勾勾的望來。

    鞭子掉落在地,蕭瑞之遠遠的和她對視,見她站在那麼危險的屋頂上,他坐不住了,很意外她今日會出現,讓他既擔憂又不知道如何面對。

    侍書在他準備下馬時抓著韁繩低語「公子,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夫人說了,若是不想喜事變喪事,公子就好好掂量一下!」

    無疑他娘成功的威脅到他,看了看花轎上的箭,他愧疚的和屋頂上的人對望了一會兒,咬了咬唇,駕馬離去。

    看著漸行漸遠的迎親隊伍,最後那點希望破滅,她獨立風中,淚水無聲的落下,風中夾雜著雪花,她迎風而立,衣著單薄,很快就冷的渾身發抖。不顧樓下看熱鬧的人,她站了好一會兒才下了屋頂,神情哀傷。

    柳三迎了上來,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心疼不已「主子,你這是何苦,姻緣是不能強求的,主子還是看開一點吧!」

    她當然會看開的,失了他地球照樣轉,沒了他,她也要活著,活得開開心心的,沒誰離了誰就不能活的。

    話是這樣說,當天下午她就不舒服,渾身忽冷忽熱,大夫看了說是鬱結於心,又受了風寒,寒氣入體,需要好生養著。

    她堅持要回莊子,不願意在城裡,柳三抓了足夠的藥,載著她冒著風雪出了城。

    這邊蕭夫人看著接回來的新娘,坐在主位上看著行禮的一對新人笑得合不攏嘴,把新人送入洞房,她招呼了前來賀喜的貴客,半天之後才得空,派去的嬤嬤把路上遇見的事情說給她聽,氣得蕭夫人臉色一變,居然在大喜之日意圖傷人,可真是晦氣,她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狠毒,差點就毀了這樁婚事。

    不過如今人已經送入洞房,她就放心了。

    酒席上,蕭瑞之一改方纔的面無表情,端著酒杯輪番敬酒,看得魏公子擔憂不已「表哥這樣喝下去會出事的!」

    「坐著,別去搗亂,你表哥有分寸!」林康之拉住就要去勸說的魏公子,心想他心裡的苦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畢竟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妻子,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蕭瑞之喝得醉醺醺被扶著進了洞房,他已經醉成一灘爛泥,交杯酒還是在喜娘的幫助下喝完的。喜帕也是侍書握著他主子的手掀開的,他不敢逾越,都不敢正視承恩郡主的臉。

    看著醉倒在身旁的人,承恩郡主說不高興是真的,可她又安慰自己,他肯定是太高興了才會喝醉的,自由酒不醉人人自醉。

    吩咐婢女準備熱水,她親自給蕭瑞之洗臉,畢竟今日後就是夫妻了,她心裡又甜蜜又緊張,看著熟睡的面容她臉通紅,不知道往哪下手,最後還是婢女看不下去了,提出讓她來伺候,被承恩郡主瞪了一眼。

    外面風雪交加,屋裡燒著炭爐,並不覺得冷,她更是羞怯得滿臉通紅,好不容易給他洗臉泡腳後,又餵他喝了一碗醒酒湯。

    他今日喝醉了倒是很乖巧,只是安靜的睡著。

    給他蓋上被子,承恩郡主覺得臉上黏黏的,她出了一身汗,吩咐婢女準備熱水,她要沐浴一番,準備熱水時,她吃了一碗麵,還有早生貴子粥。

    梳洗罷,承恩郡主看著熟睡的人,心砰砰的跳著,掀開被子躺進去,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腦海裡不自覺閃過早些時候看得那些畫冊,以及她娘告訴她的一些閨房之事,臉越來越紅。

    今日是他們的同房花燭夜,她的新郎卻醉的不省人事,承恩郡主覺得有些委屈,她躺了一會兒,側身看著熟睡的面容,心裡很是滿足,眼前的人是她的相公,會和她攜手終老,想想就讓人高興不已。

    看了一會兒,她忍不住低頭,柔軟的嘴唇貼著他的唇,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她膽子打了起來,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不想就這樣被錯過了,便主動的親吻他,像畫冊裡一樣。

    熟睡的人漸漸的有些神志不清,抓著她的小手把人壓在身下,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阿琪阿琪阿琪」

    「阿琪?」承恩郡主皺了皺眉「相公,妾身叫阿容,不是阿琪!」雖然他不記得,可他的熱情讓她欣喜不已,雙腿環著他的腰,在他的熱情裡羞怯又緊張的**。

    蕭瑞之被喚醒,覺得頭疼得厲害,門被推開,燭台上的龍鳳合燭還未燒完,入眼的正紅色讓他有些神志不清,直到他看見躺在身旁,露出雪白肩膀的人,意識回籠。

    他揉了揉眉心,心情複雜的下了床,看都不看床上的人進了隔間,熱水已經準備好了,他沉在水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他再也回不去了,那段快樂甜蜜的時光,只能在記憶中出現。

    侍書在外面候著,突然聽見摔東西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他皺了皺眉,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她病了,清姨娘不放心,在床邊伺候著,季琪勸說她下去休息也不聽,沒辦法只能任她去了。

    這次受寒有些嚴重,反反覆覆的下午發燒發熱了幾日,她按時吃藥,注意保暖休息,四日後才好了些,人也憔悴了許多。

    今年除夕季老爺季夫人也沒迎接她們回去的意思,她們也不稀罕,回去了還要受氣受罪,還不如在莊子上過得輕鬆自在,不用被規矩壓死。

    臨近除夕,也是金陵城最冷的時候,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她讓柳三收集了許多厚厚的冰塊,還有雪水,用來明年夏天使用,冰窖他們加大加深了許多,可以儲存更多的冰塊。

    她無事在院子裡和小木堆了兩個雪人,一大一小,一個是她一個是小木,樹枝做的手拉在一起,看起來溫馨極了。

    比起去年除夕,今年他們多了一個小木。熱鬧了許多,她特地讓柳三去城裡高價買了煙火,飯後他們在院子裡放煙火,引得莊子上其他人側目看來,驚喜不已,他們可是很少看見煙火的,更不要說在這樣的莊子上了。

    煙火過後她準備了不少紅包,一一發出去,小木收了紅包笑瞇瞇的說是以後一定要娶她,掙錢給她花,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夜深人靜時,她睡不著,推開窗戶看著雪白的院子,以及他們堆的雪人出神,她在想,蕭瑞之現在是不是很快樂,**美妾在懷,享齊人之福!

    遺憾的是她猜錯了,蕭瑞之一個人在書房,找出裝紙條的盒子,他把懷裡的髮簪拿出來撫了撫,神情溫柔又悲傷。

    玉簪一直放在他懷裡,已經被捂熱了,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收起來,把一直以來的紙條一張一張的看一遍,嘴角含著笑,仿若當初。

    最後他落在尚未打開的紙條上,那是他定親那日收到的最後一張紙條,他一直不敢打開,這會兒他卻忍不住好奇,打開紙條一看,滿懷的希望停滯,他看著空白的紙條,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而他再也沒機會想知曉她當日想表達的意思了,這將會是這輩子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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