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五零章 冰釋 文 / 東方雨郁
馬車停下,季琪準備抱著小明珠下馬車,她在路上睡著了,估計是玩累了。
莊晉心疼她,小明珠快兩歲了,長得很好,肉呼呼的有點重量。怕她抱不動,他接過去,季琪也不和他擰著,免得手酸就算了,怕摔著孩子就該她心疼了!
夕陽西下,巍峨大氣的鳳儀宮在夕陽中屹立,她看了一眼屋簷雕刻的鳳凰,什麼都沒說,也沒看他便進qu了。
坐了一路的馬車,她也累得慌,回去洗漱了一番,拍干臉上的水跡,她走了出來,莊晉把小明珠送回她的屋子讓奶娘看著,又去看看小琅琊,她還小,有奶娘瞧著,也不用他們太擔心。
晚飯很豐盛,他們玩了一天,吃了不少零嘴,此時並不餓。季琪的食慾不是很好,一直以來,吃飯時他們很少說話。
這次更是,她只顧著自己的碗,都不多看他一眼,莊晉看了她幾眼,見她無動於衷,抿了抿嘴,給她添菜,討好的說「今日的清蒸鱸魚做得不錯,娘子嘗嘗味道如何?」
碗裡多了一塊剔了魚刺的鱸魚,她沒看他,而是放下碗筷,掏出手絹,斯文的擦了擦嘴,朝她微微行禮「臣妾吃好了,皇上慢用!」
這一幕,這做派,讓憋著氣的人頓時黑了臉,筷子摔在桌上,他站起來盯著她「你就這麼生qi?」
「難道我不該生qi?」她反唇相譏,冷笑的看著他「皇上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朕確實沒錯!」他一直知道,她有令自己高興的本事。也有把自己氣得半死不活的本事。
「很好,很好。你是皇上,當然沒錯。錯的是我好吧!」竟然不知悔改,還如此理直氣壯,真是氣死人,太囂張了!
她甩了袖子進屋,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yang。
莊晉也被氣得不輕,看她嫌棄怨恨的模yang,火氣蹭蹭的往上冒,若是別人他早就讓人拖出去打死了,可偏偏是她。讓他氣得肝肺疼,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對著滿桌子的飯菜撒氣,特別是被她嫌棄的那條鱸魚。
稀里嘩啦一陣響聲,莊晉哼了一聲,不理會滿地狼藉,拂袖離開。
其他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直到他走遠才敢起來收拾爛攤子,悅喜掀開珠簾進qu。看著坐在榻上流淚的人,掏出手絹給她。
季琪偏了偏頭「可惡,自己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什麼態度,有本事別對著死物撒氣!」越想越生qi,也是她不喜歡摔東西。否則這個鳳儀宮還不夠她砸的。
悅喜安慰幾句,擰了面巾給她抹淚。道「娘娘別氣壞了身子,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生qi也沒用,奴婢瞧著今日皇上也是被氣壞了。其實皇上做這些,也是為了娘娘,否則也不會從中作梗!」
「別給他狡辯!」她氣呼呼的跺腳「那誣陷季家的事情了。虧得還以為與他無關,誰知道是他一手策劃的,說起來他可是我的仇人!」
話音剛落,便聽見茶杯落地的聲音,她抬頭望去,就見莊晉站在珠簾後面,似乎聽見了她的話,賠罪的茶灑在地上,一片狼藉。
她有些後悔,說出這麼嚴重的話。
「仇人!」莊晉笑了一下「娘子說我是仇人?」
她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看著他沉默。
她的沉默讓他覺得便是默認,眼中閃過傷痛,自嘲的笑了笑「仇人就仇人吧,沒錯,是朕故意拆散你們的,朕就是見不得你們卿卿我我,所以撮合承恩郡主和蕭瑞之。」
她咬了咬唇,看著他的目光有些陌生。
他彷彿沒看見她的目光,繼續道「至於季家滿門的事情,雖然不是朕授意,最da的贏家就是朕,季家也是因為朕而滿門抄斬,至於救下你們,純屬意外,朕不過是鬼迷心竅了而已!」
「你要恨就恨吧,朕不在乎。」說罷,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
吸了口氣,她覺得心口悶悶的難受,實話說,她被他這番話傷著了,一時緩和不過來,撫了撫胸口,滿臉憂愁,悅喜看得心疼不已,柔聲細語的寬慰,她卻一句話都聽不進qu。
這晚,莊晉再未露面,她也不在乎他去了哪兒,反正天xia都是他的,根本不用擔心他沒地方可去。
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一點精神都沒有,躺在床上也睡不著,悅喜不放心,今晚不準備出宮,守在她身邊照看著。
這晚,她輾轉反側,霸佔寬大的床榻,睡得並不安穩,夜裡光怪陸離的做了不少怪夢,醒來只記得片影。
莊晉好不到哪兒去,除了鳳儀宮發現偌大的皇宮他竟然無處可去,他想發洩,去了馬房,牽了汗血寶馬出來,在馬場不要命的馳騁,看得福祿公公膽戰心驚,不知道該怎麼辦。
都說夫妻之間船頭打jia床尾合,他瞧著這對天家的夫妻似乎不是如此。
揮灑汗水之後,他洗漱了一番,亭中按照他的交代,已經擺了一壺酒,還有幾道送酒小菜,他坐過去,杯子都不用,端著酒壺喝起來,看得福祿公公再次皺眉,這可是酒,不是白水呀!這麼個喝法,不要命了嗎?
一壺酒很快就沒了,他又要了一壺,福祿公公慢了一下,不願yi給,被他睨了一眼,頓時腿軟,差點給跪了,連忙吩咐準備酒水上來。
一壺接著一壺,酒量再好的人也會醉,他也不例外,喝的醉醺醺了,抱著一個宮女當成季琪,嘴裡念叨著「娘子,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不該撮合他們,可是我見不得你們在一起,你是我的,他休想搶走,娘子。別不理我。別嫌棄我,娘子。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
「皇上,皇上。娘娘讓你回去休息了,皇上快鬆手!」福祿公公看了一眼被嚇暈的宮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勸開,走了沒兩步,人睡了過去,是喝多了,喝醉了。
季琪第二日起得有點晚,頭有點昏昏沉沉的,知道沒睡好。洗漱了一番。喝了一碗豆花,吃了半根油條,看著坐在小凳子上自己用銀勺吃得滿臉豆花的小明珠,她歎了口氣,讓奶娘帶著下去洗漱一下。
「有什麼話說吧,本來就不機靈,別憋壞了!」看她欲言又止,在眼前晃來晃去,頭更暈了。
「今日皇上沒去上早朝。說是昨晚喝醉了,又吹了風,頭疼。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我又不是御醫,去了也沒用。讓御醫去看看!」他倒是能耐了,居然酗酒了!頭疼死活該!
莊晉躺在床上看書,頭已經好了許多。聽見說福祿公公回來了,他立馬露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yang。書籍被他塞進被窩,一手撫著頭。一手放在外面,嘴裡發出痛苦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足以令進來的人聽見。
福祿公公掀開珠簾進來,看了一眼裝蒜的皇上大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瞧著他一個人過來,他坐了起來「去鳳儀宮了?」
「回皇上的話,奴才去了,娘娘還在休息,並未見著,是宮女傳話的!」福祿如實回答「皇后娘娘已經知道皇上醉酒頭疼了!」
然hou呢
莊晉看著福祿公公,不說話,等著他後面的話!
福祿公公被看得一愣,盯著他等著吩咐,直到他不悅的皺眉,反應略遲鈍的福祿公公怯怯的縮了縮脖子「娘娘只說知曉了!」
沒有說親自過來看看,也沒有說讓人送醒酒湯來看看,更沒有說讓人過來瞧瞧,只是知道了!
「沒了?」他有點不相信,她這麼心硬?
「沒了!」福祿公公跪在地上,怕被責罰,如實道。
她真是狠心,他都頭疼了她都不過來看看,就因為那個男人,就因為他以前做了那些事情?
「不來就不來,誰稀罕,朕不稀罕!」嘴上說不稀罕,心裡可不這麼想,不然也不會巴巴的讓福祿過去通風報信,為的就是裝可憐博得同情,讓她來看望自己,心疼自己,可她沒有。
「既然皇上不稀罕,妾身就不打擾了。皇上好好休息吧!」珠簾紋絲不動,站在珠簾外把他負氣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人有些生qi的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
莊晉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床上已經無人了。被褥掉在地上,珠簾叮咚作響,懸在空中打結,糾纏。
一陣風過,福祿公公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拾起地上的被褥嘴角含笑,他知道,暴風雨過去,定會出現彩虹,他的噩夢結束,好日子就要來了!
季琪走了沒幾步被人從後面抱住,力道之大讓她悶哼一聲,背後抵上一個胸膛,溫暖結實。
紫春紫夏見狀,一人捧著醒酒湯,一人捧著特地熬的清粥退了下去,其他宮人也被她們帶走了,寬大威嚴的御書房前,只留下鬧彆扭的兩人。
「做什麼?鬆開!」她扭了扭身子,似乎掙脫,他抱得更緊,八爪魚似的,任她怎麼都不能掙脫「堂堂一國之君,這耍賴的姿態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笑話就笑話,朕不在乎,只要娘子高興就好!」他厚臉皮的湊過去,留意她的神情,見她嘴角噙著一抹笑,知道事情有轉機「娘子,你這是來看為夫的嗎?」
「皇上請自重,皇上可是一國之君,怎可你我稱呼?妾身會受不住的!」她一本正經的說,話語裡的嘲xiao之意他像是沒聽見。
「娘子受不住為夫來,在為夫心裡,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后,為夫只知道,為夫是娘子的男人就夠了!」
還男人!他真是厚臉皮!
她不說話,也不掙扎,任他抱著,像是木頭人一般,對他的甜言蜜語彷彿沒聽見,就知道給她灌**湯,沒那麼容易,她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迷住的!
他有些著急,有些緊張,抱著她搖了搖「娘子,為夫知錯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打要罵,要殺要刮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打你罵你做什麼?」她哼了一聲「殺人要砍頭,刮人太噁心。更何況你還是皇上,你這不是為難妾身嗎?」
「娘子說該怎麼辦?為夫真的錯了,為夫給娘子賠不是!」他一臉誠懇,傲嬌被她的冷漠打敗,收斂得一乾二淨,可憐巴巴的望著她,祈求原諒。
不回答他的話,不提原諒不原諒,這個話題太沉重,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拿他怎麼辦。
「皇上不是頭疼嗎?」她轉移話題說「皇上倒是能耐了,還知道酗酒了!」眼神一瞟,他帶著討好的笑望著她。
「娘子,為夫知錯了,為夫昨日一時糊塗多喝了幾杯,以後再也不多喝了!」他挺胸保證,他哪是糊塗,明明是消愁,她不理會自己,生他的氣,討厭他,嫌棄他,讓他很難受,不知道怎麼辦才借酒消愁,誰知道一不留神喝高了,他酒量不錯的!
「別呀,皇上喜歡就是用酒泡澡都沒關xi!」她故意嘲諷,笑得有些滲人。
他嘿嘿的討好的笑著「為夫又不是藥材,泡酒不好喝,也不強身健體,還是不了。」
季琪睨了一眼倒在肩上的人,看他假惺惺的裝可憐的說「頭好疼,娘子給揉揉就好了,哎喲哎喲,好疼呀,針扎似的!」
他的演技實在不錯,一疊聲的呼疼。若不是季琪火眼金睛,真被他矇混住了。她明知他是裝的,還是願yi裝傻充愣,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給他揉著太陽穴,看他享受的抱著她,她沒掙扎,也沒推開,任他佔便宜,他笑得像偷腥的貓。
不是季琪沒原則,確實如他所說,事情已經發生,把他殺了刮了也沒用,又何必破壞兩人的關xi,她不是沒良心。她只是比較現實而已,難道讓她報仇嗎?
她做不到,眼前的人是她的愛人,是兩個女兒的父皇,她怎麼會報仇呢?
至於和蕭瑞之,算天意弄人吧!今生注定有緣無份,只希望上天能像眷顧她一樣眷顧蕭瑞之,讓他遇到能陪伴他的人!
經過他的一番裝可憐,博同情,兩人算是冰釋前嫌了,他頭也不疼了,愁苦也沒了,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天都粘著她,在她身邊轉悠,和小明珠玩鬧,看得她頭疼不已,後悔不該怎麼快和好,該讓他多吃點苦頭才是。
可她又擔心若是晾著太久,讓別人有了機hui,她又得不償失了!
只因為悅喜的一句話,她和皇上置氣,皇上一氣之下寵幸其他女人,可就不好了!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她可不願yi看著別人趁虛而入,皇宮什麼都不多,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卻不少。
她不能冒險,至於他做的那些事情,就讓他一輩子寵著自己來償還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