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朝花待夕拾 第781章 沈洲vs葉思琪:不歸10 文 / 雨水半盒
葉思琪和沈洲定下了半年為期——
半年之內,葉思琪信誓旦旦的保證會履行沈太太的各種義務,同時正式啟動追求沈洲的行動。
而沈洲也簽下字面協議,保證婚姻期間再不會出軌,否則不但淨身出戶,而且終生不娶。
至於葉思琪提到的改變一事,沈洲疑惑道:「被追求的人不是我嗎?為什麼我還要為你做改變?被愛者為王,難道這個道理在你這裡不通用?」
葉思琪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戳著他的胸口說道:「拜託你搞清楚了!我只是追求你,並不代表我愛你!我只是在最後給我們的婚姻一次機會,畢竟我爹地媽咪認準你是個好女婿了,而我不想傷他們的心,只能和你相親相愛好好過咯!你當然要改變,變得能讓我愛上你,我們才能相愛啊!」
沈洲哭笑不得的說道:「你愛上我了,怎麼能叫我們兩個相愛了?我又沒說我愛你。」
葉思琪翻了個白眼,道:「我出手就沒有搞不定的男人,你就等著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吧!」
那時候,正值沈宅花園裡春暖花開的時節。
沈洲看著滿園的芬芳,忽然意識到,今年的葉思琪,才剛過二十一歲。
而他已經二十五歲了。
他們相差了四歲,不多也不少,但是葉思琪的活力明顯比他大多了,年輕人那種氣盛與衝動,自信與堅定,在她身上體現的非常明顯。
相比較之下,他的陰暗與算計,顯得是那麼的滄桑與骯髒。
沈洲最終也沒有明確的答應葉思琪,告訴她他會學著改變。
其實他也在等一個契機,等一個能解開他這麼多年心結的契機,能讓他忘記過去受的苦難,也忘記鍾意帶給他的情傷。
他的工作依然繁忙,新的一年裡公司業務新上了一個台階,他的事業可謂是走到了又一個巔峰,自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他經常加班到深夜或者凌晨,有時候工作晚了,甚至直接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將就著睡一晚。
當然,這些他都會提前打電話通知葉思琪。
他和葉思琪的關係,由於他說開了很多內心的想法,就變得親近多了。
沈洲的身邊一直沒有一個說的上知心話的人,而現在的葉思琪,則能很好的承擔這個角色了。
但是沈洲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葉思琪並不適合談心。
她前半生無憂無慮,所以沒長多少心思,性格裡任性的成分居多,屬於自己的想法卻很少。
她的要求很簡單,一輩子吃喝不愁,玩樂不缺,老公體貼,兒女雙全……總之是好事兒都讓她佔全了。
沈洲有時候會把心中的煩惱和她傾吐一番,但是葉思琪也只是聽一會兒,並不能給他什麼實質性的建議。
每當這時候,沈洲就會無比懷念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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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意一直是那麼的善解人意。他們兩個還是好朋友的時候,沈洲就喜歡沒事找她聊天,每次不用說幾句話,鍾意就能明白他在苦惱什麼。
當然,沈洲是習慣了戴著假面生活的人,所以他對鍾意的那份思戀,一直藏得很深很好。
不光是葉思琪沒發現,就連得知全部往事的沈德老爺子,也以為沈洲早就對鍾意死心了!
不過沈洲忙得團團轉,那種傷春悲秋有心事的時機畢竟是少的,所以總的來說,那幾個月和葉思琪相處的還好。
國慶節,又是一個法定假期,沈洲忙碌了大半年之後,終於趁著這個日子讓自己休息一下了。
葉思琪早早地就做好了規劃,打算帶著小米粒一起,一家三口出國旅遊。
沈洲隨口問道:「米粒的英文口語練好了?」
沒等葉思琪開口回答,小米粒就撲了過來,趴在沈洲的大腿上,嘟嘴說道:「小叔叔都不關心我嘛!我上周才在學校的英語口語大賽上得了第一名哦!都是小嬸嬸教會我的!」
沈洲工作忙的經常腳不沾地,別說回家了,就算是睡覺都快沒時間了,自然在這些日子裡,沒怎麼關心過小米粒。
想起這個孩子,沈洲倒是有些感謝葉思琪了。
幸虧有她幫忙照顧孩子,否則小米粒在這個家,真不知道要怎麼過活下去。
沒想到她雖然為人任性,倒是有個耐心的性子帶孩子,尤其這個孩子還不是她的親生孩子。
而在這幾個月裡,小米粒明顯跟葉思琪已經混得很熟了,吃飯睡覺都要粘著她不說,就連說悄悄話,都是瞞著沈洲,一大一小躲在沙發的一角偷著笑。
沈洲揉了揉額角,這才發現,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他好像被這兩個女同胞……孤立了!
沈洲打心眼裡喜歡小米粒這個小女孩,所以好不容易得空了,自然要好好跟她培養一下叔侄關係了。
於是乎,整個行程從開始策劃到聯繫人脈,全由沈洲一人大包大攬,而小米粒自然由他帶著上飛機,然後又一路領著住酒店了。
他們選擇的歐洲七日游,但是由於歐洲葉思琪來得太多了,所以沈洲為了照顧她,挑選的地方都是一些小眾的景點。
當然,大眾的景點也是有必要讓小米粒見識一下的。
倫敦的大本鐘,美麗悠長的泰晤士河,秋雨連綿下霧都迷濛的景色……這些體驗全部在一天內搞定,之後沈洲便帶著一家三口去了倫敦旁邊的小鎮。
那個小鎮的名字,說實話,多年以後沈洲都不太記得了。
沈洲對那段日子的回憶,就只剩下那一排排歐式復古建築裡,葉思琪帶著小米粒留下的一道又一道剪影。
而沈洲也是在那時候,才明白為什麼沈家老大會那麼執著於一部單反,一程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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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捧著相機為愛人的每一個動作留影,把自己眼中最美好的景象定格保存下來,是那麼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沈洲甚至已經分不清他有沒有愛上葉思琪了。
他本來就不討厭她,兩個人的身體又難得的契合,再加上葉思琪從不多事的性子,讓他有時候也禁不住考慮一下,也許是時候對鍾意的執念放下了?
有一點他從來沒對葉思琪交心過。他說他愛錢,愛權勢愛地位,為的是擺脫私生子身份的噩夢。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搶回鍾意!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拚命的努力下去,拼到什麼時候才能比陸家強大,也不知道拼到什麼程度才有能力有資格把鍾意搶回來。
總之最開始的時候,沈洲只是在心裡有那麼一個想法,他想要變強,強大了就能把失去的東西找回來了。
可是具體要怎麼實施變強計劃,他心裡是沒多少譜的。
他更加沒想過卑鄙的搶奪葉思琪家裡的財產。
之所以和葉思琪結婚,理由就如同最初那樣,他覺得葉思琪是所有備婚對像裡最合適的,對他也是最有利的。
將近一年半的相處下來,沈洲對葉思琪的好感更強了,甚至已經開始動搖自己最初的想法,想著要不就放棄鍾意那邊吧,跟葉思琪在一起也挺開心的!
當然,這些小心思他都小心翼翼的遮掩著。一路的旅程上,他連含情脈脈的和葉思琪對視一眼都覺得尷尬——他只敢透過相機的鏡頭,悄悄地觀察著葉思琪年輕有活力的笑容。
那張揚的神色,讓他不禁回憶起自己沒來得及體會完就結束的青春。
她這樣,可真美。沈洲晚上翻著自己拍下來的相片時,經常在心裡默默誇著葉思琪。
在小鎮的最後一天,由於孩子累壞了,葉思琪便早早的安排米粒睡覺了。
孩子睡著了,可兩個大人依然精力充沛,那麼接下來做點什麼好呢?
沈洲提出來的建議是在床上發洩剩餘精力,但是心思遠飛的葉思琪卻沒興致。
她說:「我嫁給你之後,在永城一直顧忌著自己的身份,別說夜總會了了,就連酒吧都很少進去!這個小鎮有一家很有名的音樂酒吧,我不管,這次你一定要陪我過去!」沈洲對酒吧的記憶,還停留在失去鍾意的那一晚,所以猛然間聽到葉思琪的這個提議,他下意識就想拒絕。但是葉思琪哪裡能饒他?儘管他搖頭了,但她還是硬拽著他出了門,然後攔下taxi,直奔音樂酒吧而去。
沈洲最後拿她沒辦法,又覺得自己如果反抗的太明顯了會被問出事情的真相,便只能跟著過去。
但是說實話,自從出了鍾意那件事之後,他都將近兩年沒去過夜店酒吧了。
談生意的時候也有需要應酬的時候,但他都是進去應酬完就找借口走人,絕對不在裡面多停留一分鐘,否則他就總被那股憋悶纏著胸口,連呼吸都艱難。
平時鬱悶了想喝酒了,都是躲在他自己的書房裡灌黃湯,他壓根沒想過去酒吧買醉。
如果不是今晚葉思琪硬拉著他來酒吧,沈洲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原來他的心理陰影早就消失殆盡了。
小鎮上的音樂酒吧氛誣祥和,和以前他愛逛的迪廳類酒吧是兩個對立世界。
年輕時候喜歡去嘈雜的地方宣洩情緒,現在心老了,就偏愛這種寧靜致遠的地方了。
酒吧沒有固定的駐唱歌手,來這裡的客人基本都是遊客,隨時可以有人上台唱歌。語言不重要,曲調也不重要,總之人人圖的都是一份放鬆的心情。
當然,喝多了上台唱歌,唱的太難聽的話,觀眾隨時保留把「歌手」轟下台的權利。
這不,葉思琪上台之前,就已經又有一位黑人大叔被轟下台了。
人們在這一方小天地裡似乎達成了默契,彼此之間玩起來就像家人一樣,就算是被轟下台,被噓幾聲,都當是親人之間開的小玩笑了。
葉思琪上台的時候,有不少男人趁機吹起了口哨,還舉著手裡的酒杯酒瓶對她招手,眼裡儘是獵艷與搭訕的意味。
葉思琪對這種人向來採取放之任之的態度,所以徑直朝著自己的目標走了過去。
簡單用英語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樂隊的鼓手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很驚訝。
但是驚訝過後,他依舊尊重客人的意願,起身將椅子讓了出來。
繼而葉思琪大大方方的坐在高腳椅上,從鼓手手中接過鼓槌,然後將立式麥克風推到了自己的嘴邊。
「接下來要唱的幾首歌,都是我送給我丈夫的……」葉思琪好像覺得尷尬了,英文都說不順溜了。
索性便不說了,她對著旁邊的吉他手使了個眼色,然後指了指旁邊擺著的樂譜,翻到了其中一首歌。
吉他手會意,鍵盤手也隨時待命,只等著葉思琪一聲鼓響,演奏便開始了。
葉思琪從小就學爵士鼓,但是她並未告訴過沈洲自己的這項愛好。
說到底,她還是沒徹底迷戀上這個男人,所以總想對他有所保留。但她既然說了要追他,就應該拿出敬業的態度來,前些日子他工作忙,她一直沒敢打擾他,所以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氛圍也相當適合,她覺得她應該來一場表白了。她最先選擇的那首歌是著名的英文歌《o/on》,音域很廣,她唱到尾聲的時候有些提不上去,便停了手上的鼓點。
唱完一首她就下意識的尋找沈洲的目光,發現沈洲在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她這裡,葉思琪心裡不禁一惱。他笑什麼?我不就高音沒上去嗎?這首歌裡重在副歌前面的深情你懂嗎?她打鼓還沒打過癮,就又選了一首節奏感非常強的歌——《just/beat/it》,這一下酒吧裡的氣氛終於像一個「酒吧」了,有不少老外都在走廊裡扭動起來了。
這首歌節奏非常快,她一邊敲鼓一邊唱歌幾乎忙不過來,再加上她很久不練習了,沒一會兒連氣都喘不勻了,只好放棄唱歌,專心致志的給兩位樂器手伴奏,同時呼籲酒吧裡會唱的人跟著一起唱。
果然,沒一會兒就又有人上台唱歌了。
不過這次上台的人……葉思琪在看清他那張臉的同時,臉上的震驚之色就掩飾不住了。
男人衝她眨眨眼,示意她繼續伴奏,她吞了吞口水,只好重新翻樂譜,選了一首他喜歡的歌曲。
一曲過後,葉思琪忙不迭的下場,手裡拎著的鼓槌都差點忘了還給鼓手。
沈洲看到她神色不對勁,趕忙走了過來,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慌慌張張的就下來了?」
「小丫頭,看見我就又想跑?」一道戲謔的男聲從葉思琪的身後傳來,葉思琪頓時苦了一張臉。
沈洲看著迎面走過來的男人,眼睛微微瞇起來了。
男人有一張典型的東方面孔,下巴留著短短的鬍鬚,看起來略顯性感。
他看起來比他們兩個都要大幾歲,黑色的工字背心配上鬆閒的牛仔褲,讓他既顯得高大魁梧又顯得性格溫和。
這男人……該不會又是葉思琪的老情人吧?
沈洲一想到這個可能,頓時臉就拉長了。低頭看著懷裡的嬌小女人,語氣十分冰冷的質問道:「這又是你什麼時候惹上的桃花債?」葉思琪抬起頭,眨眨眼,驚訝道:「what?你說什麼?桃花債?」
她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噗嗤一聲大笑起來,指著走過來的男人喊道:「葉境北!快來做自我介紹!我老公把你當情敵了呢!」
沈洲皺了皺眉,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那高大男人也笑了起來。
抬手在葉思琪的腦門上彈了一下,他才笑起來:「兩年多不見面,你連聲叔叔都不會叫了?」
叔叔?沈洲震驚的看了一眼葉思琪,又看了一眼這個叫葉境北的男人。
「他是你叔叔?」沈洲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葉思琪哼了一聲,轉身站到了葉境北身邊,拚命踮起腳尖好讓兩個人的臉在同一水平線上,接著問道:「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長得很像?要是小叔叔不留鬍子,簡直就是我的男裝版本!」
葉境北有些鄙視的斜了她一眼,道:「哪有你這麼矮的男人?兩年不見你還沒長個子,我真是羞於承認你是葉家人了!」
葉思琪頓時炸毛了,踢著小高跟就要踩葉境北的腳,兩人頓時打鬧起來。
沈洲在一旁看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才道:「叔叔是吧?你專門來這裡找琪琪的嗎?」
葉境北一聽沈洲說話了,便不再跟葉思琪鬧騰了,連忙在沙發上正襟危坐道:「我只是剛在英國參加完一場比賽,比賽完了之後心情不錯,跟朋友來這個小鎮度假罷了!碰到你們兩個真的純屬偶遇!不過也算是緣分啊!對了,你叫沈洲是吧?我聽嫂子說起過你!」
沈洲點點頭,但是在腦子裡搜羅了一個遍,也沒想起來葉家還有這麼一位人物。他跟葉思琪結婚的時候,也沒見這個男人過來。可是看琪琪跟葉境北打的火熱的樣子,兩個人關係應該很不錯的!沈洲抬手看了一眼時間,便再次問道:「額,我們明天上午十點回國的飛機,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