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媽媽不會回來了 文 / 顧綿

    顧墨現在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顧念的身上，完全是一個標準的合格爸爸，沖奶粉，換尿布非常的熟練。

    他現在很少把工作帶回家裡，陪伴顧念的時候多了，顧念也變得粘他了，很多時候呂青燕他們哄不住，只要他出現，唸唸就會笑了。

    顧念原來正在被保姆照顧著，一看到顧墨回來，整個人都精神了，「粑粑…」

    他一把將顧念抱起來，然後只感覺到身上熱乎乎的，顧墨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撞了一下她的，「唸唸，這就是你給爸爸的見面禮嗎？小調皮鬼」

    「嘿嘿」顧念露出還沒張全的牙齒，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的可愛，她似乎對他的領結很感興趣，小小的手指揪著不放，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

    顧墨抱著她上樓，幫她處理了一下，然後才收拾自己，髒的衣服褲子一股腦的扔進了洗衣機裡。

    他盤腿坐在床上，顧念就坐在他的懷裡，看見襯衣的扣子亮晶晶的，特別的漂亮，她張嘴就去咬，顧墨連忙阻止，「笨蛋，這個可不能吃」

    顧念腦袋使勁的要蹭過去咬扣子，顧墨趕緊去換了一件t恤，看見扣子沒有，她眉頭皺著，眼睛到處看，似乎在尋找，吱吱呀呀的也不知道再說什麼，有點像在抱怨的意思。

    像她這麼大的小孩子，現在是見什麼吃什麼，稍不注意就會不知道吞了什麼進去。

    顧念現在的表情也很豐富，高興時會笑，生氣的時候會一個人坐在那兒不說話也不動，有時候她犯了錯，顧墨稍微對她嚴肅一點，半夜她就報復的尿床。

    看見濕漉漉的床單，顧墨真想打她的小屁股一頓，但是看見她一臉無辜的吃著自己手指的樣子，他只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認命的開始一系列的收拾。

    早上，呂青燕看見才洗又晾起的床單被套，一點也不大驚小怪了。

    嬰兒室裡，顧念正在玩小皮球，顧墨正守著，呂青燕走進來說，「你陪你爸出去走走吧，我來照顧唸唸」

    「恩」顧墨點點頭。

    路邊的葉子上還有未蒸發的露珠，朝霞佈滿了遠處的天空，看來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公園裡，顧墨和顧啟正圍著小河慢跑著，兩人的脖子上都搭著毛巾，顧啟說，「我們兩父子已經好多年沒一起跑過步了，小時候天天要你起來跟我一起鍛煉，你毅力也夠強，天天準時起床，還真沒讓我三催四請過」

    「你總是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一個好身體就沒有資格說未來」在他小時候的記憶中，父親是嚴厲的，他所有的溫情都藏在剛毅的背後。

    「相較於顧席，我對你的確很嚴厲，他能玩，但是你卻必須要學習，稍不聽話，我就會動手，你恨我嗎？」

    「沒有，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顧啟慢慢停下，拿起毛巾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珠，「你跟綿綿之間發生的事，你不想說，我也不過問，但是你現在也是做父親的人了，我希望不管你做什麼事，將來都不要後悔，我跟你媽一樣，經歷了這麼多，綿綿的為人我們兩個都是相信的，她值得做我們顧家的媳婦，不過最後的決定還是要由你做決定，你要是真的覺得你們兩個不適合，一定要離婚的話，爸只有一句話要說，那就是你要百分百的肯定，這個決定執行後，將來不管多久之後，你都不會為你曾經做過的這個決定而後悔，你明白嗎？」

    「我知道」顧墨斂下眼眸。

    他是一個佔有慾很強的人，得不到全部，那麼寧願一點都不要，他容不得她的心分成幾份，自己只能得到其中的一份。

    顧啟的手背在身後，「兒子啊，不管發生什麼事，首先都要保持冷靜，冷靜了才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情緒當頭，很容易判斷失誤，讓情緒主宰自己，這是大忌」

    顧墨點點頭。

    跑了一會兒，兩父子才往家裡走，剛走到家門口一輛出租車駛來，段蕊還沒下車就聽到她激動的聲音，「顧墨，伯父」

    頓時顧墨就擰眉了，本來心情就不好，看見她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段蕊興致勃勃的下了車，笑著跑過去，「剛跑完步回來嗎？」

    「是啊，蕊蕊今天不上班嗎？」

    「嗯，今天剛好是週末，所以媽讓我過來看看你們」段蕊把手裡的東西提起來，「這是媽媽要我給你們帶過來的」

    顧啟笑著說，「拿這麼多過來啊，謝謝了，顧墨還不幫蕊蕊提一下」

    從看到段蕊的那一刻，顧墨的臉就一直板著的，他伸手過去，段蕊笑著說，「謝謝」

    「恩」顧墨臉上幾乎沒有波動。

    顧啟和顧墨走進去，段蕊揚起微笑走進去，「顧墨，綿綿在家嗎？」

    他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出去了」

    段蕊是個大嘴巴，而他不想他跟司綿的事情被傳出去。

    樓上，呂青燕正在給顧念換衣服，但是顧念鬧騰，不乖乖聽話，光著屁股把腦袋藏在被子裡，然後又把腦袋抬起來，發現呂青燕正在看她，她咯吱咯吱的笑了一下又把腦袋藏起來。

    段蕊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顧念，發現她真的好可愛啊。

    呂青燕拿著衣服坐在床邊，輕拍她的小屁股，「唸唸，快點把衣服穿上，不然等下就著涼了」

    「嘿嘿」顧念在被子裡鑽來鑽去的，像只毛毛蟲一樣。

    「唸唸，出來穿衣服好不好」段蕊輕拉了一下被子，露出顧念的小腦袋時，她又快速的縮到裡面，那古靈精怪的樣子把段蕊逗得樂不可支的，「伯母，她真的好可愛啊！」

    「那你也快點生一個啊」

    段蕊把顧念從被子抱起來，「伯母，別開我玩笑了，我男朋友都還沒有呢」

    呂青燕邊幫顧念穿衣服邊說，「你要想找男朋友，那還不容易嗎」

    「男人好找，老公不好找，要找一個能過日子的男人難啊」

    「瞧你說的」呂青燕笑了一下。

    「粑粑」看見顧墨進來，顧念蹬著小短腿。

    呂青燕哄道，「唸唸別動，先讓奶奶給你把衣服穿上」

    顧念窩在呂青燕的眼裡，眼睛一個勁的往顧墨的背後瞧去，似乎在顧念的潛意識裡，司綿總會從顧墨的身後走出來一樣，「麻麻…」

    以為司綿真的來了，顧墨驀地轉身，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麻麻…」沒看到顧墨身後有人，顧念一下子就不樂意了，嘟著小嘴巴坐在那兒。

    顧墨看了段蕊一眼，然後對顧念說，「媽媽出去了，等下回來」

    呂青燕知道顧墨是不想段蕊知道家裡的事，於是什麼都沒說。

    「麻麻」顧念還在重複著這兩個字，絞著自己的小指頭，看起來有些落寞，顧墨不忍心再看，轉身出去。

    靠在牆壁上，他臉上的痛苦一閃而過，明明他們是那麼的幸福，最後怎麼弄成這樣了。

    段蕊出去就看見顧墨站在長廊的窗戶旁，側臉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咬了一下紅唇走過去，試探性的喊道，「顧墨」

    他收回視線，淡淡的問，「怎麼了？」

    「沒事」段蕊搖搖頭，隨即又小心翼翼的問，「你跟司綿還好嗎？」

    顧墨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挺好的，謝謝關心」

    「噢」段蕊有些詞窮了，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那我…先下去了，不打擾你了」

    「恩」

    段蕊一直待到下午，都沒見司綿回來，心裡有些疑惑，今天又不上班，這司綿不在家裡帶孩子，跑哪兒去了啊？

    樓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顧念突然就哭了起來，不管呂青燕拿什麼玩具都哄不住，她的嘴裡吐著口水泡泡，不停的喊道，「麻麻….麻麻…」

    聽到顧念的聲音，顧墨的眉頭舒展不開，最後他走進去對著顧念正色的說，「你媽媽不會回來了，以後你只有爸爸，不准再哭了」

    被顧墨的表情嚇住了，顧念哭得更加厲害了。

    「顧墨，你說什麼呢」呂青燕不同意的拍打了他的手臂兩下，連忙將顧念抱起來，「你爸亂說的，媽媽會回來的，唸唸不哭」

    看見顧念哭得泣不成聲，顧墨心裡也不好受，酸楚難當，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知道現在最無辜的人就是唸唸，但是愛得越深，眼裡越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存在。

    他的心裡也一直在幫她辯駁，所以他又找人去查了，可是結果還是跟上一次一樣，有人親眼看見她走進梵森奶奶家，並且住進了梵森的臥室，半夜梵森出現在她的房間裡，甚至坐在了床邊，這一系列的事情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也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事實擺在面前。

    段蕊聽到顧念的哭聲，本來準備進去的，但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顧墨的話，頓時就止住了步伐，她不敢置信的捂著嘴巴，顧墨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媽媽不會回來了？

    直到離開顧家，段蕊都有些慌神，難道安又可真的做了什麼事情嗎？

    上了出租車，立刻給安又可打了電話，「喂，又可，我要見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