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小電燈泡. 文 / 顧綿
「不用了，裡面太窄，三個人太擁擠」
顧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思索了一下問，「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司綿淡定的說，「我們除了是唸唸是爸爸媽媽，已經沒任何關係了，你不用忌諱我而不接電話」
「你瞎想什麼」顧墨把手機掏出來，給她看來電顯示，「你看是段蕊打來的，她喜歡上了爾凡，要我介紹，我不想插手這事，所以就沒接電話」
「你不用解釋的」
顧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拽住她的手臂，當著她的面撥打了過去，很快那邊就接起來了，他開了擴音，段蕊的聲音傳來，「你幹嘛老掛我電話啊，爾凡呢？跟你在一起沒有，我去他家找他，他不在，你不會又派他出差了吧」
段蕊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段的話。
顧墨看著司綿，彷彿在說，相信我的話了吧。
「喂，你接了幹嘛不說話啊」段蕊疑惑的問，口氣有點急。
顧念聽到熟悉的聲音，興奮的喊道，「姨…姨…」
「唸唸，你跟爸爸在哪兒呢？爾凡叔叔跟你們在一起嗎？」
「我跟粑粑度假…要烤肉肉…爾凡叔叔…不在…麻麻在…」
麻麻？段蕊驚訝了一把，大聲的喊道，「顧墨，你找到綿綿了啊？顧墨——」
殺豬般的聲音令顧墨皺眉，「所以你別老打電話，掛了」說完，不待那邊反應，他就掛了。
司綿看著想要力爭清白的顧墨，斂下眼眸說，「都下午了，晚上開車危險，你還是先回去吧」
「那我先帶唸唸回去了」顧墨眼裡閃過狡猾。
「不行，唸唸今晚住在這兒」司綿急忙說。
「那我也住在這兒」顧墨臉上有著理所應當。
「不行，擠不下三個人的」
顧墨瀟灑的往沙發上一躺，「我可以睡沙發，床留給你們母女」
司綿走過去踢了他的腿一腳，「真的睡不下，你回去吧，大酒店住比在這兒舒服多了，你何必在這兒受罪」
「我不覺得受罪啊，挺好的，你不用為我/操心，我沒事的」顧墨完全將無賴經行到底。
司綿皺眉，這人怎麼這麼無恥，趕都趕不走。
沙發也有些年代了，所以坐起來還是有些咯吱咯吱的的，司綿眼神犀利的說，「壞了十倍賠償」
「好，別說十倍了，百倍我都賠」只要能留下來，錢不是問題，反正她的還不是自己的。
顧念掙扎著要下來，司綿把她放下她就學著顧墨的樣子爬到沙發上，然後在沙發上蹦來蹦去的，像彈力床一樣，沙發更加咯吱咯吱的響了，顧墨悶笑了幾聲。
顧墨的手機又響起了，他有些不耐的接起，「喂」
「你找到綿綿了是不是？」段蕊聲音激動。
「關你什麼事？」又不是她老婆找到了。
「綿綿是不是不願意回來，哎呀，你真的是太遜了，不過沒關係，我幫你」段蕊拍著胸脯說，「把手機給她」
被猜中了，顧墨的臉色有點黑，警告的說，「別亂說話」
「放心啦，不會把你的風流韻事給抖出去的」
「再亂說，小心收拾你，搞定了，爾凡我幫你約一晚」
「一言為定」段蕊戰鬥力爆棚。
顧墨把手機遞給司綿，她疑惑的看著他，「幹嘛？」
「她要你接電話」
司綿遲疑了一下才接過來，「喂」
「綿綿，我好想你啊，你幹嘛不回來啊」段蕊激動的說，「我告訴你，這兩年顧墨都沒有亂|搞…」
她的聲音太大了，即使不是擴音都被顧墨聽見了，他滿臉黑線衝著手機吼道，「段蕊——」
司綿捂著手機往旁邊走了兩步。
「他都有好好的帶唸唸，我真的沒有騙你，他跟夏日會那樣，只是因為要降低梵森的戒備心，雖然我也很鄙視他這樣做，不過總得來說，這兩年他也很乖啦」
司綿覺得段蕊蠻敢講的，竟然用乖來形容顧墨。
「我告訴你，上次我跟他還有爾凡去喝酒，店裡有辣妹在跳舞耶，別的男人都使勁在看，就他目不斜視，當老婆不在身邊還能管住自己眼睛的男人真的很稀少啊，你可一定要把握住，你要是覺得我說的話你不信，你可以問飛雪，她是你最好的好朋友，她絕對不會幫顧墨說話的」
段蕊像機關鎗一樣，噠噠噠的不停的說，司綿斂下眼眸看著腳尖。
「綿綿，說實話要不是看到顧墨對你的情用的太深，我不會放棄他的，不過你放心，現在我對顧墨沒感覺了，就覺得他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大叔而已」說完，段蕊一個人在那邊咯吱咯吱的傻笑。
司綿沒有回話，段蕊試探性的喊道，「喂，你聽得到我的話嗎？」
「恩」她輕微的回答。
段蕊的聲音一變，變得淡定而認真，「總之，你們好好談談吧，這兩年顧墨一直在找你，從未放棄過，他每天都會跟唸唸一起看你的視頻，有時候我去看見他們父女兩這個心裡挺心酸的，還會偷偷罵你怎麼會那麼狠心，這麼久都不出現，這些年可把顧墨折磨得夠嗆，每天都生活在自責裡，他覺得是他逼走了你」
司綿腦袋裡亂哄哄的，每天都看她的視頻，所以這也是唸唸第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原因嗎？
顧念一個人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玩著，顧墨見她站在那兒發呆，起身走過來，抽走她手中的手機，「段蕊說了什麼？」
司綿一下子還消化不了那麼多的事情，即使知道那只是他故意降低梵森的防備心，但她心裡還是難以釋懷，以她對顧墨的瞭解他有很多方法可以對付梵森，但是他卻用了這糟糕的，她真的很不想去懷疑他的用意，但是這卻是無法逃避的事實。
「沒說什麼，就隨便說了一些話」司綿不想提這件事，明顯在逃避。
顧墨扯著她的手腕將她扯進了臥室，然後將她抵在了牆壁上，司綿掙扎，推拒著他的胸膛，「唸唸還在外面，要摔下去了怎麼辦，快出去啦」
今天的見面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所以她的思緒很亂，在沒好好整理之前，她都不想提以前的事。
『噓』突然，對面傳來吹口哨的聲音，顧墨和司綿同時望過去，透過未關閉的窗戶看在對門的窗戶那兒靠著一帥氣的女孩子，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兩個，表情曖昧，「這麼早啊，才下午四點耶」
司綿的臉一下子就紅起來了，手忙腳亂的想要推開他，顧墨表情認真的對對面的女孩子說，「非禮勿視」
女孩子帶著濃厚的香港口音，「先生，有沒有搞錯啊，不是應該你關窗戶嗎？」
司綿又羞又愧，低吼道，「顧墨」
顧墨憋著笑，低頭看著她，「好，別急，我去關」大步流星的把窗戶關上，順便在拉上窗簾，還沒轉身又聽到對面的女孩子說，「動靜小點，單身女性傷不起」
司綿羞得轉身就走，顧墨追過去拽住她的手腕，她皺眉，「你幹嘛，放手啦」
「我們談一下」
「沒空」
「什麼時候有空？」
「都沒空」
顧墨盯著她，眼眸閃了一下，「你要不要看唸唸一歲時的照片」
「你身上帶了照片」她當然想了。
「手機啊」顧墨牽著她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因為兩個人看一個手機，所以難免就要靠得很近，但顧念死活非要擠到兩個人中間來，顧墨小聲的對她說，「一邊玩去」
「唸唸要挨著麻麻坐」顧念固執的坐在那兒。
顧墨假裝凶狠的瞪著她，怎麼這麼不識趣啊，沒看見爸爸媽媽在培養感情嗎？
但是顧念完全無視，玩著司綿的衣角。
司綿認真的看著照片，一張張的滑過，看得很仔細，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眼眶紅了。
小孩子真的是每天一個樣，錯過了唸唸這些階段，司綿覺得好遺憾。
「這是唸唸一歲半的時候，那個時候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有次摔倒了，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會哭，但是沒想到她自己爬起來了」顧墨在旁邊解釋。
「這麼棒」
「是啊，我們的女兒很堅強的」
「在說唸唸嗎？麻麻唸唸要看…」顧念使勁的想要站起來看相片，但是因為爸爸使勁的朝媽媽這邊靠，她就被夾在了中間，有點動彈不得，努力了半天她還是站不起來，她就抗議的說，「粑粑，討厭…」
「我怎麼討厭了」
「粑粑擠唸唸.」她嘟著嘴巴說。
顧墨低頭發現好像真的有點，連忙往旁邊稍微挪了一下，顧念一下子就站起來，當看見相片的時候，唸唸脫口而出，「粑粑，這是誰啊好醜…」
「就是你啊」
「不是唸唸…唸唸很漂亮…相片醜醜…唸唸不醜…把把才丑…爸爸的胡胡要扎唸唸」
聽見他們父女鬥嘴，司綿心裡酸酸的，這是她多麼期待的一副畫面啊。
顧念眼尖的發現司綿眼睛紅了，她攀著司綿的肩膀，努力抬起手想要幫她擦拭，「麻麻不哭…唸唸也不哭…」
司綿擦了擦濕潤的眼睛，「媽媽不哭」
把照片看完都一個多小時了，已經五點多了，陽光還有餘輝，但已經快要下山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