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顧大叔，怎麼了？ 文 / 顧綿

    「你幹嘛那麼激動啊，我還沒說完呢，我是說唐芯肯定喜歡，下次介紹唐芯來這裡」

    顧墨自動忽視她的話，不停的跟她強調，加強洗腦，「帥哥你面前就有，不用到處找」

    她伸手捏了他的手臂一下，「顧大叔，你怎麼那麼自戀啊」

    「配你合適」

    「才沒有呢」司綿猛翻白眼。

    …

    清晨，太陽從海平面緩緩的升上來，海風吹動著窗簾，司綿睜開眼睛就看見顧墨的睡臉。

    他竟然比自己晚起，真是難得，司綿惡作劇的用手指捏住他的鼻子，但是幾十秒過去了，他依舊一動不動，她微微皺眉，怎麼還沒醒啊，又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醒。

    她心裡咯登一下，趕緊把手放開，平日裡她起個*他都知道，今天她這麼弄他都沒反應，她撐起身體，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沒有鼻息，她整個被嚇到了，猛的坐起來，搖晃著他的身體，「顧墨，顧墨——」

    他的眼睛還是沒有睜開，她拍打著他的臉龐，聲音帶著顫抖，「顧大叔…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嗚嗚嗚…顧墨…」她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完全手足無措，該怎麼辦，對，救護車，司綿連滾帶爬的去拿手機，腳絆到被子直接滾到了*下，她拿著手機卻不知道該撥什麼號碼，奧地利的救護車的電話是多少。

    她扔掉手機又爬到*上，手指都是冰涼的，「老公…老公…」她慌了，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崩塌，「該怎麼辦，誰來幫幫我…」

    對了，人工呼吸，她試著抬高他的下顎，然後掰開他的嘴巴，俯身下去往他嘴裡吹起，吹了幾下然後又按胸腔，最後腦袋貼在他的心臟那兒，裡面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奇怪，怎麼有心跳沒呼吸啊，司綿腦袋已經懵掉了。

    難道是人工呼吸還不夠，那再試一試，司綿抬起頭剛俯下身，唇就被堵住了，然後一個顛倒，她被他壓在了身下。

    她掀起眼眸就看見他微笑的看著自己，眼角含著淚問，「顧大叔，你沒事了」

    「我有事了你怎麼辦」他摸摸她的小臉。

    她腦袋一陣，驀地反應過來，「那剛才…你是在騙我了…」

    「是你先捉弄我的」顧墨抓起她的小手咬了一口，卻被她推開，她跪坐在*上，整個人都很激動，「你怎麼那麼可惡…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有多害怕，我怕你真的出事，你怎麼可以拿這件事捉弄我…」淚一下子就湧出來，「顧墨，你太過分了，我不要理你了」

    看見她哭了，顧墨就著急了，伸手想要抱住她，但是司綿直接下了*，邊吸鼻子邊控訴，「不要碰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可惡的人…」說完整個人開始嚎啕大哭，「嗚嗚嗚嗚….我不要理你了…可惡…可惡…」

    顧墨看她哭得這麼厲害，心也扯著疼，伸手拉住她的手哄到，「好好好，我錯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

    他沒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嗚嗚嗚…」司綿哭得根本就止不住，「嗚嗚嗚….」

    「不要哭了好不好」顧墨拉著她坐到*上，眼裡有著歉意，「我道歉行不行」

    他越說她哭得越是大聲，手抬起不停的抹淚，他拿紙巾想要幫她擦拭，但是她都不肯，腦袋偏向一邊，一個勁的歇斯底里的哭著，「嗚嗚嗚…」

    仍由顧墨說盡好話，她就是停不下來，就跟壞掉的水龍頭一樣。

    最後她哭到實在是沒眼淚了，使勁擠都擠不出來了才停下，眼睛腫得很高。

    顧墨伸手戳戳她的臉頰，但是被她一巴掌拍掉，她再也不要理這個可惡的男人了。

    「綿綿…」他蹲在她的面前。

    「走開」司綿踢他的膝蓋，見他不動，她就站起來準備離開，顧墨從後面一把摟著她，腦袋在她的脖頸間磨蹭「綿綿，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跟你開這種玩笑了」

    司綿轉身一把推開他，真真切切的發了脾氣，「你真的很可惡，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是真的嚇得要死了，我恨死你了」

    最後一句話無限的在顧墨的耳畔迴盪，他渾身一震，不要恨他，不要，手指尖開始發涼，心裡開始慌亂，即使知道這只是她的氣話，但他的心還是疼得厲害，胃都開始驚鸞了。

    「綿綿…」他伸手想要抱她，她正在氣頭上，怎麼可以就範，「走開，不要靠近我」

    顧墨的臉刷白，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臉上。

    司綿撇開頭，不停的在心裡編排著他，哼，他最可惡了，竟然這樣嚇她，所以她也決定給他一個懲罰。

    他再一次抬起手，試圖想要靠近，但是司綿故意不給他抱。

    「不要…」顧墨受不了她這麼的動作，受不了她不理自己，他依賴她要比她依賴自己的要深，一直以為看似是她需要自己，其實錯了，是他需要她，需要她陪伴著自己，平日裡他用冷靜做面具，所以並不察覺，但是今天所有的都爆發出來了，他恐懼，從骨子裡深深的恐懼，「不要……」

    司綿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驀地回頭就看見顧墨的額頭上竟然出了汗，而他的臉色刷白，唇色也很不正常。

    「顧墨…」

    「不要不理我…」他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逼出來的。

    她被他的眼神嚇到了，黝黑的眼眸裡帶著毀滅性的渴望，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一向他都是無敵的，像是什麼困難都能輕易的解決，可是現在他看起來像個脆弱的孩子。

    「顧大叔…」她走過去，剛觸碰到他的手臂就被重重的拉進懷抱，他的手臂勒得自己很緊，感覺胸腔都快被擠碎了，她抬起頭想要看看他到底怎麼了，但是他卻早一步把腦袋埋進她的脖頸裡，透過噴在肌膚上的氣息，她可以感受到他正在將所有的情緒壓制下去。

    他們擁抱著彼此站在那兒，周圍的空氣彷彿都靜止了，良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貼在她的耳畔說，「不會再有下次了」

    司綿什麼話都沒說，伸手擁抱住他。

    不可否認，剛才的顧墨真的震撼到她了，彷彿下一秒他就會哭出來，她的心酸澀了一下。

    等他從她的肩膀上把腦袋抬起來的時候，表情跟平日無異，剛才的脆弱彷彿都是錯覺，他揉揉她的腦袋，「我去做飯」

    司綿握住他的手，「難得出來旅行一次，你就別做了，我們出去吃」

    正在顧墨遲疑的時候，司綿就推著他進洗漱室，不停的催促，「快點」

    十分鐘後，司綿就拉著顧墨出門，整個人都很興奮，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彷彿想要用這種歡快沖淡剛才的憂傷。

    顧墨懂，從來他的情緒都是內斂的，可是剛才他失控了，嚇到她了是嗎？那麼她會不會害怕。

    司綿挽著他的手用蹩腳的英語跟商家交談著，但是因為雙方的地方口音都很重，所以好像都沒聽懂對方的意思，但是神奇的是這筆買賣卻談成了，把司綿給樂得不停咯吱咯吱的笑。

    司綿坳著顧墨買了一個比臉還大的彩虹棒棒糖，最開始很新奇，舔舔碰碰的，還來幾張自拍，但是過了一會兒她就不想吃了，但是這麼大，扔了怪可惜的，她咬著下唇，然後把棒棒糖伸到他的面前，「給你」

    「我不要」顧墨果斷的拒絕。

    「可是我吃不完了，你要幫我」司綿後悔買這麼大的了。

    看著一圈圈彩虹的顏色，顧墨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我不吃糖」

    「你幫我」司綿嬌嗔的跺腳，固執的伸到他的面前，「老公——」

    「我吃這個很奇怪」一個大男人拿著彩虹糖在那兒吃，想想顧墨就不自在。

    「不會，你戴墨鏡別人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司綿把架在領口處的墨鏡遞給他，眼神加重，「老公…」

    戴墨鏡吃棒棒糖，這更奇怪好嗎？

    兩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路上，司綿舉起棒棒糖，顧墨皺眉的看著她，她回了他一個眼神，顧墨正視她，眼裡加重了兩分，司綿也跟著多用了兩分眼力，幾十秒鐘，始終都僵持不下，兩人用眼神的交流一波接著一波，誰都不肯示弱，最後，顧墨收回視線，伸手接過棒棒糖，司綿滿意的笑了，興高采烈的挽著顧墨的手臂。

    顧墨看著比她臉還大的棒棒糖，吃完這個，他就該抽個時間去檢查糖尿病了。

    司綿聽到耳畔傳來『嘎崩嘎崩』的聲音，抬起頭就看見顧墨直接把整個棒棒糖給咬來吃掉了。

    牙口正好，她得瑟的笑了。

    顧墨覺得嘴巴裡全部都是甜膩的味道，想要買杯水沖掉，司綿就主動跑去買了一杯卡布奇諾過來，「顧大叔，我沒給你放糖，剛好綜合一下」

    喝完咖啡，顧墨的表情沒那麼難受了，司綿吐吐舌頭，正準備調侃他的時候就看見他的表情僵住了，連微笑也收斂了，視線落在她的身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拉著她就走。

    「顧大叔，怎麼了…」司綿不解，簡直就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