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7章 落幕 文 / 洋蔥劍士
黎問也不知道是自己出了什麼狀況。
不過轉過來一想想,不管如何,這個東西總要解決的。不然就留在這裡看著,等這東西吸收完畢突然來個大爆炸大家都白死了嗎?
這種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潛在的隱患、加上身體的渴求,黎問在原地留下一個金黃殘影,縱身跳到台上。
『噬』字周圍散發的震動空氣的砰砰波動,當黎問靠近時,震得黎問的心臟都感覺到有些承受不住。
「來吧,你自己想決定怎麼吃?」黎問遵從身體的本能,金黃光暈包裹的身軀骨子裡,散發出道道黑芒,一步一步黎問本能的移動腳步,來到『噬』字身邊。
只見黎問驟然雙手的金黃就瞬間被黑芒所取代,抓起『噬』的左邊口開始嘶咧,直接竟然就張嘴咬進嘴中。
這一幕看得場下所有人的目瞪口呆,就連之前開玩笑的寧嵐,都滿頭黑線:「這臭小子還真吃啊。」
黎問一口咬進嘴中時,那『口』字瞬間化作幾道不同顏色的空泉之力,融入他的身體。
黎問口感沒有任何味道,但感覺身體開始漸漸有了力氣。這種力量並非金黃光暈所加持的那樣,而是自己真正的力氣。
這算是恢復自己的空泉嗎?
黎問心中大喜,馬上雙手又去撕扯『噬』字右邊的竹字頭,放入嘴中,頓時一口滿足的飽嗝打響。
但是還不夠!
黎問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沒有任何梵德來司所遇到的那種異樣,就算是場下的外縣人渾身散發著光暈,也不見身體裡剛剛吸取的空泉之力,想要回到他們主人身邊。
這是什麼原理呢?黎問大感好奇。不過手還是沒有停下,伸手馬上去抓住『噬』字的巫字。
一個『噬』字馬上不到片刻,就這樣硬生生的被黎問人為吞下了,那是潛藏外縣人多年磨難的力量,也是一種不好的回憶。
寧嵐突然間不知為何卸下了自己的偽裝,怔怔的在場下看著場上,眼眸中露出一絲淚滴,多數人無法理解,哪怕外縣人也多數還處於不自知的無知之中,只有她、靠近她身邊的幾十位姐妹明白始末的人才知道。
那個文字對她們而言,代表了什麼,龐大的力量?不是!
『噬』字就從最初的細小無比變得膨脹龐大,那樣高高放在處刑台上方,她們卻沒有一個人敢去碰。也許關於自己的性命安全,也許是想看最終會到底如何,也許也有渴求力量回歸的迫切。
可更多的,是一種長久以來被壓搾,不敢反抗的奴性,深深的烙印在她們的骨子裡——
所以,她們潛意識的害怕這個如同梵德來司的『噬』字。
但如今,這樣的力量,不好的回憶,被一個少年輕易的粉碎了,不管對方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都帶給了她們一種突然間、枷鎖被鬆動的感覺。
長久以來的壓抑終於疏解開來,陰雲密佈的心態終見曙光,哪怕就算是梵德來司身死,也沒有帶給她們如此的感覺。
這更是一種心靈的解放。
這個少年改變了她們!
春院眾人回過神來,早已經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外縣人詫異的看著她們,有些人理解,有些人疑惑。
當時間悄悄溜走,黎問吞噬了所有的『噬』字之後,那旁邊變得細小無比的『吸』字,也被他貪婪的直接送入嘴裡,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心態驅使著他。
可是當那個『吸』字一下嘴,頓時黎問的表情開始變了。
一種極端的痛楚突然襲來,在他體內到處亂竄。
黎問知道自己貪嘴了,這必然是兩個字所帶來的衝突,雖然不知道梵德來司把這兩個字放入嘴裡到底是如何處置他們的平衡的。
然而,這突然的痛楚,黎問此刻根本沒有空去想太多了,他感覺內臟一處處正在被破壞。
這種預兆令他警覺無比,之前『噬』所補充的空泉之力,他瞬間化作黑翼大魔神的形態,展開修復。
他渾然忘我的站在原地,哪裡破損修復哪裡!
那個『吸』字彷彿無數個厲芒,拚命的想要衝出黎問的身體,有時候它反抗過度,甚至在黎問的外表都濺起了猩紅。
一時間,黎問渾身是血液!
場下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春院眾更是一個個緊張的直接跳上了台來。寧嵐匆忙來到黎問身邊,看到他的狀況面色大變:「不好,他的再生速度比不上那文字的破壞速度。」
黎問不知道為何,絕對冷靜狀態下,竟然有一種興奮。
他在降服著那個『吸』字,黑芒不斷侵入,在體內把『吸』字包裹其中。
「那迦姐,他這種狀況,只能夠用你救我們時的那個了。」一名春院姑娘焦急道。
寧嵐面色突然一變,看著黎問痛苦的表情,想了想後咬牙點頭。直接具象化,化為一頭遠古種再生蛇-那迦,蛇尾捲起黎問,欲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開始那種讓人難為情的治療。
衛雯在同一時刻跳入台上,凌厲的眼眸,一隻被留海遮住,卻從其中透露出了一道詭異的光芒。
這個對自己主人狂熱的侍者,寧嵐不等衛雯說話,馬上就道:「我沒有惡意,如果你不想耽誤你主人的救助時間請讓開,你跟著我們走也行。」
「你有把握嗎?」衛雯表情不是很好看,看著自家少爺表情痛得扭曲的面容卻毫無辦法,心中想法可以而知。
「我是再生蛇,只有他沒有徹底死過去,再重的傷勢我也能夠救得回來。你跟我來吧!」寧嵐話語簡便,說完之後直接就走,竟然比衛雯還要急。
衛雯沉默的看了自家少爺,點了點頭:「少爺交給你們了,我還得去處理少爺留下的隱患。」寒芒一閃,跳入之前梵卓去往的方向。
寧嵐看了看她的背影瞭然,已經知道對方是打算去幹嘛了。她也化作一條巨蛇,在處刑台上消失。
艾藍抱著嬰孩,複雜無比的看著衛雯離去的方向,咬了咬嘴唇,毅然跟了上去。
在所有人都專注於處刑台之上情況、黎問的異樣時,誰都沒有發覺到梵德來司被釘在處刑廣場街道對面的酒樓之上的屍體,突然不見了。
此刻一個黎問之前戰鬥過的小巷子裡,一名臉上紋著蝙蝠刺青的青年,冷酷的望著在他眼前攀爬的老者身軀。
老者無比詭異,頭上插著一柄白銀光暈的銀白之槍,洞穿了他半個腦袋,竟然還能夠行動。
「我就知道,流星之槍洞穿了敵人絕對不可能不回歸,更何況黎問的意志是抱著殺死你的心態。它沒有回歸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你沒有死。父親——」梵卓叫著在地上艱難攀爬的老者,淡漠的叫了一聲,直接一腳踩在了老者的腿上,令對方無法移動。
梵德來司腦袋上半部主要部分都被洞穿了,他轉過頭,上方露出一個槍尖,詭異無比,梵德來司陰惻惻的嘴中笑道:「你在幹什麼,梵卓。忘了我是你的父親了嗎?」
過往的種種壓抑,梵卓終於不再忍耐,用力的一腳踩在梵德來司身上:「當你不再把我當作兒子、而是一件工具的時候,我就沒有把你當作父親。唯一讓我留在你身邊的原因,根本不是親情,而是我與母親在華洛七縣的幼年回憶。」
「懦弱的人才會重視回憶,所以你任何事情都只能對我唯命是從。放開你的腳,不然別怪我殺了你。」梵德來司嘴角滲著血跡,無比陰沉。
梵卓絲毫不為所動:「少來以前那一套了,或許以前我會畏懼你,不過如今我已經如夢方醒,我知道自己最重視的是什麼。對於想要毀掉華洛七縣的你,你知道的,你如今已經虛弱不堪,絕無可能在我手上離開。」
「你難道想弒父嗎?梵卓!」梵德來司驚恐的大喝道。
「我只是在保護我的想保護的事物。黎問以為洞穿你的大腦你就會死。但我知曉你不會,普通人一般致命部位都是大腦、心臟。而你通過改變,把大腦和心臟的弱點去除了,真正對你有致命傷害的部位,只有一個。」
梵德來司這一刻聽到梵卓的話,終於慌了:「梵卓你放過我,我可以幫你把你母親復活,華洛七縣地脈就要爆炸了,那些人命可以通過冥土使者找到你母親的靈魂,進行轉生。」
梵卓冷笑:「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地脈估計是被吃了,你就算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一個外縣人,會有如此怪異的想法。死去吧!」
梵卓手臂化為爪子,朝著梵德來司腹部的空泉部位就準備一爪而去。
就在這時,同一時刻,一把細劍刺向梵卓的背後,並呈斜線一劍雙殺,刺向梵德來司的空泉部位。
梵德來司地上攀爬的身軀,被細劍刺中空泉,頓時一動不動。
「是黎問派你來的嗎?」梵卓的手爪依舊沒有停下,他已經知曉背後的是誰。
「一番磨練,幾次險些生死,少爺氣量大不代表我會如此,一切想傷害少爺的人我都會斬盡殺絕,多謝你告知梵德來司的弱點。」衛雯細劍抽出,毫不拖泥帶水。
梵卓被刺中心臟部位,頓時咳血:「藏了很久嗎?真是一個病態的侍女。」梵卓的手爪還沒有停下,即使梵德來司的空泉抓去,想要自己確認對方的死亡,充斥了無盡的執念,依舊想要抓去。
嘲諷的話惹得衛雯不耐,直接想要再次一劍,令梵卓頃刻斃命。
就在這一時刻,一道金黃光暈的人形身影,一手抓住了梵卓弒父的手爪,一手抓住了衛雯的細劍。
「是你——」
梵卓、衛雯的目光同時驚愕。
艾藍渾身金黃光暈綻放,目光看著梵卓不忍道:「梵卓你父親已經死亡了,你沒有必要再繼續背下弒父的罪名。」
她目光再看向衛雯,卻也是忍不住道:「那位大人與梵卓在場上戰鬥很快樂,肯定不想最親近的人私自作出這種決定的。」
艾藍沒有多少底氣說著,如非見證了黎問一路勇氣的爭鬥,她根本不會鼓起勇氣來釋放自己渴望想要改變的東西,也根本沒有勇氣出現在這二人面前。
事實證明,艾藍是一個天生慈悲的人,即使說起這些話語,都帶著真誠的感情不含一絲虛假,話語極其富有感染力。
只是無論是梵卓、還是衛雯,都震撼的看著眼前這道金黃光暈包裹的人形身影。
不是之前黎問所融合的一般,而是一個有著具體輪廓的空泉之力凝聚體。
「黎問(少爺)?」他們驚訝的說道。
艾藍面色一時侷促,臉上慌亂,不知道該說什麼。